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頸(一)H
蘇青瑤抬眸,手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 徐志懷彎下腰,額頭微低,鼻尖在她的面頰嗅聞,從兩彎細眉,到柔和的下頜線,一點點吸著氣,然后熱氣猛地從唇瓣吐出。伴隨喉嚨低沉的哼音,他手上的動作漸緩,但力道大了許多,一下,一下,兩根手指逆著熱流往里插,連帶整個手臂,在分開的兩腿間磨蹭。 “疼嗎?”他問。 蘇青瑤碎碎地哼了聲,兩條胳膊有點掛不住他的肩了。 徐志懷摟她的那條手臂扶了扶她的身子,繼而去解衣襟的兩粒盤扣。這兩粒紐絆開得小,他單只手解不開,抽了她xue兒里的手來用,仍是擰不出。蘇青瑤見狀,手臂溜下來,自己去解。 “上海的裁縫反倒不如杭州的好?!彼?。 “賴裁縫干什么。”蘇青瑤解開一粒,手指尖微微打著顫?!笆悄闶直??!?/br> 徐志懷短促地笑了聲。 他胳膊肘支在沙發(fā)靠背,右膝跪在她身側,另一條腿撐地,倒也不嫌累,就這樣耐著性子看她解開兩粒鵝黃色的盤扣。旗袍扣悉數(shù)分離,淡綠色的綢虛虛蓋在她身上,邊沿隱約透出小乳的輪廓。 徐志懷俯身,薄唇觸到鎖骨。 接著,下移,一口咬住小桃子似的胸,吞咽。 “輕點,你輕點?!碧K青瑤牙酸。 他有段時間沒理頭,這樣突然埋在胸口啃咬,短發(fā)并不刺,反倒癢的人心亂。 蘇青瑤仰頭,面對吊頂?shù)臒艄?,唇微啟,后腦枕著沙發(fā),頸子滲出一層汗。腿心的小嘴沒了東西喂,一時間空撈撈的,連帶她的四肢也綿軟到提不起力。鼻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往外冒,“哎、哎、哎——”,變得只會呼氣,不會吸氣。 徐志懷舔了下上牙槽,猛地拉住蘇青瑤的大腿,朝跨間一拽,西褲下的硬物抵著濕漉漉的xue,緊跟著,吻又覆上。 他闔眸,舌面掃過小乳的頂端,咬著敏感的乳尖,壓著她,可看緊貼的姿勢,又像他在卑微地依賴她。 過不久,兩粒雞頭米似的小乳也濕透了,朱色的rou珠留著半邊齒痕。徐志懷直起身,喘著粗氣,一手解開西褲,一手撥開她下體滑膩的兩瓣,頂胯送入。 蘇青瑤麻得快辨不清哪一部分身體屬于自己,渾身一陣涼、一陣熱。 他那物什埋在甬道進出,頂?shù)煤苌睿幌轮剡^一下。每次搗入,蘇青瑤心弦都要緊繃一回,竭力忍著、壓著那種蝕骨的快感。徐志懷亦是如此,神色緊繃,用極其冷靜以至于顯出冷酷的臉在狠狠干她,唯獨眼神潮濕,代替唇舌,寸寸舔舐過她的肌膚。 壓抑著,越忍越痛苦,越痛苦越快樂,直到兩個人有一方忍不下去,到瀕臨崩潰的那一刻。 最終,蘇青瑤環(huán)住他的脖頸,十指沒入發(fā)絲,輕柔地啜泣起來。 徐志懷掌心托起她的臀瓣,手臂緊貼陰涼的絲綢襯褲,急搗了十余下,射在了里頭。 做完,兩人陷入一段詭異的沉寂。 蘇青瑤頭懶懶地倚著他的肩,隔戧駁領嗅聞,蜜色的頸窩散發(fā)著似有若無的雪茄味。 徐志懷也不說話,過了許久,他應是想到什么,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笑。 “你笑什么?”蘇青瑤揚起臉,微微皺著鼻子,顯出少女的嬌媚。 “沒什么,”徐志懷望向她,在那一瞬,他倏忽想告訴她,自己是喜歡她的??伤麖膩聿皇菚f愛的人,也從沒有人拍著他的肩膀,直白地表達過喜愛。 于是徐志懷彎彎嘴角,挪開了眼神,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補充:“就是爽到了?!?/br> 蘇青瑤攏了攏散亂的長發(fā),斜眼瞧他,神情似是在埋怨他閑的沒事亂發(fā)瘋。 多奇怪的一對夫妻。 