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日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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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來尋從來沒有做過這么真實(shí)的夢。 說是夢,是因?yàn)檠矍鞍l(fā)生的事情太過神奇和荒謬。 說真實(shí),是因?yàn)樗苷媲械乜吹搅钊搜刍潄y五彩斑斕的燈光,能聽到周圍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能感受到悶熱躁動的氣息。 而眼前的少年,也是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 精致漂亮的男孩,十六七歲的模樣,個子很高,瞳孔比亞洲人略淺些,五官又不似歐洲人那般立體深邃,混血特征明顯。 臉是熟悉的,眼神是陌生的——淡漠、陰沉、不耐。 “這位小姐,這是我預(yù)定的位置。”少年冷著俊臉開口,法語說得流暢且純正。 是的,法語。 這是酒吧,法國的酒吧。各種標(biāo)語都是法文,迎來送往全是外國人面孔。 而她縮在卡座角落的沙發(fā)里睡了過去,五分鐘前,被眼前這位coolguy叫醒。 她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但還是很快就冷靜下來,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以及眼前的人,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少年的耐心只有四分鐘,一分鐘前,他再次開口,說了那句“這位小姐,這是我預(yù)定的位置”。 沉來尋還未來得及回答,又有男孩子的聲音傳來,這次是中文:“meet!我剛剛進(jìn)門的時候看到了兩個亞洲美女!” 一個稱呼讓沉來尋更覺得夢幻。 那說中文的男孩子走了過來,看到沉來尋登時就愣住了,叁秒后才悠悠來了句:“臥槽,你這個更漂亮。” 沉來尋看清來者的面容,發(fā)現(xiàn)又是一張熟悉的臉。 后到的男孩兒只當(dāng)沉來尋聽不懂中文,戲謔地調(diào)侃:“你小子行啊,悄摸聲兒地勾搭上個大美女,我還以為你不近女色呢?!?/br> 冷臉少年說:“我不認(rèn)識她?!?/br> 對方顯然是不信:“那她怎么坐這兒?” “不知道?!崩淠樕倌晔チ怂械哪托?,往角落里一坐,掏出手機(jī)自顧自地玩起來。 沉來尋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jī)會:“抱歉,我不知道這是你們預(yù)定的座位?!?/br> 聽到她說中文,兩人都愣了愣,后來的男孩兒臉色尤其尷尬,哈哈干笑兩聲局促地說道:“jiejie你也是中國人啊……沒事沒事,相遇就是緣分,你就坐這兒沒關(guān)系?!?/br> jiejie? 沉來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紅色吊帶長裙,黑色高跟鞋和手提包,完全是成年人的打扮。 而眼前的兩個男孩兒,模樣尚且稚嫩青澀。 她站起身,又看了眼那一言不發(fā)但顯然并不希望她坐在這里的人,說:“你們玩吧,我就不打擾了?!?/br> 后到的男孩想要挽留,但看了眼自己的同伴,終究還是沒說什么。 沉來尋走向洗手間,鏡子里映照出她的臉。 是她熟悉的,28歲的自己,甚至耳垂上還戴著宋知遇送給她的耳釘。 難怪叫她jiejie。 但是明明五分鐘前,她還在醫(yī)院里。 - 確定好了要搬到安納西后,宋知遇和沉來尋開始雷厲風(fēng)行地了結(jié)國內(nèi)的各項(xiàng)事務(wù)。沉來尋給醫(yī)院遞交的離職申請終于審核完畢,她去醫(yī)院辦完手續(xù)后正要回家,宋知遇的電話打了過來。 問清楚她還在醫(yī)院,宋知遇便說來接她一起去吃午飯,于是沉來尋找了個僻靜之處坐著等他。 等著等著,竟有些犯困。 今天是沉來尋的生日,昨晚兩人又折騰到半夜才睡。 半夢半醒間聽到宋知遇祝她生日快樂,問她可想好了今年的要許什么愿。 沉來尋本昏昏欲睡,這話倒是問得她精神了些。 “快29歲了……”她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是不是也是29歲?” 宋知遇輕柔地?fù)崦拈L發(fā):“差不多吧?!?/br> 沉來尋想起前不久二人從馬賽帶回來的那本相冊,沒頭沒腦地說了句:“要是真有時光機(jī)就好了。” 宋知遇喉間溢出絲笑,十分配合地問:“若真有,你要去哪?” 