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的一天:朝露
【六九】 雨停了。 我在橋洞底下發(fā)現(xiàn)了流產報告,它被壓在碎磚塊底下,上面有許宜佳的名字。這是一次性的交易,之前就說好的。我快速地掃了眼這幾張紙,就將它們收進口袋里,往家里跑去。經過雨棚搭著雨棚,小三輪車堵著小三輪車的城鄉(xiāng)結合部時,我被一個穿圍裙戴袖套,坐在板凳上清理炒貨的中年女人攔了下來。 “呃,那個,小同學……”那個女人有點站不穩(wěn),憔悴的臉焦急地看著我,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樣子,“那個,你知不知道……” 我站住腳步,手在口袋里掐進掌心。我的心跳得比剛才還快。 “你,你之前見過我吧,我是席眷的mama。”她說,“你是席眷的同班同學對不對?” 我點點頭。 “對不起,啊但是我就是想問,”她的眼里滿是不安,“你知不知道席眷他……天佑他為什么做出這種事?。克蛯W校里的老師有什么仇嗎?” 我看著她。這件事看起來完全毀了她,她的白頭發(fā)都多了好幾根,看起來比之前老了很多。 “……我和他不熟?!蔽覐暮韲道飻D出幾個字,“對不起?!?/br> “……沒關系!沒關系的小同學!謝謝你啊,”她說,側身往腳邊的竹筐里拉過一袋番薯干,打算遞給我,“這個我記得你喜歡吃!帶一袋走吧,送你的!” “不用不用!不用!”我拔腿就跑。 “同學,小心點??!”她體力不行,追不過來,“注意安全?。 ?/br> 我頭也不回地跑出鐵門,不敢回頭看。眼淚落下來,我抬起袖子就擦掉了。 那天也是這樣的。 奇怪的男人跟了我很久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總之我在第二個紅綠燈路口在注意到他。他一直跟在我身后三棵行道樹左右的距離,等紅綠燈的時候并不上前,假裝在打電話。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很害怕。 那是初一下學期,舅舅要忙社團競賽的事,并不接送我上下學。我都是自己走。期中過后,最好的朋友曉婷也被科學老師留下來補課了,本來我們還有一段順路的。曉婷從來不覺得舅舅帥,她沒有長出這方面的神經。她連月經都沒來,還在羨慕我們每個月都有一周可以不用跑cao。她不知道疼得要死要活是什么感覺,但是我很喜歡她。她每天都很開心。 這個奇怪的男人有點眼熟,也許我在哪里見過的??赡苁悄滩璧旮浇赡苁巧虉隼锏某逼肺木叩?,也可能是市中心的書城里。他想干什么呢?我很害怕,于是跑了起來。第二個紅綠燈路口到我家的小區(qū)之間,有一整片城鄉(xiāng)結合部。這里的早市和夜市都極其熱鬧,橫豎兩條大街擺滿了各類小攤。但放學不是出攤的時間,我平時都繞開這個區(qū)域走,今天卻義無反顧地拐進去。 我確定他就是在跟蹤我,因為我往居民區(qū)連續(xù)拐了兩個彎,繞回原路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還在我身后。我拔腿就跑,他果然也跟著跑了起來——跑得比我快多了。書包好沉,明明我?guī)Щ丶业淖鳂I(yè)已經夠少的了。 我根本沒來過這個地方,因此很快就在慌不擇路的橫沖直撞中迷路了。別人家晾在街上的床單濕淋淋地擦過我的肩膀。穿過層層衣物各色布料,我兜頭闖進一場街頭的籃球賽里,絆倒在彈起的籃球下。 “草!”我聽到那個投籃的男生罵了一句什么。我來不及回應,只扭頭往身后看。甩掉了嗎? 我的腳邊出現(xiàn)一雙起了毛邊的舊籃球鞋。雖然舊,但還算干凈,只有鞋底臟了一點,是玩籃球留下的。 “……司一可?”他念我的名字,語氣生澀。 我爬起來,拍了拍膝蓋。 面前這位同樣穿著校服長褲,身上只有一件廉價黑T的是我的同班同學,席眷。我對他的印象并不深,只記得他瘦瘦小小的,站在男生隊伍的前排。他的座位好像在前排的角落里,我也沒有關注過。我本來就不愛學習,除了總是考第一第二的那幾個,別的人我全都記不住。 對他有印象,純粹是因為他名字特別了一點。“席眷?”我猶豫地喚了他的名字。連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我的聲音竟然這么小。 “你……你在這干嘛?”他問。 “我……”我立刻回頭看,但好像并沒有看到那個奇怪的男人。 