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藤摸瓜(調(diào)查章)
翌日,白瑜跟黎庚約了一大早就在一家西式早餐店會面。 黎庚是一個細致的人,在她來之前因為怕她吃不慣西餐還特地提前準備了一份中餐帶到餐廳里。 溫柔斯文又紳士,白瑜對他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她坐下后邊吃邊和黎庚聊起了昨晚的一些猜測。 “我昨晚回想了很多,總感覺對方其實不單單只是沖著陳語來的,反而目標應(yīng)該是在那張桌子周邊的所有人。”白瑜咬了一口牛角包喝了一口牛奶就開始聊。 黎庚原本想讓她先慢慢吃然后再聊,結(jié)果聽她認真的發(fā)言,默默收回了這句話。 “那人的目的性很強,吊燈絕不可能是隨機掉落的,無差別殺人的事件概率不大,所以初步推斷應(yīng)該是和舞臺上那幾個人有關(guān)聯(lián)的身邊人下的手?!?/br> “但因為我們不知道對方要下手的動機是什么,所以我想我們的調(diào)查方向應(yīng)該幾個人身上的共同點或共同線索?!?/br> 黎庚慢條斯理地吃完自己盤子里的早餐,聞言似是隨意地問了一句:“那你覺得他們身上的共同點是什么呢?” “唔……”白瑜一口牛奶沒吞下去,下意識想要開口,結(jié)果唇邊就流下了一滴奶。 她想要拿紙,結(jié)果黎庚先一步拿著一張紙輕柔地為她擦去唇角的液體。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細密的青筋呈現(xiàn)在白瑜的眼前,讓她有些走神:這手真好看。 黎庚收回紙巾,白瑜不好意思道:“謝謝?!?/br> 她為了避免尷尬的氣氛,繼續(xù)開口接話:“他們都是法語專業(yè)的學(xué)生,都參與了這次的話劇演練以及……”白瑜想了一下,補充道:“他們長得都還挺好看的?!?/br> 這些是呈現(xiàn)在表面上的共同點,至于是否還有其它,這需要繼續(xù)調(diào)查。 她吃飽了之后放下餐具:“走嗎?” 黎庚點頭。 兩人再一次來到醫(yī)院,讓白瑜有些意外的是她居然在這里看到了孫致言。 陳語坐在病房的床上抱著膝蓋哭,孫致言站在一旁有些煩躁地撓撓頭,他的眼神里透露著幾分擔憂。 見到他們后,孫致言看了一眼陳語,然后示意他們出去說話。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不知道輕聲說了些什么,看到陳語稍微平和了一點后他就出來了。 孫致言主動向白瑜表示:“之前謝謝你救了陳語?!?/br> 白瑜有些意外,她挑了一下眉毛,打量了一會兒孫致言,結(jié)合之前對他的簡短印象,她眼神變得有些微妙。 “我看你之前對陳語的態(tài)度其實不怎么樣,還以為你討厭她呢,沒想到你……”她還沒說完,孫致言就開口否認道:“我不喜歡她,別誤會?!?/br> 說完他有些懊惱,話說早了。 白瑜笑笑不說話。 黎庚開口:“你是有什么話想和我們說嗎?” 孫致言回頭看了一眼陳語的房間,確認她沒出來后他才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是在調(diào)查案件吧?我想我有線索可以提供給你們?!?/br> 黎庚和白瑜對視一眼。 “什么線索?” 孫致言蹙眉,垂下頭思索了一會兒后有些猶豫著開口:“我想這次的事件可能是有人為了報復(fù)趙臨特地謀劃的?!?/br> “報復(fù)趙臨?怎么說?” “你們不知道,趙臨他在學(xué)校里人氣很高,很多人都喜歡他,而他嘛……”頓了一下,孫致言繼續(xù)道:“趙臨并不是個純良的,和他的外表相反,他玩的很花,至少從我知道的情況來看,他身邊的女人們經(jīng)常是換了一個又一個?!?/br> 白瑜:哦豁。 孫致言并不認為自己是在說兄弟壞話,而是平靜地將自己知道的東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就像是在集郵一樣,每次帶來的女人都不一樣,總之……算是各有特色吧。而且他還經(jīng)常玩劈腿、pua之類的?!?