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不遠(yuǎn)處的山脈跌宕，泛著蒼涼的暗光，落日之后，山間寒氣襲來，卷走她身上殘存不多的余溫，季矜言幾番權(quán)衡，被迫跟齊珩回去。

    張尚早就點(diǎn)好了燈，在院子里候著，見到齊珩恭敬地打了招呼，仿佛沒看見他身邊的季矜言一般。

    她心中覺得不妙。

    身后的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季矜言僵在床畔黃梨花叁足燈旁，一動(dòng)不動(dòng)，齊珩也不急，似笑非笑地貼著她，曖昧不明。

    “表妹——”他將手背貼在她側(cè)臉上，輕輕地，撫摸，再撫摸，“叁叔四叔明日就要離京了，你不妨將眼光放長遠(yuǎn)些。”

    那日在太子棺槨前，他都敢放肆吻她，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齊珩的另一只手掐在她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季矜言的身體一陣顫栗，伸手去推他，非但推不動(dòng)，反倒踉蹌了兩步，只得徒勞地開口求他：“……不要?！?/br>
    此處不比宮中，唯一盞燈火闌珊，澄黃光線下，她的裙擺搖曳，齊珩的喉結(jié)滾了滾，露出困惑的表情，明明他什么都還沒‘要’，怎么就說‘不要’？

    原本只是看不慣季矜言的虛偽善變，想要給她一點(diǎn)教訓(xùn)而已，此刻卻心猿意馬起來。

    “我是好意勸你，如今局勢未明，你就急著要落子，可知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齊珩改變了主意，松開掐在她腰上的手，往后退了兩步，坐在了床榻邊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距離總算不那么近，兩個(gè)人都松懈下來，季矜言知曉，此刻若再不把握機(jī)會，恐怕就要鑄成大錯(cuò)。

    她眼中泛著粼粼淚光：“求長孫殿下，別再戲弄我了?！?/br>
    “知道自己錯(cuò)哪了嗎？”他嗓音清冽，循循善誘著。

    “知道的?！彼桓姨ь^看他，只是乖巧順從地點(diǎn)頭。

    所幸齊珩也不追問，只是認(rèn)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那般耍弄我，總要做點(diǎn)什么著補(bǔ)，對嗎？”

    季矜言沒瞧見齊珩握在床沿上青筋凸起的手，還當(dāng)是有希望脫身：“只要你能消氣，只要我能做到?！?/br>
    “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陪我一晚，從前種種都可以作罷，你準(zhǔn)備好了，今晚便侍寢吧。”

    她難以置信，不斷搖頭：“這不行！”

    齊珩冷笑一聲：“看來沒什么誠意?！?/br>
    “我……”季矜言啞口無言，她待字閨中，尚未定親，齊珩卻要她侍寢，分明就是要羞辱。

    “不愿意的話，我便將你如何一次次引誘我，如何引誘四叔的事，稟明圣上?！饼R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似是遺憾，搖了搖頭，“讓皇爺爺定奪吧。”

    “不行！”提到了齊崢，季矜言旋即緊張起來，如今他們之間還有一年之約，現(xiàn)在讓圣上知曉了，必會勃然大怒。

    “嘖——”齊珩凝視她一陣，面色不虞，“這不行，那不行?！?/br>
    季矜言被他逼得幾欲垂淚，雙手無措地揪在衣裙兩側(cè)。

    齊珩伸手捏住她的下頜，指腹摩挲了一陣，似是自言自語：“就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直迷惑了我么……”

    他低頭將那雙紅唇含住，伸出舌頭在她口中舔弄，不消片刻就吻得她面色含春，渾身guntang，齊珩只覺得口舌生津，到處都是她香甜的氣息。

    季矜言不敢掙扎，剛才接二連叁拒絕，再加上他提了齊崢，這已經(jīng)讓她漸漸失去抵抗的底氣。

    只能任由他肆意地吻。

    齊珩喘著氣與她分開，伸手撫摸她頭頂?shù)陌l(fā)絲，幽暗的黑眸中欲色濃重。

    突然，他將她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

    那動(dòng)作又急又猛，季矜言生怕自己掉下去，下意識圈住他脖頸，然而等察覺了齊珩的目的后，又驚懼地?fù)u頭：“今日太子方落葬，你身為長子，不可失德！”

    他沒說話，只是托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施力，五指關(guān)節(jié)泛白，猶在遲疑。

    身下的床板又冷又硬，季矜言剛躺上去，就如芒刺在背一般，誰料齊珩根本不給她逃跑的機(jī)會，即刻覆身上來，將人緊緊壓在身下，手指輕輕一挑撥開衣襟，埋首于她頸間，咬住了一側(cè)鎖骨狠狠吮吸下去。

    看著他身形瘦削，沒想到壓在身上時(shí)這般沉重，季矜言想推開他，卻發(fā)現(xiàn)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無助又絕望地哀求他：“不要這樣，求你！”

    齊珩松開口，眸光凝固在那一抹鮮紅的吻痕上，嗓音暗啞：“表妹不止唇舌香甜，身上肌膚亦是馥郁。”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嘴唇抖得有些口齒不清，側(cè)過臉去意圖躲避：“你我今日這般行徑，必為世俗所不容！天知，神知，我知，你知，何謂無知？”

