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天，曉冰和云清、金翔都提早離開萬利行，回家準(zhǔn)備參加今晚的宴會。

    曉冰穿著合身的訂製白色西裝外套，和往年一樣帥氣，與一身全黑燕尾服的云清相映成趣。

    兩人從樓上走下來，看到金翔還沒有準(zhǔn)備。

    「金翔叔，你怎么還沒換衣服？你不去外公的生日宴會嗎？」

    連平日外出穿著的長衫都脫掉的金翔穿著白襯衫和灰色長褲，淡淡地笑說，

    「大小姐，有云清陪你去就好了，何必一定要我去呢？」

    曉冰卻堅(jiān)持地說道，

    「往年你都會去啊?！?/br>
    金翔瞇起眼，頓了一頓，才垂下眼簾，苦笑地說道，

    「那是陪方老大去的。」

    言語間的那份悲傷，讓曉冰和云清感同身受。

    是啊，往年都是四個(gè)人一起去的。

    看到曉冰突然沉默下來，金翔才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

    為了打破眼前的僵局，他雖然沒有輕易就答應(yīng)參加宴會，卻還是說道，

    「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

    心情原本跌落谷底的曉冰猛然抬起頭，就看到金翔堆滿笑容，卻讓人覺得他另有企圖。

    果然，他不懷好意地提出了交換條件，

    「只要大小姐穿上華特小姐為你準(zhǔn)備的禮服，我就奉陪。」

    他的話讓曉冰瞪大了眼，感覺自己才是那個(gè)上了賊船的人……

    2

    黑幕輕輕落下，華特家位于小山坡上的豪宅，今晚燈火通明。建筑以紅面磚構(gòu)成，再以白灰做間隔交替，是屬于英王的建筑風(fēng)格之一。

    山坡上停滿了不少看起來價(jià)值不菲的汽車，彷彿整個(gè)星洲最頂尖的英商豪紳都聚集在此。

    當(dāng)曉冰和云清、金翔下了車，步入華特家的大廳時(shí)，立刻就引起眾人的注目。

    只因在場的人幾乎都是英國人，所以在看到黑發(fā)黃皮膚的華人出現(xiàn)時(shí)，自然會被當(dāng)成異類。

    雖然每年來參加這場宴會都是如此，但是少了父親同行，曉冰此刻的心情比往常來的忐忑不安。

    和她手挽著手的云清立刻察覺她的動搖，輕輕說道，

    「還有我在。」

    沒想到他會看出自己的心事，曉冰忍不住回頭望向他。

    云清的微笑是那么溫柔，讓曉冰的淚水幾乎就要落下。

    「曉冰！」

    隨著這把熟悉的聲音，穿過賓客來到曉冰等人面前的是盛裝打扮的伊莎貝拉。

    深淺紫色為主的禮服，層層疊疊的雪紡紗裙讓伊莎貝拉美得如同一朵盛開玫瑰>

    她一看到曉冰，就愉快地上前說道，

    「曉冰，你真的穿上我為你選的女裝禮服，真的是嫁人之后就不一樣了呢?！?/br>
    被取笑的曉冰雙頰泛起紅暈，瞪了她一眼，卻立即擔(dān)心地問道，

    「我這樣穿會不會很奇怪??？」

    曉冰身上穿的是伊莎貝拉特地為她挑選的水藍(lán)色禮服，素雅簡單的設(shè)計(jì)配合她的喜好，和之前的結(jié)婚禮服一樣是長直裙。雖然只是簡單地從長馬尾換成公主頭，但曉冰看起來就是多了份女人味。

    「怎么可能會奇怪？好看得不得了。藍(lán)色的禮服配上你藍(lán)眼睛最漂亮了?！?/br>
    伊莎貝拉的話讓曉冰臉上的笑容不再那么僵硬。

    「不會奇怪就好。」

    兩人拉著手在說話的同時(shí)，伊莎貝拉也注意到曉冰和云清身后的金翔，

    「金先生穿西裝也很好看呢，可惜平日都看不見?！?/br>
    金翔只是禮貌地微微笑，輕巧地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華特爵士呢？」

