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動作頓住，遲疑地問：“公子為何喚奴婢夫人？”

    這不是小紅杏的聲音。

    玉無瑕驀然頓住，所有旖旎心思都跑了個(gè)干凈，一雙柳葉眸驀然睜大。

    懷中女子抬起頭，偷覷玉無瑕神色，嬌怯地喚：“無暇公子？”

    玉無瑕徹底看清她臉龐，杏眸粉唇，可憐可愛，與小紅杏有七分相似，可惜，她不是真的小紅杏。

    玉無瑕猛然坐起身，將她丟下床去。

    女子嚇得驚呼出聲。

    玉無瑕下了榻，疾步去開門，怒聲喚道：“林菁！初篁！都給我過來！”

    林菁與初篁聽聞動靜，披衣趕來，翠篁還揉著惺忪睡眼，打哈欠道：“公子這是怎么了？怎么半夜喚我們？”

    初篁連忙去掌燈。

    林菁聽聞女子急促的呼吸聲，抬頭望去，一時(shí)呆住，竟是不著寸縷，冰山臉都裂開了：“這個(gè)女子怎會無故出現(xiàn)于此？！”

    初篁與翠篁這才發(fā)現(xiàn)此人，也是震驚：“這、這……”

    女子瑟｜瑟，初篁連忙走到床榻那邊，將錦被拿下來，扔到女子身上，冷聲道：“姑娘還是將裸體遮住為妙，免得有礙觀瞻?！?/br>
    女子將錦被展開，圍住自己的身軀，一張臉嚇得煞白，顫聲喚：“公子，奴婢……”

    “住口！”

    玉無瑕從未如此惱怒過，為自己的情動，為自己的失態(tài)，為自己卑劣的心思，盡皆袒露于一個(gè)毫不相識的女子面前。

    他身側(cè)的手緊攥成拳頭，聲音凜冽：“林菁，把這膽大妄為的女婢綁了，堵上她的嘴，扔到屋外去?！?/br>
    林菁急忙下去拿來一段麻繩將其五花大綁，又將麻布塞進(jìn)女子口中。

    女子被玉無瑕嚇壞了，她從未見過容色淡漠的玉無瑕露出過這等暴怒冷厲的神色，連求饒也不敢。

    翠篁也嚇得夠嗆，睡意完全跑走了，她知曉玉無瑕素來愛整潔，最不喜歡生人觸碰他東西，何況是爬上他的榻，當(dāng)即道：“公子，奴婢這就將床榻打掃干凈！”

    說完，自顧自動作起來，扯紗幔、扔枕頭，欲要將其全部換成新的。

    屋內(nèi)熏香裊裊，玉無瑕急喘著氣，渾身升騰起一股股熱意，像萬千只螞蟻爬過他全身，叫他酥麻又痛苦。

    他往前走兩步，狼狽地?fù)涞乖谧狼?，只能伸出雙手撐住桌面，以維持身體平衡。

    初篁連忙上前攙扶他，玉無瑕拂開她的手，聲音低啞：“別碰我！”

    初篁駭住，見他面容透著不正常的潮紅之色，心中漸生不妙之感。

    林菁進(jìn)來，見狀，問：“公子這是怎么了?”

    玉無瑕替自己診脈，心知自己種了情藥，他腦子一片混亂，細(xì)想今日發(fā)生過的所有事情，他并未吃什么不該吃的東西，唯一的不尋常之處就是初篁今夜換了助眠的熏香粉。

    他疾步走向香爐，將蓋子打開，桂馥蘭香，沁人心脾，他細(xì)細(xì)嗅，里頭隱約透出股巴戟天的幽秘味道。

    巴戟天，有催情作用。

    怪他今夜神思不屬，才會輕易著了這香的道。

    “初篁，這香是從何處來的？”

    初篁慌張跪下，請罪道：“回公子的話，這是家主今日差人拿來給奴婢的，說是助眠寧神的香粉，囑咐奴婢今夜務(wù)必燃上，奴婢做事魯莽，竟未請專人仔細(xì)分辨過這盒香粉的原材料，貿(mào)然給公子……”

