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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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遲輕裝上陣,一路不做停頓地踏著輕功飛躍出了北關(guān)山的城門,深夜關(guān)外山谷大雪覆蓋寒風(fēng)刺骨,在這種極端的天氣中,莫說是看清人,就是想睜開眼睛都有些費勁。 所幸商遲的耳朵異常靈敏,憑借著風(fēng)吹的回聲便能尋到可以通過的路線,白靴踏過雪面無痕。 而留在北關(guān)山內(nèi)的阮黛冰,在商遲出發(fā)后,便主動要求去了杜凌云為她安排好的大帳。 剛一進入帳內(nèi),阮黛冰便忍不住俯身跪在了在矮床前,她一手抓著胸口的衣物,五指用力收攏青筋凸起,額頭滿是細(xì)汗正順著額頭淌下。 筋脈居然這么快就開始疼起來了…… 阮黛冰緊咬牙關(guān),她抬起手看著指腹上紅的快要滴血的的小點,眼神有些恍惚起來。 也不知這牽心花的極限距離和毒發(fā)時間到底是多久,她今夜是死是活,就全看商遲何時能夠回來了。 阮黛冰想罷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身體順勢躺在床上,散開的墨發(fā)鋪滿了身下。 她抬手放在額頭上,摸著自己guntang的腦袋忍不住苦笑出聲,自己究竟從何時喜歡上了商遲? 若是沒有這牽心花,她是不是還在裝聾作啞,一直否定自己的心呢? 陣陣刺痛順著手臂和后背蔓延至全身,阮黛冰蜷縮在床上渾身顫抖著握緊雙手,急促的呼吸間,她突然下定了決心!原本渙散的眼神也跟著變得堅定起來! 她憑著毅力強撐著坐了起來,阮黛冰抬起無力的雙手,費力地掐住指訣,氣沉丹田開始用內(nèi)力循環(huán)自己疼痛難耐的筋脈,整個人一動不動宛若石雕。 —— 與此同時遠(yuǎn)在千里的宮中,顧琳瑯在養(yǎng)心殿中翻越著書簡,雖然雙目已是布滿血絲,但還是看的目不轉(zhuǎn)睛神情嚴(yán)謹(jǐn)。 可她身后的畢方卻早是哈氣連連,困的腦袋左搖右晃。 就在畢方連眼睛都快要合上的時候,殿外的大門突然碰的一聲被風(fēng)吹開了,嚇的兩人同時睜大眼睛齊齊抬頭看了過去。 “風(fēng)太大了,叫外面的人把門守住,你便退下吧,朕想歇息了?!鳖櫫宅樂畔轮窈喓竽罅四竺夹?,原本就疲憊的眼底更是黑了幾分。 “是,陛下?!?/br> 畢方被嚇得小臉發(fā)白還沒緩過勁來,他應(yīng)聲后倒退而出輕輕合上了殿門,扭頭對著守門的侍衛(wèi)便呵斥道:“兩個人連個門都守不住,難不成想要咱家?guī)湍銈兪亻T嗎?” 兩個守衛(wèi)無辜地看著畢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風(fēng)往哪兒吹也不由他們做主啊。 顧琳瑯吹滅蠟燭,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準(zhǔn)備上塌睡覺,背后卻一刮冷風(fēng),有個人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 “陛下今夜睡的挺早,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來人聲音粗礦低沉,一屁股就坐在了顧琳瑯剛剛的位置上,絲毫沒有什么叫做面圣自覺。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的,朕還沒有脫靴呢?!鳖櫫宅樧诖采峡聪蜃腊概缘年幱?,沒有一絲懼意地繼續(xù)道:“現(xiàn)在陵王動作如何?” “嗯嗚~呸,說來奇怪,陵王突然閉關(guān)去了,好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蹦侨苏f著順手拿起案上的糕點咬了一口,又被甜的膩住,拿過茶杯連連喝了幾口茶水繼續(xù)道:“其余的我都已照你說的安排妥當(dāng),只需要等待時機便可?!?/br> “閉關(guān)?” 顧琳瑯聞言眼神微斂,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冷笑了一聲道:“應(yīng)是為了不死之體吧,沒想到他還在做長生不老的美夢?!?/br> “嗯哼,你這邊部署的如何,估計等陵王出關(guān),便會急不可耐的對你下手了。” 顧琳瑯一挑眉毛,嘴角上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冷冷道:“朕,求之不得……” ——— 商遲約莫在雪中狂掠了兩柱香的時間后,眼睛突然能隱約瞧見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她在心中暗暗稱贊露水的功效不錯,腳下更是又加快了幾分。 以自己現(xiàn)在的速度,估計離游國的軍營不過剩了二里左右的距離,也應(yīng)當(dāng)快碰見游國的探子了,還是小心些為妙罷。 想罷商遲腳下一個用力,彈射飛起后踏出身法,人影晃動,仿佛幻覺一般消失在原處。 游國大軍的駐扎地內(nèi)燈火通明,塔樓上的弓手一邊巡視,一邊咒罵著北關(guān)山天氣的惡劣,絲毫沒有注意有個人從柵欄上面飛躍而過。 冉冉篝火旁有個士兵正萎靡地打著哈欠,側(cè)頭掃了一眼身邊,剛剛一起守夜的兄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身離開了。 他站起身左右看了一眼,剛好瞧見有個人整理著衣服從對面走了過來,便開口問道:“唉兄弟,瞧見王冰了嗎?” “撒尿去了吧?!笔勘椭^拍了拍身上的雪,聲音沙啞地回道。 “這個懶鬼,指不定躲哪兒睡覺去了?!蹦侨瞬嬷г沽藥茁暉o奈坐下,又跑了一個,看來今夜的冤大頭又是自己了。 士兵走遠(yuǎn)后擰了擰手上的護腕,調(diào)整好了位置,寬松的頭盔下有幾縷碎發(fā)掉出遮擋住了他的面容。 掏出腰牌,王冰兩個字伴隨著把不起眼的黑劍,一同掛在了士兵的腰上。 “會在哪兒呢?” 一路走來,商遲走在游國軍營中有些無力,這里大的超乎想象,帳篷更是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看來這次游國真的是掏出家底來侵略天朝了。 可這么多帳篷,這么一個一個找下去要找到什么時候? 不如,先去主賬看看! 商遲打定主意奔主帳而去,越是靠近主賬,周圍的士兵便越發(fā)多了起來,直至到了主賬附近,那布防的帶刺關(guān)卡和巡邏隊伍,讓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倒是有些棘手。”怎么進去是個問題,主賬可沒有軍營好混入,商遲犯了難,站在原地望著主賬有些出神。 忽地主賬中有人走了出來,那人面容冷峻高大威猛,一身戎裝臂上帶著對虎皮腕帶,掌中提著一米多的環(huán)刀,刀身染血。 “你,你,你過來,把里面收拾干凈?!蹦腥耸直酆掀饖A住刀刃將環(huán)刀上的血跡擦干,然后隨手指到了商遲還有旁邊的兩個小兵。 機會來了。 商遲心中一喜,當(dāng)即跟隨著旁邊的兩個人一同過了哨卡,走過那個男人進了主賬中,三人剛一進來,帳中那股濃郁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 滿地的尸塊慘狀令人作嘔,帳中還有不少人在,分作兩排站于主座前,個個表情恭順。 座上有個身披裘皮大衣,面容瘦弱陰翳的中年男人,他旁邊還有兩名美艷的女子嫵媚多情的靠在腿旁。 中間毯上則有個人被兩名士兵強壓著跪在地上,那纖細(xì)的背筆直的立著,哪怕是被兩個人施壓,也不曾彎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