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行之二
秦嵐從來沒有這般無法理解東方祺的想法過。 不管是行為,抑或是話語,明明是如此熟悉的人,卻在上一刻變的如此陌生,讓他慌亂。 整個腦袋像是被塞住,疼痛不已。 殘留的酒香還清楚的包圍住他的嗅覺,秦嵐不住捂住口鼻。 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吻他? 喝醉了、無意識的行為、認(rèn)錯人—— 他試圖找出能合理解釋的原因,但是東方祺說出口的話,卻是昭示著那唯一一種可能。 雖然他對兒女情長不怎么清楚,但不代表他真的遲鈍如此。 不過說什么兒女情長……他可是男的! 堂堂東方一族二皇子,他不能理解為何就看上他了!即便是他在對方最低落時陪伴了他,但那也該是兄弟情誼才是吧!不,是主從! ……冷靜。 他現(xiàn)在要想的是該怎么把東方祺搬回洞房還不被人發(fā)現(xiàn)。 ……不,怎么可能搬著這么大個人還不被看到? 默默將視線移向閉著眼倒在地上的人,秦嵐才想起他剛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面色微微刷白。 醉酒的人是不是都不會記得自己喝醉時做了什么?他可以這樣相信嗎? 「秦嵐。」 冷肅的聲線猛的自身后傳來,他僵直了一秒,認(rèn)出是誰后,以要赴死般的心情緩緩回過頭。 暗衛(wèi)總隊長.梵天就站在他的身后,無聲的看著他。 屋漏偏逢連夜雨,也不過是如此了吧。 秦嵐覺得自己心湖異常平靜……怎么可能! 「梵總隊,這是……」 剛開口,秦嵐就整個卡住了,要說什么?不是您看到的這般?其實是殿下喝醉就來醉琴殿傷懷,然后就醉倒了他只是經(jīng)過? 「不必多言,我不會說出去?!硅筇熘苯哟驍?,微微蹙眉。 他看著這兩個孩子這么多年,也有隱約感覺到,但是東方祺總是藏的很好,他也認(rèn)為對方應(yīng)當(dāng)理解自己該做些什么、不該做些什么,沒想到居然因為酒醉而暴露了出來,想這情況也不是東方祺所期望的吧。 「我原想二殿下有分寸的……這種感情的事,真令人棘手。」冷冷的眼神掃過,秦嵐繃緊了神經(jīng),剛當(dāng)上暗衛(wèi)的事猛的浮上心頭,下意識的就開始害怕起來。 他誰都不怕,就只怕這名如兄如父的師父。 「不要那么緊張?!硅筇鞜o奈的放緩臉色,這個孩子從以前就特別怕他,真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有威嚴(yán)還是怎樣:「雖然這事確實有些嚴(yán)重,但是……畢竟是成婚之日,先別太過張揚(yáng),我相信這不過是二殿下一時情緒失控,放心,附近的人員被我調(diào)走了,我們先把人給送回公主那邊,明日還有些許儀式,人被發(fā)現(xiàn)不見了不怎么妥當(dāng)?!?/br> 「我……」這種事,被人知道了,對他一介近侍確實無太大影響,但是東方祺就不同了吧? 覬覦他的位子的人多不可數(shù),就在這些日子準(zhǔn)備婚禮時也時不時有旁系親戚搞些小動作,雖然都被發(fā)現(xiàn)而擺平,但仍是看的見其中的野心。 「我不是很明白……興許殿下是一時搞錯了?誤判這種情感是喜歡……」秦嵐深吸了口氣,有些事情他還是想問清楚,既然自己想不明白,問他人也許會清楚些:「畢竟談感情這種事,應(yīng)當(dāng)是男女雙方,這才符合天道……」 梵天臉色奇怪的看著他:「你不也是喜歡蒼翊?看你每天在他身邊繞著轉(zhuǎn),是我搞錯了還是你是笨蛋?」 ……什么? 若說東方祺對他的示愛驚嚇程度是天上劈了一道雷在他腦袋上,那現(xiàn)在被人當(dāng)面告知自己喜歡蒼翊而且還沒自覺的事,他覺得應(yīng)當(dāng)是天降九十九到雷劫,想要將他超渡了。 他怎么可能…… 等等。 對喜歡的人會有什么反應(yīng),他需要想想……那些侍女是怎么說的? 看到心上人時會心跳得飛快。 只要在他身邊就會想與他親近。 他一開口跟你說話就會幸福地像要死掉。 不管他做什么事都讓人賞心悅目,喜歡的緊。 想知道更多更多他的事,多多待在他身邊,若是有人在他身上放上過多注意力就會嫉妒…… 為什么好像疑似或許有那么點……全吻合??! 他有這么遲鈍嗎!可是兩個男的……不,他也有聽聞過好男風(fēng)之人,但一直下意識地覺得那是高官厭倦女色的表現(xiàn)…… 秦嵐覺得他眼前好像有兩道光在轉(zhuǎn),轉(zhuǎn)的他都頭暈了。 這些天來的這種奇怪的心情……是他喜歡蒼翊的表現(xiàn)? 不,也可能是月琴……月琴不就是蒼翊嗎! 秦嵐覺得自己需要一個陰閉的角落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你要在那邊糾結(jié)我是不管,拜託先把殿下給平安送回房好嗎?」雖然看那個平常總是一個冰冷表情的人臉色不斷轉(zhuǎn)變有趣的緊,梵天還是記得那個尊貴的殿下還倒在地上。 「……啊。是的!」猛地回神,秦嵐連忙去把人從地上背起來,但看那臉色,明顯還沒從衝擊中回魂。 梵天突然覺得自家殿下似乎,有那么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