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雁杏春事,玉郎當(dāng)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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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過雁回了房間,一打開,屋內(nèi)半個人影都沒有,他問豆蔻:“杏兒人呢?” 豆蔻疑惑:“方才夫人確實進(jìn)去了。” 江過雁看向張嶙,張嶙連忙跑去后頭看,回來稟告:“大人,夫人沒有從窗口跑出去的跡象?!?/br> “哦?”江過雁笑得瀲滟,搖扇悠悠道:“這樣說,杏兒就是還在這間屋子里咯?” 豆蔻道:“應(yīng)當(dāng)如此?!?/br> 江過雁抬步進(jìn)屋,用扇子撩開內(nèi)室紗幔,“杏兒,你在何處?” 內(nèi)室空無一人。 江過雁慢悠悠踱步,走到床邊一看,榻上無人,他故作驚訝:“呀,沒在床上睡覺呢?!?/br> 他轉(zhuǎn)身走去柜子邊,打開柜門,巡視一圈,依舊沒人。 江過雁笑意更歡,“杏兒在跟我玩躲貓貓是嗎?好啊,那你可千萬要躲好了,不然,為夫待會抓到你,一定要你好看?!?/br> 他在其他地方找起來,小紅杏躲在床底下,無措地咬手指,杏眸看著那雙錦靴在地面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她閉眼默念,阿彌陀佛么么噠,江過雁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江過雁蹲在床邊,扇子撐在床板上,眉眼帶笑地瞧著她,一字一頓道:“找、到、你、了?!?/br> 小紅杏逃避現(xiàn)實,扭頭,用后腦勺對著外面。 江過雁拿扇子敲了敲床板,加重語氣:“出來!” “砰砰”的悶響聲近在咫尺,小紅杏縮了縮耳朵,悻悻地張開眼睛看向他,弱聲喚:“江郎?!彼龥_他綻開一抹討好的甜笑。 江過雁同樣對她甜笑,“你乖,主動爬出來,我還能寬大處理?!?/br> 小紅杏皺成一張包子臉,慢吞吞地爬了出來,江過雁伸手拉她一把,小紅杏出來后,江過雁幫她拍了拍身上灰塵,“床底那么臟,以后不要鉆那里。” 小紅杏乖乖地“哦”了一聲,十分懂事地道:“我都聽江郎的。” 江過雁幽幽掃她一眼,“現(xiàn)在說這話,未免為時過晚了,杏兒?!?/br> 小紅杏拉著他手臂,撒嬌:“怎么會晚?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從今以后,我都聽你的,你要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br> 江過雁呵呵朝她冷笑,皮笑rou不笑的那種,眼神也冷颼颼的,眼風(fēng)能殺人的那種,質(zhì)問道:“剛才玉無瑕說你和他一起拜過織女娘娘?你們還發(fā)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小紅杏悚然一驚,連忙擺手解釋:“不是那樣的,全都是他逼我的,我根本不情愿,拜的時候,我在心里都跟織女娘娘商量好了?!?/br> 江過雁扯她臉頰rourou,恨恨問:“你和織女娘娘商量什么了?” 小紅杏臉蛋被扯,艱難道:“我和織女娘娘說好了,我不要與玉無瑕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要和你……唔?!眰円簧皇廊齻€人。 