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開始相信鬼故事
五、開始相信鬼故事 楊巧涵將吐司放進(jìn)隨身夾鏈袋，拎起包包趕往門廊。 拿起鑰匙的那一剎那，她下意識地瞟了周廷麟的小房間一眼。房門開著，晨光透過百葉窗，照出蓬勃朝氣。 已經(jīng)第二天了，周廷麟還是沒回來。 她幽幽嘆口氣，帶上鑰匙出門。鎖上家門前，巧涵暗自下定決心。若是下周后周廷麟依然沒回來，她就要衝回去救人。 ＊ 楊巧涵忙碌地敲打著鍵盤，偷眼看了一下桌角的小時鐘。距離中午休息還有5分鐘。 「你要去送禮物了嗎？」好閨蜜林可芯小聲地從隔壁發(fā)問，神色有些尷尬。 「恩，我等等就去找林經(jīng)理?！箺钋珊┝艘谎垭S身包包里的小禮盒。 「所以后來你真的挑了那條領(lǐng)帶嗎？」 「對阿，怎么了。我們不是都覺得很好看嗎？」楊巧涵疑問：「我才覺得奇怪為什么你一直叫我別買……」 「沒什么啦就只是當(dāng)下的一個感覺嘛！那……你有包裝嗎？」林可芯僵笑追問。 「也沒有特別包欸，你看這樣可以嗎？」楊巧涵拿出自己準(zhǔn)備的禮物，雖算不上是準(zhǔn)備充分，但畢竟也是用足心意親手包裝的。 「很不錯啊，那你要出發(fā)了嗎？」林可芯深呼吸。 「怎么你好像比我還緊張啊?！箺钋珊?，拿著禮物起身。 「那就加油囉……！」林可芯陪笑。 楊巧涵對閨蜜報以微笑，靠上椅子，快步走出辦公室。 走廊上不時可以看到同事已經(jīng)準(zhǔn)備中午休息而離開位置，楊巧涵深呼吸，輕盈地溜到了只有一墻之隔的經(jīng)理辦公室。 她正想舉手敲門時，林經(jīng)理便已經(jīng)先一步打開了門。 「??！經(jīng)理午安！」被嚇了一大跳，楊巧涵嬌呼。 「是巧涵啊！午安。我正要去吃飯，有什么事情嗎？」林經(jīng)理溫和地笑問。 「沒什么，我正想──」楊巧涵正準(zhǔn)備遞上禮物時，卻看見林經(jīng)理胸前別著一條暗藍(lán)色緞面領(lǐng)帶，恰好與自己準(zhǔn)備的同款式、同顏色。 「嗯？」林經(jīng)理不明就里地望著巧涵。 「沒什么，生日快樂?！箺钋珊瓟D出笑靨，隨即快步離開。 (怎么會！他怎么會有這條領(lǐng)帶？) 楊巧涵奔入女廁，難過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竟然搞砸了心儀對象的生日……她暗怪自己沒多加留意、及早出手，導(dǎo)致有人搶先送了這份禮物。 她感到委屈而疲倦，只能靠在門板上嘆氣。 『還好嗎？』 手機(jī)震動，通訊軟體里捎來林可芯的短信息。楊巧涵只是簡短地回應(yīng)。 (不如就請假吧……) 兩小時后，她已經(jīng)捧著最愛的卡布奇諾坐在街邊，看著行人躲避午后急雨而倉皇奔走。 明明是偷得半日間的悠哉享受，卻一點(diǎn)喜悅都沒有。 「姑娘一個人嗎？」 楊巧涵抬頭，驚喜的發(fā)現(xiàn)竟然是周廷麟。 「害我高興一下，我還以為搭訕我的是金城武呢。」楊巧涵臉帶笑意的嘟囊著。 「這個金城武到底是何許人?。吭趺蠢鲜锹牭??！怪芡Ⅶ胱?。 「可以說是現(xiàn)代潘金蓮吧？」 「潘金蓮？」周廷麟失笑。 楊巧涵皺眉搔著腦袋，苦思不出埋藏那遙遠(yuǎn)記憶里，曾在中學(xué)國文課聽過的名字。 「你是想說潘安(註7)吧？」周廷麟提點(diǎn)。 「對！就是這個！現(xiàn)代潘安！」楊巧涵笑道：「話說你哪來的襯衫跟褲子，挺好看的欸?！箺钋珊蛄恐┲w面的周廷麟。他一身合身的灰銀襯衫稍稍挽袖，遮不住衣料下方精壯有型的好身材；灰黑的西裝褲與休間鞋則讓他看上去身型修長而穿出潮流。不得不說，這位千總大人確實(shí)是天生的衣架子。也許還真的可以考慮走男模這行。 「路上買的?！