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紫靈降世
十三年前,寧靜的頭溪村來了三位穿著官服的不速之客,鄉(xiāng)下地方百姓,哪認(rèn)得這是甚么官,多大多小,只要是穿官服的,碰著了無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因為不知是福還是禍,如果正巧老遠(yuǎn)就見著的,能悄悄閃避,馬上一溜煙不見人影。 開饅頭包子鋪的汪老闆,在鋪子里往窗外見這三人走過,頭低低不敢直視,心里一直盼望這三位官爺只是路過,可惜天不從人愿,這三位官爺竟然停下腳步,拐個彎入座門口棚下的餐桌,還沒坐穩(wěn),就看見一位官爺自個兒動手把放在桌上茶水盤里的杯子翻了出來,分別每人面前擱好了,便自個兒招呼先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其中一位較年輕的官爺吆喝著:「伙計,快出來招呼,先來三個rou包子?!?/br> 汪老闆一聽見呼喊,先是皺了一下眉頭,心里一直嘀咕,怎么真給碰上了,馬上小跑步到鋪子門口,見伙計小福氣是出門招呼也不對,往房里跑也不敢,杵在門邊直打哆嗦,汪老闆便揮揮手要小福氣進去,還是自己出去招呼保險,快步出了鋪子門口便說:「來了,來了,三個熱騰騰包子,請三位官爺先稍后一下,包子馬上就來?!?/br> 蒸好的包子饅頭,就在餐桌旁的大鍋里保溫著,掀起了厚厚的棉布,汪老闆快手快腳的先上了三個包子,端盤入桌還吆喝著:「三個rou包子來啦,三位官爺請慢用?!?/br> 上了包子,汪老闆轉(zhuǎn)身正要離去,忽然被一位年輕的官爺喊?。骸负俸俸?,伙計伙計,先別急著走,有話問你哪。」汪老闆驚了一下,趕忙兒回頭,彎腰拱手的說:「是,是,官爺有甚么吩咐請儘管說。」 這時另一位年紀(jì)稍長的官爺,對著發(fā)話的年輕官爺說:「你不要對老百姓這么大嗓門的問話,嚇著人家,還怎么問話?!拐f完,便拱手對汪老闆說:「這位店家,咱們有些事要請問一下,還勞煩你能告訴咱們。」 汪老闆趕緊恭敬的回說:「不敢不敢,官爺請問,我知道的,一定詳實稟告?!鼓觊L的官爺說:「呵呵,你別那么緊張,不是甚么嚴(yán)重的事,咱只是想問問,最近這村子里,是不是有娃兒剛出生。」 汪老闆聽了想也沒想就說:「啊,就這事呀,有呀,染布房高家媳婦上個月十六,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壯丁,過兩天可就要擺滿月酒,這村里大伙兒都會去熱鬧熱鬧。這娃兒,可是高家連生三個女娃后,好不容易盼到的呀……」,話還沒說完,便被年長的官爺打斷說:「呵呵,行了,行了,還有哪家生了娃?」 汪老闆想了一想又說:「有呀,還有一位,這可是咱們村的大戶人家,呂家夫人生的,好像是上月底還是這個月初吧,算來也有十五、六天了,大家本來都要給呂老爺祝賀去,但呂老爺堅持不麻煩大家,反而挨家挨戶都送了大米,還讓大家…」,話又還沒說完,又被年長的官爺打斷說:「好好,行了,行了,還有沒有哇?!雇衾祥浲醾€腦袋想了想說:「沒有了,這兩個月來,就這兩戶人家有娃兒出生?!?/br> 年長的官爺不動聲色的說:「好啦,就這兩戶人家唄,咱們?nèi)タ纯窗伞!?/br> 三位官爺問清楚了這兩戶人家的住所,草草吞了包子,結(jié)了帳便出了包子鋪,年長的官爺對著其他兩位年輕的官爺說:「你們兩個到染布房高姓人家去探望那個娃兒,要大張旗鼓,高調(diào)的去,就說是京城慶王爺派你們來的,說是近來慶王府里的三福晉生了位小阿哥,算命的說,要找五位同一天出生的娃兒,致贈厚禮,可讓小阿哥五福臨門,增添福氣,跟他們熱鬧一陣子,再到呂家府宅來找我?!?