    伊莎貝拉也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笑著回答，

    「我?guī)銈冞^去?！?/br>
    說著，就拉著曉冰一起走向大廳的最里面。

    曉冰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頭白發(fā)的華特爵士，笑著叫道，

    「外公！」

    聽到她的聲音，正在和賓客說話的華特爵士立即回過頭，臉上露出慈祥又愉快的笑容。

    「曉冰，你來了?！?/br>
    語氣中充滿了喜悅。

    曉冰來到他的面前，笑逐顏開地祝賀他。

    「外公，生日快樂?！?/br>
    「華特爵士，生日快樂?！?/br>
    聽到云清這么叫他，華特爵士微笑著糾正道。

    「還叫爵士？云清你該跟著曉冰叫我外公了?！?/br>
    云清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

    「外公。」

    華特爵士拉起曉冰和云清的手，心情愉快地說道，

    「結(jié)婚之后果然不一樣了，曉冰現(xiàn)在就像個(gè)淑女一樣。」

    跟在兩人身后的金翔忍不住加了一句。

    「華特爵士，可惜只是〔像〕而已，我家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成為真正的淑女呢？」

    曉冰不甘心卻只能弱弱地反駁道，

    「金翔叔，我都已經(jīng)乖乖地穿著女裝過來了，你還要這樣損我?！?/br>
    金翔滿臉燦爛的笑容，卻沒就此放過曉冰。

    「女孩子穿女裝是理所當(dāng)然的啊，可是大小姐你這種說法根本就是覺得穿女裝很委屈?！?/br>
    他們一來一往的抬杠，讓華特爵士笑得合不攏嘴。

    「好了，金翔，你就放過曉冰吧，畢竟她今晚已經(jīng)很努力了。如果維多利亞和順利能看見她這個(gè)樣子，一定覺得很欣慰。」

    「外公……」

    和樂融融的氣氛之中略帶一絲絲憂愁，但如此溫馨的場面卻讓站在另一端的一名上了年紀(jì)的英國紳士露出非常不悅的表情。

    他和華特爵士的年齡看起來應(yīng)該差不多，但是眼神卻十分銳利，嚴(yán)肅的表情更讓人望而生畏。他穿著質(zhì)地和剪裁都十分良好優(yōu)越的三件式西裝，白發(fā)梳理得整齊服貼，看起來非富則貴。

    站在他身邊的正是伊莎貝拉的母親朱蒂斯。她的皮膚保養(yǎng)得相當(dāng)好，漂亮的金發(fā)盤成發(fā)髻，身上則是設(shè)計(jì)保守的高領(lǐng)禮服。

    看到老紳士臉上的神情，朱蒂斯連忙解說道，

    「父親，曉冰是約翰的外甥女，和她在一起的是她的丈夫和……」

    話未說完，那位老紳士就打斷她的話。

    「雖然我很久沒回來了，但還認(rèn)得那個(gè)黑發(fā)碧眼的女孩。就連那個(gè)穿著灰色西裝的人我也知道他是誰，不就是以前和方順利一起在華特公司的其中一個(gè)華工。」

    朱蒂斯不敢再搭腔，她的父親又加重語氣說道，

    「真不知道華特是怎么想的？總喜歡和這些華人混在一起，甚至還把女兒嫁給華工?！?/br>
    這下子，朱蒂斯就更加不敢吭聲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老紳士身邊，祈禱著今晚的宴會可以順利進(jìn)行……