怪芡Ⅶ氪鸬溃骸竸e說這個了，你怎么會在街上？」 楊巧涵眼圈兒一紅，抿嘴說不出話來。 周廷麟從桌上拿起紙巾遞給楊巧涵，然后體貼地起身到柜檯為自己點(diǎn)了咖啡。 「你這兩天都在警察那邊學(xué)這些哄女生的技巧嗎？」 周廷麟回來后，楊巧涵早已平復(fù)情緒。 溫和的千總大人沒有反唇相譏，只是啜著他的重乳拿鐵，靜靜地看著楊巧涵。 少女心氾濫的楊巧涵哪受的了這種成熟男子的溫柔對待，眼眶頓時又濕。于是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整件事情都說了出來。 「在我們行伍中人看來，這事并非罕見?！怪芡Ⅶ胝f。 「怎么說？」楊巧涵吸著鼻子。 「姑娘敵情已探？」周廷麟問，語氣就像兩百年前的千總大人在開軍事會議一樣。 「回大人，小女子與友人自數(shù)月前便以已悉心觀察。十分確定我們林經(jīng)理只有一條領(lǐng)帶?！箺钋珊贿@種問話方式給逗笑，古色古香地回答。 「此物當(dāng)今罕有？」周廷麟問。 「非常罕有，ck今年夏季限定版的！據(jù)說本季只有15條存貨！」楊巧涵說道。 「擇此物為禮，此事幾人知曉？」周廷麟再問，嘴角已悄悄掛上無奈的笑容。 「就我和可芯而已…喔！我的天??！」楊巧涵掩口。 「細(xì)作難防阿，姑娘?！怪芡Ⅶ肽萌〖埥恚p抹唇角。 在楊巧涵還沒從震驚中醒悟過來以前，周廷麟已經(jīng)起身。 「趁今日我兩有間，不如去買些新鮮食材？我來下廚?！?/br> 「好啊，你不在這兩天我到有點(diǎn)想念你偷用廚房的樣子?！箺钋珊Α?/br> 「非也，周廷麟一生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決計不干偷用廚房這等事情…」 一人一鬼笑鬧地各撐起傘，并肩走進(jìn)臺北忙亂的雨中街道。 ＊ 『愛德華，不──』 『不，貝拉！我很危險，不要太過靠近我。』 電視螢?zāi)焕?，蒼白做作的青少年演員正努力詮釋著那彆扭的中二情節(jié)。 「為什么他們倆要一直反覆呼喚彼此的名字？」周廷麟無聲地打著哈欠。這是他成為不死妖物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疲勞。 「你不懂，那是一種感情的傳達(dá)?！箺钋珊ед?，心神都投入其中。 「姑娘似乎特愛這類作品？」 「對啦，我超愛吸血鬼。我幼稚，滿意了吧?！箺钋珊猿愿`笑，看著螢?zāi)焕锏某裟樓嗌倌暾忾_外衣，將白皙纖細(xì)的身軀展現(xiàn)給觀眾看。 「喔……噁心……」周廷麟低聲笑罵，感到荒謬可笑而且反胃。 「你不要笑他，他是吸血鬼，跟你一樣不能曬到太陽。皮膚才這么白。」楊巧涵轉(zhuǎn)身，一臉認(rèn)真地解釋。 「堂堂五尺男兒漢，纖若女郎成何體統(tǒng)?！怪芡Ⅶ腚y掩嫌惡。 「他才17歲欸，因?yàn)橐恢闭也坏秸鎼鬯赃€保有著童貞…他已經(jīng)為真愛等了170年。喔喔喔喔超浪漫的！」 「170年都是處男？那我乾脆給太陽曬死算了……」周廷麟難以置信地掩口。 「千總大人，我第一次覺得你有點(diǎn)討厭?！?/br> 「抱歉，那我去洗衣服。」周廷麟吐舌起身。 電鈴在此時急促地響起，楊巧涵嘆了口長氣起身應(yīng)門。卻看見楊裕斌跌跌撞撞地衝入屋內(nèi)。 「你干嘛??！」楊巧涵驚呼。 「出大事情了……！出大事了！」楊裕斌慌慌張張地說道，轉(zhuǎn)身從懷中掏出一壺桂花酒，大口灌下。然后便撮口往門廊噴去。 「噁心死了啦！」楊巧涵大怒，手刀往楊裕斌的后腦勺用力巴落。 「發(fā)生什么事了？」周廷麟聞聲而來。 「出人命了！昨晚，幾位靈修的前輩找出了法陣，便偕同上山。結(jié)果全部都遭遇不幸！我的天啊！你們這兩個人都不看新聞的嗎？」楊裕斌驚魂未定：「我得知消息后，連忙衝了一趟，卻遇到很不乾凈的邪門東西。」 