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男人和母家相比還是太輕了
“娘娘閉門茹素抄經(jīng)為陛下祈?!饼R妃小心翼翼的回道,說起來她就后悔,她怎么沒想到還能這抄經(jīng)逃侍疾啊。 “哼”孟北堯冷哼一聲,什么也沒說進了內(nèi)殿去看他父皇,抄經(jīng)祈福哪需要閉門的,不想見他才是真吧。 “父皇,您怎么起來了?”孟北堯進了內(nèi)殿就看到景安帝站窗前,手里還拿著折子。 “咳咳,咳,咳咳,咳,無事”景安帝捂著胸口咳了一陣,用力壓住喉間的血腥氣,清瘦了不少的帝王握著孟北堯的手慢慢往御榻走。 “那些老東西為難你了嗎?”皇帝病倒,太子監(jiān)國,朝臣是個什么德行,景安帝清楚的很,但又不得不放手,不趁著還在的時候讓太子在朝堂上立起來,他走后這孩子就更難了。 “兒子可是您親手帶出來的,您還不放心?”孟北堯不想他再費心這些,故作輕松的說。 “是是,有堯兒在,為父放心,咳咳咳”不過說了幾句,景安帝就又咳了起來,孟北堯一臉擔(dān)心的給他拍著背順氣,手心凸起的骨頭讓他的心口一陣抽痛,他父皇老了。 “沒什么大事,都是些老毛病了,咳咳”景安帝捂著心口粗喘著安慰紅了眼圈的太子。 “嗯”孟北堯低應(yīng)了一聲看著他手里的折子忍著心里的不安勸說“現(xiàn)在您養(yǎng)身體最重要,旁的雜事就先放放吧” “不是什么大事兒,敬平皇后身邊的一個宮人被魏氏放出宮了”說著景安帝把手里的折子遞給了他。 能送到景安帝手里的就沒有小事兒,又涉及魏靈央,孟北堯接過后還是打開了,看著里面的內(nèi)容,他愣了一下。 “魏氏這幾日在做些什么?”景安帝漫不經(jīng)心的問。 “皇后娘娘在茹素抄經(jīng)為您祈福” “哼,真是難得,魏國公府出了個明眼人” 孟北堯放下手里的折子,猶豫了一下說“父皇,皇后娘娘她,她沒什么壞心” “行了,朕也沒說她有壞心,讓你知道這事兒,就是想讓你留個心,那畢竟是她的母家,男人和母家相比還是太輕了”景安帝顯然是想起了往事,說著語氣里就帶上了幽怨。 敬平皇后身邊的舊人景安帝一直都讓人盯著,因此在魏靈央準備著送琴姑姑出宮時,他那邊就接到了消息,好端端的送人出宮景安帝自然要查。 景安帝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在朝堂上和一群老狐貍打交道,收到消息就知道了那些人的算計,收拾起來倒是容易,但綿延不絕景安帝也很煩,再加上太子已經(jīng)不小了,也該讓他自己去鍛煉鍛煉的,所以景安帝就病了,他平日里身體本來就算不得好,只不過是瞞著人,不再隱瞞后,可不是把人都嚇壞了。 和魏靈央一般的人景安帝的人一直沒找到,上次選妃也不了了之,景安帝索性也不瞞著了,這就讓孟北堯有點詫異了,他父皇這是承認了。 “父皇,你為何?” “你不是喜歡嗎?” “兒子沒有,就是,您,您這也太荒謬了,若是讓人知道。。。”孟北堯想要辯解自己沒有,可又覺得不對,磕磕巴巴的說起了景安帝。 “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響起,他無奈的閉上了嘴,溫柔的給景安帝喂水。 “行了,行了,看你的折子去吧,一說起魏氏你就沒完沒了的”景安帝不耐煩的推開他,搖了床邊的金鈴,讓人把折子給太子送進來。 “父皇”孟北堯無奈的叫了一聲,景安帝不想理他,兀自閉上了眼睛,孟北堯無奈的給他理理被子,走到窗前的御案跟前坐了下來。 手里的折子再次打開,上面記錄著孟蘭馨和魏靈央的對話,看了好一會兒,孟北堯才合上,皇后娘娘其實也挺不容易的,感慨完太子殿下終于開始干正事兒了。 國公府早在琴姑姑出宮前就收到了魏靈央遞回來的消息,雖然不知道魏靈央因何把人送了回來,但魏靈央信上說的是送人回府榮養(yǎng),因此國公府的管家早早的就在宮門口等著了,見到人出來,殷勤的迎上去連聲問好,看的和琴姑姑一同出宮的人艷羨不已。 上了馬車往國公府趕去,路上熱鬧的叫賣聲,幼童的嬉戲聲一聲聲的傳到耳朵里,琴姑姑心里有些酸脹,她當(dāng)年陪著小姐入宮,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自己竟然從那道宮門里走出來了。 國公府的主子們是何秉性,她心里清楚,見到管家的態(tài)度,就知道魏靈央還是給她留了面子。 想到魏靈央要她帶的話她面上帶上了為難,心里思索著如何把話帶到,又不惹到魏父。 “姑姑咱們到了”聽到外面的聲音,琴姑姑臉上的表情鄭重了起來。 進了府就有下人帶著她去了魏老夫人住的院子,孟蘭馨和幾位妯娌正在陪著老夫人說話,看到進來的琴姑姑,眼里閃過一絲不自在,她前腳惹了女兒不快,后腳給她傳話的人就被送回府里,魏靈央真是做了皇后翅膀硬了,一點面子都不給她這個母親留嗎? 