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紅杏裝病,玉郎探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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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園 初篁?qū)⑿〖t杏生病請假的事情告知玉無瑕。 玉無瑕微皺起眉頭,“她害暑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氣明媚,惠風(fēng)和暢,實(shí)在算不得艷陽天,怎么會一大清早中暑氣? “我不放心。” 他站起身,吩咐道:“初篁,你去藥房拿點(diǎn)去暑草藥,然后與我一道去江府?!?/br> 初篁沒動,面上露出猶豫之色。 玉無瑕不悅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有話不妨直說。” 初篁躊躇,但還是選擇提醒。 “公子,現(xiàn)在才辰時(shí)一刻,正是吃早膳的時(shí)間,我們貿(mào)然過去拜訪,怕是不妥?!?/br> 玉無瑕心中擔(dān)憂小紅杏,語氣帶著一絲不滿,問:“那要等什么時(shí)辰過去,才不冒昧?” 初篁掂量道:“最早也就是巳時(shí)一刻,才不失禮?!?/br> 那還要等將近一個(gè)時(shí)辰。 玉無瑕重新坐下,沉默片刻,淡淡道:“既如此,那你先去藥房撿一兩碎荷葉、三錢金絲草、六顆羅漢果,分裝包成三帖藥,待會交給我?!?/br> 初篁知曉自己剛才還是惹他不高興了,連忙點(diǎn)頭應(yīng)道:“奴婢這就去辦。” 她轉(zhuǎn)身走出去,站定在門口,往里頭張望了一眼,玉無瑕垂頭坐在那兒,指腹轉(zhuǎn)著大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面無表情,神色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沉郁。 她心中嘆息一聲,悄聲離開。 * 等初篁?qū)⑺幇帐昂?,拿來給玉無瑕。 玉無瑕拿過藥包,起身朝外走去。 初篁一驚,忙追上:“公子,現(xiàn)在時(shí)辰還早?!?/br> 玉無瑕并不理會,自顧自往前走。 出了雅間,初篁見他心意決絕,只好討嫌地出聲道:“眼下,江軍司說不定正在家中照顧生病的江夫人,公子去了,怕是不合適?!?/br> 玉無瑕腳步停住,初篁惴惴不安地望著他,玉無瑕側(cè)頭看她,啟唇問:“哪里不合適?” 初篁啞言,面露為難之色。 玉無瑕勾唇冷笑一聲。 初篁埋下頭,汗出如瀋。 半響,玉無瑕定定道:“你說得對,我去了,確實(shí)不合適?!?/br> 初篁默默松口氣。 池塘里的斑鱉發(fā)出饑餓的叫聲,奴仆正拿著盛滿生rou的木盆過來。 玉無瑕將藥包扔給初篁,轉(zhuǎn)道朝池塘走去。 他站定在池塘邊,朝奴仆伸出手,“將長筷給我,我來投喂這只斑鱉?!?/br> 奴仆忙將長筷雙手捧給玉無瑕。 玉無瑕接過,夾起一塊生rou,喂到斑鱉嘴邊。 斑鱉伸長脖子,想要吃那塊生rou。 玉無瑕移開筷子,生rou往旁邊挪去,斑鱉又扭脖子去追那塊生rou。 然,快要吃到的時(shí)候,玉無瑕又轉(zhuǎn)了一個(gè)方向,讓生rou遠(yuǎn)離了斑鱉的嘴邊,斑鱉急忙又去追。 初篁站在一側(cè),看得心驚惶恐,“公子,這是作甚?”玉無瑕可從來不是個(gè)有閑心捉弄寵物的人。 