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圣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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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貓露露擋在他們中間,它抬頭看了看兩人,翹著羽毛撣子般尾巴,悠悠擺動。 程述堯彎腰,捏住貓咪的后頸,將它拎起來。嬌縱的家貓,沒有一點規(guī)矩。 露露夾著尾巴,彎下貓耳,一動不動地任其擺弄,乖順又可憐。 “您不能這樣對它?!彼戊惚ё呗堵叮矒嵋矝]用,貓咪掙脫懷抱,竄進(jìn)黑漆漆的房間里療傷了。 希望它下次長點記性,不要去纏程述堯的腳跟。 收回視線,宋煦轉(zhuǎn)移話題:“樓下宴會結(jié)束了嗎?” 程述堯看眼半闔的房門,道:“還沒結(jié)束。我出來透透氣,順便找你?!?/br> 找她?宋煦微微錯愕,“您喝了不少酒。” 程述堯嗯一聲,“還沒到醉的地步?!?/br> “您要休息一會嗎?”怕他發(fā)覺什么,她主動提出,“我?guī)ノ业姆块g吧?!?/br> 半掩的房門,她鬼鬼祟祟的模樣。程述堯瞥眼程珣的房間,沒有多說。 玻璃窗外清黑一片,離近了,才看清紛紛揚揚的雪,像電視機里的黑白噪點,無信號的寂靜。 宋煦走進(jìn)來,按亮桌上的鎏金臺燈,復(fù)古雕刻的燈座,猶如穿越回爵士時代。 皮質(zhì)沙發(fā)柔軟,程述堯往后靠著,酒勁慢慢上來,他揉了揉太陽xue,意識清明。 請他進(jìn)來后,她就在思考如何請他離開了。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宋煦說:“我讓后廚給您做碗醒酒湯吧?!?/br> 門咔噠合上,屋外風(fēng)雪飛舞,黑夜里,窗玻璃漫上一層霧氣,霜白如仙境。 房間里溫暖,程述堯閉眼假寐,某個瞬間,他以為歇在家中,男人扯松領(lǐng)帶,前門細(xì)微的響動,引得他睜開眼睛,下意識的警覺。 宋煦一踏進(jìn)房間,察覺他銳利如鷹的目光。這男人還真是沒有糊涂的時候,怪不得沒人能找到他的軟肋,永遠(yuǎn)無懈可擊的狀態(tài)。 她印象里,幾年前的程述堯還不是疏離到冷漠的樣子,果然權(quán)欲熏心。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她深以為然,還是小心為妙。即便,有時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宋煦兩只手都沒空著,腳尖一踢帶上門。她端來醒酒湯,“我剛才下去的時候,看見他們煮好了熱紅酒,聞著很香,翠西給我盛了一杯?!彼踔R克杯,看了看他,問,“您要嘗一下嗎?”雖說喝混酒不好。 “不用了?!背淌鰣蚰懿涣私馑??表面禮貌,假客氣而已。 熱紅酒香氣撲鼻,她捧著杯子,見男人一勺勺喝湯,慢條斯理。 程珣吃相也斯文溫吞,有種白衣書生文質(zhì)彬彬的感覺。再看四叔,一派從容,距離感十足的儒雅貴族。想來也是,做到他的位置,向來是別人等待他,仔細(xì)聽他下達(dá)的命令,屬于上位者獨有的控場感。 程述堯擱下勺子,問:“紐約好玩嗎?” 奉命暗中保護她的那些手下哪敢馬虎?他對她的動向一直了若指掌。 “紐約的夜景很繁華、漂亮?!彼肓讼胝f,“我在紐約逛了幾天,約好和哥哥一起回來?!?/br> “你和程珣和好了?”平淡的口吻,聽來像陳述。男人轉(zhuǎn)了轉(zhuǎn)腕表,“你們商量一下,訂婚后想在哪里定居。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物質(zhì)方面,他向來不吝嗇。假如事事都能用錢來計算就好了,那還有個數(shù)值。 “有任何要求跟您提?”宋煦睫毛微垂,眼底掃下一圈淡影,“我記得以前您跟我說過一樣的話——五年前的夏天,您準(zhǔn)備把我送到老太太身邊?!?