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臭牛鼻子(上)
那小童的話無異于平地在瑚羽洞府炸了個驚雷,她怔怔將眼神從沉明瑯身上轉到南柯身上,又轉了回去:“……你、你們兩個……” 這般白日里潑臟水,縱是沉明瑯也有些頭疼,他蹙眉道:“哪有的事,我們兩個從山上來,下山就朝你這里走了。” 瑚羽眉頭沒展開,卻也說:“是啊,師兄也不像是會青天白日里那樣不莊重的……” 見面前兩個人眉頭緊鎖,南柯卻噗嗤一笑,她拿手肘抵一抵身旁的沉明瑯:“你這道子怎么還當?shù)貌环娔??竟還有人敢穿你的小鞋?” 沉明瑯給南柯一逗,也跟著笑了一聲,他無奈站起身,朝兩個姑娘說道:“罷了,鬧都鬧出來了,也不是計較的時候,阿柯你同我去大堂走一次說清楚就是了?!?/br> 見南柯跟著起來,瑚羽也站起來了:“我、我也去,爺爺應該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跟著去看看?!?/br> 沉明瑯沒拒絕她,三人如同來時一般同行,一道兒去了執(zhí)法大堂。 九岳仙宗的執(zhí)法大堂就在宗門大殿一旁的山頭上,瑚羽的祖父嚴聞禮嚴長老正任執(zhí)法堂掌事,宗門里一任刑罰牢獄皆過他手,是個鐵面無私的人物。 沉明瑯入道門以來潛心修行,于雪中行宮常年避世不出,除了掌門外是極少與人碰面的,因此他與這位嚴長老也是不那么熟的。 沉明瑯三人一路人沒怎么說閑話,他同兩個姑娘一落地便瞧見執(zhí)法大堂外聚了些弟子,顯然是被那“桃色傳聞”吸引來的。 如今見了他們沉師兄,又見他身旁有一陌生女子隨行,更覺這事兒有那么一點微妙。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南柯抬手化去面上遮風的薄紗,輕盈盈走到沉明瑯身旁,瑚羽站在另一側,沉明瑯呼了一口氣,輕聲道:“走罷?!?/br> 南柯“嗯”了一聲,三人齊齊邁上執(zhí)法大堂前的長階,瑚羽心事重重,卻聽廣場上弟子幾聲驚呼,而后便是一陣若有若無的花香。 她下意識朝南柯看去,卻見她足下行過之地竟蜿蜒出窄細的青藤,每七步便從那青藤開出一朵花來。而南柯神情冷淡,她黑發(fā)素裙,踏花而行,一身清透氣質(zhì)倒看不出是合歡宗的女修。 那花藤蜿蜒一路,直盛開到執(zhí)法大堂冰冷肅穆的門前,南柯抬袖遮了遮口鼻,她不喜歡這里的血銹味兒。 大堂前的弟子見沉明瑯來便抱劍行過一禮:“沉師兄請?!?/br> 沉明瑯點了點頭,二女隨他入門,隨著身后殿門關閉,沉明瑯看過堂中人便抬手行禮:“清蘅見過嚴長老?!?/br> 嚴聞禮抬抬眼皮,看到瑚羽也沒說什么,只將眼神落在沉明瑯身上:“清蘅,你可知為何傳你來此?” 沉明瑯恭敬道:“弟子知,卻也不知,還請長老詳敘。” 嚴聞禮點點頭,又叫那來稟報的小弟子再說一遍,只是在那小弟子開口的檔口,些許藤蔓破土生長的聲音打破了殿中靜默。 沉明瑯與瑚羽轉眼一看,竟是南柯悠悠走到一旁,她身下編花青藤正緩緩長成一把藤椅,南柯就這樣悠悠朝那一坐,一副看戲的姿態(tài)。 這般異動總算引來嚴聞禮的目光,他看向那素裙少女,卻見對方正撐著手肘,回看回來。 他心下不悅,冷聲道:“這位女道友是何意,為何無故入我宗門大堂,又如此無禮?” 南柯嗤一聲:“我同沉清蘅是一道兒來的。你審你的就是了,問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們宗門的人,你還能管得了我?” 言罷便不再看那嚴長老,轉而專心致志看起沉明瑯來。嚴聞禮不知那女修身份,正要喚門外弟子將南柯叉出去,不想那稟報的弟子忽然道:“長老,就是她——我瞧見沉師兄就是與她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