像兄妹,像父女,像君臣,像主奴,又像不停算計彼此的仇人……從未談過愛,卻不停zuoai。 戶牖之上,一輪白凈的殘月高懸,夜已經(jīng)很深…… 轉眼到周末。 蘇青瑤收拾好自己,隨徐志懷赴飯局。 他倆每每一齊出席社交場合,總顯得那樣登對,這也是千金小姐當主婦自帶的拿手好戲。她們打生下來就被培養(yǎng)作高檔男人的高檔妻子,不一定要懂今年美利堅正打得火熱的民主黨與共和黨、羅斯福與胡佛,但要懂什么顏色的沙發(fā)搭什么顏色的桌子。 接待他們的是王太太,留著時下最摩登的燙發(fā),踩高跟鞋,一身香檳色無袖緞面晚禮裙,耳畔是鑲滿小鉆石的方形耳墜,西洋風情濃烈,據(jù)說在巴黎高等美術學院進修過。 同為高檔貨的女人看對方,爭奇斗艷的外皮下,是心知肚明的默契。 細枝末節(jié)的地方,男人是不懂的,得要這些同為套中人的太太來解讀。 她們的世界太狹窄,非得螺螄殼里做道場,譬如王太太身上的西洋禮服,蘇青瑤一眼知道出自Madeleine Vio的時裝屋。 她嫁人前姓甚名誰,蘇青瑤不清楚,自然,這位王太太也不會曉得蘇青瑤的名字,只稱呼她為徐太太。 這位王太太款款而來,先同徐霜月先生問過好,又親切地握住徐太太的手,將二位引入內室。 落座,大家說上幾句客套話。時鐘滴答滴答響,等了會兒,不見男主人來。王太太始終掛著笑,手暗暗地轉著無名指的婚戒。蘇青瑤裝作不知,與她談論六月將在靜安寺路卡德大戲院開演的《刁劉氏》。徐志懷默不作聲地啜飲清茶,聽兩個夫人清脆的談話聲。 臨近八點,王太太坐立不安地說了幾句奉承話,繼而起身擰開無線電,借口說去一趟后廚,實則去找丈夫。 電臺低低奏著爵士樂。 蘇青瑤失去對陣的敵手,頓時蔫了,靠在沙發(fā)上,自顧自摳指甲。 突然徐志懷一條胳膊插進來,握住她的小手,不許她再撥。 “累了起來走走,”他道?!八粫r半會兒回不來?!?/br> “你怎么知道?” 徐志懷淡淡道:“有傳言這位王先生在外頭包了個女大學生,也是學畫畫的,好像懷孕有叁個月。我一下車沒見他出來,大概知道是那檔子事絆住他了。” “看來王太太還沒有孩子?!?/br> “他夫人據(jù)說很強勢?!?/br> “我懂,十個男人里九個喜歡楚楚可憐的女人。”蘇青瑤輕笑,透著股悲哀?!疤热粲制劣挚蓱z,定然無往而不勝?!?/br> “不,我的意思是——她等孩子出生,肯定會想盡辦法搶到自己身邊?!毙熘緫牙渚馈!澳呐聫臎]有什么女大學生,她也會找人來借腹生子。” 他也是大家族出身。 幼年父親離世后,叔伯兄弟爭分家產(chǎn),少不了欺辱這對孤兒寡母。其間辛酸,徐志懷鮮少提及,可蘇青瑤稍一想,也明白他早已看遍這類明爭暗斗。 “說到底都是別人的家事,跟我們沒干系?!毙熘緫蜒a充。 “保不準——愛情嘛,很不講道理的?!碧K青瑤說?!霸購妱莸呐?,遇到這檔子事,不也要被推出來丟臉?” “愛又能愛幾年。這對想當初是自由戀愛,王太太死乞白賴求父親嫁給他?!毙熘緫岩庥兴??!吧钸€是困難居多。局勢這樣亂,兩個人能穩(wěn)當過下去就很好了。既然決心敬告天地、結為夫妻,還是要負起責任?!?/br> “是的,是的,”蘇青瑤應和兩聲,又極輕的嘀咕出后半句,“得跟你一樣,娶個十六歲小姑娘回家,養(yǎng)個五年,就什么都順了。” 徐志懷仍想解釋,可看到妻子隱有怨色的小臉,想了想,決定等回家再談。 正在這欲言又止的當口,門外傳來激烈的交談聲。 (磨了幾天終于把這部分修完了,先前寫完,總感覺不滿意,主要是徐瑤對手戲,兩人情感的博弈描繪的太粗糙。重新寫完,舒服多了,不然有種糊弄讀者、欺騙自己的不舒服。補這段沒有偏心徐爹的意思,是覺得有必要才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