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一場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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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學(xué)前的十分鐘最難熬,秦榛是這么認(rèn)為的。 雖然是自習(xí)課,但教師里多多少少有些異動,椅子和地板的摩擦聲,整理課桌的小動作,還有商量著待會去干哪兒的竊竊私語。 秦榛也想和申屠念商量來著。 市中心很火的網(wǎng)紅甜品店,他們家新推出的綿綿冰還沒嘗過…… 奈何她倆座位隔了半個教室,連傳紙條都費勁。 好不容易挨到鈴聲響起。 人作鳥獸散,教室里瞬間空了大半。 秦榛沖到申屠念的面前,把饞了半節(jié)課的念頭和她講了。 申屠念聽見了,沒有立刻回答,她還在想。 秦榛心明眼亮,直接問:“你有約了?趙???” 總不可能是周家寶。 申屠念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很不自由,好像“申屠念”這叁個字已經(jīng)約等于“趙恪”,有的沒的都會被聯(lián)系在一起,在上回“送藥事件”之后。 雖然百分之八十都沒料錯。 雖然今天也在概率內(nèi)。 秦榛沒猜錯。 * 申屠念最近才發(fā)現(xiàn)一件事,趙恪挺能折騰,在一些沒什么意義的事情上。 不知從哪里聽來一個手機(jī)軟件,受眾群是小情侶,兩兩綁定后可以看到對方的定位和行動軌跡,互相標(biāo)記,聊天,更新戀愛動態(tài)。 甜蜜是真甜蜜,有病也是真有病。 甜蜜是指的軟件,有病是他。 他先說明自己已經(jīng)下載了。 申屠念腦海里警鈴大作,這是打算從rou體開始往精神層面延展了,馬上表態(tài):“我不搞這種。” 趙恪拐了個彎:“我看別人玩的挺好。” 他口中的“別人”就是林子。 這個軟件是他女友強行要裝的,當(dāng)著面綁定,趙恪看到了,突然想試試。 偏偏申屠念從不按常理,有一瞬間沖動想反駁“那你去找別人玩”,話到嘴邊,給咽回去了。 換了一句:“反正我不?!?/br> 也不中聽。 趙恪睨她,沒話說了。 原以為事到這兒就告一段落。 沒想到隔了幾天,又來了一套新的。 很突然的,他問起刺青店的地址,就她常光顧的那家,效果,技術(shù),一目了然。 這回他聰明了,只是要地址,沒說要來做什么。 申屠念著實猶豫了一陣,她真怕他要搞情侶紋身那一套,有點土。 但他什么都沒說,她就不想自作多情先開這個口。 把地址發(fā)給他后,趙恪又問,有沒有什么刺青師推薦,進(jìn)門找誰比較靠譜。 申屠念憋不住了,問他想干嘛。 趙恪說:“你猜?!?/br> 申屠念不想猜,直接給結(jié)果:“你別搞我?!?/br> 趙恪反問:“不搞你搞誰。” 申屠念:“……” 臭不要臉。 后來趙恪讓她二選一,要么搞那個傻逼app,要么搞紋身。 申屠念哪樣都不想選。 可腦子不知怎的想起上回,也是二選一,也是她不選,他下一秒就翻臉掛了電話。 狗脾氣,大男子主義還配了個戀愛腦,什么毛病。 申屠念在心底臭罵了他一頓,等罵爽了,才勉勉強強應(yīng)下。 “先說好,我只是跟你去,我不弄?!?/br> “去了再說?!?/br> 遂了愿,趙恪這會兒特好說話。 沖他這話,申屠念又多加了一通內(nèi)心戲,沒一句能播的。 時間定的正是周五放學(xué)后。 申屠念是答應(yīng)了。 但…… “走吧,我們?nèi)コ员?。?/br> 她本來也是勉勉強強,現(xiàn)在好,找著正當(dāng)理由了。 秦榛高興了:“還得是我念哥,不像某某某。” 申屠念不明所以,抬眸,看到她擠眉弄眼朝著斜后方的空座位示意。 那是葛旻恩的座位,早跑沒影了。 申屠念這人能處,秦榛深有感悟。 沒有那些個重色輕友的惡習(xí),對人對事該怎么樣還怎么樣,有局必應(yīng),真正做到了戀愛前后復(fù)制粘貼沒變化。 就這態(tài)度,甩某位葛性人氏不知幾條街。 嘖嘖,同樣是搞男女關(guān)系,格局真的差很大。 * 走去校門的這段路上無法避免會經(jīng)過網(wǎng)球場。 人不少,場地都占滿了,申屠念隨意掃了一眼,沒看到熟臉。 突然的良心發(fā)現(xiàn)。 申屠念拿出手機(jī),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意思就是不去。 半分鐘后,那邊回了一個字。 「哦?!?/br> 他在這方面脾氣挺好,話少,不鬧,也不會傻得來質(zhì)問她,朋友和戀人哪個更重要。 他知道答案。 單從相處的時間來計算,他沒贏面。 申屠念到現(xiàn)在還是不想去明確她和趙恪的關(guān)系,特別主觀。 總覺得一旦確定,就必須馬上要進(jìn)入角色。 她并不想多拿一個“女朋友”的劇本,覺得麻煩,也沒把握,還不如維持單純的rou體關(guān)系,干脆,無負(fù)擔(dān)。 有了這層心理暗示,對于他倆之間“zuoai”以外的約會,她會慣性閃躲,找的都是爛借口。 趙恪有個詞用得很精準(zhǔn)。 白嫖。 沒錯,是她能干出來的事。 * 甜品店的冷氣很足,已經(jīng)不是涼快了,是寒冷。 在呼呼作響的空調(diào)吹風(fēng)口地下吃冰,生生吹出一身雞皮疙瘩。 申屠念吃了沒兩口就放下勺子。 秦榛眼饞,把她那份也包圓了,這舉動在她們之間很常見,都不用打招呼。 不出意外,最后這兩盆小山高的冰沙都會進(jìn)秦榛的肚子里。 申屠念無聊刷著手機(jī),偶爾抬一下頭,見她大快朵頤,面前那兩座“冰山”rou眼可見的夷為平地。 她皺眉,忍不住出聲:“你少吃點,不怕鬧肚子啊?!?/br> 秦榛還真的小噎了一下,回過神又笑起來。 “你心情不錯哦?!?/br> “嗯?”怎么平白無故冒出這一句。 秦榛又挖了一大勺冰,甜甜膩膩的口感在味蕾上爆炸。 “看個手機(jī)全程笑瞇瞇,最近都這樣,你自己沒發(fā)現(xiàn)嗎?!?/br> 申屠念歪頭回憶,并不覺得。 “旁觀者清,”秦榛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自己的眼,“更何況是我的眼睛?!?/br> “你什么眼睛?!?/br> “跑新聞挖八卦的眼睛,是不是特別亮?!?/br> 她開始玩起來,眨巴眨巴,還挺可愛。 申屠念被逗樂了,不跟她扯。 要說變化啊,好像是有的。 前兩天申屠周正出差回家,和她說起,如果周末沒安排就去看看外婆。 她答應(yīng)了。 想也沒想就點了頭。 從前排斥到底的事,突然就容易接受了,這是不是心情很好的意思。 可她心情好又關(guān)趙恪有什么事。 申屠念忘了。 秦榛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提趙恪。 她大概率也有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