沉來尋說:“去你小時候啊。” “去做什么?” 嗯……去問問你,為什么不開心?去嘗試著,讓你能開心一些。去告訴你,不要不開心,以后會有一個人,很愛很愛你。 沉來尋這么想著,嘴上說著的卻是:“當(dāng)然是把你拐走,再讓你叫幾聲jiejie來聽聽?!?/br> - 沒想到生日愿望這么靈,還真讓她夢到了年少時的宋知遇,甚至買一送一,附帶一個許恒。 沉來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想,這夢也未免太過真實(shí)了一些。 但既然是自己的夢,那便隨她所欲了。 她思忖片刻,很快拿定了主意,翻了翻自己身上攜帶的手提包,幸好里面還有些現(xiàn)金。 她去吧臺要了杯溫和的酒,順勢和酒保攀談起來。面對美麗的女人,酒保總是會話多一下,而沉來尋很懂如何讓這樣的男人說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不過多時她就搞清楚了狀況。 這里的確是法國馬賽,卻不是2030年,而是2002年,她回到了28年前。 聽酒保說,今天是3月2日,那么,她甚至還沒有出生。 “你認(rèn)識那兩個男孩兒嗎?”沉來尋指了指角落里的卡座,“好像也是中國人?!?/br> “是的,他倆是??土恕!?/br> “你知道他們的中文名字嗎?” 酒保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們也不跟我說中文?!?/br> 沉來尋想了想,說:“那你應(yīng)該知道他們平時喝什么就酒吧,我剛剛坐錯了他們的位置,所以想請他們喝杯酒?!?/br> 酒保面露驚訝:“看來你不僅美麗得過分,而且善良得過頭?!?/br> 沉來尋付了錢,額外加了兩倍的小費(fèi),眨眨眼:“如果你還能幫我打聽到他們的中文名字,我或許還能更善良一點(diǎn)?!?/br> 酒保笑著收下小費(fèi):“很樂意為您效勞?!?/br> 看著酒保端了兩杯酒走向卡座,叁人攀談起來,隨后兩個少年的視線都望向了她。 沉來尋朝著他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人沖著她笑得露了八顆牙,而另一個人……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酒保送完酒,又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后用憋足的中文回答了沉來尋交待給他的任務(wù)。 的確是一個姓宋一個姓許。 覺得夢幻之際,她又不由得好奇起來。 原來他16歲的時候是這樣的嗎? 宋知遇的童年,沉來尋了解甚少,多數(shù)來自許恒和王誠,少數(shù)來自她自己的打聽,而宋知遇很少對她說起年少之事。 上次二人共同翻閱相冊,他也說得言簡意賅,沉來尋察覺到他不想提起往事,便沒有細(xì)問。 即使看過照片,知道他年少時性格孤僻,但此時親眼見到,還是讓她覺得和她所認(rèn)識的宋知遇判若兩人。 許恒倒是這么多年一個樣,片刻都靜不下來,此時又噼里啪啦地不知道在和宋知遇說什么,而宋知遇低頭看著手機(jī),眼皮都沒抬一下。 似乎是被宋知遇的無動于衷給打敗,許恒沒再理他,起身徑直朝著沉來尋走過來。 他笑瞇瞇地坐在沉來尋旁邊:“jiejie,你請我們喝酒???” 16歲的許恒比沉來尋印象中的“許叔叔”更活潑明朗,一雙桃花眼又黑又亮,十分討人喜歡。 但沉來尋聽到他叫自己“jiejie”,還是覺得怪異至極。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嗯,不好意思,剛剛占了你們的位置?!?/br> “害,這有什么啊,你過來和我們一起坐吧!” “可以嗎?會不會打擾到你們?”沉來尋面露難色,“你的朋友好像不太喜歡和陌生人一起喝酒?!?/br> 許恒一聽這話,立刻道:“不用管他!” 沉來尋繼續(xù)假意推脫:“不太好吧……” 許恒拉著她就將她帶到了他們的卡座,宋知遇聽到動靜,抬眼看向許恒,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可許恒視線全在沉來尋身上,壓根沒看到宋知遇的眼神暗示。 沉來尋有點(diǎn)想笑,但是忍住了,依舊裝作一副張皇的表情,問宋知遇:“我可以坐這里嗎?” 宋知遇抬眼,目光就這么相撞,沉來尋靜靜望著他。 數(shù)秒后,他斂眸,冷聲道:“隨便?!?/br> 許恒笑瞇瞇地對沉來尋說:“jiejie你坐吧!” 因?yàn)橐浴八沃雠畠骸钡纳矸菡J(rèn)識的許恒,所以沉來尋從沒有見識過許恒對付女人是什么手段,而現(xiàn)在也算是見識到了“許少泡妞”。 他實(shí)在是熱情得過了頭,也實(shí)在是能聊。