江過雁冷哼,連笑臉都端不住,顯然就是氣極了,大掌跟揉面團(tuán)一樣胡亂揉|捏小紅杏的臉蛋,把她弄得都說不出話來。 等他松開的時候,小紅杏臉頰都紅了,她委屈地給自己揉臉蛋,巴巴道:“不要生氣了嘛,江郎,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都不敢了?!?/br> 江過雁還是生氣,冷著臉,一言不發(fā)。 小紅杏見狀,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豆蔻,快去廚房拿根長長的面條過來!” 豆蔻納悶,“夫人,今日并非你與大人的生辰,廚房沒有做長壽面?!?/br> “那你就拿塊豆腐過來,豆腐總該有吧?” 豆蔻點(diǎn)頭:“豆腐自然是有的,只不過,夫人,你要油煎還是清蒸?” 小紅杏擺手:“不用煮熟!” 豆蔻錯愕:“???” 小紅杏嘆息一聲:“前陣子,我在御竺樓見到弄柳姑娘撞柱子濺血明志,心中動容不已,如今,我犯下大錯,與自己的丹青老師有了首尾,實在是辜負(fù)了江郎的一片深情,既如此,我又有何面目繼續(xù)茍活于世?” 豆蔻不解:“這跟夫人要吃生豆腐有什么關(guān)系?” 小紅杏白她一眼,“笨蛋!我是要撞豆腐以死明節(jié)啊!還不快去!” 豆蔻連忙去了。 江過雁被她逗笑了,“杏兒,撞豆腐是撞不死人的?!?/br> 小紅杏對手指,問:“那,撞什么會死人?” 江過雁張開雙臂,“撞進(jìn)我懷里會死?!?/br> 小紅杏還沒反應(yīng)過來,江過雁俯身湊近她耳朵,“我會把你活生生干|死?!?/br> 小紅杏嘻嘻笑,雙手環(huán)住他脖頸,賴進(jìn)他懷中,嘴上賣乖:“江郎真好,還貼心地給人家提供了最喜歡的死法?!?/br> 她雙腳一跳,夾住江過雁窄腰,江過雁雙手抱住她腰肢,扇子拍了拍她屁股:“月事干凈了沒有?” 小紅杏吧唧親他一口,皺起眉頭道:“沒有耶?!?/br> 江過雁一邊抱著她,一邊走過去將門扉關(guān)上鎖住,回程途中,他一邊親吻她,一邊摸進(jìn)她衣襟,“沒走干凈?為夫不信,得親自查看一番才行?!?/br> 他的扇子跟著探進(jìn)去,扇面微展,夾住她一方雪峰玩弄,小紅杏笑臉盈腮,扯著他耳朵,嬌斥道:“你好壞,那個地方不行啦~” 江過雁笑意朗朗,眉眼風(fēng)流,“哪里不行?往日也不是沒這樣夾過,待會讓你下面也吃一吃我的扇子?!?/br> 房間里很快變成一片男女嬉笑之聲,張嶙心知定會是這等發(fā)展景象,早就走遠(yuǎn)了。 豆蔻端來了豆腐,但房門緊閉著,她識趣地退下了。 小紅杏與江過雁鬧到夕陽西下,方才罷休,二人一道洗鴛鴦浴。 洗著洗著,又變成少兒不宜的畫面。 小紅杏跪在浴桶的木階上,江過雁伏在她后背,一邊幫她沐浴,一邊弄她。 他聲音低啞,帶著微喘:“日后,你不準(zhǔn)再去湛園尋玉無瑕,聽到?jīng)]有?” 小紅杏雙手抓住浴桶邊緣,下頜枕在手臂上,喘息不勻,沒聽清楚,江過雁以為她不肯,故意用力撞她,小紅杏“啊”的一聲驚叫,徹底被他頂?shù)叫梗怼?/br> 江過雁含住她耳朵啃食,語帶醋意:“我叫你不要再去接觸玉無瑕,怎么?你不愿意?” 小紅杏忙道:“愿意的,愿意的,夫子今日簡直太叫我失望了,我再也不要理會他了!” “不準(zhǔn)提他!”江過雁醋勁上來,將她抱進(jìn)懷中,換成觀音坐蓮的姿勢,繼續(xù)玩她。 小紅杏賴在他懷中,求饒,“夫君,我好像真的快要被你干|死了。你饒我一次吧,我吃不消了?!?/br> 江過雁摸著她水霧迷離的眼睛,道:“從明日開始,我會請御醫(yī)來給你看眼疾,至于丹青一道,你可還要繼續(xù)學(xué)?你若要學(xué),我去為你聘請老師?!?