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絕但為君 7 盼為洗冤走他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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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楞楞的將斷簪捧在掌心查看,想必就是暗示這件噩耗罷?這罪名定讞一事,竟成了壓垮藺文鈺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她爹親可是個正直清廉的好官,怎會落了個遭人誣陷、以死明志的下場?一股無以名狀的恨意忽地涌上,惹得氣血翻騰。她強(qiáng)自寧定,好不容易才將一口氣給嚥下。 「小姐……」聞聲回頭,與秦三郎視線交會;他步伐虛浮,彷彿隨時(shí)要倒,湘君趕忙上前攙扶,讓他落座?!付脊治?、都怪我……」 湘君頻頻搖首,「秦爺爺快別這么說,爹爹若欲以死明志,縱是十匹駿馬拖著,也難令他回心轉(zhuǎn)意……」她望向靈堂,瞬間模糊了視線。 「我以為老爺他會念在你大喜之日將近……沒想到……」秦三郎含糊的嚎泣了幾句,她聽不分明,直是不停告慰著。兩人又是哭了一陣,他這才收拾神傷,「小姐,老爺在上吊之前,寫了一封信……」他自懷里掏出信箋,交與湘君?!杆麃聿患敖淮覅s明白,這定是留給你的!」 湘君緊抓著信箋,知曉這便是藺文鈺的絕筆。她心頭一凜,速速拆來觀看。強(qiáng)忍著悲痛讀完信函,眼底的淚花終究是棄守了;她無聲啼哭了一陣,把信遞給秦三郎。 秦三郎不忍看,只是陪她一塊兒落淚?!咐蠣斔白钐蹛鄣?,便是大小姐你了,就當(dāng)你大喜當(dāng)頭,卻不巧遭jian人誣陷……你這門親事受影響不說,藺家的名聲,可還有挽救的馀地?」 「爹爹他……除了掛念著咱們,最放心不下的,亦為此事?!顾e袖拭淚,靈堂前的燭火在眸里暈成了一圈又一圈的亮光?!盖貭敔斈f,究竟事情是如何發(fā)生,又是怎地把爹爹給逼上絕路的?」 「其實(shí)我知道的也很有限……」秦三郎絞盡腦汁,把府衙底下那捕快王猛如何聚眾賭博,事發(fā)之后賴到了藺文鈺頭上,又先前一樁了結(jié)的人命案子遭到翻案一事,盡可能詳細(xì)的告訴湘君。 「……就這般碰巧,事情全挑在年節(jié)之后發(fā)生,接著御史臺的官爺來了,在官舍里搜出大把銀兩,說是罪證,立馬便暫免了老爺?shù)穆殭?quán)!」秦三郎終是老邁了,說到激動處,不由頻頻嗆咳起來;湘君拍撫著他,他點(diǎn)頭稱謝,又道:「這分明是密謀妥當(dāng)?shù)恼_陷,要來給老爺下套……老爺不服抗告,才又上稟朝廷,期盼能夠還他個清白,可惜……」說至傷心處,他又是哽咽落淚。 湘君亦是咬牙,心有不甘地罵:「究竟是何人欲陷咱家于不義?這般害爹爹;那皇帝老子亦是瞎了眼!錯把好官當(dāng)罪臣,這叫人如何心服?」 「大小姐的心情我懂,但還需謹(jǐn)言慎行,千萬別要因一時(shí)衝動,又讓jian人有了可乘之機(jī)?!?/br> 湘君緊抿著嘴,勻了氣息后才道:「秦爺爺說的是,湘君受教了……既是有心人給咱下圈套,秦爺爺可知爹在官場,莫不是曾得罪了什么人?」 秦三郎雙手環(huán)胸,眉頭深鎖著。「老爺為官清廉,素來不與那些投機(jī)取巧之人為伍,也不受利益所誘;得罪的人,怕是不在少數(shù)!」 