沉來尋本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此時心思又全在宋知遇身上,更是覺得許恒十分聒噪,回答問題也十分敷衍。 “jiejie你一個來的嗎?” “嗯?!?/br> “來法國旅游?” “算是吧?!?/br> “你是做什么的?不會是明星吧?” “不是。”沉來尋笑,“我是醫(yī)生?!?/br> “哇!”許恒指了指喝悶酒的宋知遇,“他的外公也是醫(yī)生?!?/br> 這沉來尋當(dāng)然知道。宋知遇的外公,布萊克·威爾,科什醫(yī)院的院長。她當(dāng)年從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能叁年之內(nèi)就坐上主任醫(yī)師的位置,一方面是她能力出眾,另一方面則是沾了這位外曾祖父的光。 但她還是裝作很驚訝的樣子,望向宋知遇:“是嗎,真巧。” 宋知遇卻突然沉了臉,起身:“去個洗手間。” 許恒攔都攔不住,無奈地對沉來尋說:“jiejie,你別介意啊,這個大冰塊兒今天心情不好,對誰都是這樣,不是針對你?!?/br> 沉來尋看著宋知遇清瘦的背影,笑著說沒事。 然而笑容并沒有維持兩秒,就凝固在了臉上。 她震驚地看著不遠(yuǎn)的兩個女人,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冷了下來。 許恒察覺到她的異樣:“jiejie你怎么了?” 沉來尋無措地站起身:“我……我也有些不舒服,去趟洗手間?!?/br> 她的面色想來是慘白的,因此許恒沒有任何懷疑:“需要我叫個女服務(wù)生陪你過去嗎?” 沉來尋緊緊盯著那兩個女人,丟下句“我自己可以”后倉促地離開。 酒吧的人似乎又多了,聲音越發(fā)嘈雜,視線也重重受阻,她幾乎是小跑地跟過去,卻依舊沒看到那兩人的正臉。 她焦急地加快步伐,一個不留神,踢到了腳邊的空酒瓶,人直直地就要往下栽去。 卻在下一瞬,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穩(wěn)穩(wěn)地扶住。頃刻間,她被溫?zé)岬膸е鴾\薄的酒氣的氣息環(huán)繞。 沉來尋扭頭,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宋知遇幾乎是瞬間就松開了她,連一句“小心”都懶得跟她說。 沉來尋還真是不太適應(yīng)這么“不近人情”的宋知遇。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已近30歲,成熟穩(wěn)重,溫和有禮。再往后的歲月,即便是兩人關(guān)系最僵硬的那段時間,他也從未對她如此冷漠。 之前看照片時她感慨:“你30歲以前的人生都沒有我,如果我比你大,或者是同你一般大就好了?!?/br> 宋知遇半是玩笑半是認(rèn)真地說:“那可不行,我小時候性格差,你不喜歡怎么辦?” 她追問能有多差? 宋知遇笑而不語。 此時倒是切身感受到他的“性格差”了。 不習(xí)慣,又覺得有點(diǎn)新奇。 她禮貌地道了謝,于此同時,也穿過他的肩膀,終于看到了不遠(yuǎn)處正在大口灌酒的兩個女人的正臉。 ——棕色短發(fā)是的林楠,而黑色長發(fā)的是……沉涼。 自沉來尋有記憶起,沉涼已經(jīng)瘋癲。不犯病時就關(guān)在屋子里誰也不見,犯病了就對她又打又罵,打完罵完再抱著她哭。 沉來尋對她,只有懼怕和憎恨,從未有過一絲溫情。 沉涼的葬禮上,沉來尋沒有掉一滴眼淚。 后來外婆去世,沉來尋讓宋知遇將外婆的陵墓安置得離沉涼遠(yuǎn)遠(yuǎn)的,希望她們下輩子不要再做母女。 沉來尋想,等她死了,也要埋得離沉涼越遠(yuǎn)越好,不要再當(dāng)她的女兒。 二十年過去,沉來尋以為自己早將她忘得一干二凈,可現(xiàn)在,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那些窒息的、痛苦的、絕望的瞬間,身體都還殘存記憶,不自覺地顫抖。 沉涼怎么會在這里呢…… 等等! 沉來尋突然意識到,這里是酒吧,眼前是16歲的宋知遇,不遠(yuǎn)處是前來買醉的沉涼。今天是2002年3月2日,而她出生于2002年10月25日。 這副場景她從未經(jīng)歷過,卻并不陌生,因?yàn)樵谒c宋知遇初遇時的對話中出現(xiàn)過。 …… “那時候你多大?” “比你小一些,十五六歲?!?/br> “后來呢?發(fā)生了什么?” “我做了一件錯事?!?/br> “什么?” “和一個陌生女人發(fā)生了一夜情?!?/br> “你強(qiáng)迫她了?” “沒有?!?/br> “這不算錯事……” “她懷孕了,而我直到一個多月前才知道這件事?!?/br> …… 宋知遇和沉涼只見過一次。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就是今天。 