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準(zhǔn)姐夫(19)云意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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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舒驀然攥緊她的手指,讓她轉(zhuǎn)過臉兒看向自己,一字一句地道來:“愫愫,你還好嗎?我總想問你這句話,可是又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立場。愛你的是我,傷你的也是我?,F(xiàn)在回想起來,那天在叢林深處,我是想帶你走,去一個沒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我不想讓你回去。我知道這樣的想法很卑鄙,但若是重來一遍,我仍然會這么做?!?/br> 云愫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疼痛,她的心也像是被一柄尖刀戳開,撕裂的痛楚蔓延全身,可這種疼又像是浸染了罌粟花汁,自虐而又上癮,她閉了閉眼,默然道:“周景舒,我曾經(jīng)表現(xiàn)出的對你的依戀和傾慕真假摻半。如若不如此,我沒有逃走的機(jī)會,我在你身上賭了一把,我賭對了?!?/br> 周景舒只聽到“真假摻半”這四個字,心中頓時涌出很多小小的泡泡,就像是香檳酒,無限的激動和興奮在身體里發(fā)酵,他握著她的手稍稍用力,認(rèn)真地問:“那現(xiàn)在呢?” 云愫彎了彎唇角,可是眼底卻無一絲笑意:“不知道,可我總在想你?!?/br> 周景舒欣慰地說:“足夠了,雖然我想再進(jìn)一步,但現(xiàn)在,我真的很知足?!?/br> 云愫艱澀地動了動嘴唇,和他說:“你能、離開這里嗎?” 周景舒蹙起眉頭:“愫愫,我自幼就是在這里長大,就像是我和校長說的,生在此處,死于此處。我以前以為這是一種宿命,可遇到你,我想,我也許可以逃離這種桎梏。只不過,我不想放棄在這里的工作?!彼⑽⒁恍?,眼眸彎起,非常英俊,和煦如初陽升起,讓這昏暗的小屋頓時都變得明亮:“給學(xué)校打井這件事讓我很有滿足感?!?/br> “你怎么想起來做這件事?”“一來是受朋友所托,做了幾次便覺得是一件好事,我這人做的好事不多,只當(dāng)行善積德,”他曾經(jīng)祈禱,上帝看到他的誠意或許還能讓自己與云愫再相逢,“二來,我看到孩子們就想到了以前流落街頭的自己,感同身受罷了?!?/br> “那,許嬈呢?”云愫吐露出心中長久以來的疑問。 周景舒平靜而簡要地講述了一下:“我逃出來后找過她,不過一直沒有她的音訊。估計也是因為時局不穩(wěn)離開了吧。” 她不喜歡許嬈,甚至也帶著恨意,她們是同父異母,她卻又最惡毒的手段虐待自己,她無法原諒。思及此,忽又想到母親,她對周景舒和許嬈兩人恨不得挫骨揚(yáng)灰,自己與周景舒的感情似乎永遠(yuǎn)無法圓滿。 是了,相逢即是不堪,往后又怎會團(tuán)圓? 可是,求不到大團(tuán)圓,求一個小團(tuán)圓不可以嗎? 云愫心事重重,整個人都好像是被大石鎮(zhèn)住的一顆萎靡的小草,無處尋找出口。 周景舒似乎讀懂了云愫眼中的情緒,他問她:“愫愫,如果你愿意,我就站在你身前;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也可以停留在暗處,不讓你發(fā)覺,甚至可以努力去做一位完美的陌生人?!?/br> “你把這么難的一個問題拋給我,是在故意為難我?”云愫莞爾。 “算是吧,原諒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的選擇?!?/br> 云愫清幽一嘆:“不知道,也不想強(qiáng)求什么。順其自然吧?!?/br> 周景舒點點頭:“好,我聽你的?!彼砩系膫诙家呀?jīng)處理好,這里醫(yī)療條件簡陋,里面有的腐rou還是得挑出來,周景舒用烈酒消毒,自己拿了放在火堆上燒過的刀子,面不改色地挑開傷口,將里面的腐rou挑出。 云愫看的心驚rou跳,不停詢問疼不疼。 周景舒笑著說:“肯定疼,不過受得住?!?/br> 云愫見他無礙,想著周景舒一直以來對這些事情輕車熟路,也就放下心,可心里又有細(xì)微的疼。 周景舒問她歇著的地方是否需要什么,他記憶中的云愫還是那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這樣簡陋的環(huán)境她或許不能適應(yīng)。 可她笑得恬靜柔婉,抿唇一笑,輕松道:“之前同事帶我去南歐做訪問,我們都和難民待在一處,房子漏雨、漏風(fēng),照樣也休息了?!?/br> 周景舒聽聞,卻也沒有太多驚訝的神情,只是點點頭道:“愫愫,你和以前不一樣了?!?/br> “哪里不同?”她追問。 “那時候像一朵小小的、很脆弱柔軟的花兒,現(xiàn)在更像是……”周景舒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一株植物,“像是猴面包樹?!?/br> “你才像呢,難看死了?!痹沏寒?dāng)然知道猴面包樹是什么樣子,茁壯粗大的一棵,好幾個人手牽手都沒辦法圍攏,哪有將女孩子比作是猴面包樹的? 周景舒蹙眉,反問她:“那你覺得像什么?” 云愫笑道:“石斛蘭,秉性剛強(qiáng),忠厚可親?!?/br> 周景舒搖搖頭,笑嘆著:“我沒見過?!?/br> “你回國,我就帶你去看?!?