/br> 她抬起眼睛,語氣如常,“其實,您什么都安排好了,不用征求我的意見,只是來告訴我一聲?!?/br> “五年前?!背淌鰣虬霃埬槼猎陉幱袄?,他垂眸看她,“莉莉,我記得我說過為什么要把你送到程家。” 他不介意再說一遍,“你是我的教女,待在我的身邊很危險?!?/br> 她也不介意再回答,“有多危險?您忘記了嗎?在上帝面前,您承諾過永遠(yuǎn)不會拋棄我。” 孩子的想法再堅定、有道理,終究是孩子。程述堯只相信自己的判斷,有些東西絕對不能拿來賭,賭不起。 拙劣的借口罷了。當(dāng)初,少女憤恨地想著,心里感到特別空,美好的時光像一面易碎的玻璃,頃刻碎裂,破鏡難再圓。 宋煦揚起微笑,假意道:“沒想到,五年這么快就過去了。現(xiàn)在,我可以理解您以前的做法?!?/br> 程述堯坐在沙發(fā)里,長腿交迭,漆黑的皮鞋鞋尖微微發(fā)亮。 他說:“莉莉,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我還在,就是你的教父。” 她扮做懂事的公主,笑意不減道:“幸好您是我的教父?!?/br> 程述堯目光深靜地望著她,有些小把戲,她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還是太年輕,要是換別人,他不一定有這般耐心。 桌上擺著一盤棋局,黑白相間的國際象棋,局勢分明。 男人拿起一枚國王棋,撫摸王冠上的十字架,君權(quán)神授的象征,棋子是富有光澤的象牙制品,仿佛聞到美麗背后的血腥氣味。這套老古董是他過去送她的禮物。 程述堯問:“這一局,你執(zhí)的是白棋嗎?” “嗯,我跟哥哥下的棋?!背太憰室庾屗戊阌X得沒意思,男生們總喜歡讓著她——瞧不起誰?一味喂棋,沒有挑戰(zhàn)性,且不尊重對手。 這一局也不例外,她下得窩火,干脆走壓制路線,步步緊逼,不留喘息。 宋煦卻注視棋局上的王后,“勝負(fù)已分的殘局不用留戀?!彼p聲說,“這是您教我的?!?/br> 她的國際象棋是程述堯手把手教的。有一年暑假,太浩湖邊的別墅里,她對桌上一副錫制象棋感興趣,端詳之中,程述堯跟她講解每種棋子的意義和走法規(guī)則。 國王棋,至高無上,到最后階段可以“御駕親征”,起到?jīng)Q定勝負(fù)的作用。 皇后棋,實力最強勁的“殺手”棋子,橫掃四方,局面中制勝的關(guān)鍵。 在方寸間調(diào)兵遣將的藝術(shù)。宋煦喜歡和程述堯下棋,一方面他棋藝精湛,喜歡設(shè)陷阱和誘導(dǎo),擅長復(fù)雜兇險的走法,高明的獵人;另一方面他尊重對手,不留情的碾壓,輕易的牽制,但她會學(xué)到很多。 對弈、對弈,就是要認(rèn)真競技,有來有回、有輸有贏才有趣。 宋煦討厭對手的示弱、退讓。那樣贏了也不光彩,勝之不武,不要也罷。 “程珣留了后路。”程述堯縱觀棋局,“他可以選擇敗,也可以贏你。不過,敗在你手上,他應(yīng)該是愿意的?!?/br> 宋煦皺眉,“我又不是輸不起?!?/br> “你不是輸不起?!彼畔聡跗?,“你是討厭被看輕。連下棋都讓著你,看來,程珣的性格脾氣和你最互補?!?/br> 想起今晚家宴,她問:“對您還有程家來說,我和哥哥的訂婚很重要嗎?” 程述堯聲音平靜無瀾:“程家的部分人、老太太都希望看見你們訂婚。” “您也一樣希望,對吧?” “客觀來說,是的?!?/br> “什么是客觀?” “不少人都會認(rèn)為你們很般配?!彼nD片刻,清淡道,“你們彼此有感情,情投意合。至于之前對你說的那些條條框框,只是附加條件。” 什么家族斗爭、遠(yuǎn)離紛爭。錦上添花罷了。 宋煦心下一陣納罕。難道,程述堯真當(dāng)她喜歡程珣?為什么? 程述堯整理好領(lǐng)帶,他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去。” 窗外風(fēng)雪迷漫,往年家宴,老太太會授意菲比留赴宴的程家人住一晚。 她問:“您不住程家嗎?”問完,宋煦發(fā)現(xiàn)是白問,他就沒住過。 “不住。”程述堯西裝筆挺,一股不緊不慢逼近的凌厲勁。 