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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章臺柳(1v1 高H 娛樂圈)在線閱讀 - 灌醉

灌醉

    居老板留了Melisa在卡座招呼羅生生,自己則帶著程念樟走到了吧臺邊的全景窗前。酒保推了兩杯龍舌蘭到角桌,居老板取酒后見程念樟沒拿,便好奇問了句:

    “怎么不喝?”

    程念樟抬起右手,提上袖口給他看了眼手背。

    “受了點傷,早上剛吃過藥,下次再補吧。”

    他骨節(jié)上的傷口,羅生生處理得不錯,只經過半天就已基本結痂,不會再泛膿水。但這男人的皮rou實在細膩,大片的傷紅落他手上,與周圍的肌膚兩相對照,還是不免會有些讓人觸目驚心。

    居老板眼見后,低頭抿了口酒,沉吟片刻方才幽幽與他道:

    “你也太不小心了點……不過我倒是好奇,是哪個人物,能勞你親自動手?”

    程念樟聽言,輕笑了一聲。

    “呵”

    他抬手甩腕,習慣性地轉正表盤,瞥到時針的指向后,他輕敲了兩下十一點的刻度,抬眼默默等著廣州塔滅燈的瞬間。

    “是季浩然。”

    程念樟話音始畢,對面的霓虹璀璨便瞬間全數熄停,徒留一座孤零零的暗柱佇立于兩人眼前。

    驀地,一股悵然突生在居老板心中,也不知是為了窗外黯淡的風景,還是為他嘴里提到的這個人名。

    待回神后,居老板用眼色點了點不遠處的羅生生:“是為了她嗎?”

    程念樟順他視線也回頭看了眼,見這女人現已被Melisa勸酒到滿目微醺,臨近迷蒙的神態(tài),唇角當即便掛起了笑弧。

    “那小子本就欠些教訓,借她作個由頭罷了。”

    這男人嘴里所謂的“欠些教訓”,知情的都懂是在指代些什么。季浩然莽撞又沖動,性格里還多少藏了些天真,想要在這個圈子里長混下去,不做改變是永遠不可能獨立行走的。

    程念樟為人雖然冷情,但最講道義,就算明知終會陌路,也從不去斷同行人的前程。

    居老板一口灌下余酒,撇了撇嘴。

    畢竟是外人,他對季浩然的認知要勢利不少,沒了程念樟,他是絕不會多給這毛頭小子任何臉面的,自然更不會去想到教化這層。

    “那天你也不說清楚羅小姐是你的人,最后鬧了個烏龍,倒讓我現在怪不好意思的?!?/br>
    “記得欠著我這筆賬就行。你也看到了,她性子咋咋呼呼,日后我不在,可能還要托你們多去照應一些。”

    這段話的意涵可不簡單。

    托人照應這種說辭,大多用在內子身上,況且這話是從程念樟嘴里說出來的,他素來對人情淡漠,能護到這種程度,這兩人現處的關系還真是可見一斑。

    “阿梅說她外面還有別人,你也不介意?”

    Melisa原姓“梅”字,居老板慣叫她阿梅。

    上次程念樟來喝酒,提起羅生生時,隨口說了句她和別的男人跑了。雖然Melisa面上沒置喙什么,但從居老板的表達里還是能看出些端倪——

    站在外人的視角,他們都不認為羅生生是個良人。

    程念樟接收話意后,未置可否,只低頭自嘲地笑了笑。

    “呵,就快沒了,我還不至于為了個女人賤格到這種地步?!?/br>
    那就是還有著。

    說什么賤格不賤格的,當下他這狀態(tài),聽來反而更像是在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

    居老板皺眉瞟了云淡風輕的程念樟一眼,嘆出口氣,心內只當他是當局者迷,一時也不知該再接什么話好。

    “燈都滅了,你們男人還在窗口看個什么勁呢?”

    Melisa眼尖,瞧見他們愈加默默的姿態(tài),立刻便出聲調節(jié)起了氣氛。

    此時她右手邊的羅生生,已經被灌到有些迷暈,上半身搖搖晃晃地,要靠Melisa攬著肩才能勉強坐穩(wěn)。

    程念樟見她這副情態(tài),眉頭倏爾蹙起。明明剛剛還只是微醺,怎地不過半刻,就上頭成了這樣?

    “你給她喝了什么?”

