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手編紅線(百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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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不遠處時澈和一個陌生男人攀談,兩人的眼神還時不時掃過他們這邊。 男孩開始怕了。 這個男人,不會想把他們賣給什么人吧。 他想過要帶著meimei跑,但是他們又離得自己不算遠。 想著想著,他們過來了。 那個一直只在月光下露出半張側(cè)臉的男人終于看清,他的容貌可以說是猙獰,一時間嚇得兩個孩子噤了聲,只顧呆呆地盯著他。 “就是他們,送過界線。” 蛇頭低頭看了看他們,比劃了一個數(shù)。時澈不置可否,回到車里拿出一個信封扔給他。 從毛躁躁的封口露出綠色,男孩吞了吞喉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時澈。 “我不能帶著你們?!?/br> 進了虎口就出不來了,一個“葉純”不夠,還不想再拉上兩個。 “去那邊吧,之后再如何,看你自己了?!?/br> 蛇頭催促了,時澈攬過男孩的肩膀,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衣服一穿上,男孩就感覺口袋里有東西,他下意識要摸,被時澈一個眼神制止。 男人搖搖頭,男孩立刻明白了里面裝的是什么。他抿著唇,眼眶微微泛紅,“我叫......” “不用說?!睍r澈推開了他,“你告訴我我也會忘掉?!?/br> 男孩摟著meimei跟在蛇頭后面離開,時澈沒有再看他們。 兩兄妹回頭看時,只看到尾燈的紅在地上一閃而過。 - 間隔一天,時澈才回到鎮(zhèn)上,這是蕭星淳來了之后,他離開得最久的一次。 這個時間,大地剛好被日落的霞光籠罩。 沙漠邊緣的黃昏很美,沙海一望無際,除去干燥的風,看久了便會誤以為自己在看一片異色的海洋。 建筑物長長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時澈踩著房子的輪廓,輕車熟路地走到一間門前打開鎖。 蕭星淳坐在窗下,細白的手臂搭著窗臺,余暉照耀她的側(cè)臉,嬌美中平添了一絲溫柔,就連沉默孤獨的沙漠也變得不同。 時澈看到她時她就那么靜靜地托著下巴,像在等人。 等待不知何時會歸家的人。 比如說自己。 時澈動了動唇,立刻將那荒唐的想法和憑空而起的念頭壓下。 這里沒有她記掛的人,只有她的仇人。 所以她不可能是在等,也不會等他,他于她而言,頂多不是壞人,但也算不上好人。 蕭星淳看到他,習慣性地起身走過來。 時澈站在原地,看著她朝自己這邊來。 她走過來時只看著自己,就像真的等待了他一天的人,當下焦急奔他而來。小心思讓他一動也不想動,不想浪費這些走向他的步伐。 但是時澈還是主動地迎了過去,他怕女人在半路停住不動,讓他的夢碎掉。 在蕭星淳眼里,時澈的眼神千變?nèi)f化。她昨天搓好的紅繩已經(jīng)洗得干干凈凈系在腕子上,用心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哪怕外表其貌不揚,也忍不住時不時低下頭看看。 她再低頭時,時澈也注意到了她手腕上多出的紅繩。鮮紅艷麗,顯得肌膚越發(fā)雪白。 他低下頭,手插進褲子口袋,動作忽然停住,生出詫異目光。 原本空無一物的口袋里多了個涼涼的東西,摸出來一看,是一條被摸得光亮亮的項鏈,吊墜上墜著一顆精巧的鉆石,湊近了還有一股汗水的氣味。 時澈抬起眼。 回想自己攬住男孩的那幾秒,唇角多了一絲弧度。 時澈攤開的手掌就放在胸口,蕭星淳正好平視。 她見他手心里躺著一條項鏈,又久久不動地定著,慢慢張大了眼。 一根手指指向自己,“你是要送給我這個嗎?” 時澈眸子一震,好像突然醒了。 女人水亮的大眼光影撲朔,充滿驚異和疑惑。 他抿抿唇,想起那男孩臨走的眼神,翻過她的手,放進她手心。 兄妹兩個流落街頭都沒賣掉它,這樣重要的東西,放在自己身上并不合適。 “嗯?!?/br> 得到肯定的答復,蕭星淳的目光直愣愣地轉(zhuǎn)到項鏈上。 “是在路上......你拿著吧?!?/br> 時澈不想說得太多,他坐到一邊,瞥見女人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掌心。 他深吸一口氣屏住,這口渾濁的氣憋在胸口,心沉了下去,也開始發(fā)慌。 “葉......純。” 時澈很少叫她的名字,反正房間里只有兩個人,互相說話只能是對方,又不能是說給鬼聽。 所以他叫得很拗口,每次都要頓一下,就像個說話不自在的結(jié)巴。 蕭星淳并沒反應,隨口一說的名字,無法激起她的條件反射。 她驚訝過后是沉默。 生在蕭家,她自然不會因為一條項鏈上心。從小到大,她過慣了眾星捧月的生活,喜歡什么爸媽都會送給她。周圍的人自然也是一樣,她的每個生日或者紀念日,禮物都會在客廳里堆成山,大多數(shù)落了灰都想不起打開。 收到的敬意太多,隨意放置的更多。哪怕肆意丟棄,回報來的也只會是猜測她心思的惶恐和夸張自責,還有下一次更加精心的討好。 久而久之,她對一切示好都麻木。 不是她不懂感激,只是明白那些人敬得是蕭家大小姐,不是蕭星淳。 被剝掉權(quán)利外殼的她是躺在地牢里揪野草果腹的階下囚,一樣無法預知自己下一刻的命運,是被當成砧板上的rou切掉,還是被人當做螞蟻踩死。 她自覺自己沒有那么幸運,可偏偏,老天爺就降臨在她頭上一份好運。 她一陣茫然,那晚心臟坍開的口子又落下許多殘磚斷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