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她是您的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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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婠婠陪著母親親自打點準備了一份豐厚的禮物送去河西,贈給自己的王妃嫂嫂,給她養(yǎng)身養(yǎng)胎之用,還有柔寧郡主加封帝姬,賜給她的一份禮物等等。 因為太后壽辰之故,來自皇帝御下四海之內的地方官員宗室獻上的貢品禮物多如牛毛,還有許多藩國使臣的賀禮,所以婠婠又花了些功夫和母親以及宮內的內監(jiān)女官們清點禮物的單子,分門別類收入庫房中。 正忙到晌午時分,有女官進來,說有事稟報。 “今日早晨辛定王世子托人告了假,說是辛定王身有恙,連帶嚇得家中老太妃也一下子臥床不起了,世子要在家中侍疾?!?/br> 女官的話并未說完,作為宗親,倘或親戚們有了個什么不好的,太后和皇后可以裁奪著命人賞賜下一些補品禮物作為探望和慰問,顯示太后皇后的仁慈和對宗親的關切之情。 但如果不賞,也不會有人敢在明面上說些什么,因為這種事情本就沒有定例,全憑執(zhí)掌六宮之人的心情如何罷了。 女官作為太后的心腹,只需盡到一個告知的職責。太后又不傻,更不需要她嘮嘮叨叨地指手畫腳教她該怎么做。 聞言,太后頭也不回地問道:“怎么一下子就病了?宮里的醫(yī)官們請去看了嗎?說是什么???” 女官低著頭道:“辛定王妃一早請人去看了。說是……昨晚上王爺吃多了酒,郭側妃侍寢,見王爺脹氣脹得難受,便叫人nongnong地熬上一碗熱粥來給王爺養(yǎng)養(yǎng)胃。誰知王爺酒氣上頭,小解時候不慎絆倒了爐子,一下一頭栽倒進去……燙得厲害,直嚎叫了一夜。老太妃見王爺一張臉上被燙得一塊好皮都沒有,眼兒一番也昏過去了。 只是怕說出去惹人笑話,世子不敢聲張,對外只說是犯了舊疾,私下將實情報知給宮里的主子們罷了。” 太后嗤笑一聲,臉色沒有半分的波瀾起伏,反而冷漠地問了一句:“這可不是輕易好治的事情,醫(yī)官們可有說活不活得成了?” 女官說:“醫(yī)官們瞧了。說是王爺?shù)难劬Ρ粻C傷得厲害,難睜開了,牙齒也磕掉幾顆,飲食喂不進去……即便是十分精心地養(yǎng)著……” 婠婠放下手中正在修剪花枝的剪子,淡淡道:“這么說來便是賞賜下補品去,王爺也吃不下了。豈不是白糟蹋了皇家的心意。那就送幾盞金絲燕窩給王妃和世子妃她們這些侍疾的人吧。” …… 婠婠第一次見到晏珽宗的生母,是在這年九月初。 那天白日宣yin后,她正闔眼小憩,模模糊糊間聽聞晏珽宗退至珠簾外在和萃瀾說話。 “孟夫人……這幾日神智又清醒了起來,說想見見她的孩子。” 晏珽宗回首望了眼在榻上睡著的婠婠,想到他答應了今夜要陪她用晚膳,便對萃瀾道:“你們回去告訴她,我明天一早上就回去看她,讓她安心吧。” 他在婠婠面前是從不稱孤道寡的,也不喜歡婠婠對他自稱臣妾。再者便是偶爾陪著婠婠和皇太后用膳時,他也只自稱我字。 這一次,或許是萃瀾在他面前久違地提起了他生母的消息,他潛意識里不愿以一個高高在上的身份命令婢女們如此去向他的生母回話。 是很久違。他派去照顧孟夫人的心腹們,只在孟夫人有什么特殊的異常情況或是想要見自己的孩子的時候,才會將她的近況匯報給他。 孟夫人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安靜的,哪怕她發(fā)瘋神智不清時,她也是一個人安靜地瘋著,絕對不會打罵身邊伺候的下人。 晏珽宗給了她最優(yōu)渥的生活,凡是她想要的,他都竭盡所能滿足她的愿望,從不會皺半下眉頭。 但她也經常神智癲狂錯亂。 有時她會陷入對自己的亡夫——晏珽宗生父的思念中,動輒哭泣數(shù)日不止。 有時她又會格外思念自己的孩子,吵鬧著想要見他。但凡孟夫人說要見他,不論他手中事務多忙,他都會回到王府去陪伴她。 可是見了晏珽宗之后,孟夫人又會一臉驚恐地推開他,口中喃喃自語道:“不!你不是我的孩子!別見我、別來見我!我這樣的身份、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是親王的生母!別來見我、別來……” 萃瀾走后,晏珽宗站在原地許久,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等他轉身時,卻見婠婠早已醒了過來,正安靜地望著他。 良久,婠婠莞爾:“她是誰?” 晏珽宗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坐下,將她擁入自己懷中,聲音低?。