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云集
「連戈,你說,宣家丟失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房間里,依然帶著面具的夏侯于,斜靠在床邊,低沉地問道。 連戈站在床邊,皺著眉頭懊惱道,「公子,請恕屬下無能,沒查出來?!?/br> 夏侯于擺了擺手,輕笑了聲,「不怪你,宣家人才濟(jì)濟(jì),查不出來很正常。只是,這謎團(tuán),真讓人越來越好奇了。宣家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連戈輕道了聲是,隨即便問道,「要不要屬下再去查探查探?」 夏侯于沉吟片刻道,「也好。你帶幾個人,在暗處盯著吧。記得,若宣月遇到什么危險,再出手?!?/br> 「是。」連戈應(yīng)了聲,又想了想,似乎想問些什么,卻說不出口。 夏侯于看了他一眼,道,「想說什么便說吧?!?/br> 連戈臉上突地閃過一絲紅暈,咬了咬牙,「公子,為何您如此在意那宣府宣月?」 夏侯于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反問道,「有嗎?」 連戈點了點頭,看著夏侯于的眼睛。 「也沒什么,我只是覺得宣月這個人很有趣罷了。」 「有趣?一個不像男人的男人,有什么有趣之處?」連戈略帶不屑的撇了撇嘴,腦中浮現(xiàn)著那次在書坊看到宣月時的場景。 「連戈啊連戈,看來你要向公子我學(xué)習(xí)的地方,還多著呢?!瓜暮钣诶事暣笮Φ馈?/br> 「是!公子在連戈心中是如同神一般的人物,連戈愿一生跟在公子身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連戈猛地跪地,斬釘截鐵地道。 夏侯于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道,「都跟你說了,沒外人的時候別動不動就跪。我也跟你說過,如果有天你想離開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公子我絕對不會攔你。我可不想你這個大老爺們一輩子都跟在我屁股后面。」 「這......」連戈抬起頭,有些慌亂地說不出話。 「算了算了。就你這榆木腦袋,說再多你也聽不進(jìn)去?!瓜暮钣跓o奈地嘆了口氣,起身下床,走到窗臺邊。 連戈見狀,也馬上起身,走到他身邊,筆直地站定,那姿態(tài)就像永遠(yuǎn)忠誠于天神的天兵天將般,沒有絲毫猶豫,像是本能一樣。 「連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宣月,就有一種很想保護(hù)她的衝動。也許對我來說,她不僅僅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我總有種預(yù)感,那個人,似乎可以改變些什么?!瓜暮钣谵D(zhuǎn)過身,看著連戈那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突然就脫口而出這些內(nèi)心的感覺。說完,自己愣住了。也許是因為,連戈是從小跟著自己一起長大的,他最信任的人吧。 「這......公子......難道你......」連戈聽完,突然臉漲得通紅,憋著一口氣,欲言又止。 夏侯于嘆了口氣,「你又想說什么了?」 連戈咬了咬牙,幾乎要將銀牙咬碎,一字一句地說,「公子你......莫非…...有斷袖之癖?」 夏侯于一臉無奈地看著連戈那不自在的神情,受不了地說,「連戈??!你可知,此她非比他?」但隨即,看著連戈依舊茫然無措的臉,他只能再次重重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算了,看來你不會明白我的心情的,退下吧?!?/br> 連戈機械式地點了點頭,似乎仍然無法接受,自己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公子,竟然有斷袖之癖。他緩慢地轉(zhuǎn)過身,緩慢地走向房門,夏侯于看著他同手同腳的動作,噗呲一聲,大笑出聲。而連戈這時已經(jīng)踏出房門,門在他背后吱呀的關(guān)上,遮住了夏侯于的歡愉,卻遮不住連戈此時心中的沉重之音。 夜色如墨,漆黑沉重,而此時的大雍王朝,有人歡喜,有人愁。 金鑾殿上,一身黃袍加身的中年男子坐在上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正跪在大殿中央的男子。 「你再說一次?!雇?yán)地嗓音如針般刺向那跪地的人。那人身抖如麥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低聲道,「陛下,請恕罪。屬下,屬下查不到?!?/br> 男子的手重重地拍在龍椅的扶手上,猛然站起,大怒,「先前讓你去查宣府那兩人的來歷,你說你查不到。如今讓你去查宣府丟失的物什,你還說你查不到。既然如此無能,朕要你有何用?」 那人猛地一震,頭隨即重重地磕在大殿的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悶悶地聲響,「請陛下饒命,請陛下饒命!」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清晰的反射著那人驚恐地表情和不住顫抖地身軀??念^的聲響回蕩在整個金鑾殿上,大殿外的奴才們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惹得皇上更加憤怒。屆時,所有的人,都命將不保。 大雍王朝此時的掌權(quán)人,樂正帝,重重地哼了一聲,緩慢地走向男子,當(dāng)在男子面前站定時,終于開口道,「朕再給你十日,若是再查不出什么,該怎么做你心里清楚?!?/br> 那人如臨大赦,磕頭磕的更加賣力,連聲道,「謝陛下,謝陛下!」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己去宗人府領(lǐng)五十大板?!?/br> 「是!」那人連忙起身,不顧額頭的鮮血淋漓,腳步踉蹌地奔出大殿,直奔宗人府。 樂正帝轉(zhuǎn)身走回龍椅,金鑾殿的門在他身后重重地關(guān)上,月光從那益漸關(guān)起的門縫傾灑而下,映襯著殿中的燭光,照在樂正帝的臉上,忽明忽暗,越顯猙獰,卻又矛盾的散發(fā)著憂傷的氣息。 樂正帝坐在冷硬的龍椅上,輕撫著刻著青龍的鏤空的扶手,這個皇位,曾經(jīng)葬送了他無數(shù)的幸福,為了這張椅子,他犧牲的已不計其數(shù)。 如今,除了這把椅子,他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樂正帝突然大笑,笑著笑著,卻眼角泛著淚光。他眨了眨眼,笑聲戛然而止。似乎一切都不曾發(fā)生過,那笑、那淚,似乎只是錯覺,不曾出現(xiàn)過。 「如今,我什么都失去了,只剩下這把椅子了?!箻氛圯p聲呢喃道,語輕,只有自己能聽見,「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再來搶走屬于我的東西!」樂正帝滿眼紅絲,堅定地道,嘴角掛著殘忍的笑。 「若是,你也威脅到朕,那朕,只好讓你,怎么站起來的,就怎么跌下去!」樂正帝起身,「來人,擺駕鳳儀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