難道是我的幻覺嗎? “眷子,這你什么人???” “哎哎哎,女朋友?!” 我們不過交談了兩句,他的朋友們竟然起哄起來。我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見他皺起眉,丟下“同學”兩個字就朝著我擺了擺頭:“走。” 他雙手插在校服兜里,我跟在他身后。他低頭走了幾步,突然側頭看我一眼:“來這干什么。” “……迷路了?!蔽艺f。那個奇怪的男人真的不見了。真奇怪。 “你看起來在逃跑?!彼f。 “沒有!”我條件反射地否認,接著又有些茫然,“我剛剛感覺有個男人跟著我……” 席眷的腳步停了。他的眉毛再次皺了起來,突然拉了我胳膊一下,帶著我躲到一個墻角。我們身后是堆滿的快遞箱,空間如此狹小。我發(fā)現(xiàn)他果然和我差不多高,雖然我看不到他的發(fā)旋。他的手攔在我面前,往外看了一會,突然低聲問我:“是不是那個男的?” 我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果然看到一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在附近游蕩。 “他在找你?!毕炜隙ǖ卣f。 我又看了一眼。 “先別出去?!彼氖謹r在我腦袋前面,阻止了我再次探頭的動作,“別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我看向他的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抱歉,手還是臟的。不過我用的手背?!彼D了轉手腕,示意我剛剛碰到頭發(fā)的是他的手背,而不是沾了灰塵的手心。 他的手和他的身材一樣纖瘦,掌心紋路分明,手背的顏色和他的臉一樣白皙。他的眼睛是淺棕色的,在陽光下如此通透,就像他的頭發(fā)在陽光下隱隱泛金。他習慣性地抿著嘴,印花廉價的T恤遮不住他露出來的一點鎖骨。他的鎖骨兩端平直,骨頭周遭的rou凹陷下去,留下一點陰影。 “好了,他繞到那邊去了,”他低聲說,“快走!” 于是我們從角落里沖出去,我跟著他跑,很快就因為體能問題跟不上了。情急之下他拉住了我的手腕,帶著我一直往前跑,一直跑到街道盡頭的出口:“快走吧!小心點!” 我跨過鐵門,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朝著我點點頭:“我會引開那個人的,你快走?!?/br> 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著他,突然隔著鐵門親了一下他的側臉。他的臉好冷,一定是剛才被風刮的。 做完這一切,我忽然意識到我剛剛的舉動有多荒謬,于是頭也不回地紅著臉跑掉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我到底在干什么。舅舅讓我親他我還要猶豫個幾秒呢,而且就在昨天,他一邊cao我一邊問我為什么不親他,難道我就這么不愿意嗎?我哭著求饒,但他不喜歡聽,于是帶著我體液味道的吻再次降臨,惡心得我想吐。 對了,在外面耗了這么久,舅舅該不會已經回家了吧。我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果然看到舅舅正在做飯。舅舅的藍色圍裙一塊深一塊淺,都是油污全滲進去的緣故。我把書包放在椅背上,他把菜從廚房端出來。 “坐過來。”他解開皮帶,自然地脫掉褲子,朝著我招手。 我猶豫了一下,走過去。 他脫下我的校服褲,卻遲遲沒有脫我的內褲。 “轉過來?!本司苏f,我只好轉過身去面對他。 “去哪里了,”他說著,“這么濕。”他的手指伸到我屁股下面,隔著內褲摸了摸。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的內褲底部全濕透了,正吸飽了水地黏在我的陰部。 “沒去哪……” “說實話?!?/br> “……我被一個男的跟蹤了?!蔽倚÷曊f。 “……呵,還有人跟蹤你,”他把我的內褲脫下來,“編理由也不編一個像樣點的?!?/br> “是真的,我跑了好久才把他甩掉的。”我說。 “那看來是運動給你跑濕的咯,”舅舅用廚房紙巾擦了擦手,然后漫不經心地把手指伸進我的xiaoxue里,“正好,也省了我的功夫。坐?!?