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抬手就要把巴掌抽在江雨的臉上，卻被她搶先一步躲開。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只會著一招，連胳膊揮動的幅度都不變，是不是你就只打過我啊。”

    她很重的嘆了口氣，又立馬笑了出來。

    “你不是一直讓我和他搭上關系的嗎，你看，我現(xiàn)在真的嫁給他了，我用我自己證明，我最聽你的話了，從小就聽，可你為什么現(xiàn)在又不高興了呢，哦，我知道了，因為他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你，他不會幫你，所以你就給我找了另一個男人，這次又是幫誰呢，不過你們雖然沒結(jié)婚，可是這思路卻是一直在一條線上的啊，名字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嗎，還要那個男人跑到我小妹面前，告訴她，她的名字?！?/br>
    “你見過你爸，你小妹也見過？不對，你不要和他接觸他們家人都是瘋子！你現(xiàn)在脫掉這身衣服，和mama回家，mama已經(jīng)把所有的前路都鋪平了，你只要給他們領導的兒子生個孩子，我們家從今往后就脫離了這片泥潭，和他們沒有關系了?！?/br>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這將近十年里流產(chǎn)了七八次，我不可能有孩子了?！?/br>
    “你說什么……”

    “你從來都是這一套思想，你也是這么做的，可是你都沒成功，怎么又要我這樣做呢，但是我聽你的了，我們每次上床都不帶套，我總是能懷孕，但是懷孕了之后就去把他做掉，那個沒成型的小東西從身體里掉下去的感覺，其實和生下來也沒什么區(qū)別，就像如果你知道我們都是女兒，我們早就也變成了一盆血水，融化在了泥土地里。”

    朱江敘從外面走進來了，他神色如常，還微微朝著愣住的徐梅點了點頭，他握著江雨的手挽在自己的臂彎里，走了出去。

    那場婚禮進行的十分順利，江雨喜歡的粉玫瑰鋪滿了半座山，可那天荼蘼和齊舒瑤都沒能過去，荼蘼在換衣服的時候突然晃了兩下一頭扎了下去，齊舒瑤扶著她起身，她又吐了滿地，這幾天她喝了太多的酒，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不好，如今一吐，更是站都站不住。

    她靠在齊舒瑤的身上，抱著她的腰哼哼唧唧，兩人就這么安靜的躺在大廳的沙發(fā)上聽著座鐘在空蕩的環(huán)境里一秒一秒的走著。

    快到中午的時候，裴宥聞也來了，他進來先是把衣服披在了荼蘼的肩膀上，然后就默默的開始收拾桌面上還沒清理的早餐飯盒和撕得破爛的藥盒。

    他變了很多，越來越安靜了，齊舒瑤看不出來他們倆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關系，只覺得他好像變了一個人。

    感受到了來自身側(cè)的視線，裴宥聞轉(zhuǎn)頭望向她，露出了一個很自然的微笑。

    這看起來絕對不正常。

    他們就這么安靜的在大廳里呆到了下午，又要重新開門營業(yè)了，裴宥聞幫她扶起荼蘼，送她去房間休息，齊舒瑤站起身，將抱枕歸到原位，壓在下面的手機翻了上來，正好江雨的來電也同時進來。

    她聲音壓得特別低，背后的環(huán)境音也很嘈雜，語速很快，

    “瑤瑤，我知道李晴長得像誰了，我小的時候，舒城還經(jīng)常來舞廳，他身邊還有一個男的，和他差不多大，兩人經(jīng)常是一起過來，那個男的還抱過我，舞廳的人都叫他冬大爺，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也來參加婚禮了，側(cè)面對著我，那個側(cè)臉和李晴一模一樣。”

    “冬大爺……是誰……”

    “你怎么認識他的？”

    齊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低沉的不像話，還帶著重重的鼻音，一瞬間齊舒瑤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她慢慢的回過頭，對上了他陰沉的視線，直接將手機扔了出去。

    那邊江雨也掛斷了電話，把手機藏在婚紗的褶皺里，有些慌亂的回頭，挽著朱江敘的手臂。

    那個被稱為冬大爺?shù)娜诵χ噶酥杆?，神態(tài)還和二十年前一樣，只是那眼神看得讓人害怕。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從他們身邊走過，端起了一杯酒。

    齊舒瑤被嚇得重新跌落回了沙發(fā)里，還在軟綿綿的墊子上彈了一下，她不敢抬頭去看齊聿，只能壓著懷里的抱枕，目光瞟向別處。

    大廳里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了客人，他也不想惹人注目，轉(zhuǎn)了下身子將齊舒瑤完全擋住，彎腰，摸上了她的下巴。

    “半個月不回家，次次掛斷我的電話，要造反了？”

    旋砂會館開業(yè)半個月，迎來了最混亂的一晚，老板娘胃疼到站不起來，一直跟在老板娘身邊的二老板娘在天還沒有全黑之前被一名黑衣男子從里面拉出來，直接塞進了車子里，兩個從別的場子趕過來的醉漢晃晃悠悠的湊過去看，被男人身邊的保鏢直接攔住了，大堂里只剩下經(jīng)理團團轉(zhuǎn)，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

    說是被塞進車子里，但其實場面很和諧，齊舒瑤乖乖的出了門，她帶來的包包也放在樓上沒有拿，只抓著手機，齊聿手里還幫她提著沒來得及吃的晚飯外賣。

    以往都是七月時最熱，可今年六月剛過了一半，天就像下火了一般，從大門走到停車場，手臂上都布了一層的汗珠，鉆進車里后齊舒瑤趴在空調(diào)的出風口上狠狠地吹了幾下。