所有的陰差陽錯,所有的機(jī)緣巧合,都是從今天開始的。 原來如此。 她這是,來到了一切故事的開端。 所以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什么呢?是躲在暗處,讓本該發(fā)生的一切按照原本的軌道繼續(xù)進(jìn)行下去,還是阻止這個錯誤的源頭呢? 沉來尋不知道了。 她甚至懷疑,這真的只是一場夢嗎? 如果她擾亂了故事的軌道,那么她會不會就此消失? 沉來尋沒由來的害怕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荒誕,她想離開這里,想快快醒來,想回到她原本的世界,想見到她熟悉的那個人...... “你怎么了?”一旁的人冷不丁的出聲。 沉來尋倏然回神。 耳邊的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清冽,雖不是溫和低沉的,卻依舊動聽,依舊足以安撫人心。 那雙她親吻過許多次的眼睛,此時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宛若一汪深潭,無波無痕。 即使相隔二十年的時光,但那份沉靜停留在宋知遇身上,從未變過。 沉來尋忽然就平靜下來了。 何必顧慮重重?既來之則安之。況且,她來這里的初衷,不就是為了能更了解他一些、讓他能更開心一些嗎? 而這個人就自己眼前。 其他的,都不重要。 宋知遇被她這么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面色逐漸不自在,眉頭微皺,語氣不善:“喂,你沒事吧?” 沉來尋:“沒事?!?/br> 宋知遇說:“你臉色很差?!?/br> “可能因?yàn)橛悬c(diǎn)冷吧?!?/br> 宋知遇:“……” 酒吧里開著暖氣,比沉來尋穿得更清涼的大有人在,宋知遇冷著臉看了她兩秒,突然譏笑一聲,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她。 沉來尋愣了愣,沒明白他這聲笑是個什么意思,但也沒推脫,接過衣服:“謝謝?!?/br> 此時的他雖然清瘦,可骨架依舊大,她穿上后袖子長了一節(jié),整個人都被包裹進(jìn)了衣服里,越發(fā)顯得楚楚可憐。 察覺到頭頂?shù)囊暰€,沉來尋抬眸,他卻移開了眼,問:“許恒呢?” 沉來尋說:“他還在卡座?!?/br> 她往卡座的方向看去,卻沒有看見許恒的身影,轉(zhuǎn)回頭就看到宋知遇越發(fā)低沉的臉色。 沉來尋:“?” 她拿不準(zhǔn)眼前這個宋知遇的心思,更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就生氣了,只能試探性地說:“我走的時候他還在那兒,你要找他嗎?我可以幫你一起找?!?/br> 宋知遇一言不發(fā)地往回走,沉來尋跟在他身后。 穿過人群,四周不再吵鬧時,她試圖與他搭話,明知故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脫去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脊背挺得筆直,隱隱約約能看見骨骼的輪廓,透露出幾分倔強(qiáng)和孤傲。 沉來尋見他不說話,便先自報家門:“我叫沉來尋,回來的來,尋找的尋。” 他們走到了拐角,燈光照射不到的暗處。 前頭的人突然停住了腳步,沉來尋猝不及防差點(diǎn)撞到他身上。 下一瞬,她被他按在墻上。 距離陡然拉近,氣氛卻并不旖旎,因?yàn)樗恼Z氣又冷又硬,甚至可以說有點(diǎn)兇:“沉小姐是嗎?你真的不知道我叫什么?” 沉來尋心頭一泠,難道…… 可他接著問道:“誰讓你來的,宋博?還是李芮?” 沉來尋登時愣住了,和那倆人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次他們讓你來干什么?像之前一樣監(jiān)視我,還是新手段,派你來......”宋知遇目光冰冷,從她的臉上掃過,勁瘦修長的手按壓在她脖子的大動脈上,緩緩逼近,呼吸間彌散出絲絲酒氣,“勾引我?” 纖細(xì)脆弱的脖頸就在他手中,但因?yàn)檠矍暗娜耸撬沃?,所以沉來尋卻并不害怕。 她冷靜思考一番后終于明白過來,他這是把她當(dāng)成了宋博和李芮派來的人。 同時也緩緩意識到,年少時的宋知遇是一直在宋博和李芮的監(jiān)視之下的,她還以為……離開宋家、來到法國他會過得開心自由一些。 沉來尋忽然就懂了,為什么宋知遇會在第一次見到她時便覺得親切,為什么宋知遇一眼就能看出她笑容下的疲憊和厭倦。 因?yàn)樗麖乃砩峡吹搅俗约骸?/br> 就像此時的沉來尋,也從眼前的宋知遇身上,看到了十叁歲時的她。 