/br> 兩位年輕的官爺應(yīng)若離去,剩這年長的官爺自己一人前往呂家府宅,就聽到他嘴里喃喃說著:「希望這次找對了才好?!?/br> 十五天前,這三位官爺匆匆忙忙離開京城往西南邊輕裝前行,目的很清楚,但要怎么作,結(jié)果會是怎樣,卻沒個準(zhǔn)兒,這三位準(zhǔn)確的說,其實不算甚么大官,而是皇宮里的太監(jiān),而他們出京城的目的,就是要找尋一位大約十五天前出生的小嬰兒。一路打探,卻都沒有找到符合的初生嬰兒,最后終于一路來到了這頭溪村。 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名叫柳江新,是宮里一個神祕組織的主事者,已上任八年,這個神祕組織直屬皇帝,平時以一般太監(jiān)模樣活動,而且組織內(nèi)成員奉命不得對任何人公開這個身分,所以即使連皇宮里一般的人,也都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而這個組織,竟是大清開國之初,便已經(jīng)存在了。 走了沒多久,柳江新已見到了呂家府宅,包子鋪伙計沒說錯,這個地方非常好認(rèn),這府宅佔地不小,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府宅典雅大氣,想必這屋子主人必定是位文雅之士,不像是見錢眼開的營利商賈。到了呂府大門,這門居然是大開著,走到門口卻不見人影,心想這鄉(xiāng)下地方竟如此純樸,雖然太平天國之亂已平叛了十七、八年,但是不少地方仍見盜匪肆虐,這個鄉(xiāng)下地方能有如此平靜無憂的生活環(huán)境,真是難能可貴。 柳江新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正巧有一位大叔自外邊回府,柳江新便趨前拱手請問說:「請問這位大叔可是這呂府的人?!?/br> 大叔這才抬頭看了一下問話的人,才一瞄這身行頭打扮,不由得驚了一下,任誰看了也會知道這位爺非尋常百姓,趕忙說:「剛剛走過來,沒注意見到大爺,請大爺原諒,小的是這呂府的長工,不知大爺有何事要交代?!?/br> 柳江新說:「喔,那就好,咱是從京城里來這兒找人的,不知這位大叔可否幫忙通傳一聲,咱想見一見這呂家主人?!勾笫迓犃司瓦B忙往門里走,邊走邊說:「沒問題,沒問題,您稍后一下,我馬上去通報。」 柳江新點點頭,看著大叔跑了進去,沒想到見他跑遠(yuǎn)了,又轉(zhuǎn)個彎跑了回來說:「這位大爺,您說您是打京城里來的是吧?!沽禄卣f:「嗯,是的,沒錯。」 大叔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家老爺一早有交代我們大家伙兒,有三位從京城里來的貴客會來我們呂府,剛剛只見您一位,一時沒想在一起,請問您一行人是三位嗎。」 柳江新聽他這么一說,心是驚了一下,怎么連咱們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會來這里,這位呂老爺居然一早便會知道,便不自主的結(jié)結(jié)巴巴說:「是…是呀,咱們…是有…三人。」 大叔說:「喔,那就對了,勞煩您,請隨我來,先到大廳歇息一會兒,疑,另外兩位大爺怎么沒有看到?!沽抡f:「他們有事先去辦了,待會兒就會過來?!勾笫逭f:「喔,那不打緊,您先隨我來吧。」 到了大廳,大叔就進去通報了,這大廳環(huán)境如同先前的印象,廳堂雖不大,卻是清雅精緻,輕風(fēng)傳來陣陣花香,令人身心舒暢,可是這柳江新此刻心情卻是疑惑不安,深怕已遭人算計。 