玉無瑕面色淡然,臉上并沒有捉弄斑鱉的半分愉悅之色,眉宇間皆是漠然。 他不再移動筷子,斑鱉咬住那塊生rou,將其慢慢吞進(jìn)喉嚨里,瞇起雙眼,神情變得倦怠起來。 他語調(diào)幽幽:“你看,只有讓它吃不到rou,它才會追著rou跑,一旦吃到了rou,它就會心生懈怠之意?!?/br> 初篁吶吶,不敢搭腔。 玉無瑕微微一笑,又給斑鱉喂了一塊生rou,這一次,直接夾到斑鱉嘴邊,倒沒有戲耍它。 斑鱉張嘴吃了。 “你說,紅紅是不是也是這般?” 雖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卻是陳述。 初篁遲疑道:“這種天氣,確實(shí)不太可能中暑氣,不過,江夫人是個(gè)嬌氣的,說不準(zhǔn)……” 玉無瑕可能壓根沒在仔細(xì)聽她說話,自顧自道:“她說心悅我,我信了,但她又不肯讓我做她夫君,你說,這是真的歡喜我嗎?” 他聲音漸小,近乎是喃喃自語:“還是說,她只是想與我交歡?” 初篁紅著耳朵,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二人沉默下來。 玉無瑕繼續(xù)給斑鱉喂生rou吃。 等一木盆的生rou見底,他將長筷還給奴仆,雙手交錯(cuò)著拍了拍,初篁忙遞上絲帕,玉無瑕接過,給自己擦手。 斑鱉吃飽了,游回中央,縮起龜|頭,又把自己團(tuán)成座小島嶼,矗立在水面上,半天,一動不動。 玉無瑕靜靜瞧著它,眼神悠遠(yuǎn),許久,恨恨出聲道:“可惡的小貓仔……” 日頭漸漸升高,初篁提醒道:“公子,巳時(shí)一刻了?!?/br> 玉無瑕神情平靜,頷首道:“那就走吧?!?/br> 他抬步離開池塘,出了湛園,與初篁坐上馬車,一道去了江府。 * 玉無瑕上門的時(shí)候,門房來報(bào)豆蔻,豆蔻一驚,沒想到玉無瑕居然會來探望小紅杏,心中無奈,又不能趕走他,只好出去迎他進(jìn)花廳。 “碧虛公子,請喝茶。” 豆蔻親自給玉無瑕奉茶。 玉無瑕朝她點(diǎn)了一下頭,道:“你家夫人呢?身體可還安好?我素日對醫(yī)術(shù)頗有鉆研,你不若將她請出來,由我為她診脈一二?!?/br> 豆蔻干巴巴一笑,“這怕是不妥,我家夫人身子不適,早上喝過藥就睡著了。碧虛公子不若先請回吧?等夫人病好了,明日自會去湛園尋公子賠罪?!?/br> “賠罪自是不必,”玉無瑕坐在交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色淡然,語氣里藏著一絲擔(dān)憂,道:“她生了病,本就不好受,我怎會忍心苛責(zé)于她?” 初篁?qū)⑺幇f給豆蔻,笑著解釋:“這是我家公子開的去暑藥,豆蔻姑娘,可以叫下人去熬煮一碗,等江夫人醒過來,喂她喝下,病情定會有所好轉(zhuǎn)。” 豆蔻接過藥包,笑著回應(yīng):“真是多謝碧虛公子了,我家夫人若是知曉此事,定會很感念公子的一番心意。” 玉無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坐在交椅上,巋然不動。 豆蔻打量他一眼,又猶豫地看了初篁一眼,“夫人早上喝的湯藥有安神功效,眼下,也不知要睡多久才會醒轉(zhuǎn),初篁姑娘,你看……” 初篁聽出她趕客的意思,于是提醒玉無瑕:“公子,既然藥也已經(jīng)送過來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玉無瑕涼涼地掃了初篁一眼,道:“無妨,左右我今日無事,便在此地等夫人醒來,屆時(shí)為她診脈一番,我才安心。” 