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著水進我家門?
“那天我去拓海接你之前,你跟他們說什么了?”江渡嶼回想起當時那如芒在背的視線問到。 “沉晝問我是不是男朋友,我認了?!辩娡黼S口一答。 江渡嶼臉上卻一頓,之后笑著的搖頭。 “你笑什么?” 他啟動著車子,握著方向盤哭笑不得的看眼女人:“感慨我命大,這么幾天過去了還沒被綁著石頭沉尸海底?!?/br> 鐘晚一愣,面色后知后覺的有點龜裂道:“……不至于吧?” “你記不記得,六年前我跟你說在街上遇到了個兩個有點奇怪的人。”江渡嶼說道。 她沉思了一下遲疑的點點頭:“好像有這么回事兒,我問你發(fā)生什么了你也不說?!?/br> 江渡嶼的臉上頓感無奈:“因為這事兒跟你有關?!?/br> “哈?” “那天回家的路上,先是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沖過來警告我離你遠點,否則要把我沉海,結果被一個年輕男人帶著人摁回車里了。那人全程一句話沒說,但看我的表情也絕對算不上友善?!苯蓭Z有些無奈:“我當時沒放在心上,后來回國進了檢察廳翻舊資料的時候,才知道堵我那兩個人一個叫沉則,一個叫沉晝?!?/br> 這事兒有點突然,鐘晚聽得一愣一愣的,微張著嘴半天沒回過神:“可也沒見你離我遠點啊。” 難得的,江渡嶼臉上漏出了半分嫌棄:“我那時全當是小孩兒腦子不好跑出來又被抓回去的。” 神經病。 良好的教養(yǎng),讓江檢沒說出這叁個字,但鐘教授聽懂了,差點沒忍住笑。 看著女人眼里的笑意,江渡嶼故意嘆口氣:“所以,按沉則那個脾氣,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就算不給我沉尸海底也得給我把車胎扎了才對。我現在卻一根頭發(fā)沒少的坐在這開車,命還不大?” 笑過之后鐘晚難免有些擔心,因為她知道沉則六年前絕對不是說說而已,要不是當時沉晝及時趕到,結果還真不好說。沉則下手向來沒有輕重。 思及,她眉頭一皺:“下次別慣著他?!?/br> “阿晚,我摁得住他嗎?”江渡嶼有意逗女人開心,語氣萬分委屈:“我不光摁不住他,我連陳迦朗都摁不住。你可得保護好我。” 鐘晚笑著斜他一眼:“用我保護你嗎?你不是有軍師嗎?” 江渡嶼撇嘴:“羌隊長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腳啊?!?/br> 話是這么說,但因著這段被揭開的往事,鐘晚還是打算抽空和那叁個人好好聊聊。 叁人卻不遂她的愿,總是躲著她的消息,電話不接消息不回,偶爾回一條消息也只是:最近忙。 忙什么! 單說吾乙,他以為鐘晚不知道現在整個拓海主事的基本上都是沉晝嗎?就連暗地里貝爾徹的不少決策都是二沉做的,無非必要吾乙不會插手。 說句不好聽的,六十多歲的退休老大爺都比吾乙忙。 至于二沉,更不用說了。明顯就是在躲著她。 夏日的雨來的磅礴,拍打在窗戶上有些震耳,鐘晚從浴室中出來,看著手機上吾乙撥不通的電話良久,心情有些差勁的將手機熄滅隨手扔到了沙發(fā)上,轉頭向廚房走去。 今天在k大的課結束的有些晚,再加上雨天堵車,她回到家洗完澡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天已然黑了,和屋里暖色調的燈火對比鮮明。 鐘晚拉開冰箱門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出能讓她立馬填飽肚子的東西,冰箱里只剩下一把青菜、一根胡蘿卜和一袋速凍的蝦仁,看起來只能做青菜蝦仁粥了。 剛把食材拿出來,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鐘晚拿著毛巾攏了攏半干的頭發(fā)走過去掃了眼門外的實時監(jiān)控,一愣。 監(jiān)控角度的問題,鐘晚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知道西裝革履的男人明顯是淋了雨,西裝外套隨手捏在手里,水滴從衣擺慢慢的滴到地上。不過再仔細看門外不止他一個人,監(jiān)控的角落里蹲著一團什么。 來人是誰,鐘晚算是猜到了。 面前緊閉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沉晝抬頭就見穿著家居服的女人頭發(fā)半干,倚著門框環(huán)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雖說是夏季,可這種高檔公寓冷氣給的向來足,淋了雨再吹,效果更甚。沉晝原本不覺得冷,但當面前緊閉的房門被打開,屋中的溫度涌出來的時候,沉晝才發(fā)現自己身上原來這么涼。 沉晝的美式寸頭即使淋了雨看起來也很利落。 倒是旁邊原本低頭蹲著的男人,聽到了開門聲下意識抬頭,卻被偏長的頭發(fā)遮住了點視線,沉則隨手將頭發(fā)擼到腦后,露出白皙的額頭和濕漉漉的眉眼仰頭望著鐘晚。 看起來像是兩只濕漉漉可憐的狗,可鐘晚知道,這分明是兩只淋了雨裝可憐的狼。 她心里憋著氣,視線在二人身上各走了一遍,刻意地忽視著門外兩人的狼狽,擋著路儼然沒有讓人進屋的意思。 “沉總和沉二公子這是迷路了?怎么摸到我家門前來了?!?/br> 沉則躊躇的起身想要說些什么,卻下意識的撇了眼一旁的沉晝,最后閉了嘴,低頭裝鵪鶉。 反正沉晝說他有法子讓鐘晚消氣,前提是沉則得聽他安排。 只見沉晝薄唇蠕動了一下,最后也只扯出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頭:“剛剛路過,就想來看看你。結果雨下的太大,車拋錨了?!?/br> “奧,車拋錨了?”鐘晚反問道:“拋錨了就找拖車公司吧,沉總不會這點錢都掏不起吧?不過也對,沉總連接我電話、回我消息的錢都沒有,沒錢拖車也正常。怎么,用我借你點嗎?” 說著,鐘晚就轉身去拿放在玄關處的錢包,卻被人猛地抓住手腕。 男人帶著潮氣微涼的指腹正巧蓋在她跳動的脈搏上。 鐘晚卻沒轉身,被晾了好幾天的火氣哪能說滅就滅,聲音冷冷道:“松手?!?/br> 沉晝的手自然沒松,見女人未曾轉頭,不動聲色的抬腳沖著沉則的屁股踹了一腳,少年人被這一腳踹的踉蹌了一下,在對上沉晝的眼色后,立馬心領神會的開口。 “阿晚……我哥摁著我開了叁個小時的會,本來想來接你去吃飯的,結果車壞半路上了,我們走了半個小時才到你家,外面雨特別大!” 鐘晚的火氣再大,也被這場雨澆的差不多了。 她無言轉身,看著門外格外狼狽的兩個人腳邊的水漬半晌,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后勾起一抹狡黠。 “滴著水進我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