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陪路蕎
這已經(jīng)是宋辰文和姜婳分房睡的第三天了。 兩人雖然同處一個屋檐之下,但可謂形同陌路。有時候宋辰文晚點應(yīng)酬回家,家里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宋辰文也沒過問姜婳的情況。 家里的老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暗暗盤算著要不要跟老宅的夫人報個信。 宋辰文看著手里新呈上來的資料,心底的疑惑更重。 他把姜婳的人際網(wǎng)從過去到現(xiàn)在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能和姜婳口中的“封惟”對上的男人,換句話說,根本不存在“封惟”這個人。 宋辰文放下手里的東西,手指在桌上輕敲。 如今的情況只能證明一點——姜婳在騙他。 她根本沒有出軌,也沒有愛上別人,“封惟”這個人是她虛構(gòu)出來的,她在騙自己。 宋辰文神色不虞。 但是為什么? 姜婳承認(rèn)自己出軌有什么好處?讓自己和她離婚?這倒是有可能,畢竟,這段時間她對自己冷淡了不少。 只是在喝醉的情況下,姜婳怎么可能有多余的心思編造謊言,難道連醉酒也是她裝的? 就在宋辰文費盡心思地思索姜婳的行為動機(jī)時,在家閉關(guān)好幾天的姜婳終于受不了每天跟腦海里的自己進(jìn)行反復(fù)懷疑和斗爭,打算出去逛逛。 正好她接到了路蕎的電話,“姜婳,你今天下午有空嗎?” 姜婳聽到除了自己和宋辰文之外的人的聲音,心里忽然生出一種踏實感,不動聲色的松了一口氣,“我有空啊,怎么了,路蕎?” 路蕎道:“我今天下午要去看婚紗,你來幫我一起看看?” “這么快!”姜婳一驚,這才幾天的時間,路蕎定下和威睿集團(tuán)的聯(lián)姻也不過一周左右,竟然就已經(jīng)到了要辦酒席的時候了? “快么?”路蕎那邊聽起來在走路,還能隱約聽到員工的問好聲,“快點好啊,快刀斬亂麻,早點把路家的東西全拿回來,我才能安心?。 ?/br> 姜婳笑了笑,“行吧!那下午見!” “嗯?!?/br> 然而,等到姜婳準(zhǔn)備出門和路蕎赴約時—— “太、太太……” 姜婳看著站在門口攔住自己的幫傭,不解道:“怎么了?” 小女傭面露難色,低著頭艱難的說:“宋少他……說讓太太在家多休息幾天?!痹捠莿e讓她出去。 “……”姜婳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被迫拿了“小黑屋強(qiáng)制愛”的劇本,“啊……你家少爺挺會玩兒?!?/br> 小女傭幾乎要哭了,家里的男女主人鬧別扭,關(guān)他們打工人什么事啊! 姜婳退回去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越想越不對勁,自己雖然用著“姜婳”的身體,但靈魂又不是“姜婳”,宋辰文管他老婆“姜婳”,跟她靈魂姜婳有什么關(guān)系?她的靈魂是自由的!她才是自己的主人! 思及此,姜婳理直氣壯的再一次走向門口,語重心長的對攔在門前的人說:“你先讓我出去,我三個小時后就回來了。宋辰文他下午六點才下班,我那時候已經(jīng)到家了。到時候你不說、我不說,宋辰文怎么會知道我出去過?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兩人磨了好一會兒,小女傭還是不敢松口,姜婳沒忍住恐嚇道:“退一萬步講,宋辰文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這樣是助紂為虐!我打電話告訴警察你信不信?” 小女傭面露驚恐,總算在威逼利誘下偷偷放走了姜婳,她看著姜婳愉悅的背影,憂心忡忡的叮囑道:“太太!你一定要在少爺回家之前回來??!我不想失業(yè)……” 姜婳瀟灑的對她擺擺手,很快就離開了。 —— 姜婳趕到和路蕎約定的地方時,路蕎正站在一排大紅色的秀禾服前,旁邊的桌子上還放了好些圖紙。 “路蕎,”姜婳上前跟她打了個招呼,隨口問道,“中式婚禮?” 