這呂老爺是哪號人物,怎會知道咱們會過來造訪,難道是剛剛已先探得咱們?nèi)氪澹⒖叹蛠严铝诉@個局,倘若真是如此,不就擺明了是衝著咱們來的,會不會對咱們有甚么不利,還是會有甚么目地嗎?這個情形實在有點詭異,想著想著,不由得提高了警覺,以應(yīng)付隨時有變。 不過,這個憂慮很快就被打消了,因為現(xiàn)在正走進廳堂的老爺,竟是一位相識之人,柳江新見此人入廳,先是吃了一驚,但所有疑惑立即煙消云散,起身趨前拱手參拜說:「圣心策執(zhí)春秋柳江新,拜見韓長者?!?/br> 這位韓長者見柳江新便笑著說:「柳先生您客氣了,沒想到十年前見過一次面,您還記得我。」柳江新說:「會在此地見到韓長者,必有原由,還請韓長者指點。」柳江新對此人說話直白,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心中疑惑。 韓長者笑著說:「還是您先說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為什么我知道你會過來,那是因為你身上佩戴的執(zhí)春秋執(zhí)掌令牌,帶著它到處走動,別說我,碰到任何一位修仙人都會知道你在哪里,只不過,現(xiàn)在見了面,才知道原來您已經(jīng)接任圣心策執(zhí)春秋一職了。」 柳江新?lián)崦逵谘g的執(zhí)掌令牌,心想,這說的是呀,這執(zhí)掌令牌乃是圣心策歷代執(zhí)春秋的掌門信物,據(jù)傳是第一代執(zhí)春秋得自于一位修仙人所贈靈玉,加以精工雕琢而成,除了有避邪的靈力,更可感應(yīng)修仙人的仙氣,既然可以分辨得出修仙人,自然也會被修仙人所識,這就不奇怪了,只是圣心策執(zhí)春秋一代傳一代,到如今已過兩百馀年,后繼的執(zhí)春秋早已失去通天修為,只知執(zhí)掌令牌有此功能,卻無從駕馭。柳江新想到這里,不由得慚愧的說:「柳江新資質(zhì)愚昧,無法繼承圣心策先輩們的御靈之術(shù),更辜負(fù)了贈玉仙人的期望,實在非常慚愧?!?/br> 韓長者說:「柳先生您言重了,能否習(xí)得御靈之術(shù),各有天命,半點勉強不得,你還是說說你為何會來到此地的目的吧?!?/br> 柳江新立刻回說:「是的,這事要從十七天前說起,韓長者您也知道,圣心策所在的育靈池,有一顆紫色的人靈,咱們已經(jīng)追蹤觀察了七十年,根據(jù)咱們查遍所有前輩所留手札,以及『仙域靈宮』內(nèi)所留古圖文,推斷這個紫色人靈非常不同于一般人靈,應(yīng)該是天生就具有仙格的奇人,十七天前,這個紫色人靈便開始躁動,咱們就估算祂已經(jīng)成熟要飛升,所以里里外外佈滿眼線,希望可以確認(rèn)紫色人靈投胎方向,果然皇天不負(fù)有心人,紫色人靈在咱們仔細(xì)觀察中化為一顆閃耀著紫色光彩的靈光順利飛升,雖然一閃即逝,但咱們?nèi)源_定了祂飛升的方向,咱便立即帶著隨從一路追蹤至此,希望可以獲得紫色人靈投胎的娃兒,帶回去好好教導(dǎo),能夠繼承圣心策,好保我大清江山。」 韓長者說:「嗯,原來如此,怪不得了,我還正想要找你問問,沒想到竟然真是這紫色人靈投胎,真是天意,半點不由人?!沽麦@訝的說:「韓長者也知道這紫色人靈投胎的事?能否請韓長者告知一二,這紫色人靈是否投胎到這呂家,韓長者是否也是追尋這紫色人靈而來?!?/br> 韓長者有點尷尬笑著說:「我既然與你圣心策有緣,自然會據(jù)實以告,待我引見一人與你相識,還是由他來告訴你比較妥當(dāng),你請稍待一會兒吧?!