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夜探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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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非常漆黑的夜,連鳥叫早春蟬聲都沒有,大理寺靜的像是非人間。 許臨清來過大理寺,在她還小的時候,隨母親一同拜訪過大理寺少卿云澤,云澤是母親的同窗,二人私交甚好,但自從雙方各自拜官后也漸漸淡了聯(lián)系,不過過年走動一番。 大理寺有一角門,侍衛(wèi)輪值大約有半柱香的空缺,因此處并非為地牢、審訊司重地,是為后廚伙房。許臨清便從這溜進(jìn)了大理寺中,為掩人耳目迷暈了位落單的看守侍衛(wèi),換上他的衣服才往地牢快走。 蔣連城將軍被關(guān)押在地牢第四宮格的七零一號房,她快速的穿梭在院落之中,直至進(jìn)入地牢。 撲面而來血腥味、灰塵味、腐爛物的味道,她皺眉往前走,憑借記憶轉(zhuǎn)入關(guān)押蔣巋將軍的牢房,第四宮格有值守的兩位看守,此時正在審訊。她便貓著腰,一間一間的找尋。 為了躲避他二人不知何時會落下的視線,她幾乎是貼著墻壁行走。 此處關(guān)押的牢房有一半是空的,還有些被關(guān)押的犯人正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樣。 她終于看見了蔣連城,女人雙鬢花白,額角有血跡凝固,面容蒼白而沒有軟弱。 她就這么端坐在牢中,好似此處不是關(guān)押她的地牢,而是駐軍的指揮處。氣定神閑而目平和淡然,蔣連城睜眼看見了許臨清,她一愣似乎有些驚訝,下一瞬微笑的朝她頷首。 許臨清借著暗淡的陰影挪到蔣連城的牢房側(cè)邊,蔣連城也緩緩起身往那走。 直到二人四目相對,也遲遲未有人言語。 蔣連城看著她,又像是在借著她看向另一個人,那個已經(jīng)逝去的人。 “將軍,秦主君托我來瞧您,您身上可有傷?腰腹舊疾可有復(fù)發(fā)?”還是許臨清回過神來,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未曾,煩你告訴秦武寧一聲,莫要再做混事。”蔣連城提起自己的女婿時并沒有感激之意,反而有淡淡的仇怨,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喟嘆。 “是晚輩會帶到,這是晚輩給您帶的傷藥?!痹S臨清從身上掏出一罐膏藥,是裕藥坊制出的,藥效很靈。 她將藥遞了過去,蔣連城卻淡然一笑,搖了搖頭,將那藥推了回去,道:“傻孩子,你貿(mào)然將藥帶給我,大理寺的人若是搜到了,你此行違法進(jìn)入地牢不就被做實了嗎?日后若有人以此做文章,你可大有苦頭吃?!笔Y連城拒絕的云淡風(fēng)輕,好像渾身帶傷的人不是自己,此時落入困境的人也并非自己,相比于自己,她更加擔(dān)憂的卻是眼前這個小輩。 蔣連城的眼神望向許臨清,從鼻梁劃過臉龐,她眼中的欣賞漸涌,她說:“離京這些年想必你受了不少苦?!?/br> 許臨清一怔,她沒有想過蔣連城還記得自己,忙道:“您,您記得我?” “嗯”蔣連城抬起手,透過囚籠輕輕撫上年輕女子的頭,溫言道:“你是個好孩子。” 她的語氣中沒有指責(zé),沒有對許臨清的厭惡,就算她是害死自己女兒的間接兇手,蔣連城也沒有謾罵,而是說,她是個好孩子。 許臨清聞言低垂下眉眼,在這溫言細(xì)語中幾要落淚,她道:“是我無用,拖累了蔣英將軍,若是將軍活著定是比我好千倍、萬倍。” 一個無辜的人為了自己死去,在頭些年,她常常驚醒,無論在夢中她如何挽回,如何想讓自己代替蔣英去死,都是徒勞。夢醒時分,她總是被愧疚和虧欠淹沒。 這些年她不允許自己迷失,不允許自己沉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蔣英將軍,她的命是蔣英保住的。 “傻孩子,你的母親對蔣英有知遇之恩,蔣英一直視其為信念,軍人為信念而戰(zhàn),為信念而死是至高無上的榮耀?!笔Y連城輕輕撫摸許臨清被淚沾濕的側(cè)臉,慈愛之心昭然。 “將軍,小輩定會誓死守護(hù)蔣府,以報蔣英將軍救命之恩。您可知為何大理寺貿(mào)然將您抓來,沒有證據(jù)何人敢動您?”許臨清眉間有認(rèn)真之意,她望向面前的半百老人。 “孩子,莫要管這事了,若你有心,護(hù)住年瑾。他是我親手送出京的孩子,也不知如今長成何樣了,他少時便與長輩聚少離多,是個很懂事的,凡事只會往肚子里咽的孩子。你以后替我好好照顧他,可千萬不可讓他受委屈” 許臨清越聽越覺得心沉,蔣連城分明是在說身后話,她忙道:“將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有人想要除了您嗎?” 