/br> 于是我扶著他的肩,慢慢坐在他腿上,讓他的yinjing徹底插入進去。我已經很熟練了,坐上去就夾著他上下抬動起來。一開始我不會,他就掐我的腰,讓我什么時候學會,什么時候放我下來。我拖著不干,他就有一下沒一下地慢慢頂著,解開我上衣的背心扣子,含住我的rufang。明明整個過程沒幾分鐘,我卻被他磨得受不了,不得不動了一兩下,然后他才大力cao干起來。完事之后他將我扔在地上,不一會去臥室里拿來一個假陽具,硬逼著我坐上去,因為我不坐,皮帶打在我的胳膊上,腿上。我不情不愿地跪坐在客廳里,坐在那根假陽具上。 “動,”舅舅說,“什么時候練會了什么時候起來?!币娢疫€跪在原地,于是皮帶又一次抽在我的后背。 我含著眼淚挺動起來,大腿很快就酸了。見我真的再也動不了,他才放過了我,把我拉起來。“嘖,腫得真緊?!彼氖种干爝M我因為練習太久而紅腫的陰部,突然又來了興致,于是壓著我在沙發(fā)上又干了一次。這次干完,他摸著我的頭發(fā),輕拍我的后背:“很疼是不是?舅舅也不愿意打你的,誰讓你總是不聽話呢,但凡你乖一點就好了,下次讓坐要學會自己動,懂不懂?”我點點頭,他抱我去洗漱。 以往我都是背對著他坐下去的,因為這樣他邊抽插的時候我可以邊吃飯,免得飯菜都涼了。但是他cao我的時候我也吃不了幾口,耽誤半個小時又有什么要緊。他只是想讓我一邊被干一邊吃飯而已。我的晚飯越吃越少,胃口也越來越小。他一邊cao,我一邊吃幾口就飽了。 “晚飯吃這么少,不如來吃點別的。”舅舅對我的飯量很不滿,于是按下我的頭,讓我湊近他的yinjing,“吃進去,都是你的。” 我含著眼淚看他。 “愣著干嘛,平時做夢的時候不是吃得可香了,我現(xiàn)在讓你吃,你還不滿意了?”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口腔,不讓我說話。他強勢地堵進去,頂?shù)胶韲道?,和我每一個裝睡的夜晚一樣。 只是這一次我不能趁他走了再悄悄地吐出來,而是只能被迫吃進去。那天我吐得昏天黑地,吐到只剩酸水。他早早地睡了,我聽到呼嚕聲。他竟然還敢打呼嚕。第二天去上班之前,他一邊對著鏡子整理頭發(fā),一邊心情很好地拍了拍我的肩:“昨天運動量達標了,真是一頓好覺?!蔽业难劬Χ寄[了,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跟著他出門。太餓了,總要跟著他混頓早飯吃。 這次我卻不得不面朝著他??磥硎且赏瓴拍艹酝盹埩恕_@么想,于是我加緊了速度,沒想到臀部開始使力之后,他竟然爽得呻吟出聲,沒等我來感覺就射了。他掐著我的腰,喘著粗氣:“你從哪里掌握的?今天簡直是個電動小馬達?!?/br> 我沒說話。 “吃飯吧,吃完了去洗澡?!彼f,推開椅子,去扔打結的避孕套了。 晚上舅舅沒來,我把作業(yè)亂做一通就胡亂洗澡睡下。今天一次高潮也沒有,總覺得空落落的,但我也不敢多想,于是夾著被子就開始裝昏。精神疲憊,很快我就真的睡著了,夢里還在被那個男人追,席眷牽著我一直跑。最后我們跑到鐵門那里,我親了他一下。他愣愣地看著我,突然拉過我的胳膊。隔著鐵門,他湊近我,幾乎就要吻上來。 “啊……”我不自覺地溢出一聲呻吟,睜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舅舅正伏在我身上。我還保持著側躺的姿勢,可是夾緊的被子早就滑到了一邊,取而代之的是我體內正在不停沖刺的,舅舅的yinjing。 “醒了?”他的話里帶著喘息,“就該這么叫你起床,是不是?”我一眼瞥見了床頭柜上的鬧鐘,比平時早了半個小時。 “做什么春夢呢,小逼這么濕,”他在我身后緩慢地抽插著,開始了新一輪的慢性折磨,“平時不夾被子的,夾了就濕成這樣?難怪你們女生都愛夾被子?!彼丝跉猓忠淮慰焖俚赝悠饋?,我的哼聲抿成一條直線,從唇角泄出來。 “多叫叫嘛,叫著叫著就醒了。”他說。 之前我被他搞得好痛,叫過很大聲的。那個時候我出門和舅舅去吃飯,隔壁鄰居看著舅舅,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你們女兒都這么大了,平時房事還是要注意些啊。” “抱歉,吵到您了吧?”舅舅竟然很有禮貌地朝著對方歉了歉身,“我和我女朋友月底就結婚搬出去了,以后會注意的?!?/br> “這樣啊……年輕真好,好事將近?。∽D銈儼倌旰煤希⌒禄榭鞓?!” “謝謝您!” 