    齊珩沒有回話，眸色陰沉，捉住她一只腳踝，將她的膝蓋頂在小腹上。

    雙腿就這樣敞開，再難并攏，季矜言覺得羞恥極了，哭聲越發(fā)得大，語無倫次地喊了起來：“……救命，救命！”

    外頭的張尚突然拔高了音量：“燕王殿下！長孫殿下已經(jīng)睡下了，奴婢真的沒有騙您！”

    聽見外頭有動(dòng)靜，齊珩眉頭動(dòng)了動(dòng)，低頭看著季矜言被淚痕打濕的臉頰，伸手輕輕捂在她的嘴唇上：“四叔此刻就在外頭，你想讓他進(jìn)來看一看么？”

    “齊——”季矜言剛想喊一聲，齊崢救我，可想到自己這副頭發(fā)凌亂，衣衫半解的凄慘模樣，若叫他看見了，大概這輩子也不會再多看她一眼，被迫順從著哀求他，“別，別讓他進(jìn)來?！?/br>
    她說話時(shí)嘴唇輕顫，震得他手心癢癢的，渾身酥麻一片，齊珩的手掌順著她的嘴唇一掠往下，覆在了一側(cè)胸乳上，捏了一把，情不自禁地感嘆一聲：“……好軟?！?/br>
    季矜言羞恥極了，正欲掙脫，突然門外傳來齊崢的嗓音，張尚顯然攔不住他了：“阿珩，阿珩——你睡了嗎？”

    齊珩吸了吸氣，低頭看著季矜言懼怕地表情，沉聲道：“四叔，我已解衣睡下了?！?/br>
    屋外沉默了一瞬，齊崢聽著那聲音確實(shí)繾綣慵懶，不像說胡話，于是悻悻道：“罷了，本想找你下盤棋，你既然睡下了，那就明日再說吧。”

    “嗯，四叔也早日休息，明早還要趕路。”

    齊珩面不紅，心不跳地打發(fā)了齊崢，直到聽見張尚重新將院門關(guān)好的聲音，低著頭對季矜言笑：“你說這四叔討不討厭，每次總要壞我們好事?！?/br>
    然而想到今日聽到季矜言主動(dòng)撩撥齊崢，要與他貼唇，心中不禁慍怒，話語也極盡陰陽怪氣：“在其他男人面前都可以那般放浪，怎么到了我這里，偏要裝貞潔?！?/br>
    話音剛落，掌心已順著衣襟開口處探入，與她肌膚相貼。

    兩人的身體均是一顫。

    齊珩從不知道，女子肌膚竟能細(xì)膩如此，好像最上等的綢緞一般，撫摸過她的臉頰幾次，已覺得柔若凝脂，沒曾想到從不為外人所見之處，更是這般軟滑。

    微微凸起挺翹的，該是她的奶尖。

    季矜言全身抖繃緊，猶如被拉開的弓，忿聲道：“齊珩，你言而無信！”

    他低頭吻她耳后肌膚：“你乖些，我不入你身子?！?/br>
    整晚都在驚恐中度過，季矜言的早已頭昏腦脹，此刻聽見他這話，竟有些羞恥地松了一口氣，語氣也軟了下來：“嗯，你……你不騙我？”

    齊珩埋首于她頸間愉悅低笑：“服喪期間，不行房事?！?/br>
    還不等她慶幸，只聽得耳畔一聲似哀怨似無奈地嘆息：“……矜矜?！?/br>
    他低聲喚她的閨名，仿佛親昵的愛人。

    握住她胸乳的手突然停止了動(dòng)作，齊珩掌心攤開貼在她的左乳上，完全將其覆蓋，季矜言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以為他這樣就作罷了，隱隱期待著問：“長孫殿下，現(xiàn)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不帶一絲情緒的嗓音重新傳來，仿佛剛才那飽含愛意的輕訴是虛幻。

    “我什么時(shí)候說過，許你走了？”

    “齊珩，縱然我行為不檢惹你誤會，難道、難道你自己就一點(diǎn)錯(cuò)處都沒有了么——”季矜言被他反復(fù)折磨，已臨近崩潰，她頹然地望著頭頂，有些疲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這么快就不耐煩了？”齊珩嗓音冷冽，嗖嗖地冒著寒氣，不知為何，季矜言這般予取予求的模樣反倒惹他不快，胸膛內(nèi)一腔怒火隱隱在燃燒，“看來你是不準(zhǔn)備離開京師了。”

    季矜言的眉心突突地跳，想起傍晚時(shí)那陰森的警告，后背都驚出一身冷汗。

    她絲毫不懷疑，齊珩有這樣的本事，讓她回不了臨洮。更何況，他剛剛還以齊崢相威脅，若是叫圣上知道了她與齊崢……那必然是一場軒然大波。

    此刻絕不能激怒他，她咽了咽口水，怒力讓自己平復(fù)下來：“殿下，你說過的，陪你一晚，從前種種都不再計(jì)較。你剛才也說、也說……”

    她咬了咬唇，硬是說出了口：“……你說你不入我的身子?！?/br>
    齊珩抽回手，起身俯視著她，居高臨下：“小郡主說得對，身為皇長孫，的確不應(yīng)失德。”

    “你、這是何意？”季矜言坐起身來，不解地望著他，顯然不信，他會這樣好心地就放過自己。

    他鄙薄地嗤笑：“既然你一再否認(rèn)自己先前勾引、撩撥我，那么今日，便將這罪名坐實(shí)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