豆蔻不知該說什么了,“這這這……” 初篁面有尬色,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才好。 半響,她只好沖豆蔻賠笑,“豆蔻姑娘,我家公子是個(gè)性子執(zhí)拗的,一心牽掛江夫人的病情,望你見諒?!?/br> 豆蔻只好擺手道:“沒事沒事,鮮少見到夫子這般關(guān)心學(xué)生身體的,我家夫人真是有福氣,能遇到碧虛公子這么好的先生。” 玉無瑕眨了一下眼睛,面上沒有什么表情。 初篁呵呵一笑,“豆蔻姑娘過譽(yù)了?!?/br> 豆蔻道:“既然公子堅(jiān)持等候,那奴婢還要忙,就先下去了,請你主仆二人自便。” 她只希望玉無瑕等著等著就不耐煩了,自己提出走人才好,因此沒有詢問玉無瑕要不要拿本書給他打發(fā)時(shí)間。 初篁點(diǎn)頭道:“有勞豆蔻姑娘了,若是江夫人醒來,請你差人來告知一二?!?/br> 豆蔻頷首,急忙下去了,她拿了繡品去門房那兒坐著刺繡,打算等小紅杏一回家,立馬將玉無瑕來探病的事情告知于她,也免得她裝病的事情露餡。 * 玉無瑕坐了一會,站起身,踱步到廊下,看著院中的一樹樹粉黃杏花。 初篁跟隨在他身側(cè)。 玉無瑕負(fù)手而立,靜靜瞧著那些艷態(tài)嬌姿的杏花。 三兩丫鬟站在不遠(yuǎn)處,偷偷瞧他,一邊與同伴低語,一邊嘻嘻嬌笑,臉上帶著嬌羞之態(tài)。 玉無瑕轉(zhuǎn)頭去瞧她們,她們“呀”一聲,抬袖遮臉,心喜不已。 玉無瑕吩咐:“初篁,你去喚她們過來。” 初篁有點(diǎn)驚訝,但還是走近那些丫鬟,她還沒開口,一個(gè)丫鬟湊近她,低聲問:“jiejie,那位公子是不是傳聞中大名鼎鼎的碧虛郎?” 初篁莞爾一笑,“姑娘好眼力。” 丫鬟捧著臉,“碧虛郎果真名不虛傳,比傳言中還要……”她想半天,想不出什么文雅措辭夸玉無瑕,只感嘆道:“好看!實(shí)在太好看了!” 另一丫鬟艷羨道:“夫人真是幸福,可以每天跟著碧虛公子學(xué)作畫?!?/br> 初篁道:“我家公子喚爾等過去,你們可愿賞臉前往?” 丫鬟們忙不迭應(yīng)下:“愿意愿意!” 說完,不等初篁引路,紛紛跑到玉無瑕跟前,她們你撞我、我推你,期期艾艾地偷瞧著玉無瑕,齊聲行禮道:“無瑕公子安好?!?/br> 玉無瑕頷首,心中暗道,果然是小紅杏管理下的丫鬟,性子跟她一樣不著調(diào),又帶著少女的天真爛漫之態(tài)。 初篁搖頭失笑,走回玉無瑕身側(cè)。 丫鬟們七嘴八舌地問:“公子叫我等前來作甚?可是要吩咐我們做什么事情?” 玉無瑕道:“我第一次來江府,對此地不甚熟悉,你們可愿帶我參觀一番?” 丫鬟忙不迭道:“好呀好呀,請公子隨我們來?!?/br> 她們在前頭領(lǐng)路,玉無瑕與初篁跟在后頭。 到了后花園,依舊栽種著很多杏花樹,粉色、白色、黃色相接,看著花團(tuán)錦簇、好不喜人。 玉無瑕淡聲問:“府內(nèi)為何只種杏樹?” 丫鬟顯擺道:“這些杏花樹,都是大人親手為夫人栽種的?!?/br> 另一丫鬟推她手臂,笑嘻嘻地埋汰道:“這又不是大人種給你的,你語氣這么驕傲作甚?” 丫鬟推開她手,“切,我這是與有榮焉,整個(gè)鄴城,要論寵妻,誰能比得上咱家大人?夫人有時(shí)候半夜忽然想吃糖葫蘆,大人二話不說,親自跑出去敲響張大爺家的門,就為了買一串糖葫蘆回來哄夫人開心?!?/br> 又一丫鬟擠眉弄眼:“喲。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莫不是偷偷跟在大人身后啦?你該不會想背著夫人偷偷勾搭大人吧?” 那丫鬟不滿地噘嘴反駁道:“你盡會胡扯!我才沒有你說的那么齷齪,想著要去插足夫人與大人之間的感情生活?!?