沉來尋柔和了目光,試圖像當(dāng)年的宋知遇一樣,用溫暖融化冰川:“我不認(rèn)識你說的這兩個人,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只是覺得,你很親切?!?/br> 可惜,冰凍叁尺非一日之寒,宋知遇并沒有因?yàn)樗倪@句話有任何松動,明顯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沉小姐,你的借口還能再爛點(diǎn)。” 沉來尋頭疼。 16歲的宋知遇戒心太重,更不懂得收斂鋒芒,油鹽不進(jìn)實(shí)在是難以交流。 她感覺自己還是得轉(zhuǎn)化一下策略,于是站在原地沉思叁秒后,正色道:“好吧,我跟你說實(shí)話?!?/br> 宋知遇目光研判,手上掐住她脖子的力道卻漸漸變小了。 沉來尋認(rèn)真地說:“先說好,我說了以后,你不要覺得我是個瘋子?!?/br> 宋知遇眉尖微蹙,隱約有點(diǎn)不耐煩。 沉來尋說:“我是從未來來的?!?/br> 宋知遇:“......”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瞪了足足有一分鐘,宋知遇終于把“有病吧”叁個字寫在了臉上,臉色鐵青地扭頭就走。 沉來尋決定將死纏爛打貫徹到底,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慢條斯理道:“雖然聽上去有些離譜,但我真不是在騙你……小心!” 前方的宋知遇一個踉蹌,沉來尋眼疾手快地將他扶穩(wěn)。 微涼的手指接觸到他的臂膀,竟然熱得發(fā)燙。 兩人均是一僵,宋知遇立刻如觸電般甩開了她的手,開口想說些什么,呼吸卻陡然沉重起來,眉頭緊促,似是燥熱難耐。 沉來尋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樣,立刻就收了玩笑的神色:“哪里不舒服?” 她下意識地上前想要去探他的額頭,可還未碰到他,他就連退了叁步,眼神中充滿戒備。 沉來尋的手僵在半空中,無奈之中滿是擔(dān)憂:“你看上去不太好?!?/br> 宋知遇的額頭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冷汗,紅暈從脖子潮水般迅速蔓延至他的臉頰,語氣依舊冷硬:“不用你管?!?/br> 她一邊觀察他的狀況,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你別緊張,告訴我是哪里不舒服,我是醫(yī)生,我可以幫你?!?/br> 宋知遇沒再退,直勾勾地盯著她,兩人的距離重新拉回,就在她以為他放下戒心時,卻突然被他拽過了手腕。 他目光狠厲:“你在酒里放東西了?!” 雖然還是少年,但到底是男性,力道之大讓沉來尋完全無法掙脫,手腕隱隱發(fā)痛。 她忍著痛意,仔細(xì)觀察他的神色,的確是非正常的藥物所致。 沉來尋想起林楠曾叁言兩語提過的往事——你爸被人下了藥,你媽喝得人事不省,兩人稀里糊涂就睡了一覺。 當(dāng)時她還問:“那小姨你呢?你在哪里?” 林楠含糊其辭地說:“我有事,離開了一會兒?!?/br> 眼下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所知的情況在進(jìn)行,可……究竟是誰給他下藥呢? 她的蹙眉不語,落在宋知遇眼里更像是默認(rèn),他嫌惡地甩開她的手,腳步飄浮地離開。 沉來尋連忙跟上去,穿過長廊,沉涼的身影出現(xiàn)在拐角處,消失于長廊盡頭的休息間。 宋知遇顯然是沒有注意到,也徑直往那休息室走去,剛按下把手,沉來尋來不及多想,立馬握住他的手臂,阻攔住了他。 可攔下的一瞬間,她突然又不確定了。 這一攔,就改變了所有的軌跡,今夜什么都不會發(fā)生,沒有陰差陽錯,更不會有沉來尋。 她該不該插手? 宋知遇臉上的紅暈已經(jīng)蔓延到了眼眶,他雙眼猩紅地盯著她,稚嫩青澀的臉龐,脆弱卻倔強(qiáng)的目光,無一不干擾她冷靜思考。 身上還披著他的外套,縈繞在周圍的氣息雖然是陌生的,但卻親切。 沉來尋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fù)鲁?,做出了選擇——究竟是不是不做夢,又會不會改變什么,她顧不上了,至少現(xiàn)在她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fā)生。 沉來尋無視掉他眼中所有的憤怒和厭煩,耐心地說:“里面有人。” 宋知遇聞言往里掃了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沉涼。 他眉頭皺得越發(fā)緊,推開沉來尋,咬著牙大步往外走。 沉來尋快步跟上去。 宋知遇出了酒吧,撐在路邊的燈柱上攔出租車,來往的路人都詫異地打量他。