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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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遲蹲在地上,徒手撿起支離破碎的尸塊,旁邊同行的士兵好心地遞來了個舊麻袋,隨后三個人便開始悶頭清理地上的臟污。 “哼,游澄的人還敢開口妄言什么救援,游卿險些壞了父皇大事,這種廢物就算拱手送給陵王又如何?” “游克,你逾越了?!?/br> 說話的人掀開帳簾從三人身旁走過,兩個小兵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敢低著腦袋乖乖做自己的事,生怕一個失誤,下一個躺在地上的就是他們。 “大哥所做的一切,對錯皆有父皇定奪,何須用你多嘴?”方才在門外擦刀的男人,此時站在了主座下方。 游皇沒有說話,而是瞇起眼睛看向了游克,游克當即后背冷汗微滲,慌忙站出來躬身道:“兒臣口無遮攔沖撞了父皇,還望父皇恕罪?!?/br> “老四,你啊還是太浮躁了。這種心性,本皇如何能放心讓你去做游國的前鋒?” 游皇意有所指,游克的神色當即緊張了起來,他咬緊嘴唇心中不禁咒罵二哥他多管閑事。 “也罷,現(xiàn)在先不提那些?!庇位蕯[了擺手,眼睛落在了淪為階下囚的女人身上,游克聞言一喜心中松了口氣。 “杜慕飛,杜凌云的二女,女帝的左膀右臂?!庇位矢┥碛檬职粗约旱南ドw,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那臉色蒼白頭發(fā)凌亂的女人,嘴角帶著肆意的笑。 “你在本皇這兒,可有話要說?” 杜慕飛的名字出現(xiàn),商遲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她借著兩個士兵的遮掩下,眼睛悄悄地用余光看了過去。 那人背影纖細,腰上被巨大的鎖鏈纏繞住,身姿雖是單薄,可卻無比挺拔。 “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倍拍斤w的聲音虛弱,但語氣極為冰冷,她不屈地看向游皇,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有種,不愧是杜凌云的女兒,常言道虎父無犬子,你這種回復,本皇也早料想得到?!?/br> 游皇毫不在意地輕笑一聲,直起身后輕輕挑起了身旁美人嬌嫩的下巴,在美人嬌嗔一聲后將人摟在了懷中把玩,絲毫不懼這是在眾人面前。 “不過本皇有著愛才之心,可以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只要你肯投誠游國,本皇不僅饒你不死,還可以在北關山破后,給杜凌云留個全尸。” “可笑!” 杜慕飛聞言冷笑一聲嘲諷道:“我杜慕飛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你們游國的國庫早就虧空的不行,與陵王勾結,便是因著沒有足夠的自信能贏吧?!?/br> “呵呵,我到要勸你不如趁早退兵,否則你游國的將士給人做了嫁衣事小!到那時將自己都給折在了里面,那才是正真的令世人恥笑?!?/br> 這女人如此口出狂言,兩名士兵害怕也被牽連,連忙更用力地向下按了按她的身體,可卻怎么也壓不彎這人宛如鋼鐵般的脊梁。 “住口,你這個低賤的天朝女!我游國將士戰(zhàn)無不勝,區(qū)區(qū)北關山,游國根本不放在眼中!” 說話的男孩年紀尚幼,不過十二三的年紀,眼神卻猶如一頭惡狼般令人生畏。 “父皇,既然早晚都要殺了,倒不如讓兒臣現(xiàn)在便動手結果了她?!蹦泻⑸磉吜碛腥岁幚溟_口,一名十五六歲少女從懷中拔出匕首,天真無邪的表情配著狠毒的語氣,令人不免唏噓。 “有趣,這般的人物如此殺了倒有些可惜,等明日開戰(zhàn)之時,將她推去陣前給她一個父女相見的機會?!?/br> 懷中的美人被玩弄的臉色潮紅,紅唇輕啟嬌喘連連,游皇面如春風眼神卻猶如毒蛇一般盯著下面的杜慕飛繼續(xù)道: “本皇的將士,還沒有玩過天朝的高官女子呢,希望你明天在陣前能多活一會,本皇想多多欣賞一下杜凌云痛心疾首的表情?!?/br> 杜慕飛冷眼相待沒有說什么,一旁游皇的子女們個個懷著戲謔的眼神看了過來。 地上狼藉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扮做游國小兵的商遲也只好跟著那兩個人一起出了大賬,關卡再次放下,商遲拎著一袋尸塊站在外面,表情冰冷如鐵。 “唉兄弟,我肚子突然有點疼,這個能幫我?guī)б幌聠幔俊鄙踢t拉住前面走的飛快的士兵,壓低了聲線問道。 “怎么?給你嚇出屎來了?” 說話的小兵有些厭煩地看了眼商遲,還沒等他拒絕呢,商遲便從懷中拿了塊銀兩塞進了他手中嬉笑著:“我懂得,我怎么可能虧待了兄弟?!?/br> “這……你去吧?!毙”樟算y兩,才半推半就的接過了她手中的麻袋。 商遲得以脫身,她繞了一圈后再次藏身在了主賬周圍,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便有許多人走了出來,其中也有被押送出來杜慕飛。 提著環(huán)刀的男人率先離去,其次是那個年紀最小的男孩,名為游克的男人表情不悅地跟其他兄妹爭論了幾句,隨后也帶人離了主賬。 最后是那個表面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她領著押送杜慕飛的士兵朝著別處走遠。 商遲當即跟了上去,保持適當距離極為小心地隱藏在后,直到他們把人送入了一個普通的帳篷,并把守在了外面。 “給本公主盯緊點,里面的人要是出了什么差錯,我的小寵物可是很想吃點新鮮的東西?!鄙倥p手叉腰,表情可愛地說著惡毒的話。 “是,殿下?!笔勘勓灶~頭滲出虛汗,想起五公主養(yǎng)的奇怪人寵,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那少女一蹦一跳的走開了,商遲在遠處等待了片刻,在確認四周沒有巡邏隊經(jīng)過后,她便曲指彈出了幾枚石子,打在守門士兵的xue道上。 究竟是何人何時動的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竟一起被封住xue道,定在了原處! 守衛(wèi)們心下大驚失色,直到他們目睹著一個穿著游國甲胄的人,徑直從幾人身邊進了帳篷中。 嗓子干著急,哪怕胸口已經(jīng)喘的像個破風箱般,幾人也沒法發(fā)出丁兒點聲音,他們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處,眼睛無力亂轉(zhuǎn)。 商遲掀開帳簾后便一眼瞧見了那個疲憊不堪的女人,她渾身纏繞著鐵鏈被鎖在一個矮小的木籠里,那木籠大小就如同是關狗一樣的空間,讓人身子都直不起來。 杜慕飛抬眼掃了一眼來人,見進來的是個游國士兵,便又閉上眼睛,整個人靜靜地靠在欄桿上,仿佛失去了靈魂只剩下了一個軀殼。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聲音停在了籠子前,一片陰影居高臨下地遮擋住了杜慕飛腦袋。 她不悅地皺起眉頭再次睜開眼,卻不想那人突然蹲了下來,頭盔下的碎發(fā)被風帶起,入目一雙桃花眼灼灼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