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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蜀山派滅門以后在線閱讀 - 第十七章蜀山的使命

第十七章蜀山的使命

    姑姑尋蹤術(shù)一絕,需得掩藏好蹤跡,傳送陣和御劍飛行靈氣波動大,商量一陣拿不定主意。

    今夜便是最好的時機,姑姑多半沒心情理他們。

    不愿再浪費時間,七人各自在房中放好傀儡,搭上包袱趁夜出了客棧,直奔城門。

    “諸位小友深夜出城,若無要緊事,可否賞光閑坐片刻?”

    火焰熊熊,一柄靈劍橫在火上,下頭穩(wěn)穩(wěn)吊著一口鍋,咕嚕咕嚕沸騰。

    小邦下午與他見過,拱手笑道,“柳月道君是前輩,何需這樣客氣,我們出來正有件事與道君有關(guān)?!?/br>
    年輕人溫文爾雅,面容含笑,“是樁什么樣的事,若不麻煩可交由我去辦?!?/br>
    小邦拍了拍劍,幾人不動聲色做好戒備。

    “蜀山與青城有些舊怨,我們幾個預(yù)備要去砸青城派的場子,道君何時去辦?”

    他話音剛落,劈里啪啦扔出一沓符纂。

    有生對著他拳頭捏緊,王八蛋,那么些符她畫完手要酸多久,梁上又刻一筆新仇。

    柳月鄭重地搖了搖頭,“蜀山與青城并無仇怨,這事情不應(yīng)當(dāng)辦?!?/br>
    飛散的符纂重新聚為整整齊齊的一摞,懸在小邦身前。

    對方如此,便是不在意他們的挑釁,他輕飄飄一招露出來的實力高深。

    幾人對視,樸新含笑上前周旋,“前輩見諒,我等久居蜀山學(xué)藝,少與外界交往。此番游歷愿博采眾長,青城派道法高深,晚輩等理應(yīng)拜訪。”

    樸新氣質(zhì)舒朗,不卑不亢,頗為柳月贊賞?!白鴷??”

    幾人挨著落座,視線不約而同鎖在柳月身上。

    樸新看過藏書閣里關(guān)于青城派的卷軸,與柳月討教青城術(shù)法。

    幾人假作凝聽,樸新傳音認罰,“差點下不了臺,姑姑的舊情人真有兩把刷子。”

    銀蓮蹦跶著搶話,“叔叔長得還行,歲數(shù)怕是有點老,我覺得姑姑該找個更年輕的?!?/br>
    有生邊聽邊留意柳月的動靜,便見他莫名耳根發(fā)紅。

    這人樣貌越看越熟悉,她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杜鵑,“你覺不覺得他似曾相識?!?/br>
    那便是從前在王宮中見過,杜鵑回想一陣,終于恍然大悟,“他便是給你信物的道士。”

    幾人一驚,柳月也轉(zhuǎn)過身看向他。

    杜鵑后知后覺,他竟是直接喊出聲,沒用神識傳音。

    視線相接,有生微微不自在,莊重儀態(tài)道謝,“道君昔年信物救了我二人性命,有生感激不盡,不知該怎樣償還恩情?!?/br>
    柳月笑道,“小友當(dāng)年招待周到,我贈送此物只是無意,何需言謝?!?/br>
    杜鵑悶悶地道,“你不會挾恩圖報,要我們替你勾搭姑姑吧?”

    有生氣得想吐血,他吃錯藥了?

    小嬋滿臉懊悔,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救命,她先前在柳月身上使了吐真咒,被人識破擋回來。

    她以為咒術(shù)失靈,不意竟陰差陽錯栽到杜鵑這個憨子身上。

    遮羞布扯開,柳月被一群小輩虎視眈眈盯著,愈發(fā)不好意思。

    “我和盈川……”

    “我和柳月道君是知交好友,他為人樸實板正,一向聽不出頑笑,你們要去青城就快去吧,不可膽大妄為。”

    盈川飄然而至,面色發(fā)窘,這群小孩看熱鬧不嫌事大,再說下去該如何收場。

    柳月見她露面很是歡喜,機不可失,他當(dāng)機立斷,“是,我心慕盈川已久,還望道君垂憐?!?/br>
    百合瞪圓了眼,觀這人言行,本以為是個有禮的,原來說話這樣直白。