    玉無瑕怒不可遏，猛然揮手將香爐推砸在地上。

    香爐“哐啷”一聲掉在地上，里頭的香粉也傾灑一地，白煙悠悠飄散。

    林菁將桌上的茶壺蓋子揭開，將茶水澆在一地香灰上，撲滅香氣。

    翠篁這下子顧不上收拾床榻了，急忙奔過來，想要攙扶起初篁，初篁不肯起。

    翠篁焦急又氣憤地道：“公子，這也不是初篁jiejie的錯(cuò)啊，誰能想到家主居然會做出這等下作之舉！”

    初篁連忙勸阻：“翠篁，莫要私下非議家主！”

    翠篁噘嘴，猶自不平：“家主陷jiejie于不義，jiejie還替他說話！”

    玉無瑕用力閉了閉眼，深呼吸幾次，勉強(qiáng)將滿腹躁動的情念壓抑下去，“初篁，你先起來，這事并非你過失，我不會怪責(zé)你?！?/br>
    初篁感激道：“謝公子開恩?！?/br>
    玉無瑕道：“林菁，速去冰窖取冰，倒在浴桶里，用井水兌之?！?/br>
    林菁道：“是?！奔泵θチ?。

    “初篁，你去藥房，撿三錢燈心草、一兩透骨消、二兩百合、五錢蒼耳子，用水煎服成湯藥，送來給我喝，快去！”

    說到這里，他尾音都有點(diǎn)發(fā)顫，顯然忍得十分辛苦。

    初篁不敢耽擱，連忙起身要去，不放心地叮囑：“翠篁，你照顧好公子?！?/br>
    翠篁點(diǎn)頭道：“好?！?/br>
    玉無瑕急喘道：“不必，翠篁，你去幫初篁的忙，莫要留在此地?！?/br>
    翠篁一時(shí)為難，左看初篁，右看玉無瑕，不知道該聽誰的。

    初篁見玉無瑕滿頭都是冷汗，心知翠篁若是再留下來，只怕玉無瑕可能會失去理智，露出失態(tài)之色，屆時(shí)，反倒會嚇壞翠篁，于是道：“翠篁，你快跟我一起去藥房，公子會照顧好自己的?！?/br>
    她拉著翠篁的手，急忙去了。

    待人走空了，玉無瑕才終于得了個(gè)喘息的空隙，他踉蹌地走到矮榻邊，跪在地上，上半身伏在矮榻上，低低地喘，“夫人，夫人……”

    一聲聲，全都是魂?duì)繅艨M的渴盼。

    他不愿意如此下流地肖想小紅杏，可腦子快要被情熱燒昏了，他簡直快要瘋掉。

    玉無瑕動作生疏又笨拙地往下摩挲，想要替自己紓解，可理智與驕傲折磨著他，他又停住動作，死死克制住自己，嘴唇咬到發(fā)白，兩只手抓著矮榻邊緣，用力到將紫檀黃花梨的榻角都生生掰折。

    等林菁回來的時(shí)候，玉無瑕已經(jīng)燒到半昏迷過去了，他連忙將他攙起來，扶他進(jìn)浴桶。

    冰水的溫度將玉無瑕凍醒，他睜開迷離的眸子，總算沒有再熱到那么難捱。

    初篁與翠篁?qū)幎藖?，她們候在外面，喚：“林護(hù)衛(wèi)，你過來拿一下湯藥?！?/br>
    林菁出去端湯藥，回來侍奉玉無瑕喝藥。

    一碗解情毒的湯藥入腹，玉無瑕體內(nèi)的那股燥念慢慢如云霧散去般變得稀薄。

    他咬牙，恨恨道：“林菁，你去盤問那個(gè)女婢，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竟敢深夜來湛園行此yin穢之舉！”