叁月份的天氣,他只穿了件短袖,卻滿頭大汗,紅潮滿面,看上去難受至極。 只可惜天色已晚,大街上冷冷清清地幾乎看不到幾輛車,更何況,這個年代,出租車少得可憐。 沉來尋環(huán)顧四周,在一旁的便利店處看到了一輛自行車。她一邊關(guān)注著宋知遇的狀況,一邊快速小跑過去和老板交涉。 便利店是一家年輕法國夫妻開的,沉來尋叁言兩語說清楚了情況,沉來尋怕他們不放心,摘下了右耳的耳環(huán)作抵押,夫妻倆看著那價值不菲的紅色瑪瑙,十分爽快地將車借給了她,還送了一瓶礦泉水。 沉來尋推著車走到宋知遇面前,他的臉色比剛剛更差,整個人如同煮熟的河蝦,汗水沿著下頜滑落滴在地上,抬眼看她時神色都有些迷蒙。 沉來尋下意識地想要替他擦去汗水,但想到這個時空的宋知遇對她的排斥和不信任,還是克制住了本能,擰開礦泉水遞到他面前:“喝點(diǎn)水,我?guī)闳メt(yī)院?!?/br> 宋知遇神志都不清了卻還提防著她,不肯接她手上的水。 沉來尋說:“藥不是我下的,我是來幫你的。” 宋知遇看了眼她手里的水,喉結(jié)滾動,卻仍舊不肯喝。 她無奈地在他的注視下喝了一口水,再遞回去:“這樣能放心了嗎?” 說完也不想等他反應(yīng)了,直接塞進(jìn)他手里后去搗鼓那輛看上去不太算結(jié)實(shí)的自行車。 她將過于冗長的衣袖挽起,一旁的宋知遇也終于開始喝水。他幾乎是兩叁口就喝完了一瓶水,難受成這樣,竟然還能記著把空瓶子扔進(jìn)垃圾桶。 沉來尋看著他扔垃圾的動作,又心疼又好笑。 她按了按自行車的鈴鐺,對宋知遇說:“上來,我?guī)闳メt(yī)院。” 宋知遇盯著她,又不肯動了。 沉來尋好脾氣地說:“這個藥,要么去醫(yī)院拿藥,要么你能找到人幫你紓解,在這里站著是沒有辦法解決的?!?/br> 她頓了頓,又補(bǔ)充:“當(dāng)然,靠你自己一個人也是沒有辦法解決的?!?/br> 到底還只是個16歲的男孩兒,宋知遇反應(yīng)過來她這話是什么意思以后,臉更加紅了,也不知是害羞多一些,還是生氣多一些。 不管哪個多一些,陰沉冷漠和疏離隔閡總算是少了些。 沉來尋循循善誘:“你這么聰明,認(rèn)真想一下我的話應(yīng)該就能明白,我要真是那些人派來的,沒必要這么幫你?!?/br> 宋知遇或許是聽進(jìn)去了她的話,又或許只是身體實(shí)在難受,總之最終還是皺著眉坐上了自行車后座。 沉來尋微微松了一口氣,對身后的人說:“得麻煩你指一下路,我不太熟悉這里。” 安靜片刻,少年清冽的嗓音響起:“直走?!?/br> 沉來尋晃晃悠悠地將車騎了出去。 為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好受一些,沉來尋胡亂找話題逗他說話。 “你多大了?看上去年紀(jì)挺小的。” “還在讀書吧,初中?高中?” “你們是移民過來的嗎,還是一直就生活在這里?” …… 她本不是個愛說話的,也就是這幾年被宋知遇當(dāng)孩子一樣寵著慣著,才慢慢養(yǎng)了回些小姑娘性子,活潑開朗不少。 而眼前這個宋知遇卻比冰塊兒還冷,一個字也不肯多說,只在需要改變方向時才惜字如金地開口。 “左?!?/br> “右?!?/br> “下坡?!?/br> “往前?!?/br> 沉來尋自然是不會和他計較,絲毫不受影響地繼續(xù)碎碎念,只有沉重燥熱的呼吸聲時起時伏回應(yīng)著她。 冰冷的晚風(fēng)呼嘯,身后少年的氣息卻guntang灼熱,噴灑在她的耳后,順著風(fēng)捎過來幾縷淺薄的酒氣。 他雖然瘦,但身量高,怎么說也是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沉來尋騎車載他格外費(fèi)勁,腳步慢慢就沉重下來。 背后傳來聲音:“喂,你……” 沉來尋回眸:“怎么了?” 宋知遇卻看著她,一言不發(fā),目光愣怔。 (♂) 宋知遇十一歲跟隨外祖父母來到法國。 臨走前,宋博一句話也沒有說,李芮站在宋博身后,抱著宋勉目光陰毒,似乎用在眼神示意他,最好是死在國外,永遠(yuǎn)別再回來。 他本沒想再回去,那里早就不再是他的家。 直到今天,他從外祖母的柜子里無意翻出了當(dāng)年母親寄過來的信件,方才得知當(dāng)年宋博出軌的事情。 他拿著信問外祖母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祖母知道再瞞不住,也不想瞞,叁言兩語說清楚情況后,無言良久,拍了拍他的肩:“孩子,往前看吧?!?/br> 往前看。 四年前臨終時母親拉著他的手,窗外是紛飛的大雪,母親的臉色比雪更蒼白,她也跟他說:“meet,好好生活,往前看。” 因病去世,她走得很痛苦。 一想到她忍受病痛之際,宋博和李芮在茍且偷歡,宋知遇就沒有辦法往前看。 他奪門而出,坐在舊港碼頭的巖石上吹了一下午的海風(fēng)。 