    早前兩人會面,彼此寒暄一陣,并不曾聽柳月提起這事。

    盈川窘迫,埋怨他一大把年紀(jì)的人了,在小輩面前沒點禮數(shù)。

    “柳月道君慎言,你我絕無可能?!?/br>
    柳月知她為人,任憑心中洪水滔天,面上裝也得裝出波瀾不驚。

    “為何不能,我的人品習(xí)性你都清楚,長相周正,虧在的確是不年輕了。你我彼此都有情誼,你要找道侶,我自然是第一人選?!?/br>
    盈川適時住口,再說下去,這幾個娃該拿出瓜子磕了。

    樸新起身,“姑姑,天色不早,我們得緊著趕路,先走了?!?/br>
    銀蓮依依不舍,好歹知道姑姑的分寸,吃瓜需得看情形。

    七人老老實實趕路,將火堆留給兩人。

    小邦遠遠回頭望去,覺得這兩道士有些相配。

    他拍拍小嬋,“你說姑姑會和他和好嗎?”

    小嬋心緒不寧,“我不是姑姑,不知道。柳月道君當(dāng)初辜負諾言,如今想和好便要和好……”

    她沒有說下去,樸新站得筆直,摩梭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他甚至連承諾都沒有給。

    盈川鼓起勇氣打量身邊的男人,修行之人的皮相隨著修為增長越是出眾,他亦如此。

    除了皮相,那些瑣碎的溫柔,散在久別的日子里,叫人恍恍惚惚,過去的好和壞都快忘了,她卻忽然騰起心火。

    柳月沉默回應(yīng)她的注視,分別時,兩人都要上戰(zhàn)場,她話說得絕情。

    “仙門顯赫,有移山填海之能,你怎么不肯看,山壓著的,海困著的,不是和你一樣有血有rou的人?!?/br>
    柳月那時只能苦笑,他未必不懂,所謂修煉飛升,最終仍舊不過是蜉蝣一粒。

    然而他什么都說不出口,有些時候,被恨被埋怨比被愛要好過。

    打破沉默,他主動說起世間的變化。

    “蜀山和青城都該退隱了?!?/br>
    “他們知道。”

    輪到柳月詫異,“我以為……你什么都教給他們,不怕他們失望嗎?”

    盈川態(tài)度坦然,“為什么要失望,失望不能在人間掀起腥風(fēng)血雨,不能爭奪權(quán)勢,攪動風(fēng)云嗎?”

    “你的觀念太舊,朽到和污泥一樣了?!?/br>
    她諷刺得毫不留情,柳月無奈,“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們掌握靈力卻不能用,我是怕他們頹喪?!?/br>
    “秦王積聚多年之勢,使妖氣靈氣不能進入凡俗市鎮(zhèn),蜀山與青城的恩怨也散了,不好嗎?”

    柳月?lián)u頭,“靈氣妖氣天生,怎么防得住?!?/br>
    盈川失笑,“道派創(chuàng)立,不就是為了能給予天下蒼生抗衡天道之力。秦王所為,難道不正是你我該求的道。譬如妖界有妖界的容身之所,從此修士妖怪各安所居,井水不犯河水,各求各的道。縱使以后看著這舉措有好有不好,關(guān)我什么事。我這輩子cao心的事情夠多了,我只愿他們平順活著,別沾上什么仇怨?!?/br>
    柳月默然,盈川要走,他伸手拉她,手被撇開。

    “回頭,你以為天下的好男人都死絕了嗎?”

    “破鏡重圓需要兩情相悅,你成日癡心妄想些什么?”