    林菁領(lǐng)命而去，玉無瑕繼續(xù)泡冰水，直到天色泛起魚肚白，他才從浴桶里頭出來。

    *

    玉無瑕給自己整理儀容，衣衫整潔，連頭發(fā)都梳理的一絲不茍，這才從屋內(nèi)緩緩踱步而出。

    初篁等人迎上來，見他神色又恢復(fù)成他們熟悉的從容淡雅之態(tài)，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玉無瑕吩咐道：“初篁，去備早膳，就擺在院中的石桌上?！?/br>
    初篁沒想到他還有心情吃早膳，不過詫異一瞬后，還是點(diǎn)頭應(yīng)下：“是，奴婢這就下去準(zhǔn)備。”

    翠篁與她一道去。

    不一會，石桌上就擺好了各式早點(diǎn)。

    玉無瑕背著手，緩步走到院中。

    昨夜那個(gè)爬床的女婢還瑟｜瑟發(fā)抖地躺在院中，哭了一整夜，見到玉無瑕身影，忍不住“嗚嗚”求饒。

    玉無瑕停住腳步，站在她跟前，舒眉展眼，稱得上是和顏悅色，語氣里甚至帶著一絲安撫之意：“不要吵，你昨夜擾我安眠，我不過是給你一點(diǎn)小教訓(xùn)罷了，待會自然會給你松綁?！?/br>
    女婢見狀，不由回憶起玉無瑕昔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好名聲，一顆心稍定，愛慕之情又冒出頭，忍不住面露嬌柔討憐之色，杏眸期期艾艾地仰望著玉無瑕，水霧潺潺，像盛滿一泓秋水。

    玉無瑕眼神一凝，她這般姿態(tài)神色，倒是越發(fā)像極小紅杏了，思及此，心中戾氣橫生，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沖她綻開一抹淺淺的微笑。

    女婢更為羞澀，不敢再與他對視。

    玉無瑕收起笑容，朝石桌走去，落座后，慢條斯理地舉筷進(jìn)食。

    林菁站在一旁，道：“公子，屬下昨夜已經(jīng)盤問清楚了，這名女伶乃是從百花芳草園出來的，說是受玉九老爺與玉九夫人的指使，深夜過來伺候公子。”

    玉無瑕淡聲問：“她是如何深夜?jié)撨M(jìn)我湛園來的？我偌大個(gè)湛園，守衛(wèi)奴仆眾多，莫不是都是吃干飯的不成？”

    林菁心神一凜，拱手道：“送她來的兩名嬤嬤拿著玉九老爺?shù)牧钆?，說是玉九老爺特意送此女伶來給公子享用的，因此守角門的周大也就給她們開門放行了?！?/br>
    “她們進(jìn)得來，一路上遇見湛園奴仆等，手持令牌，奴仆自然也就不敢阻攔，因此暢通無阻?！?/br>
    玉無瑕拿帕子擦了擦嘴，吩咐：“初篁，你去將湛園所有奴仆召集在外間，我待會要見他們?！?/br>
    初篁道：“是，奴婢這就去辦?！?/br>
    他起身離座，翠篁上前收拾殘局。

    玉無瑕走到女伶跟前，女伶昂首以盼，含羞地望著他。

    玉無瑕沖林菁抬了抬下巴，語調(diào)淡淡：“將她兩只手抓出來。”

    因著女伶是圍著錦被被綁的，因此手腳盡被束縛住，林菁聽罷，心中疑惑，但還是上前蹲在女伶身側(cè)，將麻繩松開些許，將女伶兩只手抽出來。

    她里頭不著寸縷，因此兩條手臂也是光溜溜的，白皙雪亮，林菁不敢多看，抓出后，立即松開她手臂，起身退到一旁。

    女伶受過諸多調(diào)教，知曉做什么姿態(tài)最能勾引男人憐惜，因此，兩條赤裸的手臂剛得自由，她姿態(tài)柔怯地?fù)沃直郏駸o瑕腳邊爬去，嬌滴滴地喚：“公子，奴婢真的知錯(cuò)了，望公子恕罪?！?/br>
    話里是求饒，姿態(tài)卻是勾纏。

