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神武雄略,一代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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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七月初十,晏珽宗下令處死程邛道晏投二人之日。 事實上,叛黨里面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其他能被殺的人都早就被殺光了。 不知怎的,這幾日太后的心里總是又想到了她所做過的那個令她恐懼至極的噩夢。于是這天下午,她又去西北六所的苦刑司里親眼看著人掌摑了先帝廢妃陳氏和陳氏的兒媳單氏一遍,才稍稍疏解了心中的滔天恨意。 是,哪怕那只是一個夢,可她仍然恨到牙關(guān)發(fā)顫。 太后端坐在椅上看著,寶榮兩只胳膊掄起來就沒停下過,直打到他自個渾身都沒了勁,太后這才命他收了手。 “今日就先到這罷。過兩日吾再來好好教訓(xùn)此賤婦二人。” 苦刑司的這間牢房里除了陳氏婆媳二人后只剩下太后和她的心腹云芝時,太后冷笑著開了口: “我當(dāng)年也真是眼瞎,竟然把你這樣的禍患留了下來,還好我兒麟舟及時察覺,將你那孽子和叛黨全都剿滅了,否則還真要釀出大禍來?!?/br> 陳氏被灌啞了嗓子,如今已不能言語,但她的眼中卻迸發(fā)著驚人的恨意和不甘。 “你不甘心是不是?是啊,當(dāng)今皇帝非我親生,更非皇室血脈,可他就是當(dāng)了皇帝,還親手替我殺了你的孽子。怎么樣,當(dāng)日你兒子人頭落地的慘狀,你應(yīng)當(dāng)還沒忘記吧?” 陳氏、單氏二人的喉間發(fā)出“荷荷”的似人又似鬼的詭異聲響,尤其是陳氏,聽到太后提起她兒子的死狀,她眼中陡然落下一滴血淚來。 這是痛苦到了極致了。 夢中似真似幻的場景與陳氏雙眼中nongnong的怨恨之情交雜在一起,太后的腦海被忽地重重刺痛了一下。 她撲上前揪住了陳氏的肩膀,咬牙瞪著她:“你知道心疼你自己的兒子,我就不心疼我的兒女嗎!” 太后的聲音低了下來,喃喃自語道:“不、不、這根本不是夢,那就是真的,那一切分明就是真的……” 她生出了一種幾近于幡然悔悟般的懊悔感,回到了自己的千秋宮后,太后屏退眾人,只留云芝月桂二人同她說話。 她雙手緊張地交握在一起,問自己最最心腹、知道她所有事情的兩個婢女:“如果當(dāng)年我沒將他抱回來,現(xiàn)在會怎么樣?” 這個他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云芝輕聲說道:“太后是覺得,如果咱們那時候?qū)ν馊鐚嵳f,小五皇子剛出生就沒能活下來的話……現(xiàn)在,現(xiàn)在登基即位的就是咱們大殿下了?!?/br> “不!你不必這般安慰我。你說,如果沒有他,或許現(xiàn)在即位的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是你們說,那現(xiàn)在婠婠會在哪里?她還會在我身邊嗎?!” 兩個婢女都沉默了。 如果沒有元武帝當(dāng)年親自打的那一仗,現(xiàn)在圣懿帝姬人就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卡契王宮,永生永世回不得故鄉(xiāng)見不到親娘了。 越想越亂、越想越亂,太后痛苦地以手捂面。 晚間,既浯皇后又規(guī)規(guī)矩矩地來千秋宮向自己名義上的婆母問安了。 太后緊緊盯著自己的女兒,忽地冒出了一句話來:“婠婠,你知道慈圣皇后是誰嗎?你知道誠仁皇帝是怎么死的嗎?” 婠婠的瞳孔一下放大了,神情恍惚起來。 誠仁皇帝,似乎在她去歲七月時做的那個迷迷糊糊的夢境中,是孟凌州給她那死在燕王亂刀之下的大哥哥璟宗的謚號。 謚曰誠仁。 慈圣,則是議政王孟凌州后來上給她母親的謚號。這一點她記得更加清楚。 母女二人默然相望。 直到良久之后,婠婠聲線顫抖卻故作鎮(zhèn)定地問母親: “娘,您,也做了那個夢,是嗎?” 太后一把摟住她,竟哭嚎了起來: “我可憐的女兒!我原來還不知道,原來我活到這個歲數(shù)還能日日瞧見你,是多少世修來的氣運!” 婠婠囁嚅著唇告訴母親:“娘,其實,那您知道我、我后來從阿日郎司力的手下活了過來么?” …… 從千秋宮回來后,晏珽宗就察覺到了婠婠情緒的不對勁。 她變得有些呆呆的,神智恍惚,和她說話她要過半晌才愣愣地回答一句。這個樣子和她去年這個時候、一下子病得接連五六天都昏睡不醒時十分相似。 晏珽宗起先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噩夢,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自新婚以來,他們二人日日同床共枕,他從未察覺到她有睡得不安穩(wěn)的時候。 而太后疼愛女兒跟疼自己的眼睛珠子似的,總不至于是在千秋宮受了太后的什么刺激。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問題? 問她,她又不愿意說,晏珽宗心里也暗暗著急起來。 婠婠眼眶紅紅地看著晏珽宗,向他張開了雙手求抱。晏珽宗求之不得,趕忙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著,讓她趴在自己懷中小聲抽泣,可憐地跟一只兔子似的。 