/br> 小紅杏手伸長了,往后環(huán)住他脖頸,仰頭看他,朝他嘟起嘴,撒嬌道:“我要親親,不要丹青。” 江過雁見她粉唇微張,嫣紅小舌若隱若現(xiàn)地引誘他,他勾唇一笑,低頭吻住她嘴唇,伸舌頭與她的糾纏。 水面下,他大掌揉著她屁股,用力拍了一記,小紅杏略感吃痛,用力絞了他一下。 江過雁呼吸亂了節(jié)拍,驀然將她旋轉(zhuǎn)著面對自己,小紅杏尖叫連連,江過雁暢快地笑了,更快更用力地沖刺,水紋蕩漾,波浪翻涌,滿室都是歡愛的曖昧跡象。 * 玉無瑕帶著一干聘禮回了湛園,到了茶室,姬晏與玉凌寒早已端坐其間,正在候他。 玉凌寒瞧見那些原路返回的聘禮,冷哼出聲:“為父之前是如何提醒你的?奈何你不肯聽勸,現(xiàn)在倒好,當(dāng)著外人的面,被江過雁拒親了吧?顏面掃地!” 玉無瑕面無表情,神情冷漠如秋霜,一雙柳葉眸沒有任何情緒,藹藹沉沉,眉眼間似乎繚繞著一股陰郁之氣。 姬晏見狀,忙調(diào)和:“舅舅,少說兩句吧,表哥現(xiàn)在心情肯定也不好受?!?/br> 玉凌寒怒而拍桌,“他有什么資格心情不好?打傷將近自家三百兵士,還把容澈的兩只腳踝都給劃傷了!就為了一個女人,他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玉無瑕對玉凌寒的指責(zé)置之不理,掃了初篁一眼:“將那些聘禮收回庫房里?!?/br> 初篁頷首,問:“那兩只丹頂鶴要如何處理?” 玉無瑕轉(zhuǎn)著手指上的白玉扳指,陷入沉默。 初篁沒有再問。 見他落寞神情,玉凌寒緩和神情,捋著山羊胡須,道:“你以后就對小紅杏死心了吧,為父會替你張羅一門親事,保證給你找個容色才貌不輸小紅杏的世家貴女?!?/br> 玉無瑕抿著唇,片刻,啟唇道:“一顆心,怎么可能裝得下兩個人?” 玉凌寒沒想到他真的要吊死在小紅杏身上,氣得雙眼瞪大,口不擇言地怒斥:“和你娘一樣的死性子!怎么就這樣執(zhí)拗?!” 玉無瑕幽幽看他一眼,冷笑:“若非母親認(rèn)定了父親,當(dāng)年又怎么會郁郁含恨而終?兒子肖母,叫父親失望了?!?/br> 玉凌寒神色有點(diǎn)不自然,到底是理虧,“慧極必傷、情深不壽,你母親年華早逝,你當(dāng)引以為戒才是,何苦還要深陷情愛泥潭?” 姬晏也跟著勸:“表哥,小紅杏實在不是你的良配,你還是回心轉(zhuǎn)意吧?!?/br> 玉無瑕反問道:“阿晏,我若叫你放棄丁香姑娘,你肯嗎?” 姬晏閉上嘴,吶吶不說話了。 “你之前同我說過,感情之事,并非圣賢之道可以左右的,我當(dāng)時一笑而過,現(xiàn)在倒是多了幾分體會?!?/br> 玉凌寒?dāng)Q起眉頭:“什么體會?玉無瑕,你莫要再犯渾了!你要是敢做出敗壞家門的事情,我一定家法伺候!” 玉無瑕微微一笑,平靜道:“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可惜,我實非君子,我只是一個庸庸碌碌、耽于情愛的凡夫俗子罷了?!?/br> 說完,他徑直走了。 玉凌寒看著他飄逸的背影,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阿晏,他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姬晏也覺心驚rou跳,他總覺得玉無瑕對小紅杏實在是偏執(zhí)太過了,都到了如此地步,他都不肯放棄,面上,他只好安撫玉凌寒。 “舅舅,表哥也許只是心情不好,胡言亂語罷了,他從來克己復(fù)禮、最重規(guī)矩,絕不會做出有辱玉氏的事情?!?/br> 玉凌寒瞇起眼,半信半疑。 * 紫玉竹林 玉無瑕心情煩擾的時候,便會在此地靜坐聽竹,今日,他帶了桐木瑤琴,正盤腿將瑤琴擱在腿上,他手指輕輕撫弄過琴弦,歡快喜悅的曲調(diào)悠悠響起。 貍奴被吸引出來,跑到他身邊,開心地繞著他跑了幾圈。 林菁來尋他,聽見琴聲,放輕腳步,側(cè)耳細(xì)聽,公子在彈奏《迎新婦》,明明調(diào)子是歡欣的,可聽來卻是苦澀的,許是樂者心中愁悶的緣故,奏歡樂,更哀愁。 等他一曲完畢,林菁才上前,拱手道:“公子。” 玉無瑕眼睫半垂,面色沉沉,“林菁,你說,這首《迎新婦》,我還有機(jī)會在婚宴上彈給紅紅聽嗎?” 林菁沉默片刻,勸:“公子,迷途知返,為時未晚,江夫人絕非公子良人?!?/br> 玉無瑕苦笑,“你們誰都來勸我,你們?nèi)疾豢春梦遗c紅紅,可我已經(jīng)非她不可了,我亦無可奈何?!?/br> 他手指在琴弦上信手撥弄,發(fā)出一些不成調(diào)的聲音。 “說罷,我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林菁道:“公子,江軍司確實購置了很多宅院,但并非養(yǎng)外室所用,據(jù)屬下探查到的,那些女子確實是被他們家丈夫獻(xiàn)給江軍司的,只不過,她們似乎都是心甘情愿的,江軍司名義上養(yǎng)著她們,實際上,她們還需每月定期交房租給江軍司?!?/br> “并且,江軍司從未觸碰過她們分毫。” 玉無瑕眉眼一壓,語氣幽幽:“也就是說,小紅杏誤會了江過雁?其實,江過雁對她是一心一意的?” 林菁頷首:“確實如此?!?/br> 玉無瑕冷笑出聲,語調(diào)陰沉:“如此,我倒是不能用《大魏律》強(qiáng)迫江過雁與小紅杏和離了?!?/br> 林菁不語,面上閃過一絲憂色。 玉無瑕不再開口。 林中,竹葉瀟瀟,微風(fēng)颯颯。 貍奴“喵嗚”叫,兩只鴛鴦瞳不解地盯著玉無瑕沉郁森然的面容。 須臾,一陣如刀劍撞擊的爭鳴琴聲驀然響起,曲調(diào)扭曲到近乎是野獸哀鳴。 琴弦一根根繃斷,發(fā)出刺耳響聲,貍奴耳朵微顫,連忙跑遠(yuǎn)了些。 林菁靜靜看著,嘴唇抿得平直。 玉無瑕僵坐在石頭上,琴弦盡數(shù)斷裂后,他猛然起身,那張桐木瑤琴被掀翻在地,砸出“哐啷”一聲,他站在地上,猩紅的血液沿著指節(jié)流下,凝聚在指尖,滴滴答答落在青青草地上。 林菁拿了一張帕子遞給他,“公子,擦一下血漬?!?/br> 玉無瑕接過,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擦拭雙手鮮血,他面色沉靜,語氣溫和,卻在此刻無端端叫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說,要是小紅杏得知此事,她會如何待我?” 林菁頓了一下,違心道:“屬下不知。” 玉無瑕輕笑:“她定會棄我而去。” 他將沾滿血跡的帕子扔在草地上,語調(diào)沉冷:“她屢次引誘我失格,那就休想輕易抽身而去?!?/br> 林菁擔(dān)心:“公子準(zhǔn)備如何做?” 玉無瑕挑眉道:“她不是一直想要我給她做情夫嗎?既如此,我成全她?!?/br> 他出了紫玉竹林,回到湛園,初篁與翠篁抱著兩只丹頂鶴,正有些躊躇,不知該如何處理它們。 玉無瑕見狀,上前,將綁縛丹頂鶴雙翼的紅繩解開,丹頂鶴立時展開雙翼,飛上天空,初時并肩飛走,而后卻是分道揚(yáng)鑣。 玉無瑕負(fù)手望著,眸色深深,嘴角帶著一絲淺淺微笑。 他不信,拆不散小紅杏與江過雁。 PS:之前,玉郎:不求名分算什么男人? 現(xiàn)在,玉郎:為愛當(dāng)三。 哈哈哈哈。我寫著寫著,自己都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