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
但凡無法解答的疑惑,阿昭就去瑯?gòu)謺w尋找答案。 她路過演武廳,往里瞅了眼,阿烈正在練劍,三尺秋水颯颯生風(fēng),男人手腕翻轉(zhuǎn)間,劍網(wǎng)鋪天蓋地,群魔難遁。 其實阿昭更想從楊烈這里得到解答,在她看來正如博覽群書的夫子,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但是…… 阿昭嘆了一聲,悄悄邁步離去。 阿烈總說很忙,想來只是借口,她看得出來,他在疏遠(yuǎn)自己,因為那件事吧。 阿昭在奇人雜記那架翻到千年前合歡宗一個女修寫的手記,書中洋洋灑灑記載那女修的每段感情,內(nèi)容詳實細(xì)膩,還有和不同伴侶同床露骨內(nèi)容,令人嘆為觀止,面紅耳熱。 可是刨除這些部分不講,女修與異性之間相處過程,倒是給了阿昭啟發(fā)。 至少她說的某個點挺有道理,無緣無故心跳加速,呼吸困難,那就是有病。 阿昭贊同的點頭,對啊,沒錯,那肯定有病啊。 若是面對外人這樣,多半有嚴(yán)重社交恐懼癥,或者遭遇敵人環(huán)伺,太緊張了。 阿昭疑惑的哦了一聲,接著往下看,女修寫道:面對心悅之人便心跳加速,緊張得手心冒汗,聞到他身上氣息亦會臉紅,呼吸紊亂。 心悅……之人嗎? 阿昭看到這里久久沒翻頁,指頭在那行字上來回劃,嘴里輕輕呢喃。 “嗯?阿昭姑娘?”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 阿昭過于投入,不查有人靠近,乍然出聲嚇了她一大跳,手忙腳亂的摔出手記。 那本子正正砸在楊烈腳邊。 男人垂眸,彎腰撿起,紙頁散開,楊烈不經(jīng)意瞄了一眼,黑眸頓時一暗。 望著阿昭欲言又止。 將書還人后,楊烈拱了拱手,抿起薄唇,一言不發(fā)退開。 阿昭就著仍張開的書頁看去,露骨香艷的字眼映入眼底,她仿佛抓到燙手山芋,一把扔出去,跪在地上一臉抓狂的扯頭發(fā)。 啊啊啊啊…… 我不是!我沒有! 消失幾天不見的來福尋著她的氣息一路跟來,拖著長舌喘氣,看到主人痛苦的躺在地上扭來扭去,來福著急得圍著她打轉(zhuǎn),狗叫狗叫的。 阿昭扯住來福把它拉過來,將頭埋進厚實的狗毛里。 “嗚嗚……來?!瓎琛易兂蓧墓媚锪?。”阿昭虛弱無力的哼唧,生無可戀。 “哈哈哈!”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笑聲。 阿昭松開狗,警惕的抬頭看去。 那被摜在地上的手記升起一道虛影,是個面容美艷,衣著華麗的女子,此刻正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阿昭。 “你是手記主人留下的神識!”阿昭陳述著,緩緩站起身,凌霜劍已召至手中,白光洞照。 這縷神識一臉惡劣,分明不懷好意,指不定被施了秘術(shù),或能傷人,她準(zhǔn)備在女子有所動作時,一劍結(jié)果。 “啊啊……別啊……”女子被凌霜劍的劍氣震懾,便如遇風(fēng)燭火,飄搖不定,虛影時隱時現(xiàn)。 她不敢再揶揄阿昭了。 “你笑什么!”阿昭冷聲問道,屈指彈了下劍,劍身龍吟之聲回蕩。 女子被她威脅了一下,臉色訕訕,大眼睛骨碌骨碌轉(zhuǎn),嘴巴上仍不肯吃虧:“哎呀,你這女娃娃好沒情趣,同你開個玩笑而已嘛?!?/br> 阿昭挑眉,上下打量女修,“女娃娃?我活了幾千年,據(jù)我所知,這本書成書才千年。” 哎呀呸呸,又說錯話了。 女修僅有的一絲神氣都抽干了,嘟起紅唇不住拿眼兒瞟阿昭,想說話又顧忌她的寶劍。 她還活著時是個開朗活潑性子,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福了福身子,嬌滴滴道:“老祖莫見怪,奴家瀲光,生來性格如此,其實本人不壞。” “哦?”看著女修神識確然沒有危險,阿昭收起劍光,盤腿坐在地上,視線與她平行,“那你說說,為什么笑我?” 瀲光眼珠子一轉(zhuǎn),她可不敢說因為你太滑稽了。 “老祖可是心悅那位公子?”她決定避開那個問題。 “心悅?”阿昭被問住了,想了好半天,非常肯定道:“自然心悅,我待他與來福一視同仁。” 才不同呢,只有他令她悸動。 阿昭若有所思看了眼瀲光,她才不會對這個女人講實話,她一臉戲謔,等著看她的戲呢。 噗…… 瀲光又想笑,可那劍氣不是好玩的,忙抿起唇,生生憋回去。 “咳咳,好吧,奴家略懂御男之術(shù),將來老祖若遇到心儀之人,可向奴家垂詢吶,來一趟書閣也麻煩,最好把奴家裝在乾坤袋,如此可隨時答疑?!睘嚬馔淀⒄?,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心里醞釀著蔫壞。 她生前最愛湊熱鬧聽八卦,死前還不忘在手記注入神識,為的是哪天有人翻開喚醒她,好又像活著時吃瓜看戲,真是死了都不省心! 阿昭沒有回答,卻是啪的合起手記,塞進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