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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無數(shù)的龐大火石從天而降,仿佛天穹的怒火降臨凡間。燃燒的尾跡劃破天空,隨著隕石的墜落,地面瞬間變成了火海,焚燒著一切可以燃燒的活物與死物。 火石巨大的撞擊力給地面帶來了不可阻擋的沖擊。房屋崩塌、大地破裂,下墜的天石仿佛可以將天穹之下的一切都摧毀殆盡。 為了填補張清華借劍造成的空缺,修行者們需要用出比之前多一倍的真氣才能壓制住這來自于時代的光輝巨物??呻E石造成的沖擊波使一處的修行者們被卷入其中,本就勉強的修行者們少了一部分的真氣支持,鎮(zhèn)壓在巨神兵身上的力量便瞬間解體,使這尊龐然大物再次獲得了自由。 在所有人都倉皇不及的時刻,被壓制許久的巨神兵重新直起了身體,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巨斧砍向修行者最多的一處地帶。 巨神兵揮斧的動作看似緩慢,實則在那巨斧落下的一刻,它的攻擊就已經(jīng)越過空間,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雖然修行者們知道巨神兵有著和玄武族一樣的空間術(shù),但由于真氣損耗太大,很多人并未及時避開。 巨神兵還想抬手再攻,可墜落的隕石不分敵我地擊中了它的后背,讓他踉蹌地頓了一下,沒能揮斧砍中剩余的修行者。 燃燒著火光的隕石從天際直線墜落下來,其力最少可將大地瞬間砸出數(shù)十米的深坑,即使是巨神兵,也很難抗住這樣的打擊。 巨神兵渾身散發(fā)著磅礴的力量氣息,但隕石砸中它后,這股勢不可擋的氣勢便弱了一截。 相比于小如螞蟻的修行者和妖族,巨神兵的龐大身軀很明顯會更容易受到隕石的沖擊。但淑貴妃明擺著是要拉所有身在上京的生靈跟一起墜入地獄,又怎么會憐惜cao控著巨神兵的周儲是否會遭受難境。 “先撤!以自保為優(yōu)先!” 祭天臺引動的隕石自然無法用人力抵抗,逃跑成了最好也是唯一的方式。修行者與妖族都拿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逃向上京外,他們或飛或跑,拼命狂奔,只有妖皇和張清華留在了祭天臺附近,準備徹底斬除淑貴妃這個掀起戰(zhàn)亂的最大兇手。 可淑貴妃到底是策劃了這場動亂的幕后兇手,即使死到臨頭,也依然可以借著祭天臺的力量與這兩位有來有回。加上已經(jīng)擺脫困境的巨神兵和不停墜落的隕石,妖皇與張清華兩人與她糾纏了許久都沒能成功將對方殺死。 “原來那個大高臺這么恐怖。” 黑袍披身的年輕人一腳踏在山頭的石塊上,他看著遠處上京城里的天石隕落,口中輕聲說道:“真可怕,要不是我把你帶出來,你在里面估計也沒什么生存希望了?!?/br> 他看了一眼身后一臉警惕卻不敢有任何動作的少女,嫌棄似的嘆了一聲,道:“沒禮貌,對救命恩人好歹要給一點好臉色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沉晴顏問道:“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別總是擺出這樣一副惡心人的樣子。” 沉晴顏才不相信魏懷明是出于好心才將她劫出上京,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對方那好似打量食物一樣的形容。魏懷明對她,絕無善心。 事到如今,沉晴顏不怕死,但卻最怕現(xiàn)在這種凌遲般的安全。這種看似平靜實則危境難逃的現(xiàn)狀簡直如千刀萬剮般折磨著她的精神,讓她每一刻都緊繃著,就怕自己一松懈、魏懷明就開始做出些讓她世界崩塌的事情。 “算了,不想看了?!?/br> 魏懷明從不高的石頭上輕躍而下,幾個皮膚干癟如樹皮的活尸與他擦肩而過。魏懷明長臂一伸,直接壓在了沉晴顏的肩上。 他攬著沉晴顏朝前走,語氣好似親昵的友人:“走吧,要不然待會被發(fā)現(xiàn)了可就不好了?!?/br> 沉晴顏回頭望去,只見那幾個活尸圍成一個圈,相互為對方輸送著力量。 他們聚在一起,不知道做了什么,褪下長袍的身體開始如焚燒后的灰燼一般隨風飄逝,而遠處的祭天臺上也發(fā)生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變動。 祭天臺中心的空洞中,幾個腹部垂脹的活尸從偽裝的幻障中脫離出來,以不同的詭異姿勢朝上爬去。 它們速度極快,玉色陣盤之間的空隙不大不小,正好可以使它們輕松穿過。淑貴妃在看到它們的一瞬間就知道這些活尸是從何而來,但她現(xiàn)在只是一條瀕死的鯨魚,用盡所有的力量也只能將上京折騰個天翻地覆而已,早就跑遠的魏懷明根本無力去追究。 “魏、懷、明!” 淑貴妃臃腫的身體里蘊含著無盡的怒意,即使只是聽到聲音,也足以讓人清楚地感受到她此刻的殺意有多么濃重。 這番變故令妖皇和張清華都是一驚,妖皇離得近些,自然是聽到了淑貴妃的那聲怒喊。他思索著這個被淑貴妃提及過兩次的名字,心里對那個素未謀面的人有了幾分警惕。 