晏珽宗早就習(xí)慣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tài)掌控一切,所以他也更加厭惡這種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脫離他掌控的感覺,尤其是當(dāng)這件事情還關(guān)系到婠婠的時候。 他雖然并沒有限制過太后各方面的自由,但他也不是傻子,太后的千秋宮里舍不得有幾個他的眼線在。無他,當(dāng)然了安插這些人在婠婠母親的宮里,也不過是他偶爾想知道一下她的母親心里又在想什么、盤算什么事情而已。 他知道這兩天太后和婠婠的乳母華夫人唱的那出大戲,聽到眼線來報的時候,心里也稍稍惱怒過: 怎么她們天天盡是教了婠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都哪跟哪呀。 盡教著她如何如何防備自己的夫君、而對他付出的一片癡情和真心卻視若無睹,毫不在意。 太后和華夫人她們這么想也就算了,但免不得晏珽宗自己心里還是比較緊張,他知道婠婠對她們毫不設(shè)防,唯恐她們一日的給婠婠洗腦下去后,婠婠這個傻姑娘真信了她們的話,不去想著做他的妻子,反而絞盡腦汁去學(xué)著做一個皇帝的宮妃,把心思都用在和他虛與委蛇上面。 “婠婠,好好的,咱們才剛新婚你就哭了?嬌嬌,可是我哪里對你不好嗎?你告訴我,我改,成不成?” 被他這樣低聲下氣的哄了兩句,婠婠的情緒越發(fā)敏感了起來,摟著他的脖子輕聲喚道:“凌州?!?/br> 或許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在被人哄的時候越想撒嬌,甚至本來不怎么想哭的,也更相落淚了。 晏珽宗以為她叫自己的字,應(yīng)了聲:“嬌嬌,我在?!?/br> “凌州?!?/br> “我在?!?/br> …… 像是來了勁似的,婠婠一次次嬌聲喚他,他也永遠(yuǎn)都那樣有耐心地回應(yīng)著。 方才他向她問出的那個問題,婠婠終究是沒有回答了。她一直在壓抑地小聲抽泣著,終于等她哭夠了,她忽地開始解起了晏珽宗的龍袍盤扣,指尖甚至還在微微發(fā)顫。 婠婠跨坐在他的腿上,借著這個姿勢仔細(xì)打量著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膚色和婠婠比起來自然是要深不止一個度的,但其實他的眉眼生得很好看,也算得上是劍眉星目,容顏舒朗,五官端正。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不是那種書生氣含情脈脈的桃花眼,也不大完全相似形狀狹長的丹鳳眼,眼仁幽深的如同一口無底的古井,玄色之深亦如黑曜石一般,他若真的端起神思來打量起人來的時候、必會面前之人感到一陣無地自容,似乎什么樣的陰謀陽謀在他面前都無處遁形似的。 雖不大符合當(dāng)下審美中對男子要求的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要求,而且他身上也沒什么書卷氣,書香氣之類的東西,但也沒有人能說他丑,甚至是說他容貌平平的。 倒也確實擔(dān)得上有好些人說他的“神武雄略,一代英主”的評價。 這樣的人即便當(dāng)初沒有“生”在帝王家,但若放在外面,不論是在太平盛世還是亂世之時,也都大有可能會是稱霸一方的梟雄豪杰。 婠婠想起晏珽宗找來的那幫子給她父親編撰身后帝王實錄的文臣學(xué)士們,他們正在編寫的東西她亦仔仔細(xì)細(xì)地翻看過數(shù)回,實錄的一開頭就提到了文壽皇帝膝下的子息。 即便生長在帝王家,似乎錦衣玉食、山珍海味都不缺,但是父親的那些兒子們夭折率也是過半的。他長大成人的皇子只有幾個:鎮(zhèn)西王璟宗,逆賊晏枉,出家為僧清修的六皇子、現(xiàn)今法號元治,以及九殿下趙郡王。 ——再算上晏珽宗。 史官文人們斟酌了筆墨介紹了一番先帝的兒女,對于鎮(zhèn)西王的評價他們比較為難,若說他好吧,那豈不是指責(zé)先帝無端廢儲?如果說他不好吧,那豈不是得罪了當(dāng)今太后?所以就以“身形寬廣,喜好文士”四個字一筆帶過了——意思是說他又肥又胖,但是喜歡和那些文人雅士們交流,不管怎么說文學(xué)修養(yǎng)還是在線的; 對于燕王他們倒是可以大書特書,將他貶得一無是處等等;至于六皇子,也很好寫,便是潛心佛家;九皇子則是孝順之類的詞語。然婠婠的六哥和九弟,都被史官們記上了一兩句美姿容,仙風(fēng)道骨之類的話。 不知是不是那些文人又犯了什么喜歡“憐惜紅顏薄命,嘆美人之早夭兮”的毛病,反倒對于跟在先帝后面薨逝了的圣懿帝姬的筆墨花費最多,極言描寫她的姝色驚為天人,將她從頭到腳夸了個遍,說她孝順、最得君心,而且文采非凡,精通詩賦、博覽群書云云。 看得婠婠都十分不好意思了,自愧根本不如。 不過她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婠婠揪著晏珽宗的領(lǐng)口,眨巴著水潤潤的眼睛說道: “五哥,你說你長得也不丑呀,為什么寫你的那些正史野史里頭,我還沒看見過一個人說你長得好看的?” 晏珽宗悠悠地嘆了口氣:“這我哪能知道?興許是他們看我不爽,心里不服氣吧?沒把我寫成個嘴歪鼻子斜的丑鬼,我已感激不盡了?!?/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