    3

    隨著宴會開始，大廳的賓客越來越多了。

    和云清站在窗邊的曉冰意外發(fā)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

    「月香！」

    她正要朝月香走去，卻被云清叫住，

    「別過去?！?/br>
    曉冰原本還想抗議，但是在看到月香身邊的人之后，反而停下了腳步。

    難得穿著西式禮服的月香挽著的人居然是潘二爺！

    月香顯然也注意到了曉冰，卻礙于潘二爺在場而只能對她抱歉地微微笑。

    云清望著臉色蒼白的曉冰，不動聲色地說道，

    「不想月香小姐難過的話，就對她笑一個(gè)吧。」

    「清哥……」

    沒想到他會這樣提議道，曉冰驚訝地朝他看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月香小姐私底下還有來往，我只是不說破而已。」

    為了對他的體貼表示感謝，曉冰輕輕握住他的手，然后轉(zhuǎn)而對月香露出燦爛的笑容。

    原本懷抱著不安心情的月香，也被她的笑靨感染，展現(xiàn)出美麗的笑臉……

    就在這時(shí)，曉冰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伊莎貝拉被一群年輕男子團(tuán)團(tuán)包圍，看起來很困擾的樣子。

    為了幫好友解圍，她放開云清的手，正想要走上前，卻被一眼看穿她心思的云清拉住，皺著眉頭說道，

    「大小姐，你想和表小姐一起被包圍嗎？」

    毫無自覺的曉冰想都不想就回答，

    「才不會，我每年還不是成功地把伊莎貝拉帶走。」

    站在兩人不遠(yuǎn)的金翔聽了他們的對話，嘆了口氣。

    「大小姐，云清的意思是，你今天穿著女裝，非但救不了華特小姐，還會和她一起被纏上?！?/br>
    曉冰這才注意到，雖然想要說不會，但又沒有十足把握。

    「可是，總不能看著伊莎貝拉被人死纏爛打的卻袖手旁觀啊?！?/br>
    云清看了看裝作不在意的金翔一眼，故意說道，

    「前陣子我和舅老爺見面的時(shí)候，他說自從和表小姐同齡的大小姐成婚之后，就越來越多人來向表小姐提出婚約，讓他窮于應(yīng)付。看來，表小姐很快就會被逼和某個(gè)英國的富家子弟訂婚了吧?！?/br>
    這些話立刻引起曉冰的反彈。

    「怎么可以這樣？總要考慮伊莎貝拉的意愿吧？」

    「爵士和舅老爺是很好說話，但是表小姐的外公艾伯特男爵就沒那么容易被說服了。」

    兩人的對話加上伊莎貝拉一臉為難的樣子，讓原本想要隔岸觀火的金翔終于按捺不住，朝伊莎貝拉走去。

    只見他來到伊莎貝拉身后，彬彬有禮地說道，

    「華特小姐，可否賞臉和我跳支舞？」

    看到黑發(fā)黑眼的金翔突然用流利的英語說出這句話，圍繞在伊莎貝拉身邊的年輕英國男子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金翔的出現(xiàn)讓伊莎貝拉如釋重負(fù)，她迫不及待地握住金翔的手。

    「當(dāng)然可以！」

    舉止優(yōu)雅的金翔牽著伊莎貝拉的手走進(jìn)舞池，兩人開始翩翩起舞。

    見金翔成功解救了伊莎貝拉，曉冰才松了口氣……

    雖然年近四十，但是樣貌清秀的金翔卻流露出風(fēng)度翩翩又沉穩(wěn)的優(yōu)雅氣質(zhì)，比一般華族男子修長的身形，讓他和身材高挑的伊莎貝拉站在一起顯得非常相稱。

    兩人共舞的畫面充滿了獨(dú)特的異國風(fēng)情，很快就成為眾人的目光焦點(diǎn)，更引來議論紛紛。

    然而伊莎貝拉對周遭的一切毫不在意，全副心思都投注在金翔身上。

    「謝謝金先生幫我解圍?！?/br>
    不想邀功的金翔卻淡定地回答，

    「我只是為了阻止大小姐過來攪局而已。」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很開心?！?/br>
    伊莎貝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喜滋滋地說道。