而張清華雖然沒有聽清淑貴妃的聲音,但他看見了那靈活行動的活尸,自然也就明白了這場動亂與那暗中行動的邪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法器銳利的鋒芒很輕易地就將幾個活尸對半斬斷,但破腹而出的嬰尸遠比那幾個作為儲存工具的活尸更加難纏。 巨神兵大步朝祭天臺奔去,想要去援護被嬰尸圍攻的淑貴妃,但妖皇與張清華兩人怎么可能會讓它如愿。 雖然貴為人帝,但身為非修行者,周儲很明顯無法完全駕馭巨神兵。而且他戰(zhàn)斗意識和技巧都非常笨拙,根本沒有將巨神兵的實力發(fā)揮出來。 正常來講,雖然巨神兵必須靠當任人族帝王的生命才能啟動,但卻還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老練的修行者才能完美駕馭巨神兵。但不知道是淑貴妃一派沒有可以信賴、且足夠強大的修行者,還是根本就不知道駕馭巨神兵是一件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淑貴妃竟然敢讓周儲這個連打架斗毆都沒經(jīng)歷過的人去cao控一具普通修行者都不敢駕馭的戰(zhàn)爭殺器。 比尋常嬰兒小上一半的嬰尸似哭似笑地尖嚎著,它們發(fā)出的嬉笑聲讓人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顱砸爛。作為曾經(jīng)的合作伙伴,淑貴妃自然清楚魏懷明的手段。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輸?shù)暮茈y看了,萬萬不能再讓自己變得更加難堪。 嬰尸不僅難纏,數(shù)量還多。在激斗之際,幾只嬰尸毫無存在感地脫離了戰(zhàn)斗,偷偷爬到了祭天臺中間的陣盤之上。 這幾只嬰尸的體型要比其他的嬰尸更小更萎縮,但它們的力量卻是其他嬰尸幾倍還多。它們小小的手拍在一層一層的玉環(huán)上,或推或拉地玉環(huán)轉(zhuǎn)動起來。速度很慢,但玉環(huán)卻確實在被它們造成的外力引動。 玉環(huán)上的銘文各不相同,每一種排列都可以組成不同的超大型陣法。淑貴妃全神貫注地對抗著不斷朝她撲襲而來的嬰尸,妖皇和張清華兩人雖看到了嬰尸的動作,卻也來不及阻止。 沒動幾下,嬰尸們便齊齊停了下來。它們咯咯笑著,聲音好似是從無底深淵中傳上來一樣陰森。張清華看著那陣盤,眼里忍不住露出了幾分驚異之色。 金光閃閃的護罩黯然消退,祭天臺再度爆發(fā)了光芒。 只是這一次,光芒并不是來自于祭臺臺本身,而是來自與它周圍蔓延的霞光。 燦爛的陽光破云而出,染上日光的云彩化身為千鳥百獸飛翔歡舞,若隱若現(xiàn)的七彩霞光猶如緞帶飄逸在其中,宛如仙女腰間的綢帶一般靈動,好似是只有在夢境之中才能存在的一番美景。 清亮的鸞鳴不知從何處響起,猶如母親睡前的哼唱的小調(diào)一般令人心神寧靜,微風中的傳來的花香讓人忍不住望眼去尋,卻驚訝發(fā)現(xiàn)還存活下來的樹木都抽出了新芽。 扎根于大地的生命都綻放出了勃勃生機,但妖皇卻因為這份美好的自然氣息而變得更加警惕起來。畢竟之前天火隕世的殺傷力可以無差別除掉一座大城里的所有生靈,這次弄出這么大動靜,又該會造成怎么樣的后果。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看似祥瑞的天地異象,還真就只是讓人過了場眼福,沒有對任何人或事物造成破壞。 他不知道,可張清華卻很是清楚。這場美輪美奐的祥瑞異像是祭天臺那輪玉盤上唯一一個幻術(shù)類型的陣法,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每任人帝登基時,用超大的幻術(shù)營造出一種瑞氣恒盛、祥兆降世的氛圍而已。 但令他不解的是,那cao控嬰尸的人為何費盡心思,卻偏偏只要這一場盛大的幻境。 雖然只是一場虛幻,但這‘祥瑞’的范圍卻比剛才的天火隕世更廣更遠,而且結(jié)束后,天空依舊是霞光四溢,久久不見消退。 誰都沒能想到,這令人驚艷的盛象跨越萬里,隔著千山萬水,在一雙瞳孔中分毫不差地映了出來。 寒冷到皮膚上的毛孔都能被冰屑填滿的極北之地里,一個裹著火紅皮襖的男人站在最高的山峰上。他長呼一聲,不可置信地問向旁邊的女人:“我靠,那是不是千霜說的天地異像?。俊?/br> “我眼力沒那么好,看不了那么遠。”他旁邊的女人依靠在一柄巨錘旁,語氣淡淡地說道:“怎么?有動靜了?” 那男人回道:“有是有,可我怕是我出了幻覺啊。天天在這里盯著那邊,眼睛都要盯瞎了。” “你看到了什么?” “嗯.....”聽到問題,男人細細思索了好半天,才憋出幾句:“有一塊天變成了彩色,云跟動物似的,太陽跟著了火似的,特別亮、特別紅。” 聽見男人好沒文化的形容,女人嘆了一聲:“好了我知道了,我去跟千霜說一聲,有事我再過來跟你講?!?/br> 說著,她拔起地上足有千斤重的巨錘,縱身一躍,就熟練地從高聳入云的雪峰頂上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