和鄰居道完別,他的手就拍在我的屁股上:“叫那么大聲,鄰居都聽到了。下次不許這么叫了?!?/br> 現(xiàn)在他又要我叫,我叫不出來。 “叫啊,叫我什么?” 他的手又一次拍在我的屁股上,“不會還沒睡醒吧,我們外甥女?” “舅,舅舅……”我嗚咽出聲。 他終于在我身后射了出來,看來這次是一時興起,因為他沒有戴套,我感覺那東西貼著后腰,射在我背上。結束了。他從我身上下來,低頭去穿拖鞋,吹著口哨開門。光照進來。 “馬上起來啊,別賴床,今天還要上學呢?!彼f,“身上洗一下,臟的睡衣扔進洗衣機里?!?/br> 我趴在枕頭里,眼淚都已經干了,像一朵朵小花開在橙粉色的云朵里。我怎么敢想?我就不應該想。 這次一進教室,我就發(fā)現(xiàn)席眷的座位是教室最靠走廊那一排第二個,一個很偏的位置。我今天洗澡磨蹭太久,到學校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專心早讀,席眷也不例外。我成績差,被安排坐在最靠窗的倒數(shù)位,和他隔得老遠了。早讀的時候我喜歡看窗外的飛鳥,還有風中搖動的樹葉。反正除了早讀,什么都很有趣,更何況今天早讀和第一節(jié)課都是英語,我不喜歡。 英語課上,老師讓我們熟悉句式。我當然是在發(fā)呆,隨手在稿紙上涂鴉,孫老師點名也不關我的事。我最討厭她了,聽說我是司虹飛的外甥女,就笑瞇瞇地留我下來額外聽寫的女人。 “抽兩個同學上來寫句子,”我聽到她說,“司一可!” 我不得不站起來。雖然我什么也不會,但我也不至于聽不懂命令。我頂撞她一次,她就能拉著舅舅聊天半小時。我少交一次作業(yè),他們周末就出去約會一次,說要吃個飯聊聊我的學習問題。他們聊了個屁,我從兩張桌子外都能看到舅舅在給她看手相。 “再抽一個男生吧,”我慢吞吞走到講臺上的時候,聽到她還在點名,“席眷,你去寫?!?/br> 我轉過頭,看到席眷跟著站起來。不巧正好與他對視,他立刻偏過頭,但我視力太好,發(fā)現(xiàn)他泛紅的耳尖。他拿起粉筆的時候,校服外套的大袖子掉到手肘上,露出一截手腕。原來寫粉筆字還能這么好看的。 “別看其他同學寫的,自己寫!”孫老師在后面提醒。 我迷茫地看著眼前的黑板。 “與某人一起做某事,”孫老師還在講,“比如說什么?比如與某人一起交朋友,一起打乒乓球,對,說得好,一起去公園散步……” 我寫了一個“sb”就想下臺,但這樣的話班里同學肯定要笑,孫老師又要頭疼課堂紀律了。于是我寫了一個“we”,又寫了一個“a”,中間留滿了白色的小點點。我真的不會寫。 只是當我轉身下臺之后,孫老師竟然叫住了準備下臺的席眷。 “席眷這個句子寫得很好,是什么?在周末,和某人一起去公園散步。非常好,等一下,你先別下去,”她竟然使喚他,“去拿紅的粉筆,席眷來幫忙改一下司一可的這個句子。她的句子成分殘缺得很厲害啊,某些同學不要笑,你們水平沒比她高多少哈。” 于是席眷把我的句子改掉了。他沒有動我寫的任何一個字母,只給“w”加了兩條紅色的延長線。 “現(xiàn)在這個句子是什么?在周三的晚上,和某人一起看電影。非常好啊,看電影,平時在作文里也可以用到。來,這個句子可以抄在書本空白的地方?!?/br> 從來不做筆記的我,鬼使神差地把這個句子記在英語書的封面。它干凈得全書只有這一個句子,一個筆記。 “你不知道?”回教室的路上,曉婷驚訝地轉頭看我,“席眷一直是班上的英語第一名呀?!?/br> 當然是因為我從來不關注孫老師的英語課,也不關注單科好的學生啦。“他這么厲害?”我問,偏頭看向籃球場。 “嗯,他英語很好的。”曉婷說。 “真看不出來。”我說。我一直以為英語好的會是那種家里很有錢的小孩。想到晾滿床單褲衩的城鄉(xiāng)結合部,我搖了搖頭:“對了,你來月經了?” 曉婷抖了一下,好半天才回我:“嗯。” “可惜我們不在一個時候,不然就可以一起逛cao場了。”我說。馬老師把球拋給舅舅,去籃球架底下拿外套了。畢竟下節(jié)是科學課,肯定又是我舅舅去器材室還籃球。 我想起我小學暑假的時候,舅舅值班那天把我也帶到了學校去,讓我坐在他的辦公室里寫作業(yè)。作業(yè)當然沒有寫,他只是把我壓在空桌子上cao了兩回,然后中午領我去食堂吃飯。在食堂他碰到了教導主任,所以在教師食堂的洗手間再干一炮的想法泡湯了。飯后他把我?guī)У搅梭w育館一樓的器材室。他問值班的體育老師借了鑰匙,“你先去我辦公室坐會,休息下?!