    傳音戛然而止,幾人面面相覷,姑姑發(fā)火好兇。

    有生將傳音符毀尸滅跡,做事留一手的好處簡直妙不可言。

    盈川和柳月的話,他們聽得七七八八。

    山下的變化,姑姑早就和他們說過。

    秦王行動隱秘,進度不快,他們在渝州城還能使得出術(shù)法。

    他對小邦承諾,不會完全禁絕凡俗靈氣。

    小邦曉得他沒有騙人,要是完全禁絕靈氣,那所有人也都不用活了。

    只是從此以后,修士再想在秦國領(lǐng)土內(nèi)施展法術(shù),必是困難重重,幾無可能再像以往那樣驅(qū)動凡人征戰(zhàn)。

    小邦心情復(fù)雜,一路上他總收到秦王宮來的密信。

    到了青城山腳下,又來急信。

    秦王病重,七人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御劍趕路。

    一入秦王宮,小邦便被團團圍住,請入內(nèi)殿。

    幾人被請入宮室休息,百合與銀蓮跟隨宮人去花園散心,杜鵑跟著有生不知做什么去了。

    小嬋百無聊賴,推開窗,樸新的屋子就在對面。

    秦王宮里的人,倒不避諱。

    她順勢走到屋里頭,蓋上被子悶住頭,心煩意亂,掀開被子下床,打算去找百合銀蓮。

    走到殿外,小邦腳步匆匆正往這邊趕來,身后遠遠跟著群尾巴朝他疾馳。

    他見小嬋,笑道,“我缺個倒茶水的,你來得正好,跟我走吧?!?/br>
    小嬋跳腳,勢必要他知曉自己的厲害,竟敢驅(qū)使她。

    樸新出來,小嬋不知在躲什么,鬼使神差地由著小邦把她扯走。

    兩人走進宮殿內(nèi)室,小邦雖還是穿的渝州城買的衣裳,氣質(zhì)卻大不同了。

    小嬋有些郁悶,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秦王世子,怎么還免不了俗,因為一層身份就看高他。

    不對,前日秦王昭告天下封他為太子,這廝身份水漲船高,在他們面前得意忘形,惹得有生重新給他下了黃連咒。

    小邦火急火燎地攤開折子,蘸上墨水畫了好大個叉。

    小嬋坐得遠,自己給自己倒茶,“你們秦王宮里頭的茶比起山上的也不差嘛?!?/br>
    小邦頭也不抬,繼續(xù)翻開下一本折子畫叉,“你喜歡,我叫他們給你裝一車?!?/br>
    小嬋深深為權(quán)勢折服,乖覺地為邦哥倒上杯茶。

    “殿下,成大人求見殿下?!?/br>
    宮人通報好幾聲,小邦仍是不理。

    小嬋當(dāng)過丫鬟,哪里不曉得下人的為難,“你見或不見,吱個聲呀。你可不要一回到秦王宮,就把那些老毛病撿回來,小心我回蜀山揍你?!?/br>
    小邦樂得哈哈大笑,仍不管屋外的通傳,問道,“那你怎么現(xiàn)在不揍?”

    小嬋捧著手里的茶,“你現(xiàn)在是太子,我多少得給你留點面子不是。”

    小邦摟著肚子笑倒在榻上,“你對我還有這么體貼的時候?!?/br>
    小嬋不再理他,小邦才叫外頭的人進來。

    成大人弓著腰進屋,小邦收斂笑意,仍是拿筆畫叉。

    “殿下,多年未見,老臣想起昔年……”

    老頭說得聲淚俱下,小邦始終一言不發(fā)。

    情緒演不下去,成大人為自己找到臺階,必定是這宮女杵在這里,影響談話。

    他對小嬋小嬋仍佇立在跟前十分不滿,甩了袖子擦掉眼淚庇體,冷下來斥道:“小丫頭好沒眼力勁,  我同太子議事,豈能容你在跟前,沒規(guī)矩?!?/br>
    小嬋不怒反笑,深吸一口氣平穩(wěn)呼吸,笑罵道:“狗奴才說誰呢?”

    老頭不料這婢女未曾掩面哭哭滴滴退下,反倒譏諷自己,又見小邦似笑非笑,羞惱非常,拔高聲音厲聲道,“小女子不知好歹,你不過是個奴婢,怎敢在我等面前僭越。”

    小嬋真覺得他好笑,回道,“聲音這么大做什么,怕你主子看不見你這狗腿子的忠心。”

    不待男人辯駁,她繼續(xù)罵道,“你認他做主子,我卻不認,你一口一個奴才,難道你自己不是奴才。”

    那男人見小嬋不奉小邦為主,一時間猶疑這女子莫非是哪家千金,難不成入了太子的眼,又暗想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這人不也是太子的奴婢。