蔣連城晶亮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蔣連城笑道:“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她又望向高處的一方空洞,有光從那透出來,她悠悠道:“為人臣子便是如此,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罷了。” 地牢里沒有風(fēng),只有嗆鼻的血腥味,許臨清望著面前的將軍,她不得不想起顧府的凋落,自己雙親的去世,好像他們的命不是命,只是一步棋。 棋盤上輕飄飄的落子成了落在他們脖頸上的劍刃,而那執(zhí)子的手,劍刃的另一端,是他們曾經(jīng)誓死效忠的君王。 “不——”她拉住蔣連城的衣袖,懇切道:“不,您不該死。我的父母,顧老一家也都不該死?!?/br> 蔣連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若是想,便去替我做件事吧,左擎軍軍統(tǒng)司書房暗柜中有我這些年搜尋到的當(dāng)年顧府之事的真相,若你有心,便在我死后,替我還顧老一個公道,這是我答應(yīng)他的?!?/br> 她從懷中取出一方小小的印章,交到許臨清手中,淺笑道:“這是我的私印,以此為信物,你會取到的?!?/br> “去吧——”蔣連城不等她回話,輕輕推了她一把,因為外面已經(jīng)有聲響靠近。 許臨清慌忙之中看了蔣連城一眼,年過半百的老人精神奕奕,她拖著疲憊的身軀遙遙的目送著許臨清,眼神中有鼓勵也有寬慰。 “有人偷偷潛入地牢,速速派人去抓,抓住后若是他不肯就擒,就地伏誅!”有幾隊差使正在往此處聚攏,短時間內(nèi)竟有叁十余人匯聚于此,許臨清心神一凝,今日真是一個局。 她避無可避,只好快速往外墻處逃,身后有精銳差使在追,看身手不像大理寺當(dāng)差的,反而很像御林軍,許臨清右手微微顫抖,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同這些人動過手了。 他們吃最肥的差,訓(xùn)最野的練,更是一群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之徒。 秦主君竟和皇帝有勾連?怎會? 他們追的很緊,饒是她不停打轉(zhuǎn)想甩掉他們,也被步步緊逼,直到許臨清停下來。 她轉(zhuǎn)過身,笑道:“各位,為何要對我窮追不舍?佩刀佩劍?” 為首的那位年輕男子冷言道:“大膽,你違進(jìn)大理寺,更是潛入地牢重地!” “我不過是思念親人,進(jìn)來探望一番罷了,即使有錯,各位大人何必對我下死手?” 她笑的張揚,仿佛沒有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里,明明手無寸鐵,卻在精銳的御林軍面前談笑風(fēng)生。 “有人想要你的命?!蹦贻p男子不再與她多言,見她沒有佩劍,便指揮御林軍圍圈,將她困入方陣之中。 許臨清看著步步緊逼,將她圍住的眾人,猶如窮途末路之獸,下一刻女人卻冷哼道:“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她摸了摸脖子,狀似無意的掃了眼那防守薄弱之處,下一瞬嗡鳴聲起,長劍出鞘,她從腰間劃出一道鋒利無比的劍鋒,朝那處直攻,年輕男子皺眉心道不好。 她竟帶了劍刃?。恳麄償[陣圍困,只為了找尋時間突破而去。 他連忙變換走位,飛身往女子破竹之處而去,女子像是知曉他的想法,回身一刺便將他的劍什震得一顫,他的手腕陡然發(fā)麻,差點沒有握住自己的劍。 這女子竟有如此神力,劍術(shù)高超,使劍的技術(shù)一流,在紛飛的劍花之中將他們都刺退了兩步。 女子雖然勇猛,但始終經(jīng)不住他們?nèi)硕嘀畡荩麄兒狭⑴颖迫胨澜?,正?dāng)女子已露頹勢,他以為可以將女子生擒之時,女子突然停手,然后趁他們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際,飛身閃出院墻。 還有人想追,她便將劍橫掃飛出,逼死他們的來路后幾個瞬息便消失不見。 “沒用!沒用!”內(nèi)殿里傳來怒喝,顧翡低頭跪地,承受著皇帝的怒吼。 “叁十余御林軍,竟擒不住一個女子!真是無用!” 顧翡道:“屬下辦事不力,請陛下責(zé)罰?!?/br> 高臺之上的男子深吸了口氣,道:“罷了,此次不成還有下次,這也讓朕知曉,她竟有如此實力,朕從前真是小瞧她了?!?/br> ———— 首發(fā):гǒμsēщǒ.cǒ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