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生育稅和祝公zigong保雞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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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南區(qū)東陵區(qū)渾南東路18號,我們到了祝公zigong保雞丁。 我們原本是照著導(dǎo)航走的,她顯然不熟路,先左拐再右拐最后直行一百米, 然后發(fā)現(xiàn)走錯了。 繞了好大一圈終于找到了門口,我們在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我們等著服務(wù)員把菜單拿上來。 她乘著沒人注視把內(nèi)褲深處的煙摸出來的,我的臉上冒出羞恥的顏色,用身體遮住別人的視線,但她毫不在意的把手伸向身下,一次又一次掏出香煙。 她把煙一一擺好,煙頭對我,煙嘴對著她,她把煙堆從中間切開,一半推給了我。 “要抽嗎?” “這里是在店里不是很好吧。” “可以的。”全姐指了指隔壁桌的人,他們的煙霧已經(jīng)蔓延過來了。 她替我把煙點燃了,久違的,溫暖的尼古丁的感覺讓我放松了下來。 我以前不抽煙,從來不抽,覺得煙是壞東西,壞人抽煙,壞男人壞女人,痞子流氓蕩婦,這種人抽煙,我不是這種人,我是不抽的。 后來有一次,有一個記不清名字的人給我塞了一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我沒有拒絕他,點燃吸入, 頓時,這個世界沒那么壞了, 抽完第一口,我只覺得我像是一個從出生開始一直站著的人,此刻終于找到位置坐了下來。 她把手搭在我的手上,握住了我,捏了一下,像是在確定什么東西。 我扭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大大小小的橫幅,突兀的掛在建筑外立面上,讓我不得不發(fā)問 “多生優(yōu)生利己利國?!?/br> “堅決擁護生育政策!優(yōu)生多生?!?/br> “人丁興旺,人多力強” “小孩生下去,幸福提上去?!?/br> …… “那個是什么。” “今年生育率下降了很多,元老院可能又要有動作了吧。” 這是個不算回答的回答,元老院更是我聽都沒聽過的詞,這只會催促我繼續(xù)發(fā)問。 “元老院就是?!彼贿呎f一邊在空中轉(zhuǎn)動手指,尋找合適的詞。 “元老院就是元老,元老就是大人物,我們,我們這些”她用手指了一圈我和她,服務(wù)員還有周圍的所有人都包了進去?!拔覀冞@些人都是小把戲小角色,我們什么都沒有,他們什么都有,他們是大把戲大角色,你懂了嗎?” “懂了。” 看來哪里都一樣,一樣的事,一樣的人,無論在哪里都會出現(xiàn),他們就像愛,恨,善良與惡毒,忠誠與背叛,智慧和愚蠢,伴隨著人類,同樣的事或人會重復(fù)千變,以不同的名字出現(xiàn)。 ………… 她轉(zhuǎn)了一個位置,從對面轉(zhuǎn)到我的身邊。 捏著我的肩膀安撫我,我們坐的很近,我可以看到她的汗毛,我可以很近的觀察她的臉,她看起來很好,一點也不丑,大眼睛,大胸,大睫毛,大身材,除了臉上留下來的痘印,基本上沒啥值得說的缺點,但是美好的東西正是其中的不完美,讓它美好,它變得的親民,變得不再高不可攀,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最骯臟的夢里見到她。 全姐吸了一口煙,笑著把煙霧吐到了我的臉上,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這樣一起吃飯算不算約會,或許是算的,只是我還沒意識到。 服務(wù)員終于忙完了,菜單被遞了上來,全姐拿過去 點了兩個菜,一個宮保雞丁加料,一份蘑菇濃湯,把菜單遞給了我,我想點個36的魚,但一問才知道魚是論斤賣的,一斤就要三十六,最后猶豫了一下點了個咖喱雞rou。 ————要不要米飯? 服務(wù)員問我們,全姐搶答。 他要我不要。 問完服務(wù)員就走了。 她給我的碗里的飯盛的幾乎要溢出來,全姐為了省下每人三塊的飯費,我們必須從一個碗里吃東西,這樣看來沒點那個魚是正確的。 “要不要坐上來寶寶?!?/br> 她邀請我坐到她的大腿上,她很慷慨,但我拒絕了,接著她就把腳搭到了我身上。 菜很快就上來了,咖喱,宮保雞丁,湯,還送了一碟魚干,有魚有菜算是一頓好飯了。 全姐敲了兩下碗示意開吃了。 宮保雞丁很好,湯喝起來也不錯,有奶香的味道,但是咖喱,咖喱的味道就難以恭維了。 我吃第一口的時候只覺得難吃,吃第二口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疑惑了。 怎么他媽能做的這么難吃? 我吃下了第三口。 