    見她穿著打扮簡樸,小邦也并未偏袒,到底耐不住心底氣急,怒道,“我為太子辦事,乃是天下蒼生,功在千秋的大事,豈是你一個小丫頭端菜送水,伺候人可比?!?/br>
    小嬋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笑話,沒有你老娘這個小女子,能有你豬油蒙了心坐在這里大放厥詞。你辦你的千秋大事關(guān)老娘屁事,瞧不起我端茶送水又怎么樣,我拿錢辦事,憑力氣吃飯,可不會上趕著頂天立地的人不做,非要找人磕頭人住子。若非是我們女子在這世道活得艱難,不能讀書練武,一腔太平之志無處施展,怎容得你這等蠅營狗茍之類,不以賣身為恥,反以為榮?!?/br>
    小邦聽得直鼓掌叫好,“說得好,你下去吧?!?/br>
    成大人再遲鈍也知道,該下去的是自己。

    他腳步踉蹌,自古枕頭風(fēng)最厲害,他得罪了太子的女人,以后這仕途怎么爬得上去。

    小嬋發(fā)完脾氣就要走,小邦連忙賠罪,“姑奶奶,您別惱啊。我哪知道他腦子這么蠢笨,總不好不叫你自己出氣。”

    輪到小嬋不說話,小邦把手上折子遞給她,“要不你撕了這些折子出氣?!?/br>
    小嬋倒吸口涼氣,為天下蒼生哀嘆,“您可真是有做昏君的潛質(zhì)啊。”

    小邦做出丑臉,“那也得有美人勾著我做昏君?!?/br>
    小嬋不搭話,徑直走向殿門出去。

    晚上秦王將在昭陽殿宴請蜀山諸人,小邦領(lǐng)著小嬋會齊七人,前往殿中。

    “太子殿下?!?/br>
    小邦再被人叫住請安,“臣失禮,臣久聞太子美名,今日有幸得見,太子殿下果然英姿不凡。列位芝蘭玉樹,他日必定是我秦國棟梁之材?!?/br>
    小邦一路過來聽的都是阿諛奉承,不曾搭理過誰。宮人怕惹太子急怒,大膽上前,“侯爺,請去宴席吧?!?/br>
    宮人素聞太子性惡,兼這侯爺是招降的亡國人,舉止間有些不恭敬。

    小邦表情仍舊,話語中卻多了少有的周到,“請侯爺去吧,好生招待?!?/br>
    有生領(lǐng)他的情總有些別扭,與那位侯爺插肩而過。

    從離開王宮后,她就沒想過再認這些親戚。何況昔年,她承了他多少欺負,實在叫不出一聲哥哥。

    杜鵑擋在她身邊,兩行人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宴飲觥籌交錯,秦王雖病弱卻神采奕奕,瞧著像是個面善的老頭。

    他并未指明七人身份,將他們安置在太子周圍坐下。

    小邦全程只管和他們說話,旁人搭話請安全然置之不理,秦王則照常處之,。

    他這般行徑,就差直說他當(dāng)太子是被趕鴨子上架,他不要太子之位。

    有生吐槽,“他不想當(dāng)太子就不當(dāng)唄,真是慣的?!?/br>
    她三哥就想當(dāng)太子,還能買通宮人給她遞信,要她殺了小邦為故國復(fù)仇。

    權(quán)力的欲望,幾人能不貪圖。

    小邦不會在蜀山待太久,凡間太子的二十一歲,怎會用在修道上。

    秦王悉心籌謀多年,意圖不在人世間領(lǐng)土爭奪,而是要讓千百年的權(quán)力爭奪純粹是人的斗爭。

    這樣的野心,這樣的壯志,總要有個足夠有能力掌控局勢的人接班,除了小邦還有誰呢。

    樸新酒喝得多,頭昏沉以后,再待在席上越發(fā)覺得憋悶,推開椅子起身。

    哄鬧的夜里,小嬋輕聲說,“保重?!?/br>
    樸新會意,蒼白的神色好轉(zhuǎn)些。

    他已沒有親人,會像愛護meimei一樣照顧她,祝她今后有幸福美滿的人生。

    第二日,許是小邦不配合的策略起效。

    他們大搖大擺出了王宮,原來跟著的尾巴不見。

    有生有了私下說話的時機,問小邦,“秦王要如何處置我那位三哥?!?/br>
    她得知消息,便立馬傳信給小邦。

    天知道她的好哥哥腦子還正不正常,要是忽然出手來個刺殺,她們怕是能被秦王五馬分尸。

    小邦掂著錢袋子,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沒和老頭子說?!?/br>
    有生五味雜陳,平日打打鬧鬧,互相說些渾話沒什么。