    Melisa聽這男人語氣帶沖,心底暗道不妙。

    “就些金酒底的馬蒂尼、金湯力什么的,烈的也沒敢讓她喝。”

    確實是沒灌什么烈酒,但Melisa最擅長催人喝酒,她初始看羅生生幾杯入口,不過面色有點迷紅,頭腦還算清醒,她問什么她就答什么,應對地很是從容,就當這女孩酒量還不錯,于是便一杯一杯就著問話干她下肚,不知不覺便消滅了快六七杯各色調酒。

    不過這事也不能全怪Melisa,羅生生一直念著程念樟找酒搭子的梗,心里從前天開始就憋了股不服輸的勁,所以明明酒量不好,也非要在Melisa這個老酒饕跟前打腫臉充胖子。

    真是自作孽……

    程念樟關切地走近后,掃了眼桌面上的藍瓶。今日新開的這瓶林德萊姆,內里現在只剩下叁四公分的余量,粗算起來,這兩個女人少說也喝了半升有余。

    四十多度的酒,照這個喝法,正常根本沒幾個能撐得住,更遑論是羅生生這個叁杯倒。

    “她沒有分寸,Melisa你也沒有嗎?”

    如果說剛剛程念樟的語氣還只是有些不妙,那這句話,就純粹是句不加遮掩的責備了。

    居老板見狀,心生護短,趕緊朝Melisa使了個起身的眼色。

    “阿梅,去,讓后廚煮點解酒湯,再兌杯蜂蜜水過來。”

    “好?!?/br>
    Melisa這廂將將半起,又立馬被程念樟給按了下去。

    “不必麻煩了,今天先到這兒吧,本也只是順路帶她過來認個人。既然她醉了,我看時候也不早,今晚就不再多叨擾你們了。”

    “念樟……”

    居老板原還想勸他留下,但話剛起頭,程念樟便已經把軟成爛泥狀的羅生生給整個撈了起來,雙手托著緊抱在懷中。

    看這架勢,估計這男人是說什么也不會再留的。

    “阿梅第一次接觸羅小姐,摸不清底,你別太怪罪她?!?/br>
    “沒事”程念樟用下顎點了點懷里的女人:“她喝酒自己也沒底,下次再見,你們哄她喝點甜水就行,沒必要真灌?!?/br>
    要灌也只能他來灌。

    程念樟說完這話,將懷里的羅生生又靠向自己收緊了一些。他抱她轉身,簡單與他們說了句留步,便行步坐梯離去,未再多有寒暄。

    梯門合上的剎那,Melisa抬眸覷了眼居老板。

    “這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個滑頭,脾氣挺倔,腦子快,嘴巴也緊,我看著倒是挺伶俐可愛的,也難怪他會喜歡。”

    與羅生生接觸一番后,Melisa對她的印象推翻固有的成見,有了很大的改觀。

    然而居老板卻似乎并不贊同她的看法。

    “卞志恒說她身份麻煩,我問了景隆那頭,預計也是不太看好,問起來都是緘口的狀態(tài)。你看程念樟今天的樣子,如果背后沒有隱情,他們這幾個又何必這樣唱衰?!?/br>
    “小姑娘家家的,能有多麻煩呢?”

    Melisa畢竟是女人,看問題的角度要感性地多,在她眼里,那些所謂的麻煩,不過是外人的揣想。愛情就是個如人飲水的事,他倆不清不楚這么多年,外人也總向她唱衰,不還是亦步亦趨地走到了現在。

    世上哪有那么多所謂的坎坷?

    不過都是些怯懦者的借口罷了。

    —————

    程念樟將羅生生在副駕安頓好后,便車行上路,向劇組開回。

    羅生生的酒品一向都不怎么好,微醺半醉時喜歡胡言亂語也就罷了,真喝到酩酊,常常會唬人地先暈過一陣,而后就開始對著旁人動手動腳起來。

    尤其當這個“旁人”是程念樟的時候,那畫面,就更會讓人不忍直視了。

    他們回程的路上,起初羅生生還算安分,一個人歪頭蜷在座椅,除了偶爾“嗯嗯呀呀”地嚶嚀兩聲,并沒有什么逾矩的行為。

    “小程程……唔……小程程……”

    經歷連續(xù)幾個減速帶的顛簸,羅生生終于在迷朦中緩緩睜眼,轉醒途中嘴里還不斷學著Melisa,稱呼左邊駕駛位上的這個男人為“小程程”。

    程念樟之前并不覺得這叫法有多膩人,Melisa畢竟是長輩,聽多慣耳后,他早已對這股rou麻有了完全的免疫。

    但今次陡然聽羅生生酒后這樣綿綿地叫自己,他才后知后覺這個稱呼到底有多惡心人。

    “別叫了!”

    ————下章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