「你到底又在說什么鬼話??！」楊巧涵罵道。 「我需要幫忙，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這么多兇神惡煞！」楊裕斌一臉慌張。 「師父，你且慢慢說來。我們不是很懂?！怪芡Ⅶ肜潇o地倒了一杯茶，示意楊裕斌把話好好說清楚。 「我十分需要你的協(xié)助！」楊裕斌起身，恭敬作揖?？匆娭芡Ⅶ肜潇o沉穩(wěn)的態(tài)度，讓道士心里踏實(shí)許多。 心神稍定的道士用了一點(diǎn)點(diǎn)時間解釋遭遇與所見。 「所以這個叫做擎天崗的地方有日本軍人？在昨天殺了五位師父，而您差點(diǎn)變成第六位？」周廷麟試探地總結(jié)。 「不是日本軍人，是鬼魂。」楊裕斌低聲說道。 「天啊！這新聞有夠可怕的！」楊巧涵低呼，將手機(jī)里的新聞畫面遞給周廷麟。 文中淡化得還可以，大致上是說『在宗教活動中，宗教人士因?yàn)槠鸺m紛導(dǎo)致命案發(fā)生』。經(jīng)過處理的照片中大片血跡沾染在整個草皮，看上去怵目驚心。 「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個詛咒真的存在?！箺钤１髧?yán)肅地道：「這些前輩就跟爸一樣，都是被日本詛咒所害…」 楊巧涵不安地雙手抱胸。作為受過大學(xué)教育的現(xiàn)代女性，她對于這類神怪靈異一向是嗤之以鼻。但自從兩周前遇見周廷麟、再加上一連串的事件，讓她不得不稍稍改觀。 「我能幫上什么忙？」周廷麟問。 「你吸取太陰之氣，歷百年而成精。若有你在旁相護(hù)，我在破陣時則更有把握。」楊裕斌說。 「不如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吧？」周廷麟提議。 ＊ 107.7.1021:58中華民國.臺北近郊 楊巧涵開著車子繞過山道，一路往山頂直駛。 「其實(shí)你不用來的，感覺此行兇險?！怪芡Ⅶ胝f，警戒地看著四周。 「我會擔(dān)心你們倆。而且我也就剩下他一個親人，不放心?！箺钋珊f道，緊跟著前方的后車燈。道士楊裕斌跨著山葉的紅色重機(jī)領(lǐng)路、背上插著一把桃木劍與法器袋。加上那一身魁武身驅(qū)，可以說是帥勁十足。 「如果真有什么怪力亂神，我寧可他閃得遠(yuǎn)遠(yuǎn)的。」楊巧涵低聲說：「至于你，我一直沒問。后續(xù)的檢查如何呢？他們沒傷害你吧？」 「他們說我是非常少見的吸血鬼。」周廷麟說：「既不是天生為妖、也不是經(jīng)過妖物咬噬而感染。唯一造成我不能安息的原因就是那三支釘子?！?/br> 「他們沒想過要將釘子取出嗎？」楊巧涵感到頭皮發(fā)麻。 「他們說那種東西太神祕，還需要一點(diǎn)時間研究。」周廷麟說道：「所以就交代我一些生活須知后，便把我放了出來。」 「什么生活須知？」 「每個月要攝取1500cc的新鮮人類血液。大概是這樣吧？」周廷麟比出寶特瓶大?。骸覆蝗痪蜁斫┯玻袆硬槐?、意識模糊。嚴(yán)重更會死亡?！?/br> 「聽起來好嚴(yán)重?！箺钋珊c(diǎn)頭：「但你要去哪里找血?。俊?/br> 「這個很有趣！他們說只要在便利商店，同時購買茶葉蛋與番茄汁。在結(jié)帳時對著店員問霜淇淋何時會有花生口味、然后說要拿網(wǎng)購，并報出證件編號。就會獲得一箱冷凍血漿。」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楊巧涵忍不住大笑。 「我們下次試試看便知?！怪芡Ⅶ胼笭枺灿X得新鮮而荒謬。 說話間，楊裕斌已經(jīng)停下機(jī)車。 「我不喜歡這地方……」楊巧涵咕噥，將車停妥。 潮濕空氣在山野間強(qiáng)勢地佔(zhàn)領(lǐng)嗅覺。