鬼n長者說完起身,與柳江新拱手一拜,便進入內(nèi)堂去了。 柳江新獨自一人留在大廳,想著韓長者在此時此地出現(xiàn),心里有種莫名興奮的感覺,是想因為韓長者能在這個時候在這里見到面,而且剛剛言談之中,擺明了沒白走這一趟,想要尋找的紫色人靈,投胎轉(zhuǎn)世的新生嬰兒,必定在這呂府中,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 沒過多久,呂府的管家福伯領(lǐng)著兩位官爺入廳,與柳江新會合,福伯就退下了,但走的老遠(yuǎn)就聽見福伯嚷嚷說:「你們這些丫頭是怎么招呼客人的,怎么連個茶水都還沒奉上,還不快去倒茶,別失禮了?!?/br> 兩位太監(jiān)向柳江新匯報了剛剛到高姓染布房人家的情況,這高家憑空從天上掉下來這么一份大禮,自然是喜不自勝,立即招來街坊鄰居好好熱鬧了一陣子,兩位官爺便稱有要事得先行離開,到了村口繞了個彎,便隱蔽來到這呂府與柳江新會合,高家及街坊鄰居都信了這說法,沒有人起疑。 柳江新見兩人已辦好了事情,并沒有告訴他們遇到韓長者的事情,便要他二人到大門口守著,此二人在圣心策位階尚屬低下,少知道一些事情,比較好。 『長者』是圣心策對所有修仙人的尊稱,因為圣心策兩百年來雖然知曉有修仙人的存在,但幾乎沒人見識過廬山真面目,除了第一任的執(zhí)春秋外,有百來年都無接觸,直到柳江新上一任的執(zhí)春秋開始,才開始有過零星的見面,因為尊其地位崇高,所以凡是修仙人,圣心策皆敬重有加,甚至?xí)榔浞愿佬惺?,不過,舉凡所有相關(guān)修仙界的知識或訊息,修仙人是從不主動教授,只有圣心策研究后提問,修仙人也只會給予「對」或「不予置評」的答案。不過,接觸修仙人的事,在圣心策內(nèi),是一個不可說的禁忌,所以只有少數(shù)幾個掌權(quán)的執(zhí)事知曉。 柳江新對著這兩位年輕的圣心策太監(jiān)說:「你們到門口守著,但不可阻礙呂家人的作息活動,還有,在這里的所見所聞,你們切不可透露出去,在圣心策,有些話亂說,可是會掉腦袋的,你們懂嗎?」兩位太監(jiān)應(yīng)若稱是,便快步退出了大廳。 柳江新看他們走遠(yuǎn)了,便入座靜心等待。這會兒,等的有點兒久了,原本ㄚ頭奉上的茶水,都有點涼了,但還不見有人出來,不過,這柳江新倒是沉的住氣,正閉目養(yǎng)神。終于等到有人進到這大廳了,走在韓長者前面的,是一位年約四十左右的員外,面澤紅潤,精神極好,雖然此人初次見面,但能與韓長者同行入廳,必定不同一般,如果說這位員外也是一位修仙人,當(dāng)然不令人意外。 柳江新見著人入廳,便立即起身相迎,只是當(dāng)下竟然不知該如何開口,遲疑了好一會兒,倒是這位員外先開了口說:「執(zhí)春秋請坐,請不必客氣?!?/br> 柳江新聽到這番說詞,便小心翼翼的回話:「圣心策執(zhí)春秋柳江新,未通報即冒昧前來拜訪,還望恕罪?!?/br> 員外走到柳江新跟前,先請柳江新坐下,便說:「在下呂迎先,在這小地方作一些小買賣,韓爺剛剛已經(jīng)告訴我有關(guān)執(zhí)春秋來此的目的,但在下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能否請執(zhí)春秋再詳加說明,好讓在下能更加明瞭。」 這位員外說話的同時,幾個小丫頭手忙腳亂的給主人及韓爺奉茶,順便把柳江新涼了的茶水重新?lián)Q過,員外揮了揮手,便全部退出廳外。 韓爺,韓長者倒是瀟灑,一進廳堂就找了位子坐了下來,在ㄚ頭們退出廳外后便對柳江新說:「這位呂員外乃我道中人,有話儘可直說無妨?!?