    可這是要人性命的事情,即便不能傷到小邦,她也不愿牽扯無辜之人。早些告訴小邦,便會少折損許多人命。

    “他雖是我三哥,我們情誼并不深厚,他對我只有利用罷了。”

    小邦哼一聲,“你以為天底下誰都有我這樣的氣度,你放心吧,我有數(shù),不會牽扯出人命官司?!?/br>
    有生不習(xí)慣軟和口吻和他說話,兩人罕見地沒打嘴仗。

    百合與銀蓮在鄉(xiāng)野長大,蜀山外的世界新鮮得很。姐妹倆秉持少說少做的謹(jǐn)慎原則,只默默觀察。

    杜鵑自離了蜀山,就自動變成有生的掛件,離譜地撿起值夜的習(xí)慣,振振有詞,“侍衛(wèi)本就該寸步不離?!?/br>
    小嬋覺得無趣得很,瞥見有鋪子來往的人絡(luò)繹不絕,湊上去看新鮮。

    蒙彩,天下竟然有這么有趣的東西。

    小嬋將布袋里的錢全部掏出來,每回都是花二兩銀子中一兩。

    她覺得山下的日子不如蜀山安寧,心中隱隱不安,借著機會發(fā)泄下苦悶。

    錢花得精光,留下個空袋子。

    面前,兩只手?jǐn)傞_,各放著個錢袋子。

    小嬋莫名體會到盈川的心境,裝作沉靜,淡定道,“不玩了,我輸不起?!?/br>
    樸新與小邦對視,默不作聲地跟著小嬋離開。

    銀蓮興致高昂,故事曲折離奇,卻按著她當(dāng)初的設(shè)想展開。

    她看小嬋的模樣不像高興,拿不準(zhǔn)該不該不顧朋友死活偷著樂。

    自賭坊出來,天色灰暗。

    燈市熱鬧非凡,人聲鼎沸,路邊的商販賣力地攬客。

    游人神色自如,顯見得秦王治理有方。

    渝州城的不同,或許是天下初初承平,秦王兼顧不到所有。

    幾人買了小吃,一路吃一路走。

    小邦沒有再回頭,“走吧,回蜀山,我怕是要突破了?!?/br>
    “好,走到城外再御劍吧,不要驚擾到人?!?/br>
    樸新點頭,他們各自懷抱著一堆吃的用的,預(yù)備出了城再裝在儲物袋里。

    王城里的物資比渝州實在豐富太多,一不小心就買了許多。

    順利出城,幾人又趕了幾十里路,人煙逐漸稀少起來。

    生起火堆,銀蓮迷迷糊糊打著瞌睡,迷蒙中嘟囔,“唉,這里怎么多了顆樹,好奇怪?!?/br>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皎潔的月光下,一棵樹緩緩生長放大,綠色的葉片蒼翠欲滴。

    杜鵑覺得不對,問,“這樹叫什么,看著好邪性?!?/br>
    有生表情難看,“血蝴蝶?!?/br>
    遠處的樹停止生長,無數(shù)花苞打開。

    小嬋拔出靈劍,“這花瓣真像蝴蝶翅膀一樣,名字太不吉利?!?/br>
    她湊過身想去探看,樸新正要攔她,不妨踩了一塊石頭,踟躕中反倒將人往那樹的方向推了一把。

    小邦眼疾手快,趕忙將兩人往回扯,自己往邊上一跳,好歹沒一人走出結(jié)界。

    “小心,這是鎮(zhèn)妖塔里逃出去的妖物。”

    鎖妖塔鎮(zhèn)壓的妖物不知凡幾,逃到人間的怕是不少,老頭子妄想將這些東西趕走,焉能順利。

    小邦神色鄭重,眉頭緊蹙。

    若是不好,他老子的那些宏圖霸業(yè)只能便宜那些野種,本來不想要的,這時竟不不甘心。

    百合念起靜心咒,小邦吐出口濁氣。

    秘境中歷練的幾年,他們鎮(zhèn)日與妖氣為伍,時時記著不能被妖氣侵染。

    一離開蜀山,把小心謹(jǐn)慎都丟了,今日不栽跟頭早晚也得栽。

    剎那間,樹頂一片綠葉褪去綠色染上血紅,在滿樹的碧綠葉片中醒目。

    小嬋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妖怪不能侵襲凡人世界,蜀山弟子的使命便是捉拿鎮(zhèn)妖塔里逃出去的東西,那都是害死過無數(shù)人的惡妖。

