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番外if線:滿盤皆輸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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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啊,我來幫你?!?/br> 眼前陌生的年輕女人語氣自然地催促著,她等了一會兒見陸情真不動,就直接把陸情真手里的刀搶了過來,隨后熟練地一挑,切斷了膠帶。 “誰把你綁來的?真是過分?!蹦贻p女人拉了拉自己身上濕透的白色裙子,卷起袖口展示給陸情真看,“你看,他們也綁架了我。我一點也不想待在這里......但我和你一樣,出不去。” 陸情真垂眼,能看見她手臂上橫七豎八都是陳舊的淤痕和一些......依稀是刀傷的割痕,這些痕跡讓她白皙的皮膚變得近乎慘不忍睹。默默看了一會兒后,陸情真抬起眼凝視她的臉。 對方看起來年紀并不大,陸情真推測也許她還不過二十六七,一張白凈的臉上沒有任何瑕疵,連眼神都是深而清澈的。 “......你是誰?”于是陸情真捂著被勒紅的手腕,抬手遮住了胸口,朝眼前的陌生人問道,“你為什么......在這里?”按照江序然的說法,這里本該是沒有人的。 “我是這家的私生女?!蹦贻p女人卻這樣回答,她的表情看起來相當可憐,一時眼尾下垂,眉心微蹙,“我從出生起就被帶來這里了,很少有機會出去。前幾天我在外面好好的,忽然就被綁回來了,你看?!?/br> 她說著就掀起了自己的裙子,一時裙下纖細又濕漉漉大腿露了出來,皮膚上滿是淤青。 “我好可憐?!彼Z氣悲苦地說著,看表情幾乎都要哭出來了,“我一點也不想待在這里。這里又可怕,又無聊,我一個人在這里被關(guān)了好幾天了......” “你是江家的人?”可陸情真卻忽略了其他全部,只是抓住了這一個重點,登時重新變得戒備,捂緊了衣襟朝后躲了躲,“你為什么被抓回來?” 江家內(nèi)部不可能存在清白的人,即便是私生女,能出現(xiàn)在本家舊宅里,必定也說明了她身份的重要。 然而面對這個問題,那年輕女人卻并不回答。她只是看著陸情真搖了搖頭:“你......不相信我嗎?”她說到這里,就陷入了沉默。 眼看著氣氛在沉默中變得詭異,陸情真才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手中曾經(jīng)握著的刀已經(jīng)被奪走,這讓她更加覺得不妙。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會被抓到這里來?”于是她眼神飄向了不遠處還插著幾把刀的刀架,再一次重復(fù)了問題。 “因為她做了不該做的事,給家里帶來負擔(dān),不適合再在外露面?!?/br> 沉默中,江序然的聲音卻忽然在門外走道中響起:“江露那,這是第幾次了?現(xiàn)在是你的禁閉期吧,禁閉地點怎么會選在這里?沒人告訴過我你在這?!?/br> 江露那聞言挑眉看向江序然,臉上那些可憐的、脆弱的神色都還沒來得及散盡:“我也不想的,這能怪我嗎?我忽然被綁來丟在這里,誰都聯(lián)系不上。” “這是你該得的?!苯蛉粎s滿不在意地打斷了她,“早和你說過,管不好自己的情緒就不要找家里要事做,再這樣下去,你被永久免職就是遲早的事?!?/br> 江序然嘴上這樣說著,語氣卻并沒有什么攻擊性,只是把手上的浴巾丟在了江露那濕漉漉的身體上:“現(xiàn)在你在這里真是礙眼,白白破壞了我的游戲?!?/br> “怎么了?又在吃獨食?!苯赌窃陉懬檎婷媲氨徊鸫┖笠膊⒉晦q解什么,反而連語氣都開始變得乖張,她裹住了浴巾靠在陸情真身邊,把臉湊過去不斷嗅著陸情真身上淡淡的香氣,“我都被撤職打發(fā)到這個地方來了......連手機都被沒收了,每天能吃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沒有在裝可憐,jiejie,我是真的很可憐?!?/br> 她說著就再次掀起了自己的裙子,展示出腿上大片的淤青和膝蓋上的血痂:“你都不知道......姑母派人來打了我,我休息了好幾天才能好好走路呢?!?/br> “別裝了,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我要是她就會把你綁起來丟進海里,而不是只打一頓這么簡單。”江序然看都不看她,只是伸手抓住了陸情真的胳膊,“走吧。” “不要走。”江露那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陸情真另一只胳膊,語氣重新變得可憐,“jiejie,我在這里待了好幾天了,真的好無聊,我感覺我要無聊死了。jiejie,我死了你也不在意嗎?” 江序然聽到這里倒是頓了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不要說這種話,母親會傷心?!