本司税阉霓k公室鑰匙遞給他,一同遞過去的還有一瓶運動飲料。他說要帶我打一會球。 “要不,我?guī)鏁??”體育老師有些不確定,“這些我都能教?!?/br> “不用了,親子局,”舅舅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可就想和舅舅玩,是吧?” 體育老師出去了。 “小可想玩什么?羽毛球,乒乓球?” 這是我第一次到器材室來,這里有一股體育器材獨有的味道,有點像漆,也有點像汗粘在塑膠上。但這里四周都是水泥墻,平時肯定很冷,夏天卻涼快得剛剛好。 “看,有排球!”舅舅指著一個巨大的鐵籃筐對我說,只是我轉頭的一瞬,他就把我抱起來,試圖放在那臺舊的乒乓球桌上。結果那臺乒乓球桌不能用是有原因的,瞬間搖晃起來,嚇得他立刻抱著我換了個地方,讓我坐在跳山羊用的凳子上。五節(jié)的條凳太高,這時他終于放我下來,任勞任怨地作業(yè)著,將跳凳拆掉一層,讓我坐在上面挨cao。陌生的環(huán)境快感更強,很快水漫金山,沿著跳凳的墊子滴落到地上。然后又讓我扒著有滾輪的排球筐,又從背后來了一次。我怕把車推出去而摔倒,因此肌rou完全繃緊,又讓他爽到了。雖然比平時都快,但結束的時候我的腿都軟了,他把礦泉水倒在跳凳上,然后又把最后一層裝回去。平時在家cao完翻身就睡,在這里倒是精力充沛。體育老師似乎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跳凳就是個擺設,初中兩年也沒見它拿出來用。我想,大概同學們都不知道學校里還有這么一個器材。 快要上課了,曉婷拉了我一下。我這才轉頭不去看那邊。曉婷和班里女生不一樣,她沒心沒肺,不覺得舅舅很帥?!笆菃幔靠墒俏铱床怀鰜戆?,”曉婷說,“為什么你們覺得司老師帥???” 她絕對想不到,因為這句話,我就想和她交一輩子的朋友。 我沒想到傍晚放學的時候,席眷竟然跟在了我身后。而且明明昨天隔著三棵行道樹我都能發(fā)現(xiàn)有個奇怪的男人跟著我,今天席眷就在我的前后腳,我卻到第一個紅綠燈路口才發(fā)現(xiàn)他。 一定是因為他安靜得就像那些行道樹。 “你……” “我擔心你今天還被跟蹤,”他搶先說,“我送你到你們小區(qū)門口?!?/br> 我沒有話講了。 “謝謝你?!蔽艺f,小小聲。 席眷好像知道我平時不會走進城鄉(xiāng)結合部,而是沿著最外圍走,繞一個大圈。我們一路上誰也沒說話,到了小區(qū)門口,他停住腳步。我走出去,又忍不住回頭看向他。我猶豫地舉起手來,朝著他搖了搖。上次和人告別是什么時候? 他的雙手還在褲兜里沒拿出來,拽拽的小男生的樣子。他點了點頭,沒有回話。我走了他才走。穿過小區(qū),回家的路我越跑越快。他剛剛是不是笑了來著?好像是笑了吧。 于是我們成了放學的固定搭子。初中還是一個早戀會被說的年紀,更何況多得是舅舅的眼線想要告密。我和席眷一前一后出發(fā),在第二個紅綠燈路口才會“偶遇”。他帶著我穿過城鄉(xiāng)結合部,給我介紹最好吃的一家炸雞柳,還有美味的淀粉腸。零花錢有限,他請我一次,我請他一次,誰也不欠誰的。我終于知道之前每次上下學他都會戴耳機聽廣播,大家都以為是音樂,其實是外語新聞。他說外面的世界有點意思,以后想出去看看。因為和我一起放學,他現(xiàn)在只有上學的時候會聽了。 “不過做家務的時候我還是會聽英文歌的,”他說,“沒差?!?/br> “你會做家務?” 舅舅說男生都是不會做家務的,都是因為他寵我,所以我在家需要負責的家務都非常少而且輕松。 “當然,”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家務不都是男生做的嗎?” “我想和你結婚?!蔽颐摽诙?。當時年紀太小,想的又少是這樣的。 他瞪大眼睛,接著整張臉都漲紅了:“別說亂七八糟的話。” 后來我還見到了他mama,還有他們家的炒貨鋪。被他mama叫住的時候,他有些不情愿。 “天佑,你去哪里?”她攔住我們。 “送同學?!彼脑掃€是那么少,不耐煩的樣子。 “是你的同學啊?!彼f,看向我,笑著擺手打招呼。 我對她第一眼就有好感,所以也笑著搖手打招呼。她看到我笑,就更開心了:“你看起來不太開心,要不吃點好吃的開心一下吧?天佑,你同學喜歡吃什么?” 我茫然地看向席眷。 “番薯干吧,”他瞥了我一眼,“我們家番薯干最好吃?!?/br> “好嘞!”他mama很開心地收拾了一袋出來,遞到我手里,“拿著。