漆黑而濃重的黑云依舊盤踞在山頭。這里就是擎天崗草原。警方的刑案現(xiàn)場封鎖用具還尚未完全撤收、暫時堆疊在旁。透過手電筒曖昧不明的光線，三人還可以從草地上看到些許罹難者在前夜留下的血跡。 「都別動！」楊裕斌忽道。撒出一把香灰。 楊巧涵與周廷麟立刻停下腳步，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 楊裕斌手指前方，約莫數(shù)十步外，一個幽藍(lán)的人型小影子無聲飄過。 「那是什么詭異的東西……？」楊巧涵帶著哭腔低問。 「那東西叫式神。是日本陰陽術(shù)的一種?！箺钤１髲膽阎刑统鲆粡埛?。 「嗚嗚嗚……所以有那種帶著黑色高帽子、穿著白色古裝的日本人在附近嗎？」楊巧涵嗚咽，情況越來越詭異了。 「我更怕不是人的東西。」楊裕斌嚥了口水，將符咒射出。 符紙化作烈焰流星，貫射擊中那散發(fā)幽微藍(lán)光的人形。頓時將其炸碎，化做燃燒的碎紙屑緩緩落下。 「所以我們安全了嗎？」周廷麟皺眉問。 「式神就是陰陽師的耳目，至少他暫時看不見我們了?！箺钤１蟪槌鎏夷緞Γe著羅盤搜索著正確地點(diǎn)：「這里陰氣突然變得很重！」 「姑娘，快上車回去。這里不安全！」周廷麟嚴(yán)肅道。 「沒錯！你快走！」楊裕斌闔上羅盤。 此時狂風(fēng)大作，百馀條不祥的黑色人影再次現(xiàn)身。 周廷麟將楊巧涵拉到身后，而楊裕斌則在前方畫出咒焰護(hù)身。 「為什么一直有支那道術(shù)的臭味。」全身黑血的日本軍官低聲罵道。 楊裕斌從懷中擲出五張符紙，在空中劃出圓弧。一道金光變像利箭一樣射出，直攻那日本軍官面門。那軍官臉色一沉，從腰間抽出了長軍刀將強(qiáng)光揮開。 「喔？有點(diǎn)本事。讓我想到幾年前遇過的一個人?！谷毡拒姽倌四ㄗ旖怯砍龅暮谘ｊ幒莸倪肿煨毙Γ骸覆贿^，支那道士看來也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竟然找了隻咒尸護(hù)法?！?/br> 「你遇過的那人，應(yīng)該會這招吧！」楊裕斌左手結(jié)印，渾身綻放強(qiáng)光。 漆黑的夜空瞬間濃云聚攏，一道天雷力道萬鈞的切開天地，轟然重?fù)舻孛妗?/br> 楊巧涵失神了好一陣子，畢竟目睹親弟弟召引天雷的畫面實(shí)在過于超自然。一直到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握著鑰匙站在車邊。周廷麟在身旁，氣喘吁吁。顯然剛剛趁著天雷擊落時捧起她，仗著妖物的超強(qiáng)體能縱奔而出脫離險境。 「快回家里！打電話給姿伶警官！」周廷麟大喝。 楊巧涵看見百馀鬼兵挺槍往胞弟刺去，雙腿一軟。 「別慌，我會把他救出來！你快走！」周廷麟轉(zhuǎn)身，一把抽起停車場的告示牌，然后左足一蹬，如飛箭般疾衝回險境。 周廷麟武技未失，一桿告示牌有如斬馬刀架式大開大闔。颳起強(qiáng)烈的勁風(fēng)。那些鬼兵慘嚎退開，但身上傷痕很快就癒合，再次圍上。 「楊師父，再召一次雷吧?！怪芡Ⅶ胱o(hù)著楊裕斌后方，大聲疾呼。 「你沒有打過電動嗎？大絕招哪能源源不絕的一直施放？」 「??？你在說什么！」 「沒事。當(dāng)我沒說?！?/br> 「原來又是一位楊師父?！谷毡拒姽俟中ι锨?。 「看來我需要介紹一下我自己，吾乃小笠原左衛(wèi)門，官拜少佐。」看兩人面色如土，日本軍官禮貌致意：「剛剛那道雷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讓吾人灰飛煙滅……呵呵呵呵……我會很樂意殺死兩位，禮尚往來一番?！?/br> 「你認(rèn)識我父親，對吧。」楊裕斌問。 「噢！當(dāng)然！