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壯慫人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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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簡介,拿起第一份裝訂資料,A4封面紙上加粗大號字體打印著:2XX年X月X日,XX方案(一)-業(yè)務3組。翻了幾頁,蘇洛手寫了批注:華而不實。字體蒼勁有力,倘若不看內(nèi)容,還真叫人賞心悅目。 “寫了批注,說明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版了,”新同事劉芳拿著杯子走過來,說:“前面幾版都是直接從蘇總辦公室飛出來的,我們就沒裝訂?!?/br> 宣羽眼皮跳了一下,飛出來啊…怪不得他說工作的時候狀態(tài)不一樣,“蘇總…很兇嗎?” “工作的時候有點,其他時間也還好啦,”劉芳靠近她,小聲說:“今年上半年火氣尤其大,公司都八卦是不是跟女朋友或者太太吵架了呢!” 黑亮的眸子閃過瞬間的沮喪,她喃喃地重復:“女朋友或者太太…” “是啊,像他那樣的男人,應該早就名草有主了吧?!?/br> 勉強笑著點頭,不是沒想過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或者已婚的可能,但今天之前,他是未曾見過的夢中人,也許她不會覺得多可惜,而現(xiàn)在,她清晰地感受到想要夢想成真的欲念,這欲念伴著不甘和期待,也伴著清醒和沖動,流向她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對此她無可奈何,又萬分放任。 劉芳意猶未盡地被李云凱叫走,她心不在焉地繼續(xù)翻資料,只在有蘇洛字跡的那幾頁重點停留。 時間很快過去,借著酒店離元音近的便利,一下班宣羽就趕過去換了套平常穿的衣服,找到約好的燒烤店時,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李云凱招招手,喊道:“這兒!” 宣羽快走幾步坐到劉芳旁邊,右邊挨著李云凱。 “小羽,你還是這樣穿好看,青春靚麗多了!”劉芳拉著她的手說。 “你凈瞎說,人小羽怎么著都好看?!崩钤苿P接話。 張洋附和李云凱,“就是就是,小羽今年多大啦?” “該你什么事兒,你又不是單身!”東北話影響深遠,明明是靈安本地人的李相這么說完,還朝張洋翻了個白眼。 “可不么!”李云凱把菜單遞給宣羽,“你看看,愛吃啥點啥?!?/br> “我也沒說我是單身啊,我有一個弟弟,他—” 李相打斷他,“別提你弟弟了,你弟弟還小。” “我這不是未雨綢繆嘛!” 劉芳拍拍宣羽的肩,“不用搭理他,我剛進元音的時候他就在推銷他弟弟了?!?/br> 宣羽笑著“嗯”一聲,燒烤和啤酒擺了滿滿一桌子,幾個人聊得熱火朝天,他們迎來又送走一波又一波客人,終于在幾個小時之后準備打道回府。 她喝了不少酒,臉上泛著酡紅,但還沒到醉了的程度,目送大家上出租車后才獨自往酒店走。 慢悠悠地走在元音樓外的塑膠道上,抬頭看見不遠處一點火光忽明忽暗,她瞇起眼,嗯…有人在垃圾桶旁抽煙。 重新低下頭想越過那人,就聽見安靜的黑夜里響起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小羽?” “嗯?”看清是誰在喊她,宣羽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的嘴唇看。 蘇洛把煙捻滅,伸手揮去殘留的煙霧,站在路燈下由她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偏著頭問:“喝酒了?” 她終于找回清明,慌張地瞟向別處,“蘇總,這么晚了您怎么還在這里?” “嗯,聚餐了?” 一陣涼風吹來,宣羽攏了攏身上的襯衫,見他好像沒有因為自己盯著他看而感到被冒犯,頓時松了口氣,“嗯…李哥他們歡迎我來元音呢!” 蘇洛靜靜地看著她,問道:“冷么?” “晚上有點涼,不過沒關系,酒店離這里很近?!毙鹬钢盖懊?,“您早點回家,我先走了,明天見。” 沒走幾步,涼意忽然被隔絕,她疑惑地停下腳步,先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后低頭看見披在自己身上的灰色西裝外套。帶著他體溫的外套裹著她,眼睛和臉頰跟著越燒越熱,她捏著衣擺,再抬眼時,眼睛里蒸起一片水汽,然后她聽見他說,“我送你?!?/br> 宣羽咬了咬唇,沒拒絕也沒答應,這會兒腦子好像完全不工作了,好久都沒做出反應。 蘇洛出聲催促,“快走,別感冒?!闭f完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背。 兩人的影子曖昧地交纏在一起,誰也沒再開口說話。她什么也不想說,那些場面話只會破壞現(xiàn)在難得的氣氛,像這樣安安靜靜的就很好,她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空無一人的路上默默無言地走了10幾分鐘,宣羽站在臺階前,有點后悔沒有挑一家稍遠些的酒店,遺憾地脫下外套遞給他,“謝謝蘇總送我?!?/br> 隨手把衣服搭在臂彎里,蘇洛垂著眼看她,“上去吧?!?/br> 她點點頭,往臺階上走了一步,或許她可以試試,兩步,不行…太不禮貌了,對他來說她只是陌生人,三步,誰不是從陌生人開始的呢,她應該試試,四步,他可能已經(jīng)走了,還是算了…第五步,她停下了,鼓起勇氣回頭,猝不及防地對上他沉寂的視線,他竟在原地看她,是一直看著嗎? 心亂如麻地轉(zhuǎn)身,眼睛盯著他,聲音卻打顫,“你…您要不要,上來坐坐?” 蘇洛明顯一愣,片刻后,她從他的神情里讀出猶豫來,仗著他沒有一口拒絕,宣羽不甘地追問:“蘇總,您…結(jié)婚了嗎?或者,您有女朋友嗎?” 又等了一會兒,他低頭把外套搭上另一只手臂,再抬眼時已經(jīng)不見方才的猶豫,隔著五個臺階的距離,她聽見一聲無奈的嘆息。 “你喝醉了,等你清醒的時候我們再說,好么?快上去吧?!?/br> 酒醒了大半,她心下了然,“嗯,對不起啊…晚安。” 同手同腳地跨完剩下的臺階,回到房間壓下奔騰的情緒,她硬是把下午沒來得及收拾的行李箱收拾完,折騰到凌晨才氣喘吁吁地躺下。閉著眼一動不動,20分鐘后還是抱著枕頭坐起來,燒成漿糊的腦子冷卻下來后,胸腔又被死死壓住,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深吸一口氣,再綿長地吐出來,反復幾次后,宣羽在黑暗里毫無困意地睜開眼睛,遲鈍地意識到自己長達9年的暗戀就這樣結(jié)束了。他或許有女朋友或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或許他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自己,她自以為是地把他的禮貌當成了通行證,而且無論對誰來說,被陌生人那樣邀請都是一種打擾吧。 不知道哪種情況更糟一些,但結(jié)局只有一個,她的愛慕只能在夢里存活。她重重地躺回床上,躲進被子里低喃道:“酒壯慫人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