    她的手摸上玉無瑕的鞋尖，五指如蔥，撩撥地想要慢慢爬上玉無瑕的腳踝。

    玉無瑕面無表情，忽而抬腳，將她那只手踩在足下，女伶一驚，還沒求饒，下一剎，玉無瑕猛然用力，“咔嚓”一聲，她的五指骨頭盡數(shù)被踩到錯(cuò)位。

    女伶“呃”的一聲，連痛呼聲都十分微弱：“公子，你……”

    玉無瑕抬起腳，女伶顫巍巍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想要將受傷的手捧起，豈料，那只手剛伸過去，玉無瑕又故技重施，將其重重踩到腳下，這一次，他還故意碾了碾。

    女伶冷汗如雨，尖叫聲凄厲：“啊??！”

    “昨晚，你用這雙手摸我，真是叫我事后惡心了整整一夜。”

    玉無瑕神情淡漠，語調(diào)舒緩，一雙柳葉眸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好似不覺得自己在做十分殘忍的事情，硬生生廢掉女伶的一雙手。

    翠篁見狀，嚇得連碟子都掉在地上，砸出“當(dāng)啷”一聲。

    玉無瑕循聲朝她望來，眼神冷漠，翠篁咽了咽口水，哆嗦著唇：“公子，奴婢不是有意打壞碟子的?！?/br>
    玉無瑕抬腳松開女伶的手，“無妨?！?/br>
    他轉(zhuǎn)身就走：“林菁，將這個(gè)女伶拖到外間去?！?/br>
    林菁上前，剛想提著麻繩，將女伶帶出去，玉無瑕停住腳步，側(cè)頭道：“拖她那只斷手?！?/br>
    林菁只好松開麻繩，轉(zhuǎn)而抓住女伶斷了五根指骨的手，像拖死豬一樣，將其拖動起來。

    翠篁嚇得一動不敢動，玉無瑕朗聲道：“翠篁，你也一道過來?！?/br>
    翠篁只好壓下害怕情緒，道：“是?！奔膊阶飞纤麄?。

    *

    湛園奴仆們有序地站列成好幾排，正互相對望著彼此，都是不解又興奮，難得一向不理事的公子愿意召見他們，他們自然是高興的。

    直到，一道凄慘的女子痛呼聲由遠(yuǎn)及近地傳來，眾人大驚。

    玉無瑕蒼色的身影漸漸行來，跟隨著他的，還有翠篁與林菁，以及被林菁拖拽在腳邊的女伶。

    周大見狀，眼皮子直跳。

    昨夜目睹女伶被送來的奴仆也心覺不妙。

    玉無瑕走近，站定在上首，初篁揚(yáng)聲道：“都愣著作甚？還不快向公子行禮？”

    奴仆們回過神，齊齊跪下，跟玉無瑕磕頭問好。

    玉無瑕并未開口叫他們起身，因此眾人繼續(xù)惴惴不安地跪在地上。

    半響后，玉無瑕開口道：“我且問你們，你們可知自己是什么身份？”

    眾人吶吶，不敢出聲，以免觸公子霉頭。

    玉無瑕道：“昨夜，親眼目睹此名女伶被送進(jìn)我湛園的奴仆出列。”

    奴仆瑟｜瑟，不敢動彈。

    玉無瑕道：“既如此，那就全數(shù)一并罰之。”

    這話一出，有人舉報(bào)，“蘭兒，你昨夜見到女伶被送來，還眼紅又嫉妒地來告知于我呢！你怎么不出列??？”

    蘭兒大驚，又恨：“好呀！你竟敢出賣我！那你meimei當(dāng)時(shí)也與我在一塊，她也瞧見了，她也要出列！”

    那人的meimei氣炸：“蘭兒，你干嘛要遷怒我?。俊?/br>
    一時(shí)間，吵嚷起來，初篁喝道：“公子面前，如此喧嘩，成何體統(tǒng)？”

    眾人噤聲。

    初篁勸道：“坦白從寬，公子一向菩薩心腸，你們可要切切珍惜才是！莫要惹怒了公子，屆時(shí)將你們盡數(shù)發(fā)賣了去?！?/br>
    眾人中，有人慢慢站出來，自發(fā)形成一列。