/br> 白瑜聽完,問了一句:“你說的這些是因為你懷疑是趙臨的某一個前任想要報復(fù)他才策劃的這起意外?” “是?!?/br> “但是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的話,他的前任那么多,我們該怎么排查呢?”黎庚扶了一下眼鏡,眼里透露出幾分銳利的光。 孫致言不說話了,他抿著嘴看著他們。 白瑜看著他的樣子,心下了然:“是因為你覺得兇手就在當時的臺上對嗎?” 孫致言微微睜大眼睛:“臺上的幾個主演都或多或少和趙臨有點矛盾沖突,所以……” “什么矛盾和沖突?”黎庚敏銳地抓住關(guān)鍵詞。 “她們……呃……基本上都和趙臨交往過?!?/br> 白瑜挑眉:“都交往過?” “嗯,后面都分了,還都鬧得不太好看?!?/br> 那就是全員都有動機了。 白瑜點點頭:“我明白了,我們會調(diào)查的。” 孫致言松了口氣,白瑜想到最近陳語的變化,問他:“我有事想問你。” “你問?!?/br> “陳語……” 孫致言果斷開口:“陳語不會做這樣的事?!?/br> 白瑜:…… 她還沒問呢。 “不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問問你有關(guān)陳語最近的事情,你對她的印象怎么樣?” “對她的印象?”孫致言納悶,似乎不能理解她的問題。 “嗯,你覺得陳語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脾氣很好,溫和善良,對人對事都一副很包容的樣子,但是她很沒自信,甚至到了有點自卑的地步。”孫致言提到陳語就開始侃侃而談了起來。 “那你有沒有感覺她最近哪里不太對勁?” “不對勁?”孫致言頓了一下,他眼珠子轉(zhuǎn)了兩下,很努力地回想:“好像沒有哪里不對勁吧,除了……” “哦我想起來了,她好像最近開始變得很在意自己的臉,總擔心別人說她長得不好看,心思很敏感,只要聽到人提到跟她有關(guān)的名字她就會變得很在意。但她以前其實不這樣……”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好像……在她整容過后?!?/br> 整容嗎? 黎庚接著話:“她是什么時候整的容?你知道整容的地方在哪嗎?” “這我不知道,也許你可以去問問幾個女生,她們應(yīng)該比我清楚一些。” “好,多謝你告訴我們這些,我們會調(diào)查清楚的?!卑阻ぱ凵裣蛴移瓶戳艘谎坳愓Z的病房,原本她是想問陳語一些問題的,但如今看來可能得先去核實別的內(nèi)容才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她囑咐了一句:“麻煩你照顧好她。”頓了一下還補充了一句:“記得要多關(guān)注一下她的情緒變化,不要嘴欠?!?/br> 孫致言被這一句話懟的閉上了嘴。 白瑜和黎庚離開了醫(yī)院走在路上,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情況,總覺得在整件事里面的幾條線索看似很分散但似乎都可以深入聯(lián)系起來,只不過需要一根線將幾條線索串起來。 那么這根線是什么呢? 她想的有些入神,走路速度不自覺放慢了下來,黎庚陪在她的身邊,這副畫面倒有一種兩個人在漫無目的的悠閑散步的感覺。 “白瑜?!崩韪鋈婚_口喊了她一句。 “嗯?怎么了?” “你會嫉妒嗎?” “啊?嫉妒?” “嗯。嫉妒?!崩韪目谖瞧届o,話語間帶著幾分循循善誘的意味。 “嫉妒……會吧。” “那么,對你而言,你的嫉妒會是因為什么而產(chǎn)生,又會因為什么而被引發(fā)的呢?” “一般來說嫉妒這種情感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會有,大多數(shù)都是在看到別人很成功很幸福而自己沒有像對方那樣幸福時會產(chǎn)生一種落差感,這樣的落差感會給自己帶來一種負面的念頭,這就算是嫉妒……” “簡單來說,別人有的我沒有,所以我很容易產(chǎn)生這樣的情感對不對?” “是。” “還記得之前的猜測嗎?兇手的目的不單單是沖著白瑜來的,反而是沖著當時在那盞吊燈周邊的所有人,而那幾個人身上的共性剛剛孫致言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不是嗎?” 