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篇17
他的心早就死了,死成了一地灰燼,饒是你赫連灩將自己的心肝都挖出來,掏給他看,他也是無動于衷的。 然而,赫連灩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淚水卻讓他有些煩躁,這讓他想起多年前軒轅陌裝成蘇墨向他求婚的樣子,也是這般淚眼汪汪,也是這般含情脈脈,那感情看上去真摯又深刻,仿佛鐫刻進了骨髓與靈魂,可是,到頭來卻是笑話一場。 不愿等到戲唱完,江筠就起身要送客,赫連灩卻堵在門前不肯走。 「承志,汴京來密信說,趙承義重傷瀕死,他沒有子嗣,弟弟趙承禮幾年前就落馬而亡,宋室后繼無人,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們趙家的江山落入軒轅陌的手中嗎?」 江筠聞言,收回正要推門的手,抱在胸前,看著他不說話。 赫連灩于是又上前一步執(zhí)起江筠的手,繼續(xù)說,「承志,宋國本來就是你的,如果你想奪回來,我可以協(xié)助你,相信這天下沒有人會質(zhì)疑你的繼承權(quán)。即使你想要夏國,我也可以為你雙手奉上……我們本就是一家人,你我血脈早已融合,兩國自然可以合二為一。承志,」赫連灩抬起他的手,虔誠地吻了吻他柔若無骨的手指,柔聲道,「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吧,無論你要的是天下還是我這條命,我都可以獻給你,只要你快樂。」 面對赫連灩的一腔癡情,江筠依舊無動于衷,他靜靜地抽出自己的手,淺色的褐瞳波瀾不驚,「拜你所賜,我就是個只會生孩子的工具,你還跟我談什么時侷朝政啊,你走吧,我本就無心要你的天下,現(xiàn)在也無意取你的小命?!?/br>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門,做了送客的手勢,赫連灩見他態(tài)度堅定,只好戀戀不捨地留下藥物,轉(zhuǎn)身離開。 看這些花蔭月影,凄凄冷冷,照他孤零,照奴孤零。(白)夜深人靜,不免抱琴進去吧。此情空滿懷,未許人知道。明月照孤館,淚落知多少。 樓下響起了女聲的念白,江筠玩味著那兩句「此情空滿懷,未許人知道」,低頭看了看手中溫熱的藥瓶,藥是好藥,只是用了也不見得能起多大效果,畢竟他的丹田都聚不起氣了,即使醫(yī)好了手腳,也恢復不了當初那身武藝。 還是扔了吧。軟手軟腳的更惹人憐愛,抱起來也更舒服。 可是還沒等他扔掉,門卻突然打開了,一陣勁風從身后襲來,他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承志,對不起,我真的控製不住我自己,我太想念你了,讓我抱抱,抱抱就好?!?/br> 赫連灩把頭深埋在江筠頸間,貪婪地呼吸著他甘香的味道,仿佛癮君子一般,胸腔劇烈起伏著,不愿漏丟一絲香味。 江筠知道掙也掙不過他,就索性站著不動,既不拒絕,也不回應(yīng),直到感覺身后的男人呼吸越來越重,還有硬物頂著自己時,他才回過頭,「你還想上我?」 赫連灩瞬間紅了臉,立即松開手,低下頭,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故意的。」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江筠被他的反應(yīng)逗樂了。好好笑,yin棍居然還有這么純情的時候,都不像他認識的赫連灩了。他認識的赫連灩從來就沒把他當人看,用盡手段在他身上發(fā)泄那些扭曲變態(tài)的情緒和情欲,把他當作泄欲的工具;不,他比泄欲工具還慘,性奴至少不用給人家繼香火,他呢?八年里肚子幾乎就沒平過,不是在備孕懷孕,就是在流產(chǎn)調(diào)養(yǎng)。在赫連灩眼里,他大概就是條母狗吧,可現(xiàn)在這人居然回來倒追這條被人cao爛了的母狗,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江筠心里在譏笑,眉眼在媚笑,轉(zhuǎn)過身來勾住赫連灩的脖子,呵氣如蘭,「那弟子傍晚前回來接我上山,抓緊時間?!?/br> 【畫外音】 抓緊時間,開車 珺明天就要進鄉(xiāng)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