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卵床是什么意思嗎?
我,理論上來說,全魔界最強,有無限魔力的外掛,統(tǒng)治魔界的王,瑟瑟發(fā)抖地縮在床上,披著不屬于我的寬大男性外套,聲嘶力竭地對在這個寢殿里到處亂竄噼里啪啦打追逐戰(zhàn)的兩位魔族喊到:“你們不要打了!” 沒人理我。好吧,這里本來也沒有“人”。 * 十五分鐘前,觸手怪告訴我,瓦大公來殺我。阿將軍神色一凜,我正襟危坐。觸手怪表示,因為大公太強,我的宮殿的守衛(wèi)就跟不存在,壓根沒發(fā)現(xiàn)大公來了,大公如入無人之境,長驅直入到我的寢殿。如果不是那時候觸手怪正好在我的床邊探望我,我一定會悄無聲息死在大公手里,大公成為新的魔王。 但是觸手怪當然壓根也打不過大公。所以他立刻開始談判,最后成功用一個理由說服了大公—— “即使陛下蘇醒,想來力量一時也不能恢復,到時候大公可以輕易壓制陛下,脅迫陛下成為他的卵床。” 本來,觸手怪說大公來殺我時,忠犬將軍臉色就很難看了,現(xiàn)在聽到觸手怪用這個理由,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但是我,呃,雖然我莫名其妙能聽懂并且流利地說這門語言,但是有些詞對我來說也比較生僻,比如,卵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它的意思,以為就是臣屬的近義詞什么的,觸手怪勸瓦大公挾天子以令諸侯。 “哦……”我說。 那倆人看到我的反應都一愣。觸手怪問我:“……陛下知道卵床是什么意思嗎?” 我立刻機智地意識到,這個反應,這個問題,那肯定不是什么很好的意思。 但我確實不知道。 我問:“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的是忍無可忍的阿將軍暴起沖向觸手怪的殘影。 我不傻,真的,我不傻。 我把這詞拆分一下,思考一下,我明白了。 * “我命令你們不要打了!” 可能他們對命令這個字眼比較敏感,終于拉開了距離。我看到觸手怪靠在墻角,許多紫色的觸手在他背后翻涌,露尖牙的,流粘液的,癱在地上半爛不爛的,別提多惡心;另一邊,阿格利亞斯筆直地站著,白色的襯衫整整齊齊,一只手覆蓋了一種漆黑而堅固的物質,凝成了一把長劍的形態(tài),另一只手優(yōu)雅地背在背后。真的好像是一個圣騎士在凈化魔物。 “我喚醒他長久以來的欲望,讓他甚至開始保護起陛下的性命,”觸手怪開口,聲音里透著幾分艱難,好像他說話是要忍耐著什么痛苦,“而你呢,你能做什么,在大公面前也因為膽怯閉緊了你沖我發(fā)出吠叫的嘴,你這個——” “我永遠不會把陛下獻給這樣的羞辱。”阿將軍兇狠地說,“你這下賤的雜種,只有你能自鳴得意地做出這些惡心的勾當——” “你只是恨給出這等羞辱的不是你吧!別以為我沒注意到——哈哈,你沒有告訴陛下你的身份,為什么呢?” 我看見阿格利亞斯驚慌地望向我,接著他向我跪下來。他竟然在發(fā)抖。上一刻那么威風,這一刻又那么脆弱。我看到畏懼和痛苦從他年輕勇武的身軀中爆發(fā)出來。他甚至忘了,在場他最強,他可以吊打觸手怪,也可以吊打我。 ……原來那位女魔王到底是怎么調教他的啊,怎么會這么的……我本來覺得,忠犬就是個修辭手法,夸張和比喻,可是現(xiàn)在看著他,我才知道,真有被調教成小狗似的人啊…… 好可憐。我看著,覺得心里不是滋味。我想扶他起來。 可是我心里又有一個聲音說:不行,他居然敢對你有所隱瞞,居然敢不聽你的話和維洛打起來,這是僭越,他知道你已經不是威力強大,可以隨心所欲懲罰他的魔王,他正開始看輕你,不能縱容他的這種態(tài)度。 ……讓他親口向你坦白,他隱瞞了什么,讓他在他蔑視且敵視的維洛面前受辱,讓他很痛……讓維洛替你讓他很痛…… 讓他知道,你也是女魔王,你也是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