叁月初的風(fēng),冰冷刺骨,卻沒能讓他有半分釋懷,仇恨和怨念反而越聚越多。 天色黑下來時,許恒打來電話,約他喝一杯,借酒消愁他正有此意,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去到預(yù)定好的座位時,卻看到一個陌生女人歪倒在沙發(fā)上,黑發(fā)紅裙,亞洲人面孔,耳垂上的紅色瑪瑙耳釘在燈光照射下微微發(fā)亮。 他將她叫醒,她睜開眼看著他,那雙讓眼竟然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女人先是迷蒙困惑,而后眼神炙熱。 怪異至極。 他本就性子冷,今日煩郁不堪,更沒有心思去理會這個奇怪的女人。 而后酒保端來兩杯酒水,在他喝下后才得知是那女人送的,宋知遇越發(fā)覺得不對勁,許恒卻孔雀開屏一般將人邀請過來撩撥。 自從宋知遇來到法國,宋博就一直派了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李芮也不放心暗中找人監(jiān)視著他。五年來,他心知肚明,內(nèi)心厭煩卻也懶得理會,至少那些人沒明目張膽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過。 但眼前這個女人,只差把“奇怪”二字刻在臉上了,不得不讓人懷疑。 他冷冷地看著她和許恒你來我往,想看看這人要演到什么時候。 “jiejie你一個來的嗎?” “嗯?!?/br> “來法國旅游?” “算是吧?!?/br> “你是做什么的?不會是明星吧?” “不是,我是醫(yī)生?!?/br> “哇!他的外公也是醫(yī)生。” 女人回答著許恒的問題,目光卻灼灼地盯著他:“是嗎,真巧?!?/br> 宋知遇冷笑一聲,越發(fā)肯定心中的猜測。 心中有了偏見,女人精致美麗的面孔在他眼中也變成了勾人的利器,他看著心煩,起身離去。 誰知這女人陰魂不散,兩人又碰上了面。 他隨口試探:“許恒呢?” 女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可他從未告訴過她許恒的姓名。 而她還在演:“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沉來尋,回來的來,尋找的尋?!?/br> 宋知遇再懶得和她虛與委蛇,將人按在了墻上,逼問:“誰讓你來的,宋博?還是李芮?” 可她的反應(yīng)卻十分詭異,沒有被拆穿的張皇失措,卻也不像是毫不知情。 說話做事更是詭異,竟然連“從未來來的”這樣離譜荒唐的話都說出來了。 宋知遇現(xiàn)在不僅懷疑她是李芮派來的,更懷疑她是個神經(jīng)有問題的人。 隨后他的身體就出現(xiàn)了奇怪的反應(yīng)。 來得突然且難以忍耐。 渾身上下如同有千萬只螞蟻在體內(nèi)游走,又如被放在火炭之上焦灼炙烤。 驚疑不定之際,看到了面前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的女人。他自然而言將一切聯(lián)系到一起,憤怒之下,自動忽略了她眼里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切,狠狠拽著她的胳膊質(zhì)問:“你在酒里放東西了?!” 她再次矢口否認(rèn)。 他握著她的手臂,觸感被放大無數(shù)倍——纖細(xì)、柔軟、冰涼,女人鮮艷的紅唇一張一合,愈發(fā)讓人燥郁不堪。 宋知遇閉了閉眼,甩開她大步離去。 身體是他自己的,他自然是清楚被下了什么藥,于是只想逃離。 只可惜禍不單行,一輛出租車都攔不到。 那個女人又出現(xiàn)了。 她給他買了水,借來了自行車,說要載他去醫(yī)院。 在他戒備猶豫之際,她那雙清凌凌的眼冷靜地看著他:“你這么聰明,認(rèn)真想一下我的話應(yīng)該就能明白,我要真是那些人派來的,沒必要這么幫你?!?/br> ……不錯。 她雖然奇怪,卻并無敵意。 若是宋博的人,沒必要給他下藥。若是李芮的人,沒必要下了藥又帶他去醫(yī)院。 更重要的是,身體的燥意已經(jīng)難以忍受,他無法再進(jìn)一步去細(xì)想,咬牙上了車。 這位自稱“沉來尋”的女人,話格外多,一路上問東問西。 他壓根不想回答。 但她一提問,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分心去思考答案,也就能時不時忽視一下那份焦灼的燥熱。 騎著騎著,女人的體力漸漸不支,腳步也明顯慢了下來。 宋知遇忍不住開口想催促:“喂,你……” 女人回過頭看他:“怎么了?” 她出了一層汗,額角的碎發(fā)黏在臉頰上,略顯狼狽。唯獨(dú)那雙眼睛水洗過一般,格外清澈明亮,滿是關(guān)懷擔(dān)憂地看著他。 宋知遇神色一怔。 