魏老夫人見到琴姑姑就想起她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女兒,尤其是想到當(dāng)初敬平皇后在時,自己在府里的威風(fēng),再對比如今,不由得悲從心來,拉著琴姑姑的手哭叫女兒的閨名,琴姑姑想到去了的主子,情緒亦是無法控制,紅著眼圈抹眼淚。 最后還是孟蘭馨看不過去,讓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把兩人拉開了“母親,琴姑姑既以回府,日后便可常伴您身側(cè),這是喜事,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好心,您這般豈不是拂了娘娘的心意?” 聽她提起魏靈央琴姑姑拿著帕子擦擦眼角,跟著勸起了老夫人,悲慟的哭聲終于止住了,魏老夫人又拉著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孟蘭馨才帶著琴姑姑去了給她安排的院子,不大,但離魏老夫人的院子很近。 以前敬平皇后在的時候,孟蘭馨沒少和這個琴姑姑打交道,兩人倒也算熟絡(luò),要不然她也不會讓人帶話,因此把人安頓好后,孟蘭馨就問出了口“皇后娘娘可有交代什么?” “娘娘確實讓奴婢帶了話,還請夫人帶奴婢去見國公爺”琴姑姑低垂著眼不卑不亢的說道。 “國公爺公事繁忙,哪有空管這些,姑姑與我說說,我回去后轉(zhuǎn)告國公爺,您看如何?”孟蘭馨笑著說。 “娘娘交代了,要奴婢親口轉(zhuǎn)告國公爺”琴姑姑不為所動。 “你”孟蘭馨臉上的笑消失了,欲出口的訓(xùn)斥咽了下去“如此那便等國公爺?shù)每樟税伞闭f完孟蘭馨就忍著怒氣帶著人離開了。 魏父聽說魏靈央讓人給自己帶了話,隔日便抽了空讓人將琴姑姑叫了過去,當(dāng)時孟蘭馨剛好也在,見她過來,本來要出去的人,又款款的坐下了,她倒要看看是要說些什么。 “皇后娘娘交代了什么?”魏父揮退下人后問道。 “娘娘說,望國公爺謹言慎行,管好自家,莫要亂惹是非闖出大禍”琴姑姑一臉鄭重的把魏靈央交代的話復(fù)述了出來。 “啪”魏父手里的茶杯被他重重的擱下“她魏靈央這是逞風(fēng)頭逞到自家人頭上來了?”一臉怒氣的魏父看著下首站著的琴姑姑氣的臉色鐵青。 “夫君”孟蘭馨心里暗叫一聲不好,小聲的提醒他,頂著魏父怒氣沖沖的目光,她牽強的勾勾唇角“娘娘的話,我和國公爺收到了,老夫人昨兒個一直在念叨姑姑,您去陪陪她老人家吧” 琴姑姑面上一點都沒被魏父的怒氣驚擾,波瀾不驚的屈膝行禮后就退了下去。 人一走魏父就忍不住了,咬牙切齒的看著孟蘭馨說“看看你養(yǎng)的好女兒!可真是出息了!” “夫君,此事著實不妥,娘娘也是為了家里好,婷央”孟蘭馨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魏父打斷“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有何不妥?她今日這種小事都不愿意為家中辦,你的婷央就更不可能管!你個糊涂的” “夫君,娘娘不是這個意思,信陽侯府畢竟和咱們沒什么干系,這旁人家里的事”孟蘭馨說起來心里就堵的很,魏靈央當(dāng)時在未央宮說的可比現(xiàn)在嚴重多了,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要插手別人家的事,那不如先以身作則,把府里的家產(chǎn)爵位傳給二房叁房或是瓊州老家的偏支再來提這些旁人家的事。 國公府里的一切日后都是長子的,怎么能便宜了偏房的人,涉及兒子的利益,孟蘭馨當(dāng)下就緊張了,她之前給信陽侯府叁公子說的好話,一句句的又被魏靈央還了回來,什么信陽侯府的叁公子可以搶兄長的爵位,那魏國公府的叁公子四公子五公子為什么不可以? 這些話孟蘭馨不敢學(xué)給魏父聽,再加上她起了旁的念頭,因此說的含含糊糊,這就讓魏父誤會了,覺得家里多去勸幾次魏靈央就會改主意,今日琴姑姑的話算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非親非故的插手旁人家的事兒,確實不體面,王城里不輸信陽侯府的人家也不少,婷央及笄前一定能選到合適的人家的”孟蘭馨小心斟酌著勸道。 “不輸信陽侯府的人家?趙王府?你想都不要想!”魏父冷哼了一聲。 孟蘭馨忍著心里的苦澀想,趙王府你倒是敢想,那也得人家看得上你們國公府啊。雖是如此想著,但面上還是柔順的說“自然是比王府還要尊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