她不禁皺眉,暗自思忖,秦三郎起身踅到棺木旁,輕輕拍撫著棺槨,一雙老眼無聲落淚。此情此景叫人鼻酸,湘君直是別開了眼。「秦爺爺,您且寬心,藺家此回蒙受不白之冤,湘君無論如何都要想個法子洗刷罪名,方能告慰爹爹在天之靈!」 見她說得豪氣果決,秦三郎詫異地迎向她;她玉顏凝肅、雙眸清明,莫非真有法子沉冤得雪?「大小姐,你……你可當(dāng)真?」 她緩緩頷首,語調(diào)平靜,卻是句句鏗鏘?!赶婢恍?,未能常伴父親左右,此回突遭jian人所害,若任憑爹爹含冤而死,我又有何臉面稱是藺家的子孫?又有何臉面去見藺家的列祖列宗?」 「可……你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才……」 「這就且讓湘君靜靜思量罷!」她轉(zhuǎn)而笑開,瞥了屋外春雨一眼,柔聲勸慰道:「秦爺爺,夜露深重,您要是累了,不妨再去歇歇?這兒有湘君,不要緊的?!?/br> 秦三郎聞言也不好再說什么,僅是嘉許的點(diǎn)頭,緊緊握住了湘君的手。 *** 若不是堂前已停了棺槨,又佈置了靈堂,藺夫人怕是真以為昨兒個只是一場惡夢。 一覺醒來,非但不見精神,反而精神是更顯萎靡;藺夫人搓著手,給丈夫上過了香,回過頭來瞧見那口棺材,咬著唇又是一陣鼻酸。 「怎么會這樣呢……」她茫然問道,卻是無人能應(yīng)。 秦三郎立在一旁亦不言語,夜里就他與湘君二人守靈,直到丑時(shí)方過他才趕湘君去歇息。望向別處,藺家剩下的一對兒女穿著孝服,與站在香案前的藺夫人一樣六神無主。 他與湘君談了徹夜,大多都是在提藺文鈺任官時(shí)的事蹟,湘君平時(shí)與爹親接觸甚少,聽得很入迷,他也說得起勁,加油添醋的,稍稍沖淡了傷感;可才一靜下來,憶及藺文鈺已不在人世的事實(shí),便覺悲從中來。 藺家在鎮(zhèn)上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這回出了大事兒,前來弔唁的鎮(zhèn)民絡(luò)繹不絕,當(dāng)中也包括了已說成親事的呂家老爺,他與呂公子一同前來上香,神色哀戚。 稍稍慰問過藺夫人之后,呂家公子于堂上轉(zhuǎn)了一圈,忍不住好奇地問了,「敢問夫人,為何不見湘君?」 「湘君守了徹夜,論時(shí)辰也該醒了!」藺夫人舉帕掖了掖眼角,對二女兒湘云揮揮手,「你去看你大姊起來了沒?」 未來夫君要見,藺湘云即便心疼湘君,仍是不敢違抗娘親命令的前去找人。她趕抵湘君閨房前開口叫喊:「大姊,呂公子前來上香,正問著你哪!大姊?」 她又是輕叩,不想?yún)s是推開了一小角,原來門沒鎖?她淺淺探著頭,「大姊?」推扉而入,卻是在瞥見床榻的動靜后倒抽了一口氣——廂房內(nèi)不見湘君,桌上留了短箋,墨跡早已乾了,她拾起一瞧,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娘!不好了!」 * 褪去一身孝服的湘君立于土坡,遙望腳下的故居。 她僅收拾了一些盤纏、揹著包袱與柳葉刀便決意離家,只因翻案,講求的是人證物證,縱然前途茫茫,她這一去,能否再安然歸來亦無把握,可若不試,貪贓枉法這頂大帽便是緊扣在藺家頭上無法翻身,休說還爹親清白,往后相貞若要舉官,只怕也要碰壁。 牙一咬、心一橫,她下意識著拽緊懷里的斷簪,邁開步伐,朝譙縣的方向去了。 就這一去——再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