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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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盈若仰面,瞧見的便是張玄微笑吟吟的神色。 “你放不放?” 她睜大眼睛瞪他,因為激動,聲音尖地幾乎都拐了個調(diào)。 張玄微抿唇,沒有一點要松開她的意思,甚至低頭,慢慢覆了過來。 啪—— 周盈若甩甩手,掌心震得幾乎發(fā)麻。 這是她第二次打張玄微巴掌了。兩次,都是因為他對自己有行為不軌。 男子側著頭,白皙如玉的面頰上烙著巴掌印,一時間倒比他脖頸間的血痕還要鮮艷。 “周盈若······” 張玄微摸摸發(fā)燙的臉頰,咬牙低喝。 “誰讓你屢次三番這樣,上次我就打過你,你還這樣?!?/br> 男子神色一瞬間陰沉得幾乎發(fā)狠,周盈若抿唇,心頭掠過幾絲不安。 她抬起手臂指指屋門,“你出去。我才不要救一個轉(zhuǎn)頭就要咬我一口的白眼狼。” 周盈若是又氣又怕,張玄微心中卻只有氣惱。 自小到大,哪里有人敢這么打他,還是兩次。區(qū)區(qū)一個沒見過市面,天真到近乎愚蠢的漁家女,忽然打了他兩次。 張玄微撫著臉頰,冷哼一生,甩甩衣袖,頭也不回便出了書房。 屋門砰地一聲在他身后觀關上。 月上中天,如水一般灑落在地上,一如他第一次到這座小院時那般明亮皎潔。 夜風吹動老樹的枝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張玄微僵立在院中,方才因為與周盈若肌膚相貼,平息下來的厄咒似乎又重新開始作祟。 他喉嚨間傳來一股灼熱的痛楚。 砰——砰—— 黑沉沉的夜幕中忽然炸出兩朵銀色煙花。 張玄微抬頭,鳳眼一瞇,也不顧喉間痛楚,大步便出了院子。 珠池鎮(zhèn)不大不小,也有十幾條街巷,住了上千戶人家。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到了安睡的時刻,還在街上閑逛的人也沒幾個。 珠池鎮(zhèn)外,滇池邊上。兩個灰衣男子站在繁盛而茂密的大榕樹下,繼續(xù)點著煙花。 那煙花精巧,是宮中匠人才有的手藝。 火花從煙囪中竄出來,直直在空中炸響。 一個灰袍男子低聲道:“阿一,你說殿下瞧得見嗎?這銀花火炬出來的時候可就帶了十幾個。一下便用了三個,若是今日找不到殿下,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另外一個男子眼也不眨,手中火信一點,又是一道火花躥出去。 火光照亮他的臉龐,正是那日在珠池鎮(zhèn)縣衙,向縣令徐長軒傳令的銀甲衛(wèi)。 “放心吧,錯不了。殿下的信便是從珠池鎮(zhèn)傳來的。殿下必定就在珠池鎮(zhèn)?!?/br> 接連放了四個銀花火炬。 阿一揮手,下頭的人上前收起火筒。 他身旁的銀甲衛(wèi)本來還想說些什么,最后只是忍耐住了。 一行人在夜風中等了良久,終于,長街盡頭踱步來一個男子。 布衫落拓,身形高大。赫然便是這次銀甲衛(wèi)出動前來尋找的目標,壽王世子。 “殿下饒恕臣等來遲?!?/br> 樹下十余侍衛(wèi)齊齊朝著來人行禮。 張玄微淡淡嗯了一聲。 天下少有人知曉。 壽王世子崔韞,還有個極少用的字,玄微。 張玄微,其實本來是崔玄微才對。 自他被人截殺,落入海中,又被周盈若救起,已經(jīng)過去將近半月。當初被周盈若從海上救起,他出于謹慎,不得不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借了母親的姓氏,與宮中先生為自己起的字,自稱張玄微,是云州運貨的客商。 阿一率先起身,“殿下恕罪。臣等一得了陛下的令,便已經(jīng)從東都趕來。奈何珠池鎮(zhèn)驛丞辦事不力,誤了殿下寄來的信······” 銀甲衛(wèi)在宮中雖是天子近衛(wèi),卻也時常要到崔玄微殿外巡守。 自然知道這位世子殿下不是什么脾氣好的主。語氣愈發(fā)謹慎小心,唯恐惹了崔玄微不滿,給自己找來不必要的禍事。 崔玄微開口道:“你們在珠池鎮(zhèn)可有落腳的地方?” 阿一愣了愣,沒想到世子竟然會關心他們的住處。 “孤不喜歡重復自己的話。” 崔玄微語氣沉了沉,頰上的掌痕似乎越發(fā)灼熱。 “有,只是臣等不知道殿下是否還在珠池,所以只是暫住在鎮(zhèn)上客棧里?!?/br> 阿一急急將頭垂得更低。 崔玄微沉聲:“帶路吧。” 以為將他趕出來,他便沒有棲身之處,只能依仗著她一個小小漁家女嗎?!笑話。 數(shù)十銀甲衛(wèi)護在崔玄微身側,沉默著垂頭走著。 阿一在前頭帶路,崔玄微脖頸上的血痕又開始發(fā)熱。 他瞇了瞇眼,道:“還有,去將珠池鎮(zhèn)縣令叫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