/br> 周景舒怔了怔,沉吟片刻道:“我現(xiàn)在的身份很麻煩……”可也幾乎只是一秒鐘的遲疑,目光頓時變得堅定,莞爾說:“那我想辦法,說好了,我若回去,你要讓我看一看石斛蘭什么樣子。” 云愫豎起小拇指,周景舒便勾住她的,像孩子般做了約定。 此后的旅程都還算是順利平安,周景舒一直伴隨她左右,他在這邊認(rèn)識的人多一些,云愫的調(diào)研和訪問非常成功。 稿件完成,陳煥適時打來電話,再次詢問是否需要自己去接送,云愫當(dāng)時正在木桌前修訂自己的文章,她現(xiàn)在仍舊在某所小學(xué)中,外面便是高大暗綠的油棕樹,只是這幾日下了場雨,霧蒙蒙得,仿佛籠了一層白紗,更顯得那些綠仿佛被清洗過一樣,油亮亮得,沁人心脾。 手機(jī)放在電腦旁使用揚(yáng)聲器,男人的聲音非常清晰。 周景舒在云愫身后給學(xué)生們制作桌椅板凳,裸著上半身,很有古希臘雕像的唯美質(zhì)感,原本陪伴在云愫身邊的情緒因為陳煥的電話而生出波瀾,他手下敲動木頭的聲音頓了頓,聽得云愫慢條斯理地和陳煥說明自己目前的情況,陳煥在那邊敷衍地回答了幾句,對于云愫的經(jīng)歷倒不是很感興趣。 云愫最后與他說自己暫時不需要接送,陳煥只得道:“我家里臨時有些事,恐怕要提前回國,你看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云愫翻看著手機(jī)里面的便箋記事,自己還有一些任務(wù)沒完成,和陳煥道:“事情很嚴(yán)重嗎?需不需要我?guī)兔??你別擔(dān)心,我自己在這里很安全,你先回去處理家事吧?!?/br> 陳煥“唔”了一聲,算是應(yīng)下,但還是不太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在這邊,于是將自己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了過來。; 云愫身后忽然傳來一聲重重的敲擊聲,云愫也被嚇了一跳,回眸看去,周景舒面色靜然如水,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被電話那邊的陳煥聽見:“對不起,不小心?!?/br> 陳煥著實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云愫身邊有一位說中文的年輕男人,他似乎明白了點什么,云愫不得已取消揚(yáng)聲器,周景舒便再也聽不清電話那邊的聲音。云愫只是“嗯嗯”“好的”“謝謝”,最后無奈地笑著用新學(xué)的當(dāng)?shù)卣Z言罵了陳煥一句,不多時就掛了電話。 之后云愫繼續(xù)忙碌于稿件,隔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伸了個懶腰,算是完成了八成左右。 她站起身揉揉酸疼的脖子,側(cè)過身,發(fā)覺周景舒也已經(jīng)完成了一個小木板凳,此時一手托腮,怔怔瞧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愫忽然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他才回過神,訝異得看向云愫:“怎么了?”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這可不像你,你在叢林中需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周景舒?zhèn)冗^臉兒看向她,黝黑的瞳仁兒鎖住云愫的身影,幽幽地開口:“你mama會不會給你安排聯(lián)姻?” “聯(lián)姻?你在國外還看言情小說呢?”云愫打趣著。 周景舒深深吸了口氣,繼續(xù)手里的活,隱忍著不肯發(fā)問,似乎是在較勁,可是云愫也只是坐在旁邊挑了一塊兒木板凳剩下的邊角料在掌心把玩。 忽然,云愫感覺掌心扎了根刺,周景舒聽著動靜連連詢問是不是扎著了,然后捧起她的手掌迎著明亮的日光仔細(xì)觀察:“我去拿根針?!彼麖淖约翰欢嗟男欣钪蟹鰜磲樉€盒,用針給她仔細(xì)挑出來:“疼不疼?” “不疼?!痹沏簡査?,“你不高興呢?” 周景舒也不瞞她,誠實地點了一下頭,把自己的委屈告知:“有別的男的給你打電話,你們還那么親密,我確實不高興?!?/br> 云愫笑笑,她雖然生的美麗,但是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是出了名的木頭美人兒,男孩子多是見她好看便開始追求,可是接觸到她的性格就慢慢覺得沒趣兒。所以有男士第一次坦誠告訴自己為她吃醋時,云愫只覺得新奇而又震撼,期間還夾雜著開心。她眨了眨眼,猶豫著該說些什么,可是周景舒快人一步道:“是追求你的人嗎?” “不是,長輩認(rèn)識,我們小時候也熟悉,普通朋友。”云愫語氣靜然的解釋,毫無一絲情感的眷戀。 周景舒聽她提及小時候,面色瞬間黯然,他低著頭,有些垂頭喪氣,個了許久,在云愫不解的目光中唏噓嘆道:“我從前總是覺得你和你的母親虧錢了許嬈和姑姑,可現(xiàn)在想想,你說得多,其實是我們偷走了屬于你的美好時光。可如果沒有這層關(guān)聯(lián),我又該如何認(rèn)識你?上蒼的確有趣,我和你天南地北的兩個人,卻會以這樣的方式相遇,我不知道是該怨恨還是慶幸。”他握了握她的手,感覺云愫回握著自己,最后釋懷地笑了笑:“我讀書少,還是不要這么多感悟,如你所言,順其自然。畢竟我們已經(jīng)相遇?!?/br> (祝大家新春快樂,平安過大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前途似錦,也非常感謝每一位支持我的小可愛們。希望2024年我能寫更多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