    齊聿就靠在靠背上看著她前仰后合的擺弄，一秒鐘都不浪費。

    身上的汗珠都被吹干了，齊舒瑤壓著身子小幅度的打了個冷顫，她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又不知道該和齊聿說什么，放慢動作，再慢一點的整理好裙子，裝作若無其事得靠了回去。

    她這幾天穿的都是荼蘼的裙子，每一條都被她穿成了超短裙，坐下后裙邊自然的上移，卡在了大腿根處，即使兩條腿壓在一起翹起了二郎腿，也依舊能依稀望見腿心處的光澤。

    幾股不同的火從身體各處竄了起來，但此時齊聿依舊在保持著聲線的平穩(wěn)，

    “今天你jiejie結(jié)婚，你怎么沒去？”

    “我meimei胃病犯了，我照顧她?！?/br>
    “厲害啊，現(xiàn)在都能照顧別人了?！?/br>
    “不然呢，我也不能指望著別人過一輩子啊?！?/br>
    齊聿想要伸過去抓她的手在空中握出了青筋，身邊女孩一如既往倔強的側(cè)臉讓他提不起脾氣，也壓不住火氣，手掌圍著她的身體繞了半圈伸到了背后，直接握著她的后頸將人壓了過來，朝著那撅起來的唇吻去。

    她沒涂口紅，臉上的妝也是胡亂的抹了下去，整張臉都格外的軟，尤其是那張隨時會發(fā)瘋的小嘴。

    一整個嘴唇都被男人含進去咬住了，僅剩下的一點水分都被吸走，她仰著頭艱難的呼吸著。

    擋風玻璃又透又亮，天也沒完全黑下來，這條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齊舒瑤用力得將齊聿推開，縮到了門邊。

    “你瘋了吧！你不怕別人看到啊，今天晚上你就連夜上頭條?！?/br>
    “你怕了，是怕我被人罵，還是怕別人知道我們其實根本沒有關系。”

    她皺著快要立起來的眉毛又慢慢平了下去，手里攥著安全帶不停的捏。

    “對啊，我們什么關系都沒有，那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啊?！?/br>
    “早告訴你你早就去找你的親人去了，對吧，誰會在乎我的死活，對，只有血緣關系才是最深的，其余的都是可有可無的?！?/br>
    他自己都還沒系上安全帶，就一腳踩著油門把車子飛了出去，齊舒瑤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被搖的東倒西歪，放在后面的外賣也被砸在了地上，但這一切都沒能讓他慢下來，他們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從飛到了齊聿某一處的別墅，車子一頭扎進了車庫里，在他面無表情的注視下，齊舒瑤自覺下車，靠在旁邊的柱子上不敢動。

    趁著齊聿還沒下車，她飛快的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這里看起來是車庫，但里面其實是個家具用品齊全的小房間，甚至還有小灶臺和冰箱。

    她大概能猜出來這里是他做什么用的，更加不敢說話了，她甚至開始后悔，如果這一切都沒發(fā)生過該多好，一起還都如同從前。

    齊聿從車子里走下來了，他單手甩掉西裝外套，扯開領帶，抓著她的手臂將人扔到了床上。

    齊舒瑤仰倒在床上，下身整個暴露了出來，她沒穿安全褲，內(nèi)褲一整個翻出來了大半，那種款式，花色，絕對不會是她自己去買的。

    他冷冷的笑，將她身上比睡裙都短的裙子撕碎，扯著兩條曬黑了手臂，用領帶將兩個手腕綁在了一起。

    領帶勒到最緊，不過一分鐘她就感受到了手掌上充血的腫脹感，緊接著內(nèi)褲也被撕掉了，那小小的一片布料被他抓在手里，放到眼前欣賞。

    透過那透光的布，他的視線落在了內(nèi)衣上，又是個沒見過的款式，他嘴角的笑容漸漸放大，可手里的內(nèi)褲卻被扔到了最遠的地方。

    “你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染上了別人的味道啊，我的乖女兒?！?/br>
    齊舒瑤難受的蹭著兩個手腕，渾身上下已經(jīng)一絲不掛，那雙鞋卻還可笑的掛在腳上，自己的下身和胸部同時被大手捏在了掌心，動作粗魯，可她還是被揉出了水。

    齊聿也覺得可笑，他們生活在一個并不承認同性婚姻的國家，即使小時候見識過男男，女女迭加在一起瘋狂，他幾乎都沒往那方面想過，可如今他卻瘋狂的在意，看著過去二十幾年都只完全屬于自己的女孩，為了另外的一個人，一個女人，整整半個月不回家，從頭到腳都換上了她的衣服，染上了她的味道，這讓他嫉妒得瘋狂，讓他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手上越用力，他笑得就越夸張，整個車庫里回蕩著他的笑聲。

    一根手指插進去了，齊舒瑤疼的皺眉，她瞇起了眼睛，只能望到他一個模模糊糊的的影子，他的聲音卻在耳邊無限放大，可是語調(diào)又那么溫柔。

    “瑤瑤，你喜歡她吧，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是那晚看到她的第一眼嗎，是偷著跑去醫(yī)院陪她的那些日子嗎，還是偷偷躲在屋子里，畫下她一幅又一幅的畫像時呢，告訴我，好不好。”

    齊舒瑤咬緊了嘴唇，每聽到一個字，臉色就又白了一分，她曾經(jīng)以為這些情緒都會好好的藏在心里，可如今卻全都被翻了出來，回蕩在這空間。

    耳邊惡魔般魅惑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可是啊，我不會放手的，你如今什么都知道了吧，又如何呢，你還是要好好的呆在我的身邊，我說過，你是我一個人的，從生下來，到你死的那一秒為止，哦不，到你死后，也還是我的，你不是覺得我們之間沒有聯(lián)系嗎，不是我們的孩子沒了嗎，那就再生一個，生無數(shù)個，讓我們從頭到腳，時時刻刻都連在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