碧崞鹉赣H,江序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笑,視線轉(zhuǎn)向夾在兩人之間始終沉默的陸情真,“不過很有意思的是,你不覺得她和母親長得很像嗎?” 江序然說著就抓住了陸情真的肩膀,撥開了她臉頰邊的鬢發(fā)露出她整張臉:“尤其是眼睛,連痣的位置都一樣?!?/br> 江露那聞言就垂眼細細看了看陸情真的臉,隨后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像。完全不一樣?!?/br> “你再仔細看看?”江序然掐住了陸情真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我覺得真的很像?!?/br> “不像。那是我媽,不是你媽,我能不知道我媽長什么樣?”江露那厭惡地皺起了眉,“江序然,你不要用那么惡心的語氣提起我的mama,小心我把你那些齷齪心思都告訴她?!?/br> “無所謂?!苯蛉粎s并不在意,反而幽幽地勾了勾唇角,嘲諷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她從你嘴里聽見這些東西會是什么反應(yīng)?你說她是會更相信你......還是更相信我?” 話說到這里,江露那倒是當真啞口無言了。她心里很清楚——她的母親更加依賴和信任江序然,即便江序然只是她的繼女而已。 至此,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周遭只剩下暴雨擊打窗面的聲音永不停息。然而在這堪稱寧靜的沉默之中,始終被按在墻上的陸情真卻忽然有了動作——她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地甩開了江序然,隨后猛地抽出了被江露那隨意夾在指間的廚刀,反手握住了刀柄,刃尖朝江序然刺了過去。 她的動作很突然,卻不夠利落,因此隨著“當啷”一聲響,陸情真幾乎還沒有看清怎么回事,就已經(jīng)被江序然掐住了手腕。劇痛之下,她別無選擇地松開了手里的刀,眼睜睜看著那刀被甩開到遠處的地上。 即便敗局已成必然,陸情真也還是并不說什么。她只是極力推著江序然,企圖讓她松開對自己的禁錮,掙扎間咬緊了嘴唇,面色冷若冰霜。 無聲的對峙中,眼看著江序然的臉色也并不好,一邊旁觀著的江露那就干脆拍了拍江序然的胳膊示意她讓一讓,隨后直接掐著陸情真的脖子,幾乎是把她提起來按在了墻上。 江露那的力氣大到讓人無法抗衡,陸情真只能被她提拽得踮起了腳靠在墻上。這姿勢讓人連掙扎的著力點都很難找到,混亂中陸情真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感到鈍痛隨之在腹部襲來,讓她一瞬間頭腦倏地空白。 “咳、唔......”胃部傳來的猛擊感幾乎讓陸情真失去反應(yīng),她忍耐著干嘔的欲望哽咽了幾聲,淚眼朦朧地看向掐著她的江露那,卻隨即感到對方按住了她的肩膀,再一次頂膝重擊。 這種程度的擊打?qū)τ陉懬檎鎭碚f幾乎堪比致命一擊,隨著江露那松開了手,她立刻就靠著墻滑坐在了地上,眼前發(fā)黑地捂住了身體縮在墻邊。 “你看,這下不就老實了?”江露那笑著再次抓住了陸情真的手腕,不顧她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徑直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連我手里的刀都要搶,真是太不像話?!?/br> 江序然看著陸情真雙眼失神的樣子,良久的凝視后,只是“嗤”地笑了一聲:“還真是老實多了?!?/br> 現(xiàn)在看來,似乎確實是江露那拿陸情真有辦法一些。于是江序然扶著陸情真脫力的身體,朝江露那問道:“那你說,然后你想怎么辦?” “不聽話的人就要吊起來,這不是常識嗎?”江露那把陸情真的身體推到了江序然身上,漸漸面帶愁容地傾訴道,“就連我這么聽話的,前幾天都被吊了好久。真是可怕......到底為什么這樣對我?” 她說著就把布滿傷痕的胳膊露出來給江序然看,卻并沒有得到對方哪怕一個眼神。 “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你殺了姑父,你只是被撤職禁閉已經(jīng)是姑母對你最大的仁慈?!苯蛉徽f著就扛起了陸情真的身體,朝門外走去。 “那種東西活在世界上有什么用?”江露那挑起眉跟在她身后,仍舊在推脫辯解,“我相信姑母本來也是要他死的,難道姑母只是在怪我先她一步下了手?你說......” 耳邊,姐妹倆你來我往的交談聲持續(xù)不斷。 嘈雜的暴雨和人聲中,陸情真眼神空洞地被江序然扛在身上,抬起手背用力抹了抹臉上生理性的淚,無助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虛弱到幾乎沒有了掙扎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