    看她完全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情，金翔輕輕嘆了口氣。

    「華特小姐，我真的不適合你?！?/br>
    儘管被他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伊莎貝拉卻沒有像平日那樣反駁，反而深情款款地看著他。

    「金先生，你還記得在我十歲的時(shí)候，你曾經(jīng)救過我嗎？」

    金翔對于她突然提起這件事有些意外，卻坦言道，

    「記得啊，當(dāng)時(shí)你剛從英國過來星洲，也不會說中文，卻自己一個(gè)人跑出去亂逛。」

    見他沒有故意裝傻，伊莎貝拉的語氣更加輕柔。

    「對啊，那時(shí)我被一群華人小孩包圍，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幸好當(dāng)時(shí)有你出面救了我?！?/br>
    伊莎貝拉想起當(dāng)時(shí)的金翔就像剛才那樣解救了被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的她，只不過當(dāng)年是直接把她給抱起來就是了。

    顯然也是想起同一段往事的金翔笑得相當(dāng)愉快。

    「其實(shí)他們沒有惡意，只是很少看到外國人，所以才會圍著你看。」

    伊莎貝拉點(diǎn)點(diǎn)頭。

    「我后來也明白了，不過當(dāng)時(shí)真的很害怕?！?/br>
    「不過你也是因?yàn)檫@件事，開始學(xué)習(xí)中文?！?/br>
    聊起往事讓總是避開伊莎貝拉的金翔不自覺地和她聊了起來，氣氛難得地輕松。

    「其實(shí)是因?yàn)榻鹣壬蜁员侨A人，卻會說英文，讓我很不服氣?！?/br>
    「大小姐真的很有語言的天賦呢。」

    「對啊，所以后來我就放棄和她競爭了?！?/br>
    好不容易有機(jī)會和金翔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伊莎貝拉展露了甜美的笑靨。

    「我能像現(xiàn)在這樣和金先生好好地聊天，真的很開心?！?/br>
    見她再次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好感，金翔露出喜憂參半的復(fù)雜表情……

    4

    由朱蒂斯陪伴的那名老紳士在看到伊莎貝拉和金翔在舞池當(dāng)中翩翩起舞，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不茍言笑的他此刻的表情更加嚴(yán)肅，語氣極度不滿地問道，

    「朱蒂斯，伊莎貝拉和那名華工走得很近嗎？」

    不想對金翔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朱蒂斯連忙澄清道，

    「沒有那回事，父親。伊莎貝拉只是和曉冰的感情很好，才會認(rèn)識在方家工作的金翔。」

    看到女兒那么慎重地解釋，老紳士依然沒有釋懷，還變本加厲地對朱蒂斯說出重話。

    「你和約翰可別像以前那樣放任維多利亞，這次可要確定地看好我的寶貝孫女，別讓她像她姑姑一樣?！?/br>
    他的話就像一把利刃刺進(jìn)朱蒂斯的心，卻也只能默默承受。

    「老朋友艾伯特，你怎么站在這里？」

    說話的是今天的壽星華特爵士，跟在他身后的兒子約翰接著說道，

    「岳父，難得你從英國過來，有好多人想要和你聊天呢。」

    看到他們兩人，老紳士艾伯特的強(qiáng)硬態(tài)度立刻起了變化，臉上的嚴(yán)肅神情終于稍微緩和。

    「生日快樂，華特。」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一邊走向聚集了許多英國商人的角落。

    父親一走開，精神十分緊繃的朱蒂斯終于能松了口氣。

    丈夫約翰走到她身邊，輕輕牽起她的手，細(xì)心地問道，

    「親愛的，你還好嗎？」

    朱蒂斯立刻明白他的用意。

    「是你叫爸爸過來幫我解圍的？」

    約翰沒有否認(rèn)，只是微笑著說道，

    「我看你好像很困擾的樣子，就想說大概岳父又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了。反正爸爸也要找他聊聊天，一舉兩得?！?/br>
    對于丈夫的體貼，朱蒂斯深受感動，緊緊地握住約翰的手……