骸澳憧梢圆虏?。” 婠婠仰首望著他的下頜:“你說過我是你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所以她自然不是你從前養(yǎng)在府中的姬妾側室了。大約也不是什么因緣巧合偶然結識的義妹師姐之類的人物吧?” 她緩緩道:“是你母親嗎?” 他說了個是字。 婠婠哦了聲,“她是不是想你了呀。你若是手中政務不忙,應該現(xiàn)在就回去陪陪她。” 她的語氣很淡,好像言語中提及的并不是一樁與皇室秘辛緊密相關的人物,只是一個普通的、思念了自己孩子的母親。 又過了許久,晏珽宗說好。 像是下定了某種艱難地決心似的,婠婠拉住了他的衣袖:“你母親——她會想見我嗎?” …… 這是新婚后他們又一次微服出宮。 晏珽宗帶婠婠回到了他從前的王府。 這里曾經給婠婠帶來過某種可怕的記憶,她的初夜……不過婠婠現(xiàn)在并沒有心思去回憶這些。 晏珽宗牽著婠婠的手走進孟夫人居住的院子時,婠婠仍是不可避免地手心出了一層的汗。 他溫聲安慰她:“沒關系的。你不用緊張或者害怕。我沒有要求過你要討得她喜歡或是其他什么?!?/br> 彼時孟夫人正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哭號,懷中抱著一個被她卷成了襁褓形狀的衣服。 婠婠凝神細聽,發(fā)覺她哭的正是自己剛生下來還沒有看過一眼、不知男女就被抱走的孩子。 她抬眼打量著面前的婦人。那是個大約和她母親差不多年歲的女人,但是大半生的際遇卻使得她眼角眉梢間難尋她母親那般的傲氣和算計,整個人憔悴而柔弱,眼睛哭得紅紅的腫了起來,眼角額間也添上了幾道十分明顯的皺紋??墒侨钥梢韵胍娝贻p時的美麗姿容。 孟夫人打扮地格外素凈,身上穿著一身暗青色的褙子,額前戴著一條綴了寶藍色小珠子的抹額,黑白交錯的長發(fā)盤在腦后,沒有半點裝飾。是一個看上去毫無棱角毫無攻擊性的婦人。 晏珽宗若無其事地推開門走了進去。他默默地撩起衣袍跪在孟夫人身邊,直視著孟夫人的眼睛。 “母親。我不是來看您了么,您別傷心了。聽下人說,您已經兩頓沒吃東西了,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孟夫人慢慢地從傷心地回憶中緩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青年男子。 她看似瘋傻,可是有時你又不能覺得她真傻。 其實她清楚地認得自己的孩子,知道憑借一張臉就認出晏珽宗來。 見兒子如約而至地來看望她了,她又好似并沒有表現(xiàn)出那種欣喜的情緒來,只是擦了擦眼淚,恢復了平靜的情緒。 “她是誰?” 注意到站在門邊上的年輕女子,她低聲問自己的兒子。 “她是您的兒媳。”“我是您的兒媳?!?/br> 他們倆人幾乎是同時異口同聲地開了口回答她。 婠婠拎著手中的食盒,一步步走到了孟夫人的身邊。 她理了理自己裙裳上的禁步和玉佩,跪在了晏珽宗的身邊,微微抬頭望著孟夫人。 “婆母,我是您的兒媳,是他的妻子?!?/br> 說完,她也不等孟夫人是什么反應,將身邊的食盒逐次打開,取出里面的碗碟一一擺放在孟夫人面前的小桌上。 “聽說您這陣子胃口不大好,我、我便親自下廚做了兩樣爽口開胃的點心,不知道您喜不喜歡?!?/br> 她對待孟夫人的態(tài)度,一如過去在宮中侍奉她君父和母后。恭順謙卑。 孟夫人顯然愣住了。 她顫抖著伸出雙手輕輕捧著婠婠的臉頰,像是捧著一朵珍惜的花朵,雖然是在上下打量著她,可是婠婠并不覺得她的目光讓人感到不適。 “你、你真是我的兒媳婦?!?/br> “……多精致漂亮的一張臉啊。便是選進宮里去做皇后貴妃也不為過。你家里人是怎么養(yǎng)出你這樣的、這樣的絕色來?!?/br> “你怎么會嫁給了我的孩子呢。我和他父親,祖上就是沒根的絕戶流氓,怎么配得起你這般的仙子似的人物來?!?/br> “你是誰家的姑娘?” 孟夫人喃喃自語,直到她問到最后一句話,婠婠才猶豫著開口回答: “兒媳的父親,是當朝壽王殿下的親戚,家中略有些薄產……” 她沒說自己姓晏,也沒說外祖家姓陶,只怕這兩個字刺激地孟夫人想到什么傷心事。 孟夫人長長地哦了一聲。 “也是皇親國戚,嬌貴人家的女兒。難怪、難怪生得這般出塵清麗?!?/br> 她轉而拉住晏珽宗的手:“你來見我,皇后……她知道嗎?她會不會不高興?罷了罷了、你回去吧。我在這里好得很、好得很?!?/br> 孟夫人口中的皇后,指的是婠婠的母親,當今皇太后。她甚至還并不知道先帝崩逝、自己的兒子真的做了皇帝。 晏珽宗笑了笑:“皇后她不會不高興的。——她不是也來看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