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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玫玫毫無所覺似地同二叔笑笑,還用粽子醮著糖吃,吃得特別得勁,邊咽了口粽子入口,又同二叔說,“我媽包的粽子,好吃吧?” 陳二也給自己剝了個粽子,拿著粽子去醮她用過的糖,學(xué)著她的樣子大大一口咬上去,“嗯,好吃,媽手藝真好?!?/br> 這一聲“媽”聽得李姐心虛得不得了,趕緊嘴上謙虛道,“也就隨便包包,誰都會的,你要喜歡吃,明兒你們帶點回去,到時候放在冰箱里凍著就行了。” 她嘴上這么說,視線都沒落在女婿身上,生怕叫女婿看出她的不對勁來。她一來是怪女兒踏兩條船,又怪男人明明年紀(jì)比她女兒大,非得瞧上女兒這嫩草的,要生生地破壞女兒的婚姻,瞧著年紀(jì)都不了,怎么行事半點章法都沒有。 她都退休了,女兒結(jié)婚是好事兒,但沒想到女兒身上的事叫她頭疼。 陳二點頭,“那麻煩媽了?!?/br> 聽得張玫玫都有些對不住他,不是別的什么原因,他比李姐上了十歲不到,因著她的原故,還得一口一個“媽”一口一個“爸”的叫——都是同她扯了證的關(guān)系,又想著自己身上的這點兒破事,就格外的心里頭藏不住事兒,有那么一刻她就想把事兒全說了。 可看看二叔,再看看二叔,她就說不出口——頭一個是說出來得社死;第二個失去了二叔,她可不舍得的;兩個理由聽上去都是自私自利,沒有半點為二叔考慮的,都是為著自個打算。當(dāng)然,她還虛榮,離不得二叔的體貼入懷。 當(dāng)然,她也會反思的,覺得自己特自私,又覺得有點兒委屈。 陳二到是察覺她情緒上的不對,還當(dāng)她年紀(jì)小,有些恐婚,扯證只是一瞬間兒的事,真辦婚宴起來才有種叫人有實實在在結(jié)婚的感覺,恐怕她現(xiàn)在才緩過神來,也叫他有更是疼惜她,“本來昨晚就過來,臨時有個活動來不了,就早上過來了。” 她曉得的,二叔忙,忙得就同陀螺似的,畢竟一方大員,能不忙嘛——她癟癟嘴兒,“我曉得的,還看過新聞呢,”說著,她就在微信上尋公眾號來著,自從同二叔在一起后,她就悄悄地關(guān)注官方的公眾號,時不時地注意一下二叔的行程與活動,有時候還要點評一下給二叔拍的照片好不好看,“喏,這張拍得可好了,我決定給你洗一張出來,給你弄一本厚厚的相冊。” 陳二嘴角一揚,難掩歡快的笑意,“你高興就弄,不高興就不弄吧?!?/br> 人都是受寵而驕的,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張玫玫被他寵習(xí)慣了,就朝他吐吐舌頭。 李姐看得心驚rou跳,趁著收拾碗筷到廚房時,還把女兒給拉上,“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怕你給祭天?!?/br> “啊?”張玫玫剛才同二叔說話,好著呢,冷不防地被親媽拉進(jìn)廚房,她當(dāng)然也跟著幫忙,猛聽得親媽說什么“祭天”的話,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李姐嘆氣,覺得自己的心臟承受能力不是很強,“我受不住了,恨不得時間過得快些,你不在跟前,我沒見著,也少cao點心……” 話也就這么光嘴上一說罷了,真有什么事兒,她頭一個得奔過去替女兒出頭。 張玫玫吐吐舌頭,“媽,你放心,我曉得分寸的。” 李姐哪里肯信她這個話,要真有分寸,還能…… 她牙疼,這年紀(jì)大了,睡不好就容易牙疼,想到年紀(jì)大了這個事上,她就有點忿忿不平,“你就不能找個年紀(jì)輕點的嘛,都比你媽小不了十歲?”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就是恨鐵不成鋼,“哎,我這么破嘴,說的都是什么話,都對不住女婿?!?/br> 張玫玫也不好為自己辯白,事情都叫她媽親眼瞧見,高誠還在她媽跟前說過話,她也實在不好給自己叫屈,“媽,我曉得分寸的?!?/br> 她還是這么句話,更讓李姐發(fā)愁。 但更發(fā)愁的事,就在李姐見著今兒的伴郎是誰后就更發(fā)愁了——真想把婚宴停了,可客人也來了,都滿座了,人情也都收了的,還能把婚宴給停了?簡直騎虎難下,她扯著女兒的手,又讓兩伴娘先出去一會,“他、怎么是伴郎?” 聽聽,把丈母娘都弄結(jié)巴了,她還想克制一下自己呢,克制不住。 張玫玫面上有些苦惱,還想撓頭發(fā),頭發(fā)是盤起來,露出她一張被精致妝容的臉蛋,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叫她越瞧著鏡子里的自己越覺得自己怎么就突然的這么好看了——被親媽這么拉到角落里一說,她還露出疑惑的表情來,“他一直是呀?!?/br> 額頭就被親媽給戳了一下,她撅了嘴兒,還呼疼。 李姐簡直尋個地洞把心事給吐槽一下,“你想什么呀,你要牽著小陳的手走在前頭,叫人家跟在后頭看著你們辦婚宴?你都做的是什么事?!?/br> “???”張玫玫還傻眼著呢,還一副的理所當(dāng)然,“他早就說好了,也不是我定的呀,還有大哥,都是早定好的……” 李姐真是快叫她給氣死,在心里好幾次地說服自己這是親女兒,這是親女兒——半天才緩過來,她還是要嘆氣,“你不曉得你們什么個關(guān)系,萬一他跳出來,跳出來……” “不會的,”張玫玫這個就篤定,“還有大哥在呢,大哥不會叫他壞事的?!?/br> 她一副極為相信另一個伴郎的樣子,那個是女婿的親大哥,李姐是曉得的,可看女兒這個神情,她隱隱地又察覺出不好來,腦袋里掠過一個震驚的念頭,不由得就管不住嘴了,“你同親家大哥、同親家大哥也是、也是有……” 李姐結(jié)巴得控制不住了,實在是震驚太多了,見女兒還羞著臉微點頭,真把她嚇得不輕。 真是受驚過度,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能說什么呢,一個女婿的親大哥,一個是女婿當(dāng)政的省廳廳長——都是今兒的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