十六年來,除了母親,沒有人用這樣柔軟的目光看過他。 就在嘴邊的不耐之詞,登時再也說不出口。 宋知遇強(qiáng)壓下渾身的燥熱,視線掃過她鼻頭冒出來的汗珠,偏開了頭:“沒什么,前面右拐就到了。” 女人面上一喜,眼睛都發(fā)光了:“好!你再忍一忍?!?/br> 說罷全力加速往醫(yī)院的方向騎去。 宋知遇緩緩把頭移了回來,沉默地盯著她的背影。 單薄纖弱,卻無端令人心安。 宋知遇內(nèi)心的防線一點(diǎn)點(diǎn)放下。 這個從天而降、舉止怪異的女人,好像,真的只是來幫他的。 又經(jīng)過了兩個街道,總算是看到了醫(yī)院的燈牌。女人將車??吭卺t(yī)院門前,宋知遇腳步虛浮地從后座下來,又是一個踉蹌。 她再一次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沒讓他倒在地上,卻倒在了她的頸間。 陌生的清香鉆進(jìn)宋知遇的鼻尖,柔軟冰涼的觸感如同甘泉緩解了他的燥熱,藥物讓他的自制力分崩離析,他幾乎是跟隨著本能,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他從沒和哪個女人親密接觸過,也抵觸和其他女人的親密,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絲毫不想推拒,一切都那么令人心馳神往,令人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他摩挲著啃噬著她的脖頸,試圖緩解心中的yuhuo,可這火非但沒平息,反而下一瞬間翻了倍地反噬回來,流水般匯聚在下身。 他……硬了。 (♀) 沉來尋內(nèi)心在天人交戰(zhàn)。 她半扶半摟著他,外套下又只是一件單薄的長裙,當(dāng)然毫無障礙地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yingying的抵在她的小腹上。 或許是藥物的原因,剛剛還對她百般戒備的人,此時舔舐親吻她的脖子,將她越摟越緊。 沉來尋和宋知遇和好后的這幾年,如同蜜里調(diào)油,說是連體嬰兒也不夸張。 宋知遇這人看上去冷冷淡淡不像對女人有興趣的樣子,可脫了衣服就毫無下限,什么花樣都喜歡在她身上嘗試嘗試,末了還要她一句,喜歡嗎? 久而久之,沉來尋被他的沒皮沒臉傳染,興致上來了主動撩撥也能將他磨得失控不已。 所以,宋知遇硬了這件事情,對沉來尋而言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 但是,此宋知遇非彼宋知遇。 推開他吧,很奇怪。 不推開他吧,也很奇怪! 糾結(jié)之際,懷里的人突然渾身一僵,猛地推開了她。 他的視線落在她脖子上的紅痕,表情瞬間變得難堪又無措,混沌的目光清明了幾分,他抓了把自己的頭發(fā),語無倫次:“我……不是……” 沉來尋搖搖頭,示意他不必太過在意:“快進(jìn)去吧?!?/br> 這時的醫(yī)院還不像二十多年后需要那么多復(fù)雜冗長的流程手續(xù),她帶著他直奔醫(yī)生的辦公室。 睡大覺的值班男醫(yī)生看到沉來尋,瞬間清醒過來,沉來尋拿出那百試不爽的一招,挑起蠱惑人心的笑容,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情況。 男醫(yī)生盯著她的臉,也跟著笑,估計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jìn)去。 沉來尋也不需要他聽進(jìn)去,向男醫(yī)生說明自己推測宋知遇中了什么藥,并讓他開出緩解的藥物和相關(guān)檢查手續(xù)。 男醫(yī)生聽得一愣一愣的,迷迷糊糊地就開了處方。 沉來尋仔細(xì)地檢查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后拽著宋知遇去做藥檢。 (♂) 雖然知道是藥物作用,但宋知遇還是覺得難堪。 尤其是當(dāng)他慢慢推翻了自己懷疑,逐漸相信沉來尋并非下藥之人后,這份羞愧和內(nèi)疚便越發(fā)揮之不去。 他躬身坐在醫(yī)院的椅子上,看沉來尋語言流暢地和那呆愣愣的男醫(yī)生交流,嘴巴里說出一大串他從未聽過也完全聽不懂的專業(yè)術(shù)語,挑起一個足以令人卸下所有防備的柔美笑容,那男醫(yī)生就幾乎是言聽計從的照做了。 宋知遇盯著她彎彎的笑眼看了半晌,再了眼那五迷叁道的醫(yī)生,面無表情地挪開了視線。 拿到處方,沉來尋片刻不耽誤地拉著他去做檢查。 結(jié)果出來,并沒有檢測到毒品成分,她顯然松了一口氣:“沒什么大問題,吃點(diǎn)藥就好了?!?/br> 宋知遇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