我吃過很多咖喱,從我第一次在“港飲港食”里吃過的咖喱開始,我就會開始在菜單上主動尋找這種食物,我吃過奶油咖喱,紅咖喱,東南亞咖喱,日本咖喱,印度咖喱,我吃過好吃的,自然也吃過難吃的,但我沒試過這么難吃的。 吃起來……吃起來像他媽,上個人吃了咖喱,竄出去了,廚房給從坑位里撈出來,給我熱了熱又端上來了。 惡心嗎? 我把咖喱放到嘴里的時候也是這個感覺。 我看了一眼全姐,她一邊看手機一邊咀嚼。 “這個咖喱好吃,你嘗嘗?!?/br> 我把咖喱推了過去,她挖了一大勺塞到嘴里。 她嚼了兩口全吐了出來 “怎么這么幾把難吃啊。” 好的,看全姐吐了我頓時覺得好受多了,大家都吃了屎等于沒吃。 …… 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很快話題就和桌上的飯菜一樣狼藉。 她說她去上個廁所,就離開了,我把咖喱里的rou挑出來吃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一直等了十幾分鐘,這讓我從無所事事變成了角落,服務(wù)員看我的眼光變得灼熱,我起身想把錢先付了我想掏出手機結(jié)賬,但是它老早以前就沒電了,我想借個充電寶,但是店里的每一個充電器插進我的手機,我這想起來,這不是那個有typle c的世界。 這樣的等待是焦慮的,我很小的時候逛商場經(jīng)常害怕被父母丟掉了,她去上個廁所就再也不回來,我曾經(jīng)被弄丟過一次,沒人發(fā)現(xiàn)我,我一個人走了三公里回家,沒想到這么大了,這種感覺還能品味一次孩子般的焦慮,像個嬰兒一樣,被母親舍棄沒有奶水就活不下去。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但我畢竟不是小孩了,能自己想辦法,我已經(jīng)想好全姐還不回來,等服務(wù)員一轉(zhuǎn)頭我就跑出去。 我系緊鞋帶準備沖刺了,全姐回來了。 我急忙叫服務(wù)員買單,但是全姐給我攔住了,她從自助區(qū)拿了三個饅頭和兩個蒸米糕,揉成一團偷偷塞到口袋里。 “結(jié)賬?!?/br> 在把宮保雞丁的盤子都刮干凈以后我們把服務(wù)員叫了過來。 一共是五十九,三個菜五十八,不算太貴。 “你剛剛可以先付呀,我一會轉(zhuǎn)給你?!?/br> “沒錢?!?/br> 這一下給全姐整笑了。 “窮逼是這樣的?!?/br> 全姐說完拿支付碼付錢,但是過了好一會錢也沒過去。 “你這錢不夠五十八,不夠付的。” “不夠啊,不夠……你家能用花唄不?!?/br> “窮逼是這樣的?!?/br> 我原樣把話還了回去。 在從建行,人行,微信零錢,口袋里的硬幣左拼右湊,又讓人給抹零都還差五塊,全姐沉思了一會,眼看著就要問服務(wù)員能不能去刷個盤子了,突然一拍大腿,從我身上把那個殘疾證搶了過去,讓服務(wù)員把生育稅免了。 “我們沒有這樣付錢的,生育稅你沒帶孩子一定要給的,沒這樣的。” “你去查一下政策吧,他這樣就不需要付這個錢!” 終于,我們在看老鼠的目光中離開了“祝公zigong保雞丁”。 “窮逼是這樣的。” “行了行了?!?/br> 我們沿著馬路牙子向前走,世界沿著街道展開,她顯得很低落,和別人的爭吵駁了她的面子。 “這個月錢花的太快了,下個月發(fā)低保社保就有錢了?!?/br> “今天幾號?!?/br> “四號?!?/br> 她自己繃不住笑了。 “你花錢買什么了?” “沒什么,就花花這,花花那,就沒了,沒買什么,如果你能……,算了去,現(xiàn)在說這個還不太好?!?/br> 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復(fù)雜,她有話想說但吞了回去,她捏著我的手更緊了,她的手汗很大,看來與其讓我擔心她跑了,她更擔心我溜了,這一般是有求于人的表現(xiàn)。 我們繼續(xù)向前周圍的一切都在我們身后消失,越走越黑,周圍也越來越荒。 “到了嗎?” “快了?!?/br> 在說了第五次快了之后,我們終于到地方了。 一個破舊的小區(qū)。 “五三鋼鐵家屬樓?!?/br> 上面的牌子這么寫著,我以為我們要進小區(qū), 但是卻走到了停車場,里面沒什么車,但是堆放了很多機器,他們可能是失業(yè)潮拆下來的機器,但是放在這忘記賣了, 我們繞過銹掉的難以辨認的鋼鐵巨獸的一部分,可能是它的肝或者肺,路邊的灰綠植物無人壓制,毫不在意的沖破道路爬上那些銹跡斑斑的鋼鐵,自然掙脫了文明的抑制,把一切都拖回荒野。 機器爬滿了充滿生命力的植物,在機器內(nèi)部,曾經(jīng)不斷做工,高溫,堅硬,鋼鐵,工業(yè)正是從中誕生的地方,工人們以之為生,從它肚中的火焰刨食,最后工人和這些機器一起被打包拋棄,現(xiàn)在它們銹跡斑斑, 大自然乘著無人打擾在里面種上了我叫不出名字的粉色小花。 我們在一輛沒見過牌子的吉普車前停下來,全姐拉開車門邀請我進去,我坐到前排扣上安全帶。 “走。” “去哪?”全姐反問我 “不走嗎?” “不走了,我們已經(jīng)到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