送你同學到家,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說得無奈,我卻從他聲音里聽出一點高興的意思來。 番薯干果然好吃。但是到了鐵門,我還是把沒吃完的大半都還給他。他的嘴角抿直了,但是固執(zhí)地沒有開口。 “我很喜歡,但是帶回家的話,家里人會問的?!蔽倚÷暯忉尅?/br> “一袋番薯干而已?!毕觳豢辖印?/br> “家里管得嚴,”我說,“你幫我保管好嗎?明天放學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吃?!?/br> 他終于接過去了,轉身就準備走。我拉住他的手腕:“席眷,謝謝你?!?/br> 他故作自然地聳聳肩:“沒事?!鳖D了一下,揮了揮手里的番薯干袋子,“快回去吧。” 明明連鐵門都沒跨過,我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從一開始我就沒抱任何僥幸心理,舅舅問我天佑是誰的時候,我死咬著牙沒有開口。天佑就是席眷的小名,因為眷命天佑,他mama找大師給他算過的。我從來不在床上喊這個名字,想到他的時候,我也不會自慰。我只是喜歡他而已。 但是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因為我在洗澡后有霧氣的鏡子上寫他的名字,來不及擦掉,就被拿著假陽具進門的舅舅看到了。我靈機一動,在天佑兩個字底下寫上中華,他看了之后沉默很久,突然拉開門出去了。他當天竟然沒想來cao我,看來下次我該在他打我的時候唱國歌才是。 然而比自己的暗戀被發(fā)現(xiàn)更悲慘的是,有一天席眷的草稿本被發(fā)現(xiàn)了。 “司一可?!你竟然喜歡司一可!”那本寫了我名字的草稿本在短短一個課間被傳閱了大半個班,席眷當然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那本空中飛揚的草稿本最終落在了孫老師手里,她沒說什么,把本子還給了席眷。班會課她當然盡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但是在教師食堂里,她當然又有了和司虹飛之間的新談資。 我當然會知道。 “看來我們小可的美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他把我壓在玻璃窗上,“享不享受這種感覺?讓別人看到你的美?!?/br> “不要……” “我聽說他家就住在那邊的農民房里,”他的手點在不遠處的其中一幢建筑上,“真可惜,一點也配不上我們小可……” rutou貼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又硬又痛。這明明是我的臥室。原來這里可以看見那條人來人往的熱鬧大街,那些花里胡哨的招牌。甚至還有炒貨店的大概位置。我憋著一大泡眼淚,努力忍住不要哭出來。 然而在高潮中,如同快感一樣,眼淚和體液都無法收斂。我跪在地上,他一邊遛鳥,一邊從抽屜里翻出一根狗繩,栓在我脖子上。 “記住你是誰的人,”他笑瞇瞇地拍了拍我的臉,“那些小男生沒什么意思的,長大了也不過變成一堆社會垃圾。要聽舅舅的話,不然下次懲罰來了,哭著求救也沒用哦?” 我沒有站起來,一根繩子而已,不會把我怎么樣的。當狗我很擅長,趴好跪著挨cao就好了,跪著學狗叫,握手,轉圈都是小事,最煩的還是他把花生醬涂在jiba上讓我舔。 “沒讓你吃真的狗糧算對你夠意思了?!彼f。 我倒是寧愿他不夠意思一點?,F(xiàn)在我聞到花生醬就想吐。 但我還是被他逮到了懲罰的機會。 天知道,我只是在學校里被同學們開了個玩笑而已,說我暗戀班里的學霸,那個年級第一,叫耿什么的來著,我都記不得他名字了。怎么可能呢,只是我和席眷隔得太遠,而那個該死的學霸坐在教室的中心,看誰都忽略不了他。 但懲罰還是開始了。那天中午我按照舅舅的吩咐去了他的辦公室,然后去廁所換上了蝴蝶跳蛋。它可以穿在身上,冰冰涼涼地在我體內。我等著它發(fā)作,然而整節(jié)數(shù)學課都相安無事。因為緊張,我的內褲全濕透了,但它毫無動靜。直到第二節(jié)信息技術課,我們所有人都換好鞋套,坐在電腦前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眼前只有屏幕,不僅很難看到其他的同學,而且根本看不到舅舅的反應。 “現(xiàn)在所有同學戴上耳機,開始我們今天的課程?!本司苏f。 班里女生說司虹飛的聲音像耽美小說里的美人攻。她們說這是聽了讓人懷孕的聲音。明明她們都是先看到他的臉,才聽到他的聲音的。 然而,這堂課我是注定聽不進去了。戴著耳機的我,此刻正被遲來已久的震動磋磨,然而所有的同學都戴著耳機,聽課的,或者開小差玩游戲的都有,就是沒有聽到我這里的聲音的。 下課的時候我?guī)缀跖吭谧雷由?,曉婷擔心地來拉我?/br> “是肚子痛嗎?還是來姨媽了?”她小聲問。 她一直大大咧咧的,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細心了?然而摘耳機之前跳蛋就停了,她當然不知道我經歷了什么,而肥大的校服褲也會堅定地保守秘密。 在我糾結,到底是我和席眷的雙向暗戀先暴露,還是我和舅舅的jian情先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最先露餡的竟然是我的朋友曉婷。那天我忘記帶傘,于是折返回教室,正好看到坐在原位,盯著科學書發(fā)呆的曉婷。 “曉婷,你不去馬老師辦公室補課嗎?”我問她。 她沒有回。很反常,于是我走過去看,傘掉在地上。 眼淚從防水的封皮兩側滾下來,她在發(fā)抖:“我不想去。”聲音小得像蚊子。 “你不想去?”我在她面前蹲下來,“為什么?” 她只是哭,不說話。 我牽住她的手:“不想去我們就不去嘛,回家好不好?” 她搖頭,繼續(xù)哭。 “我去和馬老師說?!蔽艺酒饋恚∥?,哭得更兇了。 我想了想,把她同桌的椅子搬開,坐下來:“你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曉婷沒說話,只是把頭靠在我的肩上。 “曉婷?劉曉婷?” 我聽到馬老師的聲音。他走進教室,看到劉曉婷的時候還著急地想沖上來,接著他就看到了她身邊的我。于是他停住腳步,然后才慢慢地走到講臺旁邊:“這是怎么了?” 曉婷只是哭得發(fā)抖,沒回他。 “那今天先別補課了,早點回家吧?!彼f,“司一可,你送一下她?!?/br> 我點點頭。馬老師我很熟悉了,有些時候我在舅舅辦公室等他,他會遞抽屜里的餅干或者糖果給我。偶爾他會問我有沒有不會的題目,他可以給我講講。我什么題目都不會,但是不想聽他講。他那里還有串并聯(lián)電路可以玩。 那個雨天,我舉著傘,和曉婷一起走過大大小小的水坑。她走得很慢,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動畫片,電視劇,小說,奶茶店,一切和學校沒關系的事情。 一直到她的小區(qū)門口,該她把傘撐起來的時候。 “我這輩子完了?!睍枣每戳宋乙谎?,突然說。 “怎么會呢?這輩子還很長呢?!蔽毅蹲×?,眼睜睜看著她撐開傘,走進雨里。我看著她的背影,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明明去年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那么開心,那么沒心沒肺的一個女生…… “等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跟進了他們小區(qū)里。為了拉住她,我扯住她的手腕,任由她的傘把雨水傾倒在我身上,鞋子也被水浸透了。 “他欺負你了是不是?”我問,“馬老師,他做了壞事,對不對?” 曉婷愣愣地看著我,好像第一天認識我一樣。 “是不是他?”我問,“我可以告訴你,我天天被司虹飛cao,他在家里每天都要干我兩次至少,而且我還被他栓繩子當狗騎,他隨手扔出去的避孕套盒子我還要再爬著去給他撿回來。這樣還不夠,他還讓我用嘴把包裝撕開,否則他就不戴了,讓我事后吃藥……” “不要,不要再說了,”曉婷哭了,“我,我不知道……” “他做了什么?”我問,“他cao你嗎,馬老師?” “……就一次,”她說,很小聲,“昨天?!?/br> 她當然以為是正常的補課,這個補課已經進行了大半個學期了。除了她,還有另外三個同學。除了周五的教師會議,其他四天老師都有安排補課,每天一個同學,兩個男生兩個女生。但是月考之后,沒有明顯進步的只剩下她,所以理所當然的,補課也只剩下她一個了。