    幾人備好符纂,設(shè)下陣法,樸新拔出靈劍,不忘叮囑,“血蝴蝶妖力高深,我們不是它的對手。等它動手,我會設(shè)法拖住它,你們,能逃就逃?!?/br>
    小嬋聽呆了,她看向有生。

    有生握著劍的手指用力得發(fā)白,小邦面色凝重。

    小嬋心沉入谷底,她不會違背他的安排。

    兩方僵持不動,月光冰冷。

    四周兵甲摩梭,埋伏盡顯。

    今夜熱鬧得很,兵馬影子與樹的陰影齊平。

    他們預(yù)備在此截殺小邦等人,不料山坡上忽然長出一株冒著綠光的樹。雖怕事情有詐,但對面只剩下七人,他們顧不得許多,不敢耽擱時機。

    秦太子性格乖張,待人殘暴無禮,天下落到這人手里,蒼生早晚仍要遭難,今夜便是他們?nèi)繝奚?,又有何虞?/br>
    領(lǐng)頭的人勒住馬遲遲不動,其后的跛腳男人拔出劍,一擊馬腹,高聲呵道:“殺秦賊,才有你我安身之處,難道我們還要眼睜睜看著家園凋零,兒孫為奴為婢,爾等還猶豫什么?”

    他說完,便駕馬狂奔而來,身后戰(zhàn)鼓隆隆如雷劈開天穹,眾士兵士氣高漲,有人唱起楚國民謠,有人唱起齊國小調(diào),一時間,諸國樂聲齊響。

    一聲聲回蕩在天地間,曲調(diào)嘈雜,卻是同樣的哀傷和凄楚,又是同樣的恨意深然,無數(shù)人咬牙切齒。

    樸新霎時間被悲壯氣氛籠罩,他望向小邦。

    他是亡國人,也是秦子的同伴。

    百合和銀蓮面色蒼白,晉國亡不亡,她們都是最苦命的人。

    一統(tǒng)天下,圖謀雄圖霸業(yè)的期許對她們來說太遠太重。

    金戈鐵馬面前,人人都一樣可憐。

    歌聲悲愴,兵馬踏過草地掀起一片塵土,噼里啪啦。

    天地間聲響這樣大,小邦向前一步,絲毫不懼兵馬,將眾人掩在身后。

    只要他一死,其他人自然能得到保全。他從不懼死在刀劍之中,只要死得其所,就是不甘心篡位的野種胡編亂造掩了他的光芒。

    可惜,這些人選錯了時機,天下還存有妖物。

    “小心”,小嬋低呼。

    小邦忍不住側(cè)頭微微看向她,這丫頭還算有良心,又發(fā)覺她并沒看著自己,詫異自己還有功夫不滿。

    他視線追隨她的背影,躍向她正面對著的那顆樹。

    花瓣瞬息之間由綠色轉(zhuǎn)向粉紅色,又轉(zhuǎn)為深紅色。

    月光陰涼,這一樹紅綠交雜的鮮花呈現(xiàn)出詭異的繁盛之景。

    花朵顏色全部轉(zhuǎn)為鮮紅,血滴垂向人間。

    兵馬聲愈來愈近,草屑塵土紛飛。

    小嬋馬上就明白,那樹為何叫血蝴蝶。

    天地間,漫天紅色蝴蝶飛舞,翅膀顫抖,仿若血滴在空中凝聚,嘩啦啦落在人身上。

    慘叫聲仿若來自地獄,取代先前凄清的鄉(xiāng)愁小調(diào)。

    她張大嘴駭?shù)谜f不出話來,只記得要站在樸新面前,茫然的張開手臂想要擋住面前的蝴蝶。

    她頭卻終于轉(zhuǎn)向小邦,見他們隔得有些距離,喉頭腥氣翻涌,用盡畢生力氣凄厲叫喊,“跑啊,快跑!”

