第二十九章好像忘了什么?哦我忘了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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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幾分鐘的時間,我從陳俊杰身上簡單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我不知道自己在夢里待了多久,在我的記憶里,自己就是一名初中生,從這學(xué)期開始,曾一鳴他們這群人就因為看不慣我的作態(tài)而開始排擠我,今天這樣的事已經(jīng)發(fā)生很多次了?!彼f,“一直到剛剛你出手幫我之后,我忽然掉進了一個黑色的空間……”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有些縹緲。 “那里什么都沒有,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我感覺自己在里面待了更長的時間,周圍的空間一直在縮小……一開始只是身體沒辦法伸展開來,后來空間越來越小……四肢和大腦被壓在一起,無法呼吸,發(fā)不出聲音,我甚至聽見了自己的大腦被碾碎的聲音……” 說著說著,他抓著自己的頭,臉上的神情變得非常恐懼,說出來的話語也變得支離破碎。 “還有骨頭,內(nèi)臟……肺里的空氣……” “……咳咳!別想了,那只是噩夢,醒來之后就會忘了?!蔽乙皇智昧饲米雷樱皇稚斓綉牙镅杆俚貟盗素埼舶鸵话?。 “……我現(xiàn)在醒過來了嗎?”他迷茫地問。 “沒有,我們依舊在夢里,只是從你的夢跳到了別人的夢。” 我簡單地解釋了幾句,環(huán)視這個教室,想看看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很快,我就將目光鎖定了教室的后面。 季雨不見了。 再仔細(xì)一看,曾一鳴正在和幾個男生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聊天,身邊沒有熟悉的跟班劉貴。 就在我四下尋找這兩人的身影時,走廊里忽然一陣吵鬧,許多人都從教室里跑出來,趴在走廊的窗戶上望著外面。 我跟著趴在窗戶前往下一看,正好看到不遠(yuǎn)處的花壇旁邊,劉貴抓著季雨的頭發(fā),粗魯?shù)匕阉丛诹嘶ㄅ_的邊緣,嘴里罵罵咧咧地說著什么。 身邊的人在竊竊私語。 “怎么了怎么了?打架嗎?” “我認(rèn)得!好像是二班的人!聽說是渣男暴打小叁……” “渣男怎么會暴打小叁?好像是這男的想追二班的鄧思云,那個女的惹到了鄧思云,所以在被收拾……” “不對吧?那個女的我有印象,老是跟那些男的混在一起,他們應(yīng)該認(rèn)識才對吧?” “誰知道呢?反正這女的估計也不是什么好人……” 聽到這些對話,我回頭一看,透過窗戶,能看見鄧思云一臉不高興地戴上了耳機,似乎不打算理會這邊的事。 陳俊杰也從教室里走了出來,皺著眉頭望著外面的場景:“我記得初叁的時候,劉貴的確找人把季雨收拾了一頓,但沒有這么大張旗鼓……你干什么?” “讓開讓開?!蔽艺谵Z走身邊的人,待周圍沒那么擁擠,便抓著窗沿跳了上去。 “看來這次夢境的主人是季雨?!蔽艺f,“我要先下去看看情況。” 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的舉動,陳俊杰喃喃地說:“可是這里是叁樓啊?!?/br> “走路我怕來不及——這是做夢,別想太多。” 蹲在窗邊眺望下方,原本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屬于夢境的經(jīng)歷漸漸在腦中復(fù)蘇。 我做過許多夢,有飛翔的、在海中潛行的、從高空中落下的——我甚至在夢中俯瞰過整個星球。 在夢中,我本是自由的。 在周圍人的驚呼中,我輕巧地躍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草坪上。 然后站在原地沉默了叁秒。 雖然我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這件事,但沒想到真的做到了……我靠,我太帥了吧! “別樂了。”黑貓在一旁潑冷水,“你的天賦本來就比對方強,夢里還寄居著世間最強大的存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來做什么的?” 嗯?我本來……我記得我本來是想來同學(xué)會見班長一面,然后對著昔日的同學(xué)裝裝逼什么的…… “你是來找阿撒托斯大人的,你這個傻逼!”黑貓忍無可忍地提高了音量。 “我、我沒忘!只是現(xiàn)在這個狀況根本沒辦法認(rèn)真地在夢中找人啊……” 我心虛地移開了視線,收起得意的心思,往季雨的方向跑去。 黑貓在原地呵了我一聲。 找回了些許在夢中的感覺,這次我沒有讓黑貓幫忙,直接將洪荒之力聚集在腳部,過去一腳把劉貴踹開了。 技巧其實很簡單,只要相信自己真的很強就行了。 在清醒夢中,我無法違背自己的理智,所以不能構(gòu)建出超越理智的規(guī)則——既然如此,那就放棄理智唄。 反正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超強的。 劉貴被我這一腳直接踹得在原地滾了一圈,捂著屁股哎喲哎喲地叫喚了起來,我懶得跟他磨嘰,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抓起季雨的手跑遠(yuǎn)了。 一直跑到?jīng)]人的角落,我們停下腳步,季雨什么也沒說,紅著眼眶,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扶著腿喘了一會兒氣,我忽然聽到她在問:“你說我是不是挺沒種的?” 這個十幾歲的小女生把頭埋在了雙腿之間,不讓我看她臉上的表情。 “那狗男人的比我個子還小,估計是擼多了,身上也沒什么力氣,可是我好怕,我怕被他們打,怕被他們討厭……媽的,不說了?!?/br> “不是你的錯?!蔽艺f。 “哈,都是我自己嘴賤,我也知道自己這性子不討人喜歡……” “那也不是他欺負(fù)你的理由。” 她沒說話了。 周圍一片靜寂,和上次一樣,黑暗又從地面蔓延開來,包裹住了她。我看見陳俊杰正從遠(yuǎn)處氣喘吁吁地朝這里跑來,手里還拿著一根拖把。 場景再一次破碎。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入眼之處,一切又恢復(fù)了平常。 坐在我身邊的陳俊杰眼神恍惚了一下,變得清明,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拿之后,訕訕地沖著我笑了笑。 坐在最后一排的季雨和之前的陳俊杰一樣,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般,一臉驚慌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冷靜了下來,把正在看的漫畫書扔到了一邊,朝我走來。 我以為剛清醒的她會和陳俊杰一樣問我一些問題,誰知道她毫無征兆地抱住我的腰,把頭埋進我的胸口,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她一邊哭一邊說,“我男朋友也好不了多少!八萬塊的包都舍不得給我買!” “……”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安慰她:別說八萬塊了,八百塊的包我都舍不得給自己買…… 黑貓站在一旁熱鬧,凝視著我的胸口:“我觀她在吃你豆腐?!?/br> 我趕緊把季雨推開了,對著黑貓怒目而視:“閉嘴!你這個大豬蹄子!” “喵?!彼b作沒聽懂我的話,又開始裝貓了。 被推開之后,季雨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搓了搓臉就恢復(fù)了往常的神態(tài),見我在跟空氣說話,很是好奇:“你剛剛在說什么?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我來解釋吧?!标惪〗芸偹闶钦业搅苏f話的機會,為了給大豬蹄子正名,開始積極發(fā)揮自己的作用。 在他們解釋的時間里,我也找出了這一次教室里存在的異常:曾一鳴和劉貴都不在。不僅如此,教室里的人比之前幾次都要少了許多,班花也不在,只有李秋池一個人還在倔強地表演背單詞。 連續(xù)來了這么兩叁次,我已經(jīng)總結(jié)出規(guī)律了,反正肯定是曾一鳴和劉貴這兩個家伙在搞事,就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是誰的夢境…… “哈!”聽著陳俊杰的解釋,季雨隨意地往窗外瞥了一眼,突然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你們看那邊!” 我們一起跟著看過去,便看見了劉貴,也看見了不在教室里的同學(xué)們——原來他們都聚在了走廊上。 走廊里非常熱鬧,之間劉貴倒在地上,狼狽地捂著臉,看起來才被打了一頓。 始作俑者還在不停地踹他。 “你能耐了是吧?了不起是吧?還是不是兄弟?”曾一鳴一邊動手,一邊氣急敗壞地指著他,“你不說老師會來找我?不就是抄了幾張卷子嗎?有本事你就直接沖著我來,那樣我還敬你是條漢子,居然給老師打小報告,你算什么東西?” 聽到這幾句話,陳俊杰一扶眼鏡,眼中光芒一閃:“我想起來了!初叁會考的時候,曾一鳴被老師發(fā)現(xiàn)作弊,差點畢不了業(yè),你們還記得嗎?據(jù)說是有人給老師告的狀,但最后大家都不知道是誰做的。” 季雨:“記得。” 我:“記得。” 陳俊杰:“……” 失去了一個裝逼的機會,他似乎有些失望,嘟囔著說:“沒想到是劉貴干的啊……” 我也有些意外,繼續(xù)觀察著外面的情景。 有幾個人在旁邊拉住了曾一鳴,讓劉貴得以勉強地支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腳印。 望著曾一鳴罵罵咧咧的臉,他面無表情地說:“你以為你又算什么東西?” “你什么意思?”曾一鳴氣得差點又沖上去。 劉貴嘴角動了動,露出了笑容,毫不客氣地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好東西,我認(rèn)了,但你真的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你以為鄧思云真的喜歡你?她怎么會看上你這種爛人?!?/br> “說得好像你就會被看上似的?!奔居陰е磻虻谋砬?,在我旁邊樂呵呵地吐槽道。 陳俊杰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過劉貴?” “喜歡過啊?!奔居甑鮾豪僧?dāng)?shù)乜恐白樱耆珱]有避諱地說,“我還喜歡過你呢,要不然你以為你那時候的小女朋友為什么要跟你分手?因為她加了我的QQ后被我氣死了,哈哈哈哈!你還跟她說我們只是兄弟,你什么想法都沒有——有沒有想法你自己心里沒點逼數(shù)?” 陳俊杰:“……” “不過你放心,我只是喜歡你飯卡上的數(shù)字而已?!奔居暌桓狈棚w自我的婊子嘴臉,繼續(xù)戳他的心窩子,“我受不了邋遢的男生,你室友當(dāng)時告訴我你的頭發(fā)很容易油,可你經(jīng)常一個星期不洗頭,往頭上搓面粉試圖欺騙自己——聽說頭發(fā)容易油的男人容易禿頭,哈哈哈果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禿了!” 陳俊杰面色慘淡地摸了摸自己的發(fā)際線,沒敢發(fā)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