每周的補課變成每日的補課,我無法等她一起上下學,而她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出差,一個月也見不到一次。聽說有補課,家里都很贊成,還想讓她送點禮物給老師,馬老師當然婉拒了。 畢竟沒有比十三歲沒開苞的處女更好的禮物了。 我捏緊拳頭,雨淋在我和她的身上。我們的手握在一起,傘扔在地上,好像這樣雨就能沖掉我們的眼淚,沖掉那些射進我們體內的骯臟污穢。 “他,他戴套了,”曉婷說,“應該沒事……” “那至少省了一步,”我說,“但他該死。你以后都不要去補課了。” “可是,不去補課……理由是什么呢?” 我沉默了。 “這件事,你和你爸媽說了嗎?” “還……還沒。” “告訴他們吧?!蔽艺f,“他們必須知道?!?/br> 曉婷沉默了很久。 “他們比我們有辦法?!蔽艺f。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你爸媽呢?”她問我。 我突然笑出了聲,太突兀了。 “他們都去世了啊?!蔽艺f。 怎么告訴他們?舅舅都在他倆墳前用手摳我了。上次清明去上墳,他在他朋友的車里干我,腳邊就是等會要用來燒的黃紙。 “他這個車真的臟,不知道躺過幾個酒吧來的女孩?!笔潞螅司艘贿叧闊熞贿咟c評?,F(xiàn)在這里真的有學生妹的味道了,他的朋友想必非常感謝他。 曉婷用力地抱了我一下。我們約定好互相保守一生的秘密。 第二天,她沒來上學。 第三天,她沒來。 第二周,她還是沒來。 第三周,孫老師說她轉學了。 “她父母換了工作城市,所以她走了,”孫老師看我表情不對,難得安慰了我一句,“可能是走得太匆忙,沒和你說吧。” 這樣也好,我想著。 雖然,如果她能給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就更好了。 我可以保證我永遠不會聯(lián)系她,我可以帶著我和她的秘密一起死去。但是沒機會了。 曉婷死了,我還是聽班里一個女生聊八卦說的。 我一點也不信,于是去了她家小區(qū),她家樓下,我等到鄰居,鄰居說她父母已經把房子賣了?!鞍∈堑模羌遗畠汉孟褚钟舭Y,”那個大叔壓低聲音,“我也不知道怎么沒的,不過,不在這個房子里,據(jù)說是在賓館還是什么的。她父母可憐,就她一個女兒?!?/br> 我沒有朋友了。 那個我本來的,一輩子的朋友。 科學課變得令人憎恨起來。馬四明這個賤人。 一開始我還能忍住的,后來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他竟然在偷看班里女同學的內衣,我就忍不住了,沖上去扇了他一巴掌。過于無緣無故,震驚了班里的同學。放學后我當然被留下談話了,是舅舅把我撈走的。 舅舅當然不是我的盟友。我盜了馬四明的社交賬號,想找他sao擾女同學的證據(jù),不僅沒找到,還找到了舅舅發(fā)給他的色情圖片。不巧,是我的床照。只是沒露臉罷了。舅舅拍性愛錄像的時候不會讓我完全露臉:“這樣哪怕被盜了,也不會被知道是我們小可?!彼f,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揉我的屁股。 馬四明雖然沒有看到司虹飛cao女學生,但是他知道司虹飛和他是同一種人。不過,他大概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比他更懶的兔子,挑的窩邊草就在腳下。 “你昨天為什么?!毕靻栁?。 “打馬四明嗎?”我吃著淀粉腸,話音含糊,“他該死?!?/br> “為什么。”他又問了一遍。 我沒有回答。 但是席眷好像和我較上勁了,堅持等我的理由,等到我一根淀粉腸吃完,等到我走到鐵門邊。 “告訴我,”他說,“我昨天沒睡好?!?/br> “……?。俊?/br> “你不告訴我的話,今天我也會睡不好?!彼f。 “其實也沒什么……” “如果他把你怎么樣了,”席眷說,“我會殺了他。我說到做到?!?/br> “……不是我,”我聽到自己說,“是曉婷?!?/br> 她把我的秘密帶到了天國,但我沒有遵守秘密。 我們花了三天,才把這個故事講完。 “他確實該死。” “我們可以給他一點教訓。” “你想怎么教訓他?” 我愣住了。 “我可以帶人,”他說,“你打算怎么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