他當(dāng)時也對我用同一招，不過你們父子倆招式可都不盡純熟?！剐◇以僮裟ㄖ?，黑血隨著說話激動而從口鼻再次瀉出：「我記得我有留全尸給他，對吧？」 「別上當(dāng)，攻心計。」周廷麟低聲說道。 楊裕斌回過神，的確，咒術(shù)的cao縱需要極大專注。這個日本鬼軍官就是要讓他怒急攻心而無法有效施咒。 「陰氣臭得嚇人，你們都是地縛靈吧？」楊裕斌左手再次捏訣。 小笠原少佐臉色一沉，怨毒咬牙。 「我會找機(jī)會好好超度你們的！」楊裕斌拋下這句話，一腳踩上周廷麟手中『每小時20元』的停車告示牌。 大清千總一聲暴喝，鏟起鐵桿。 楊裕斌借力一縱躍高數(shù)尺，從空中撒出兩張大符。大符瞬間幻化為燃燒巨龍直貫大地，下方日本鬼兵紛紛散開，有幾人閃避不及頓時消失在凈化的巨焰中。大焰里，一條快影穿火而出。那正是大清千總周廷麟！ 周廷麟仗著優(yōu)勢體能縱出，趕在楊裕斌落地前扣著他的手臂，以近乎音速的超快身法衝抵停車場。 小笠原少佐怒吼，率領(lǐng)一眾鬼兵衝抵停車場邊緣。 「啊哈！果然是地縛靈！」楊裕斌飲了一口桂花酒，往鬼兵眾噴去。 「咒尸與妖道士！我下次要把你們都?xì)⒌簦 剐◇以僮粑骞倥で稹?/br> 楊裕斌與周廷麟靜靜地看著憤怒的日本鬼軍在他們面前剖腹消失。 「超邪門！」周廷麟驚魂未定，他本以為自己上過戰(zhàn)場、已經(jīng)見過風(fēng)浪。但想不到眼前畫面實(shí)在比戰(zhàn)場恐怖得多。超乎他的想像！ 「感謝你相救，否則我早就變成明天新聞主角了?！箺钤１蟛梁?。 「好說，師父神通廣大才讓廷麟開了眼界?！怪芡Ⅶ胫t虛地回禮。 「咱倆還算有默契?！箺钤１蟠丝跉猓骸该魈煸僬曳椒▉硎帐斑@幫妖孽。」 「我需要血……」周廷麟低頭，看見手臂上的幾處詭異刀傷。 黑色的傷口還冒著一些暗綠陰氣、周圍更有些許黑色紋理。看上去并非物理上的受傷，而且儘管周廷麟身為復(fù)原力極強(qiáng)的吸血鬼，這些傷口還是明顯的遲滯了復(fù)原的速度。 「上哪找血？我可不會放任你隨便亂咬路人的喔！」 ＊ 「這太扯了吧！超商的店員現(xiàn)在竟然會賣──」 「別聲張。上頭交代過的?！怪芡Ⅶ胱柚沽舜篌@小怪的道士。 此時深夜的便利超商中，一個穿著合身襯衫神似金城武的英俊青年與一個魁武道士并肩而坐。而英俊青年手上還捧著茶葉蛋與番茄汁。 「那什么鬼搭配??！噁心死了！」楊裕斌一臉嫌惡。 「您的網(wǎng)購?！沟陠T將一個紙箱放在周廷麟面前，周廷麟立刻撕開紙箱。果真在里頭的保溫袋中發(fā)現(xiàn)5包冷凍血漿。他立刻咬開一包狂啜，同時盯著自己的傷口。 果然，在新鮮血液的滋潤下，黑色的傷口正緩緩復(fù)原。 「吃顆蛋？」周廷麟拿著茶葉蛋在楊裕斌面前晃。 「你喝血不能低調(diào)點(diǎn)嗎？」楊裕斌瞇著眼問。 「大家都只會看我旁邊夜游7-11的道士，不會注意到我的。」 「住口，臭妖孽……」 ---------------------------------------------------------------------------- (註7-1)潘金蓮–為古典小說《水滸傳》以及《金瓶梅》的女性虛構(gòu)角色。前者是以和姦夫共謀毒殺親夫的惡妻形象登場；后者則是偏重以蕩婦的角色描寫。而在現(xiàn)代以后者較為聞名。可說是最早的古典艷情角色代表。 (註7-2)潘安–為西晉時文學(xué)家(247-300)。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美男子，據(jù)《世說新語》所載，每次外出，都會有不少女子手牽手地圍著他的車子，又向他的車子投擲水果。后來人們就以「潘安之貌」形容男子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