好像有什么忘記問他?她晃神,擦肩而過之際,他喚:“莉莉。” 宋煦回過神,一個精巧的禮盒被放到她手心。少女眨了下眼睛,對,她想問的就是他為什么要找她? 男人拉起她的手腕,掌心半托著手背,微涼的溫度,男人的手到底與女人不同,寬大修長的骨架,線條疏冷,帶薄繭,她知道那是槍繭,可以帶來戰(zhàn)栗,也能給予溫存。 他好似會讀心,溫沉的口吻:“找你是想給你禮物。圣誕快樂,莉莉?!?/br> 恍如多年前的圣誕,仿佛他對她的態(tài)度不曾改變,一如從前。 宋煦眸光微動,“謝謝您?!逼鋵崳凉M十八歲了,他不用送她禮物。 “我沒有給您準(zhǔn)備禮物?!彼暰€落在蝴蝶結(jié)上,“不過,我想您應(yīng)該什么都不缺?!?/br> 盡管,他知道宋煦不會拆他送的禮物。 程述堯看著她彎翹的睫毛,輕柔的翕動,像蝴蝶抖動翅膀,漂亮卻有毒。但蝴蝶未免弱小,她從來都不是脆弱的孩子。 “后天晚上,大教堂有一場子夜彌撒?!彼墒?,“你陪我一起去吧。” 宋煦答應(yīng)。正好,到時她有一些事要問他。 離開前,程述堯頓住腳步,忽然回頭看一眼她的房間,語氣很淡:“這里的房間沒有以前的大,采光也沒有那邊的好。” 他指的自然是宋煦最初住的別墅,確實,程述堯留給她的房間是最好的。 懶得揣測他話里意思,她只留意她想探究的事情。 宋煦說:“我住習(xí)慣了,挺舒服的?!?/br> 樓下宴會散去,有部分程家人留宿,傭人引至房間。半圓廳,圣誕樹徹夜閃爍,壁爐里火焰漸息,盛宴過后滿廳的清冷。 程述堯穿戴整齊,沒有遺漏。男傭上前推開門,凜冽黑夜,風(fēng)雪迷人眼。 車等候在外,隨時聽他指示。周尹站在車門旁邊,程述堯彎身坐進(jìn)去,司機掃眼后視鏡,低聲開口:“先生,好像是小姐在走過來?!?/br> 程述堯落下車窗,不期然撞入一雙笑眼。 宋煦彎起眼眸,她說:“四叔,忘了跟您說,后天聽彌撒,您記得提前通知我,萬一我睡了呢?” 夜色昏暗,她的眼睛像一汪湖泊,倒映著最皎潔的月光。 程述堯的目光低垂,掠過她淡紅的唇,恰到好處的柔軟弧度。 他點頭,看著她的眼睛說:“下次有機會再跟你下棋?!?/br> 宋煦注視他深邃的眼眸,那是望不盡的深潭。 “不用讓人送我了?!彼撮_車門,取出側(cè)邊卡槽里的雨傘,像一把花劍,銀柄新亮。 深夜里,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人間,抹去所有痕跡。 程珣大步走過來,他接過傘柄,撐傘問她:“四叔走了嗎?” “走了。”宋煦腳下踩雪,深陷松軟的感覺很治愈。 她邊踩雪邊說:“哥,你說四叔為什么希望我們在一起?” 程珣別過臉,他望著前路,“家族里情況復(fù)雜,奶奶那邊也希望看到我們訂婚?!?/br> 宋煦再問:“前段時間,四叔找你聊過吧?” 程珣言簡意賅,“聊了以后的工作和規(guī)劃。” 宋煦抬眸看他,眼神比下雪還要靜,“哥,你很相信他嗎?” “我叫他四叔,他又是你的教父?!背太懨嫒菘±?,他不解問,“宋煦,你為什么要懷疑自己的教父?他不是你的敵人?!?/br> “可能吧?!币浪龑Τ淌鰣虻牧私?,他做事永遠(yuǎn)有目的。 說不定,他們的訂婚會是哪個計劃里的一環(huán)嗎? 傘下安靜,兩人各自沉思許久。 程珣微抿著唇,鏡片后眼眸湛黑。莫非,宋煦和程述堯鬧得不愉快?訂婚在即,他不愿見到任何意外。 程效文夫婦與她父母的淵源;這些年她父母的下落;程家為什么一定要收養(yǎng)她……這一連串的謎,程述堯能為她解答幾道? 教父可不是什么好對付的人。每次跟他說話,都是一場交鋒,她要先打好腹稿。如果要試探、從他嘴里套話,難上加難。 穿過花園,小雪簌簌下著。 途經(jīng)冰凍的人工湖,水面如鏡,反射著幽藍(lán)的月光。 王子沒有在意,他隱隱擔(dān)心將失去公主,為此他該怎么做? 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主,準(zhǔn)備走一出兵行險招,她該去找那位魔王教父,然而,魔王是否會為她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