    銀蓮和百合反應(yīng)最快,將所有的符纂全部用盡,為幾人爭得喘息之機。

    小邦迎著蝴蝶飛來的方向,奮不顧身地拔出劍。

    他心思轉(zhuǎn)得快,這時候還能打趣自己,人家不會以為他是要茍且偷生逃跑吧。

    為了女人,他都不惜自己最看重的青史留名了嗎。

    能和這群人死在一起,去了地府也不會無聊吧。

    一只蝴蝶鉆過結(jié)界,停留在小嬋眼前。

    它翩翩起舞,律動有種奇異的美感,叫人全神貫注只能注視著眼前的蝴蝶,震天的吶喊聲仿若被結(jié)界屏蔽。

    小嬋嘆息,難道這輩子死之前只能看見只蝴蝶,她可不喜歡蟲子。

    天地轉(zhuǎn)換,蝴蝶被一刀砍下,飄出朵朵血花。

    小邦臉沾上褐紅色的液體,一群蝴蝶密密麻麻飛來,齊齊涌向淹沒了那少年。

    小嬋恨不得立時死了,生生吐出一口血,絕望的要癱軟在地,她怎么還得起。

    過去他總調(diào)侃她妄想做女俠,小嬋哆哆嗦嗦咽下補靈丹,想象自己生出無窮的力氣,推開樸新,拔出佩劍劈向那團蝴蝶。

    青凌劍長鳴一聲,蝴蝶翅膀劇烈扇動,她不顧一切的劈劍,心里不知章法,日日練習(xí)的劍法遵循著劍勢。

    動蝴蝶震天飛舞,一撥一撥從空中跌落,又疾速再向兩人襲來。

    樸新早已拔出劍,百合銀蓮默契加入,擊落的蝴蝶落在地上,像風(fēng)雨打過的花瓣,飄零無依,化成深紅色血水。

    兵馬距離他們已經(jīng)不足百步,那些蝴蝶忽然停下攻擊,齊齊浮在半空中,靜默一瞬,朝兵馬奔騰而去。

    那頭,跛腳將軍盔甲上爬滿蝴蝶,仍在忍痛呼喊,“秦政暴戾為天地不容,殺秦賊,還彼安身立命之處,殺!殺!殺!”

    一片蝴蝶飛奔而來,戰(zhàn)馬仍在沖刺,蝴蝶掠過盔甲,美得像畫。

    跛腳將軍失神,建功立業(yè),衣錦還鄉(xiāng)之時應(yīng)該是春天,那時會有蝴蝶飛舞嗎?

    他來不及細想,人和身下的馬被蝴蝶貼住,身影和聲響齊齊在天地間灰飛煙滅。

    小邦雙眼沾滿血,他半瞇著眼,透過一點縫隙,見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從此消散,那些蝴蝶飛啊飛啊,叫他心里生出一陣不甘和絕望。

    人的哀嚎能夠慘烈到這樣的地步,小邦控制不住渾身戰(zhàn)栗,到地下是不是也要和這些人相見。

    那些人,不該這么死。

    所有人都愣住,眼見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被吞噬,心里怎么好受的了。

    小嬋手持青凌劍,腳一點地,急匆匆飛向人群,劍法使得爐火純青。

    幾人不知疲倦,掏出所有符纂法寶。

    有生凝結(jié)心血,拉滿弓朝樹身射出一箭。

    引火訣照亮夜空,不知天道究竟能不能看見這地獄。

    血蝴蝶枝葉開始燃燒,有生跌落血泊中,欠小邦的她還了。

    杜鵑眸中帶血,用符咒將有生嚴(yán)嚴(yán)實實蓋住,幾近絕望地哭喊,“姑姑,你在哪里,姑姑……”

    蝴蝶密密麻麻,消掉一片,又有新的一群在人身上結(jié)繭孵化,不停奔向人群。

    百合不敢看四周境況,流著淚一遍遍默念心法,一道道劍招使出,那些人是誰的父親兄長,她的爹爹又死在哪里?

    這蒼天是真的不仁,如此邪物,叫拿著凡鐵的人要怎么抵抗。

    她發(fā)下宏愿,若能活下去,必定從此潛心修習(xí)術(shù)法,救護天下眾生。

    昏迷前,她想起柳月的話。

    “術(shù)法不能作用于凡間,再絢麗也只能存于這靈氣屏障內(nèi)?!?/br>
    怎么這話不靈驗?zāi)?,誰來救救這些百姓。

    蜀山,青城,為什么要忘了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