路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導(dǎo)購小姐,小姐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服了服身說道:“路小姐,您和您朋友慢慢看,我就在門外,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等到人離開,姜婳也看出了些端倪,小聲問道:“這是威睿的人?” “是,”路蕎似乎才松懈下來,把肩上的包隨意的摔到沙發(fā)上,坐到姜婳身邊揉了揉腿,“破規(guī)矩挺多,這不,叫我過來選圖樣。還說什么一件秀禾服不能穿兩次,今天定下,下個月做好,直接婚禮上穿。” 雖然知道路蕎對這樁婚事沒感情,但姜婳聽著這么匆忙安排還是有些不高興,“就你一個人?你未婚夫呢?” “哼,”路蕎輕笑一聲,“他不來正好,免得對著他那張臉倒我胃口?!?/br> 路蕎翻了翻桌上的圖紙,隨便抽了一張出來,“我們坐一會兒就走。我還以為真是讓我自己選呢!弄半天都給我安排好了,這一水兒的大紅色金絲邊兒,我也看不出什么區(qū)別?!?/br> 倒不是秀禾服不好看,只是路蕎顯然不喜歡被人安排,再加上這樁婚事兩人都沒有感情基礎(chǔ),比起親手打造婚禮,路蕎自然更重視這樁婚姻能給她帶來的實際價值。 姜婳不自覺地想起了記憶里和宋辰文結(jié)婚時的場景,那時候宋辰文和“姜婳”也不是兩情相悅,宋辰文一如既往的冷淡,“姜婳”卻顯得很緊張,禮服的敲定、婚禮流程、婚禮地點、婚紗照取景……都有親自參與。 姜婳皺了皺眉,那種分不清兩人的模糊感又來了。 她趕緊撇開思緒,和路蕎說話:“對了,婚紗照呢?婚紗照總不用還是穿他們安排的禮服吧?” “就我跟他,還婚紗照呢?”路蕎抬起下巴道,“jiejie我忙得很,沒空跟他照相?!?/br> 姜婳突然有種不妙的預(yù)感,像威睿集團(tuán)這種有權(quán)有勢的豪門,跟姜、宋、路、華幾家都不太一樣,或許財力上不相上下,但作為百年大族,固守的繁文縟節(jié)不少,從路蕎選婚紗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 這樣的家族,選配偶應(yīng)當(dāng)是首先考慮傳統(tǒng)意義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而不是一看就很有野心的路蕎。 她原本以為那個其貌不揚的公子哥是喜歡路蕎,才迫不及待的要娶路蕎,即使被路蕎當(dāng)做搶遺產(chǎn)的工具也心甘情愿??墒?,像這種未婚妻選婚紗都沒參與的人,也不像是一往情深的樣子…… 怎么會有無緣無故被人利用的冤大頭?只為了美色也沒必要結(jié)婚吧? 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路蕎不應(yīng)該沒考慮過同樣的問題。 姜婳還是沒忍住問道:“路蕎,你說實話,你為什么會答應(yīng)嫁過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路蕎收斂了神情,給兩人倒了一杯茶,“我這次嫁的人是藺楚瑜,他家算是Jing城藺家的嫡支。他這個人不是經(jīng)商的料,你去翻翻娛樂八卦,十條有九條都是他在當(dāng)小明星的金主,偏偏A城藺家就他一根獨苗,他被父母逼得緊?!?/br> 路蕎繼續(xù)說:“我爺爺跟藺家老爺子上個世紀(jì)有過命的交情,那天藺楚瑜在家正好碰上我家老爺子去藺家說聯(lián)姻的事,他就找到我談了一下,我們達(dá)成了一致——他可以幫我動用藺家的關(guān)系,盡可能的打壓路家那幾個私生子的動作,但是我要幫他管理藺家,定期給他、更準(zhǔn)確的說是給他準(zhǔn)備稿子,教他怎么跟他爸匯報。而且,我不能管他的個人私事,還得給他在他父母面前做掩護(hù)。” “……就這?”姜婳沉默了一會兒,她以為的驚天大陰謀,背后就跟兒戲一樣,“這個藺楚瑜……他腦子沒毛病吧?” 路蕎挑眉一笑,“要不怎么說他是豬頭呢?我可不是以貌取人的人,雖然他的貌也很符合這個稱呼。” 姜婳揉了揉太陽xue,心底的疑慮還是沒有完全散去,“他要真是豬頭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吧!”路蕎拍拍她的肩,“我都做好準(zhǔn)備了,心里有數(shù),會保護(hù)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