/br> 柳江新點頭明瞭,果然如先前所料,便興奮的拱手說著:「見過呂長者,請恕在下直言,我大清國現(xiàn)正處于內(nèi)憂外患之際,太平天國雖已平定十?dāng)?shù)年,但各地仍多有不平,西方外番,憑藉著船堅砲利,對我大清予取予求,幸得圣上信任,圣心策能提供正確的『地靈先機』,助圣上作出裁示,總算都能化險為夷,保我大清江山?!?/br> 柳江新說完這些話后,忽然嘆了口氣,接著說:「不過,最近這些年,咱們圣心策得到很多提示,在在都顯示咱們最大的威脅不在遙遠(yuǎn)的西方,反而就在不遠(yuǎn)的東邊小國,日本,西方外番來此不過就是要做生意、要銀子,但這日本國卻是想要取代咱們大清,入主中原。只是咱這么說,不但圣上不以為然,皇上身邊大臣更是斥為瞎說,直說區(qū)區(qū)彈丸小國,如何能與我大清朝相提并論,這番說詞,使得圣上對我圣心策頗多責(zé)難。」呂員外笑著說:「聽你這么說,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區(qū)區(qū)日本小國如何圖謀我大清江山,的確會讓人覺得是否太過夸大呀?!?/br> 柳江新覺得這呂員外既然是修仙人,理應(yīng)比咱還要更能洞察先機,如此答話,真是讓人摸不著這呂員外心里在想些甚么,這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如何接下去說,難道圣心策所得到的『地靈先機』有誤,還是咱們理解這些『地靈先機』時,出了差錯,理解錯了。 呂員外看著柳江新支支嗚嗚,一時語塞,便說:「好了,只是說說而已,沒有關(guān)係,還是請您說明,今天來此的目的吧。」柳江新回過神,就接著說:「喔,是的,是的,多年以來,驚覺圣心策掌天地之像,執(zhí)御靈之術(shù),一代不如一代,執(zhí)春秋之位傳至咱的手里,其掌御能力早已不能與第一代執(zhí)春秋相提并論,實在是因為咱們圣心策傳承的對象限制太多,不能夠廣納天下賢奇異人,這樣的演變,實屬意料中之事,但若圣心策就此沒落,不但有負(fù)圣恩,更難保江山社稷,咱亦愧對圣心策先賢前人,故唯有尋得資質(zhì)優(yōu)異的傳人,才能再度振興圣心策,而今紫色人靈降生于此,尋找這仙格奇人,繼承圣心策,正是咱們前來呂府的最主要目的,還望呂長者成全?!?/br> 呂員外聽了便說:「呵呵……仙格奇人!看來你們理解了不少?!拐f完這話,呂員外還看了韓爺一眼,韓爺趕緊作了一個『不是我說』的表情。 呂員外搖搖頭接著說:「我呂迎先游戲人間,看盡歷朝歷代,或多或少都有類似圣心策這樣的人物為當(dāng)朝所使,只是我們修仙人自古即有三大禁令,一是禁止結(jié)黨成派,二是禁止與當(dāng)朝為伍,三則是禁止擅入靈樹圣城,因此自然與你圣心策不可有過多的交往,但是在下對于執(zhí)春秋憂國憂民的心情感到非常敬佩,你所謂的仙格奇人的確是我剛出世的小兒子,你所請求的,我會慎重考慮,明年春天我會有趟經(jīng)商之旅,會順道路經(jīng)京城,到時再行拜會執(zhí)春秋,給你一個答覆?!?/br> 柳江新聽到這些話,興奮的起身一拜說:「柳江新誠心一拜,今日能得見呂長者一面,實在非常榮幸,明年春天必定在京城恭候呂長者仙駕到來?!箙螁T外亦起身回禮說:「執(zhí)春秋,您太客氣了?!箙螁T外招來福伯送客,大門外柳江新三人再行拜別,便匆匆離開呂府。 才出呂府,年輕的太監(jiān)看著柳江新滿臉喜悅,亦受感染開心的問:「執(zhí)春秋大人,見您喜上眉梢,是否咱們已經(jīng)找到了要找的娃兒?」柳江新笑著但沒有回應(yīng)。