白瑜停下了腳步。 “你是指幾個女生都和趙臨有過曖昧甚至更親密的關(guān)系這一點?” “這或許是一個我們可以入手的調(diào)查方向。”黎庚微笑,眼底是幾分清明。 “有道理,我們?nèi)枂柲菐讉€女生吧?!?/br> “好?!?/br> “你們到底想問什么?”面前的女生坐在沙發(fā)上,雖然都是學(xué)生但她并不像別的學(xué)生一樣住在宿舍,而是自己在外買了一套房子居住。從裝修風(fēng)格來看,她似乎還挺有錢的。 在白瑜她們提到趙臨的時候臉色突然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眼底透露出了幾許煩躁。 “你和趙臨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 女生默了一瞬,然后嘲諷一笑:“你們是什么警察嗎?警察問了幾遍你們又問了幾遍,我重復(fù)了很多遍了,我和他只是同學(xué)?!?/br> “是嗎?可我們知道的情況并不是這樣?!卑阻ず屠韪诹怂男眰?cè)方,白瑜離她稍微近一點,能看清她臉上的微表情。 “你和趙臨交往過,是嗎?” 在點破這件事的時候,女生瞳孔微微放大。 “我記得陳語喊你一聲荷姐,應(yīng)該是把你當成了朋友來看,現(xiàn)在她遭遇了那么多流言蜚語,情緒不穩(wěn),我們無意窺探你的隱私,只是想查出一個真相讓陳語安心?!卑阻ふf的懇切,眼底流露出了些許爭執(zhí)。 赫姐垂著頭,表情很是糾結(jié)痛苦。 她下意識地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普通的糖其實沒有什么值得關(guān)注的亮點,但是這顆糖無論是從包裝還是它的外形看上去都有些怪怪的。 仔細一看,其實更像是……藥? 黎庚微笑著禮貌問:“這是糖嗎?看上去還挺好吃的。” 話題一轉(zhuǎn),荷姐似乎有些措不及防,下意識回答:“對,這是糖?!?/br> “什么牌子的呀?看你挺喜歡吃的?!崩韪抗馔T谒种械奶枪b紙上,漫不經(jīng)心地問。 “這個是我認識的一個醫(yī)生給我推薦的,吃起來很甜 還能安撫情緒,至于什么牌子我就不知道了,上面沒寫。” “安撫情緒?” “嗯,我個人的情緒容易波動,常常會莫名其妙地煩躁和生氣,所以需要安撫?!?/br> “哦,這樣啊……”黎庚若有所思。 赫姐吃完糖似乎放松了一些,她恢復(fù)到平常的樣子,試圖冷靜地和白瑜她們交談。 “起初是趙臨先來招惹我的?!彼貞?“最開始我對他不感冒也沒興趣,但是這人的攻勢很猛烈,事實上他求愛的技巧很強,我在不自覺中慢慢淪陷了,之后就是交往、zuoai……” 停了一下,她的語調(diào)開始變得慢沉下來。 “再后來……他和娜娜曖昧,我起初受他挑撥以為是娜娜的問題,甚至為此還差點怨上了她,結(jié)果后面才知道不僅僅是娜娜,他還和別的女人們糾纏不清,一直到有人跟我揭發(fā)了他的真面目我才明白他原來是這樣一個爛人。” “如果不是和他還是同學(xué)關(guān)系,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我高低得狠狠打他臉?!彼o拳頭,看上去情緒起伏有些大。 “按照常人對他的第一印象來看,他是一個很斯文溫柔的人,對他容易產(chǎn)生好感似乎也正常?!卑阻し治龅馈?/br> “呵,像這樣的男人往往才最會裝模作樣,背地里不知道玩的有多花。”荷姐涼涼地看了一眼白瑜身邊的黎庚。 黎庚:? 白瑜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差點沒笑出聲。 對哦,好像黎庚也是這樣的類型。 “你剛剛說趙臨和那個叫娜娜的女孩曖昧,也是他主動出擊的嗎?” “我不清楚了,你們可以去問問娜娜?!焙山懵柫寺柤纾桓北硎咀约翰磺宄哪?。 “行,打擾了?!卑阻ふ酒鹕?,黎庚隨著她的動作站了起來。 在走出她的家門時,黎庚輕聲問了一句:“對了,你知道陳語去整容的地方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