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絨絨。
聞言,我立即錯愕地脫口而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連尊稱都忘了,滿腦子都是黑人問號。 「你說開玩笑就開玩笑吧。是不是覺得很有趣?也很搞笑?」 「一點都不好笑,也根本不有趣?!贡迫藫Q腎有哪里好笑了? 我不是那種,不愿意為我爸付出的不孝女。但我絕對不會因為吳禹諍的偏執(zhí),做出捐腎的決定。 吳禹諍狀似惋惜:「這沒辦法呢,我天生就缺乏幽默感?!?/br> 看著他這賤到骨子里的表情,我咬緊牙根,正要說些什么,吳凈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代替我向吳禹諍對話:「既然沒有幽默感,又何必開玩笑?爸,早安??茨氵@樣子,似乎是最近過得很糟?那我就放心了,感到很欣慰?!?/br> 「人生總有不如意的時候。只要解決了問題,那一切都會變好?!姑鎸莾舻奶翎叄瑓怯碚姷幕馗埠芷届o,平靜到令我感到無比焦慮。按他這話來說,若我愿意捐腎,那我爸能獲救,而他也能突破這個困境。「你好像真的很清間?聽說你今天有工作要做,是不是不聽話,又翹掉了?剛才小周才說你沒有給她添麻煩,結(jié)果你給的麻煩,竟然來得這么快?!?/br> 從我有記憶以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如此。冷嘲熱諷,沒有半點親情可言。若非他們的輪廓很相近,否則不會有人認(rèn)為他們是父子關(guān)係。說起來,我不曾見過吳凈的母親,也不曾聽別人提起他的母親。 現(xiàn)在說起來有些諷刺,但吳凈第一任保姆,好像正是我媽。而我爸被吳禹諍聘為他的貼身秘書,并將我們一家人,安置在那棟三樓的別墅。 仔細想想,真是夠扯的。如果我爸當(dāng)初和吳禹諍清清白白,又有哪個老闆愿意給秘書和保姆一棟別墅?。靠隙ㄊ怯行┎粸槿酥拿孛?。準(zhǔn)確來說,是我不知道的秘密。 吳凈應(yīng)是吳禹諍為了滿足家族的期待,利用生物醫(yī)學(xué),找到一顆擁有優(yōu)良基因的卵子,與自己的jingzi結(jié)合,再由代理孕母生下他……所以吳禹諍和我爸的「戀情」,有可能是早于我們出生之前。之間存在一些誤會和狗血,導(dǎo)致他們分離,隨后一個去找代理孕母,一個娶妻生子。 然后,吳禹諍帶著吳凈回國,有目的性的接近我們一家,刻意安排了工作讓我媽來做。我媽年輕沒有經(jīng)驗,又一次帶兩個小孩,肯定是忙得團團轉(zhuǎn),沒有空去注意他們之間曖昧的情愫。 「我就算給她添麻煩了又怎樣?『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這句話你沒有聽過嗎?」 吳禹諍牽動嘴角,彷彿覺得吳凈說的這些話很荒謬。 「你以為你很行?你能這么自在地享受這份偏愛,是我對你的寬容?!?/br> 「那你就繼續(xù)寬容啊,又沒人要你改?!?/br> 站在吳凈身旁的我,差點沒笑出來。吳禹諍的臉色卻不是那么好看,雙眼盯著吳凈反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我沒有這么想,我只希望你別搞問題出來?!箙莾艉軐嵤虑笫?,不存在過多的幻想,「當(dāng)然這不可能。你這表情,一臉就是領(lǐng)反派角色的劇本,極度討人厭的那種?!?/br> 「當(dāng)初,我也是和你一樣,很有自信,以為脫離了吳家,做什么都可以。但事實證明,唯獨你站在這個家族的顛峰,你才可以隨心所欲。包括,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取走任何人的器官?!?/br> 「你想取走誰的器官不甘我的事,你想讓里面的那個人,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也覺得無所謂??墒牵恍?。她是我的,我不允許你碰觸她--而且,你難道就不曾想過,你之所以離開吳家會像一灘爛泥,那是因為你本身就很爛?」 跟吳凈吵架真的很考驗?zāi)土Γ徊恍⌒木蜁哐獕?,氣炸而亡。我要是吳禹諍,現(xiàn)在都要噴火。 但吳禹諍的修養(yǎng),比我想像得還要好很多。他繼續(xù)笑著挑撥離間:「嘴巴是練得不錯,可你別假意維護人了。你說『她是你的』,是你的什么?一條狗嗎?受你管束的寵物?如果不是,你喊她跟那條狗一樣的名字做什么?為什么要喊周語涵叫『絨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