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
后面再說什么,吾乙的對鐘晚的態(tài)度都是淡淡的,在江渡嶼一個電話打來問鐘晚怎么還沒回家時,這種疏離感達(dá)到了巔峰。 鐘晚接江渡嶼電話的時候并沒有避人,語氣里她不自知的小意溫柔聽到其他人耳朵里,格外刺耳。 沉?xí)兺嫘Φ膯柫司洹岸⑦@么緊,男朋友啊?”卻沒想到鐘晚順著點點頭。 甚至沉則都愣住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鐘晚已經(jīng)打過招呼出了拓海集團(tuán)。沉則紅著眼拔腿就往外沖。 “站住。”吾乙冷聲的將人喊?。骸叭プ鍪裁矗俊?/br> “廢了他。”叁個字像是被沉則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修謹(jǐn)抬眸掃他一眼未語,只是木著臉起身沖著吾乙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去。鐘晚和江渡嶼在一起這件事,對于他來說也是當(dāng)頭一棒,他以為會是陳迦朗,卻沒想到…… 一直沉默的沉?xí)兠偷仄鹆松?,將沉則拽出了辦公室。 一時間,方才還熱鬧的房間重歸平靜,沙發(fā)上的男人沉默許久起了身,這一次他沒去拿手邊的拐杖,向落地窗前走的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沒有手杖的支撐,吾乙的身形不穩(wěn),即使他走的再緩慢,也踉踉蹌蹌。 不該如此的。 正常情況下,吾乙的腿疾失去拐杖慢行,只是會看起來有些坡腳,可現(xiàn)在他卻覺得自己連站穩(wěn)都廢了大半的力氣。 源于他心底的一切:自卑,不甘,憤怒…… 等他固執(zhí)地停到落地窗前時,只看到鐘晚展著笑眼被男人摁近副駕駛的側(cè)臉,他死死盯著那個健步如飛的年輕男人板著的臉在關(guān)上車門繞過車頭時,揚起的笑意。 多般配。 這個距離本該是看不清的,可吾乙就是覺得江渡嶼臉上的笑意刺眼的很。 他該祝福才對,可是那被緊握嵌入掌心的木珠卻昭示著他最真實的情感。 沉則被人狠狠慣進(jìn)了總裁辦公室,只是這一次沒有拳頭落下來。 從剛才開始沉?xí)兙陀X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抬手煩躁的扯掉領(lǐng)帶扔在桌上,接著解開了兩顆紐扣,才覺得自己又重新喘上了氣。 順著流暢的頸線往下是劇烈起伏的胸膛,沉?xí)冸p手撐在桌面上低頭深呼吸了許久才喘勻了呼吸。 他維持著這個動作,盡量維持著平和的語氣,沖著身后一動不動的沉則道:“不準(zhǔn)去找那個檢察官的麻煩。” “我殺了他不就沒有麻煩了嗎。我六年前就該殺了他才對?!背羷t站的筆直,聲音陰惻惻的。 強行拽會理智的沉?xí)冎逼鹕恚D(zhuǎn)身看向他:“我說最后一遍,不許動他?!?/br> 沉則緩緩抬頭,對上沉?xí)兊难劬︵托Γ骸霸趺??反正死在我手上的人那么多,不多他一個?!?/br> 對視良久,沉則聽到他說:“阿晚會傷心。” 陳迦朗黑著張臉沖進(jìn)特案組,不理會高幸和花赫的招呼,直接扎進(jìn)了顧夢之的辦公室,玻璃門順著力道合上,接著發(fā)出一聲細(xì)微的落鎖聲。 外面收拾著準(zhǔn)備回家的兩個人面面相覷。 “隊長終于忍不住要對老狐貍痛下殺手了嗎?” 還真別說,如果是真的花赫還挺期待。 高幸不自覺的放下手中的電腦包:“又出事了?” 談議從法醫(yī)室走出來,身上的白大褂已經(jīng)被脫掉了,襯衫外面穿著煙灰色的西裝馬甲,同色系的外套掛在小臂,黑色的皮質(zhì)袖箍停在手臂上。 他面無表情的透過玻璃看了眼笑的不懷好意的顧夢之,還有看起來像是受了什么巨大沖擊的陳迦朗,向外走著用那獨特的沒有頓挫的語調(diào)說了句:“他在接受價值觀的洗禮?!?/br> 花赫:? 高幸:? 辦公室里,從顧夢之開口,陳迦朗就維持著一個姿態(tài),直到辦公桌后穩(wěn)如泰山的男人收了最后一個音,陳迦朗才勉強重啟了運轉(zhuǎn)系統(tǒng)。 “等……你……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再確認(rèn)一遍,你說的是:江渡嶼雖然和她在一起了,但有沒完全在一起?” 顧夢之聳聳肩。 陳迦朗想問的太多,一時間甚至不知道從哪兒下口,最后只是滿臉胃痛的表情凝視著對面的人許久:“所以,她為什么讓我來問你?你為什么知道這件事?” “啊~因為這事兒得算我一份?!鳖檳糁酒鹕?,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嘮家常:“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道德觀念比較低下。但是陳隊長實在是警署的道德標(biāo)桿,買東西被多找了零錢都要跑回去還給收銀員。要不還是斟酌一下?lián)Q個人喜歡吧?!?/br> 顧夢之當(dāng)然不在意鐘晚身邊不止他一人,反正他想要的是鐘晚,其余的對他而言毫無威脅。 陳迦朗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不知是熬得還是被顧夢之氣的,沖身邊的人氣急敗壞吼道:“你少管我!” 顧夢之嘖了一聲,拉開辦公室門踱了出去,口氣里滿是揶揄:“搞不好以后都是自家兄弟,發(fā)什么火啊~” 在看到面色極其精彩的花赫跟高幸時,顧夢之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扭頭沖著還站在自己辦公室的人歪頭感慨道:“陳迦朗,要我說啊,你這個脾氣真的沒什么競爭力?!?/br> 外面兩個聽到了多少顧夢之也不知道,但是看這豐富的面部表情,反正重要信息都聽到了。 說罷,顧夢之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晃出了辦公室。成功給眾人添堵的老狐貍,看起來心情頗好的上了電梯。 陳迦朗在原地站了好久,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又沖出了特案組,全程沒理會僵在原地的高幸和花赫。 比起花赫那張精彩萬分的臉色,高幸抿著唇出神的臉看起來是最正常的。 花赫抬手指了指合上的電梯門:“是只有我聽到了還是你也聽到了?” 少年人頭一次對自己的聽力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花赫拉過一旁的椅子,顫顫巍巍的坐下:“好大的信息量……”給他CPU都干燒了。 高幸很難說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是開心還是失落,跟準(zhǔn)確的說現(xiàn)在的情況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當(dāng)初花赫大言不慚的要他放手去追的時候,高幸其實沒什么底。而這源于:鐘晚憑什么選他? 剛畢業(yè)的警校大學(xué)生和享譽國際的心理學(xué)專家。 光這一條,就是云泥之別。 正是因為高幸心里清楚,所以才會覺得自己是肖想。 可現(xiàn)在呢?如果鐘晚身邊可以不止一人的話,自己是不是也能掙個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