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見氣氛緩和，才開口繼續(xù)說。

    “小狐是寧赤洞的狐貍，姓江，至于名字便不說了。”

    “請二位饒了我這大膽妄為的孫女，她近年才開出靈智能吐人言，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等回去小狐一定好生教訓(xùn)她?！?/br>
    十一聽了咕咕咕叫，讓她不要忘了自己的好朋友阿福！

    江婆婆瞪了她一眼，十一還奇怪，怕她聽不懂把話說出來，氣得老狐貍沒忍住用拐杖重重點地。

    “讓叁位見笑了?！?/br>
    觀妙妙搖搖頭，“請您毋需如此。”

    清凈躲在觀妙妙身后，眨著小牛一般的眼問“那她就叫做洪十一么？”

    “并非如此，我們狐貍對姓氏并沒有執(zhí)念，不需要用字傳承，我這個洪字是因為討封時恩人姓洪，十一的名字要等她那時才取?！?/br>
    “若是失敗了，且看她的想法，有沒有姓氏對我們這些野狐貍來說并不重要?！?/br>
    清凈似懂非懂點點頭。

    觀妙妙將十一與阿福抱起交給洪婆婆，她一雙惠目望去已經(jīng)看出了這老狐貍前來是有事，才擺出這樣低的姿態(tài)，不然狐貍是野獸天生地養(yǎng)，就算害怕玄明也不至于如此。

    洪婆婆接過兩只小動物朝她道謝，深深低下頭，像極了十一之前祈求她饒過阿福的樣子。

    觀妙妙看了眼清凈，正眼巴巴看著一紅一黑垂下的毛尾巴；又看了眼狐貍與小狗，她兩個用含水的眼盯著她。

    最后觀妙妙才去看玄明，玄明上前來握住她的手，又將全部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擋住，圈在懷中密不透風(fēng)。

    “娘子做自己想做的，夫君都聽你的?！?/br>
    這番大庭廣眾親近的姿態(tài)，卻讓觀妙妙安心起來，她將那些多余的思緒排除，單純?nèi)ハ耄盍四顑芍恍游锏拿?，詢問“怎么十一這么小年紀(jì)就出來討封呢？”

    洪婆婆果然因為這個問話松了一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br>
    她娓娓道來，其中原因都是阿福，討封的也不是十一，而是阿福這只家養(yǎng)的小黑狗。

    這狗兒是山里一家老婦養(yǎng)的，它在林子里玩和十一成了好朋友。

    她身邊女兒因為戰(zhàn)亂失散，雖然現(xiàn)在天下一統(tǒng)了，但孩子音訊全無，身邊只有阿福一只小狗，無依無靠。

    近兩日那老婦身子狀況越發(fā)差，終日念著女兒的名字，想來是快要死了。

    因此阿福想變成人，陪著農(nóng)婦好令她安心去，但她只是只普通小狗，橫骨未除哪里能成人呢？

    “我這孫女十一聽說了好朋友的事，她初初學(xué)到討封，還沒聽明白，就已經(jīng)和阿福商量找個人來問問，助她成人?！?/br>
    “阿福不會說話，她就代她問?！?/br>
    “正好碰到了叁位?！?/br>
    “她兩個也是因為發(fā)現(xiàn)討封沒用，又一知半解，才朝小童子要說法的，并沒有什么壞心?！?/br>
    她帶著一狐一狗朝清凈道歉，阿福與十一也知道是自己鬧了烏龍，小狗嗚嗚兩聲阿福把好朋友的份一起說了。

    小童子自然是原諒的。

    洪婆婆說完撫摸了下懷中兩只小動物的腦袋，也是萬分憐惜，狐貍狡猾但也感性自然是可憐這小狗的，才有了今日她把事情說出來，想要求觀妙妙等人。

    清凈聽了眼淚汪汪，他也很早就沒了阿媽，最能感同身受。但這件事他做不了主，他并非央著別人做事的小童子，只是傷心哭泣。

    玄明自然是全聽觀妙妙的，他說要讓妙妙多多助人，眼前正是機會，但他不會強迫，還得讓妻子愿意才好。

    至于觀妙妙她聽到老婦與女兒，眼神黯了一瞬，但她很少做白日夢，她那個娘確實已經(jīng)去了……

    隨后她將注意力都集中到阿福與十一身上。

    她問“那今日，您是想？”

    洪婆婆先對觀妙妙作揖，按照她這個年紀(jì)實在不該這樣做，觀妙妙也不該受，但妙妙站著未避開，這意思就是同意了。

    洪婆婆一喜，嘴唇彎彎夸著妙妙，這下令妙妙急急擺手請她不必再說。

    “那咱們就去吧?！?/br>
    老狐貍在前面領(lǐng)路，轉(zhuǎn)身前看了眼玄明，老狐貍知道這赫赫有威名的道士從不管閑事，才會去求觀妙妙。

    這小心思并不隱晦，見他沒發(fā)怒才放心。

    玄明并不在意洪婆婆的視線，他牽著妙妙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只是變一會兒人，這法子夫君會，等等夫君教你?！?/br>
    “夫君真厲害。”這下若是玄明也長有尾巴，一定翹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