    玉無瑕負(fù)手道：“哪個(gè)是周大？出來。”

    周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出列，跪了下去，苦聲求饒：“公子，小人昨夜真的是沒有辦法??！那兩個(gè)嬤嬤拿了令牌，我人微言輕，哪里敢得罪玉九老爺？只能開門放她們進(jìn)來了！”

    玉無瑕無動于衷，“你昨夜收了她們多少銀兩？”

    周大驚駭，連聲道：“絕沒有的事情！小人萬萬不敢收賄?。∏蠊用鞑?！”

    玉無瑕吩咐林菁：“搜身?！?/br>
    林菁上前來，摸了周大一通，果真拿出一包銀兩，打開后，數(shù)了一下，“公子，總共三十兩?！?/br>
    玉無瑕冷笑一聲：“區(qū)區(qū)三十兩銀子，你就敢出賣我？此等不忠不義的刁奴，我豈能容之？”

    周大驚惶萬狀，聲音發(fā)抖：“公子，小人知錯(cuò)了，以后絕不敢再收賄行事，求公子饒我一次！”

    玉無瑕問：“翠篁，按照《玉氏奴仆守則》，收受賄賂、賣主求榮者，該受何種處罰？”

    翠篁?qū)Α队袷吓褪貏t》最是熟悉，不假思索道：“沉河二刻，若存活，則發(fā)賣?！?/br>
    說完，她感覺自己脖子都涼颼颼的。

    玉無瑕勾唇淺笑，撫掌道：“這可真是太巧了，昨兒個(gè)我才叫人在湛園挖了一方池塘，今日，它就派上用場了?！?/br>
    “既如此，”玉無瑕聲音冷酷：“來人，將周大手腳綁起來，墜一塊石頭，將其扔到塘底去，兩刻鐘后，若是還活著，將其發(fā)賣到牙行?！?/br>
    周大哭爹喊娘，拼命磕頭認(rèn)錯(cuò)，奈何玉無瑕鐵石心腸，絲毫不為所動。

    眾人浩浩蕩蕩往池塘那邊去，奴仆們眼睜睜看著周大被沉入池塘，都心懷惶恐與畏懼，尤其是昨夜袖手旁觀女伶入院的那些奴仆。

    蘭兒跪下哭道：“公子，奴婢知道錯(cuò)了，求公子寬恕。”

    她一哭，其他人也跟著跪下哭，一時(shí)，氣氛沉迷。

    玉無瑕淡聲道：“我再問你們一次，你們可知自己是什么身份？”

    蘭兒抽噎道：“奴婢是玉家的丫鬟?！?/br>
    玉無瑕道：“非也?！?/br>
    眾人不解。

    玉無瑕道：“你們是我湛園的奴仆，心中的主子只要有我一人就夠了，若是不能忠于我，那便不必再留在湛園做事了。”

    眾人哭求。

    蘭兒機(jī)靈地道：“公子，奴婢以后若是再見到女伶入院，一定跑去告訴初篁jiejie或者翠篁姑娘，定不會再漠然視之，求公子不要趕走奴婢?！?/br>
    說完，砰砰磕頭。

    眾人跟隨之。

    稍息，玉無瑕道：“昨夜袖手旁觀者，罰俸一月，以儆效尤，再將《玉氏奴仆守則》抄百遍，一個(gè)月后，交給初篁與翠篁檢查?！?/br>
    眾人紛紛應(yīng)下。

    玉無瑕轉(zhuǎn)頭道：“翠篁，你留在此地監(jiān)督周大，其余人都待在一旁圍觀，兩刻鐘后，再將周大撈上岸?！?/br>
    “林菁，初篁，與我一道去百花芳草園?！?/br>
    吩咐完，他轉(zhuǎn)身要走。

    初篁連忙跟上，林菁請示道：“公子，這名女伶撐不住昏過去了，再拽她斷手，恐怕兩條胳膊就要廢了?！?/br>
    玉無瑕毫無憐惜之情，“用池水將她潑醒，扯她頭發(fā)而行?！?/br>
    林菁一頓，頷首道：“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