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去賣烤紅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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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定心抬眼,重新審視眼前的人。 說不清此刻心境。 聽他狡辯,有恨鐵不成鋼,有惱怒,負面情緒一一掀過。 最后留下的是……一點高興。 像得逞了什么似的。 確實,比起一開始那些大段大段的空話,通篇敷衍,眼前這個帶著毛邊和瑕疵的渾小子反倒順眼了不少,真實。 趙恪點出他更享受事業(yè)上的成就。 是,也不全是。 許是年紀到了,趙定心也開始憶往昔,尤其在趙恪長居北市后,思子之情空前暴漲。 但他不露聲色,除了鐘愉,其他誰沒發(fā)覺。尤其面對趙恪。 他仍是那個聲威蓋天的嚴肅的一家之主。 他們之間似乎也只懂得這么相處。 “你想清楚了。” 他問得籠統(tǒng),又好像囊括了所有。 語言這門藝術,趙恪是玩不過他爸的,他只能往最本能最直接的答案上靠。 “是?!?/br> 倒是坦誠。 趙定心點頭:“你既然拿定了主意,我就不多說了,但有一點你要清楚,各行各業(yè)若想闖出一點名堂,絕不是容易的事,哪怕你今天走街串巷賣烤紅薯,也要摸透多大尺寸的容器添幾分柴放多少個量,這只是入門,及格線都談不上,遠不到說能干成些什么。不要想得太簡單,趙恪?!?/br> 這話趙恪聽進去了。 他身邊就全是活生生赤裸裸的例子。 從他爸到申屠念她爸,不論哪條賽道,任何領域,忙碌是基本盤,剩余的數(shù)不清的取舍得失,確實沒那么輕易。 “知道了。爸。” 這一句“爸”,趙恪喊得心服口服。 他服氣了,趙定心卻沒那么通體舒暢。 要說他們這場“有效溝通”已然有了結(jié)果,是他樂于看見的,為什么還有種掉入陷阱的被cao縱感。 從他進書房起……趙定心在腦子里淺淺過了一遍。 先一招公事公辦拉遠距離,再做小伏低顯出力不從心,叫他放松警惕,最后乘勝追擊打出一套“追憶童年”的戲碼,明著控訴,暗里動搖,這一連串大動作果然震得老父親陣腳不穩(wěn)。 到這該收斂了,給一點發(fā)揮空間,領導說什么,他接什么,主打一個“明事理,知進退”,讓人覺得他沒那么冥頑不靈,還有救。 最后一副溫情牌,絕殺,他得了便宜賣了乖還留了老父親僅存的體面,一箭全中。 趙定心才覺出味兒來。 從主動變被動,強勢轉(zhuǎn)弱勢,明明是他先斬后奏并不占理,最后竟變成自己聽之任之,順他心意。 得到了想要的結(jié)果,這時候再乖乖服軟,低眉順眼喊一句爸,好像“我依然是你那個聽話兒子”,這點甜頭就把他哄得找不著北了。 到底是誰聽了誰的話。 趙恪覺得他爸肯定能看穿,本來也沒指望能糊弄他多久。 反正他點頭,這事翻篇了。 趙定心憋屈得不行,倒也不是生氣,就是被后浪拍在沙灘上的不堪,確實讓他胸口發(fā)堵。 他伸手去摸那瓶礦泉水,心不在焉,打了個晃兒,撲空了。 趙恪看到了。 心一軟,說出口的話也多了幾分人情味:“您胃不好就別喝涼的了?!?/br> 趙定心忽然一暖,沉浸在“兒子在關心他”自我感動里,可下一秒又推翻,哼,水喝到現(xiàn)在他才說,這臭小子。 兩股矛盾思路在身體里互相沖撞,胸腔起伏,他情急咳了幾聲,挺厲害的。 趙恪皺起眉,想上前又不太敢,“我去給你倒杯溫水。” 說完也沒立刻走,等趙定心擺手同意他去,才有動作。 鐘愉在客廳坐著,耳朵卻關注著書房的一舉一動。 聽到兒子急匆匆的腳步,龍卷風一樣跑到廚房,端了杯水出來,又疾步?jīng)_回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跟過去想看一眼,那門早一步就關上了。 趙恪回到書房。 趙定心已經(jīng)從桌案離開,坐到了不遠處的會客沙發(fā)上。 趙恪把水擺在茶幾上,深紅色的木飾面,折射效果下襯得玻璃杯里的水也變得血腥味十足。 他放得急,有水潑到了茶幾面上。 毛毛躁躁的,趙定心扯了一張紙巾遞給他擦手,又扯了兩張,擦拭杯壁和桌面。 這幾步做完了,他臉上的神色又回到了最初的肅然,不茍言笑。 趙恪暗道不妙,一點馬虎,怕是又一頓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