/br> 玉無瑕腳步一頓,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蜷。 “張大爺是我家親戚,親口說給我爹媽聽的,我那日回家,剛好也聽了一嘴。” 玉無瑕垂下眼皮,遮住眸底晦澀的情緒,靜靜聽著,一言不發(fā)。 走到一處平坦地,一顆粗壯的杏花樹下吊著一架秋千。 丫鬟們爭相上前,圍著那架秋千看,秋千落了幾朵粉白杏花,丫鬟們撿起來,又拿出帕子替秋千撣了撣灰塵。 然后,兩名丫鬟扯了扯秋千繩索,又推著秋千蕩起來,試著秋千架牢不牢固,但并沒有坐上去,又紛紛退回玉無瑕身前。 初篁見狀,好奇發(fā)問:“你們不去蕩秋千嗎?” 又貼心道:“我家公子不會阻攔你們,你們可以盡興玩,等玩過癮了,再帶我們參觀不遲?!?/br> 丫鬟們搖頭,“不成不成,那是大人親手做給夫人的秋千,以前囑咐過我們,除了夫人,誰都不許坐那架秋千。” “我們剛才就是查看一番秋千架有沒有故障破損,若是壞了,需得及時(shí)告訴大人,大人才好去修,免得摔著了夫人,那可就是大事不妙了。” 初篁聽罷,隱晦地看了玉無瑕一眼,見他面無表情,背后的手緊攥成拳頭,又收回視線,對丫鬟道:“你家大人可真是疼愛江夫人,連秋千架都要親自修理才放心?!?/br> 丫鬟們嘻嘻笑,異口同聲地道:“那是自然,大人對夫人的心意,那都是有目共睹的?!?/br> 玉無瑕提步朝回走,初篁跟上去,“公子,不參觀其他地方了嗎?” 丫鬟們也追上來,小心翼翼地覷玉無瑕神色。 玉無瑕若無其事地道:“你們家大人與夫人成婚多久了?” 一丫鬟道:“約莫一年多了吧。” 玉無瑕又問:“這一年多的時(shí)間里,江軍司待夫人,如一日的好嗎?” 丫鬟語氣肯定:“對啊,大人還曾說過,若是有朝一日夫人先他一步年邁去世了,他定會追隨到黃泉路,陪她一起上奈何橋,下輩子再做夫妻?!?/br> 他沉默片刻,幽幽感慨:“如此,江軍司倒真是情深義重啊。” 丫鬟們深有同感地點(diǎn)頭。 * 玉無瑕在花廳等到正午,小紅杏還沒醒來,豆蔻跑來詢問他可要進(jìn)膳,玉無瑕無甚胃口,淡聲道:“不勞豆蔻姑娘費(fèi)心了,我一向不吃午膳。” 初篁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又垂下眸子。 豆蔻不疑有他,“既如此,那奴婢先下去了,無瑕公子若是餓了,盡可差遣奴仆去廚房拿點(diǎn)心吃。” 玉無瑕輕輕點(diǎn)頭。 豆蔻走了,花廳只剩下他們二人,那些丫鬟也都各自去忙了。 玉無瑕踱步到窗下,望著院中盛放的杏花,他站在陰涼處,日光透過窗花照進(jìn)屋,他的臉半明半暗。 初篁擔(dān)憂地瞧著他,不敢多說什么。 微風(fēng)徐徐,拂落樹上的杏花,偶有一片粉白的杏花花瓣被風(fēng)吹起,從窗花空格溜進(jìn)來,貼在玉無瑕的衣襟心口處。 玉無瑕低眸,瞧著那片粉白花瓣。 良久,他抬手將花瓣取下,捻在指腹間,輕輕摩挲。 他的聲音比風(fēng)還輕:“初篁,我心中難受。” “你說,我注定只能得到一片杏花花瓣嗎?” “為何不能整朵都盡入我懷?” 初篁嘆息一聲,勸道:“公子,趁現(xiàn)在未曾泥足深陷,當(dāng)及早抽身才是。” 玉無瑕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將手伸出窗外,風(fēng)吹過,他手心里的那片花瓣很快將要隨之遠(yuǎn)走。 玉無瑕手指往下按住那片花瓣,他收回手,將其背在身后,指腹撫著花瓣,觸手粉潤。 他眺望著院中的樹樹杏花,目光漸漸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