    5

    就在金翔和伊莎貝拉翩翩起舞的當(dāng)兒，大門處卻傳來一股sao動。

    兩人好奇地雙雙望過去，只見一名身穿英國海軍白色制服的金發(fā)男子走了進(jìn)來。身材高大的他有著一張可以媲美外國電影明星的臉孔，俊朗的臉上帶著傲氣。

    對于旁人的注視，看來他早就習(xí)慣，他的眼神銳利，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著某人。

    當(dāng)他找到了目標(biāo)之后，就筆直地朝對方走去，

    「艾伯特男爵，晚上好。」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他居然不是率先對壽星華特爵士問好。

    見到這名二十馀歲的青年，艾伯特男爵的臉上居然難得地展露笑容，

    「你終于來了，威廉。我還以為你走不開了?！?/br>
    被稱為威廉的軍官微微笑了。

    「剛才還在開會，一結(jié)束我就趕過來了。來不及換下軍服，真的很抱歉?！?/br>
    「沒關(guān)係，你能過來我就很高興了?！?/br>
    看到艾伯特男爵和這名青年說話的時(shí)候如此和顏悅色，讓華特爵士非常好奇。

    「艾伯特，這位是……」

    艾伯特男爵的笑容比之前更加顯著。

    「就是我剛剛跟你提的人選啊?！?/br>
    他的話讓華特爵士恍然大悟。

    「你說的就是這位先生?！?/br>
    「是的，他是最適合的人選。」

    說著，艾伯特男爵的視線轉(zhuǎn)向伊莎貝拉……

    和金翔共舞的快樂時(shí)光這么快就結(jié)束，讓伊莎貝拉感到意猶未盡。然而看到母親蒼白著臉向她揮揮手，伊莎貝拉也只能依依不捨地離開舞池。

    紳士風(fēng)度十足的金翔彬彬有禮地把伊莎貝拉送到朱蒂斯身邊，對她微笑致意，就轉(zhuǎn)身離開。

    「什么事啊，媽咪？」

    朱蒂斯拉著女兒的手。

    「你外公找你?！?/br>
    說著，就牽著女兒往父親走去。

    伊莎貝拉睜大眼睛，神情有些擔(dān)心。

    「糟了，我都忘了今晚外公在場。剛才他看到我和金先生跳舞，一定很生氣吧？」

    「那是當(dāng)然的。等會兒別提，知道嗎？」

    聽了mama的叮嚀，伊莎貝拉馬上乖乖地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來到艾伯特男爵和華特爵士的面前，伊莎貝拉立刻露出甜美得讓人無法抗拒的笑容。

    「爺爺，外公?！?/br>
    她像個(gè)小女孩般上前同時(shí)抱住兩人，讓華特爵士笑開了懷，艾伯特男爵的神情也稍微軟化。

    她放開兩人，依舊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外公，您找我嗎？」

    艾伯特男爵立即對站在一旁的威廉說道，

    「威廉，你過來。」

    威廉腰桿挺直地走了過來，姿勢充滿自信又威風(fēng)凜凜。

    艾伯特男爵得意洋洋地為兩人介紹道，

    「威廉，這就是我的外孫女伊莎貝拉。」

    看到他伸出手，伊莎貝拉禮貌地和他握手。

    「華特小姐，你好，很榮幸認(rèn)識你?！?/br>
    威廉微笑著說道，然后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隨后，艾伯特男爵轉(zhuǎn)向伊莎貝拉，鄭重其事地說道，

    「伊莎貝拉，這位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威廉少尉。」

    伊莎貝拉向?qū)Ψ角飞碇乱狻?/br>
    「你好，威廉少尉?！?/br>
    對于外公突然如此正式地把人介紹給自己，伊莎貝拉心中浮現(xiàn)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艾伯特男爵接下來說道，

    「伊莎貝拉，少尉就是我為你挑選的未婚夫。」

    外公的話讓伊莎貝拉頓時(shí)愣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