另一人見柳江新心情應(yīng)該不錯,就膽大了一些追著問:「那執(zhí)春秋大人是否有見到了那娃兒?」 只見柳江新撇過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變臉凝重的說:「不是才告誡你們,在圣心策,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比較好,該你們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們,不該知道的,知道了,是會掉腦袋的?!惯@二人急忙低頭稱是,不敢再多言。 柳江新接著說:「咱再次提點你們,回去了,在這里所見所聞的一切,你們切不可透露出去,只要稍有風(fēng)聲傳出來,咱可是保不了你們兩個的小命。」這二人又急忙應(yīng)諾,但心情早已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冷汗直流,后悔跟著出來這么一趟。 柳江新雖然板個臉說了這兩個年輕的太監(jiān)一頓,但心情其實是開心的飛了天,心里想著:「唉!多年的心愿終于有了結(jié)果,心里這顆懸了已久的大石終于放下,怎么不令人感到開心呢,快,快回京里打點一切?!?/br> 柳江新一行人離開后,大廳只剩呂員外及韓爺,韓爺笑笑便開口說道:「沒想到你我雖入道修行,竟也同樣受天命所擺弄?!?/br> 呂員外坐了下來,喝了口茶說:「你這話說的可真酸,怎么啦,忌妒我呀?!鬼n爺說:「還真的是呀,這千古難見的紫光仙靈,你便與其中兩個結(jié)緣,一位是夫人,另一位竟成了你的兒子,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您的父親是否也是…」話還沒說完,呂員外便打斷說:「哎,找你過來可不是讓你消遣,這事可完全不同于香香,找你驗證我兒是否真為紫光仙靈,才能思考下一步作為,所以你也別置身事外?!鬼n爺收起了笑容,輕咳兩聲說道:「這倒也是,有幸能得見兩位紫光仙靈,還真託了師尊的福?!?/br> 呂員外接著說:「這位紫光仙靈那兒不好凈化,竟擱在圣心策所在的圣靈樹育靈池里凈化,這么長的時間不被發(fā)現(xiàn)哪還有天理,轉(zhuǎn)世投胎又投到了本大仙家里,如同昭告仙靈降世,留下投胎方位,驅(qū)使圣心策如此輕易尋得,這絕不是老古板靈樹精靈平常的作為,其中必有乾坤?!?/br> 韓爺說:「莫非世道將有巨變,連輪回界的靈樹精靈都不忍袖手旁觀,所以才會顯露紫光仙靈降世,并要我們從旁加以幫助?」呂員外搖搖頭說:「靈樹精靈這招真是狠,紫光仙靈都成了我兒子,能不如靈樹精靈所愿嗎,這事你得幫我稟告軒轅令館,若世道真有巨變,還得依軒轅令館所示行事。」 韓爺說:「那圣心策想你小公子這事,你打算如何處理?!箙螁T外嘆口氣說:「靈樹精靈都作的這么明白了,哪還由得我如何,只待小兒子弱冠之年,再談作為,這些年,也得為香香著想呀?!?/br> 韓爺說:「這說的也是,若這么早就讓小兒子離開家里,香香不怨你才怪?!箙螁T外說:「說的就是呀,你去了軒轅令館之后,也別回甚么深山隱居了,留意圣心策還有外頭的風(fēng)吹草動,若世道真有巨變,我們才不會亂了方寸。」韓爺說:「嗯,我曉得了,不過,一切等我喝完這杯茶再說吧?!惯@下子仙靈轉(zhuǎn)世對于呂員外而言,可不再只是喜獲麟兒的喜悅,當(dāng)中似乎有著隱隱的憂慮,但是天命已定,即便是修仙人,也已無置啄的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