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itangWu.cOm 程意家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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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蔣蒙第二天起的很早,準(zhǔn)確來說是被熱醒的。 這具身體過于肥胖,讓她渾身冒汗,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減肥,不然不出這個夏天,她就能再死一回——被熱死的。 她一看表,還不到八點。程意卻已不在床上。 客廳里傳來程意和張開暢壓低的說話聲。 蔣蒙小心翼翼地靠近門口。 “怎么辦?涵涵的早教錢……兒童早教中心催了第二回了,說最晚下個月,不能再拖下去了?!睆堥_暢說話都帶著無精打采。 “上個案子的款還沒有到賬?!背桃庠较朐綗┰?,“政府那幫人辦事真拖拉,說好的這個月,到月底了又說經(jīng)費不足,又要等到下個月,要不然這個月早就能交上了。”公益律師就這點煩人,要是在大財閥的律師團隊早早等案子還沒結(jié),錢就已經(jīng)到位了 “哎……”張開暢嘆氣,“阿意,對不起,都怪我,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早知道這樣就不應(yīng)該拿家里壓箱底的錢去盤什么小吃店,現(xiàn)在家里也不至于那么窘迫。” “怎么能怪你?你又不是故意的,這事我也拍板了,你要這樣說那我也有責(zé)任了!”程意連忙勸道。 “實在不行,我們先找李信師兄借一些吧,到時候還給他。”張開暢咬了牙。 “不行!”程意連忙打住,“李信師兄資金鏈很緊張了,創(chuàng)業(yè)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本來就不好做,看我們家里困難都給你提供打零工的崗位了,我們不能開這個口?!?/br> “實在不行我今天去找中介,說鋪面價格再降一降?會不會是我們賣的價格太高了所以掛了叁個月都沒出手?”張開暢正想著。 “蔣蒙你醒了?”程意一扭頭,看見蔣蒙站在門口。 “你家里都這么困難了,為什么不和我說?”蔣蒙正色道。 “沒事,你別有心里負(fù)擔(dān),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br> “怎么沒關(guān)系了?!你都這樣了我還能心安理得白吃白?。俊?/br> “哎……”程意嘆氣,“關(guān)鍵是告訴你,現(xiàn)在的你也幫不了什么忙,白白多添了一個人煩惱?!?/br> “誰說我?guī)筒涣嗣Φ模俊笔Y蒙往前走了幾步,“你忘了我老本行是干什么的了?” 程意突然醍醐灌頂,對呀!蔣蒙原來就是開大排檔的,論這方面沒人比她更了解的了?!翱墒?,這也太難了。”程意又犯愁了,“我門當(dāng)時想的倒是很好,盤下的小店隔壁的生意特別火爆,就以為我們的店也能……” 蔣蒙想了想,“不如帶我去看看?”想發(fā)現(xiàn)問題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現(xiàn)場看一下。 ******* 第叁天是星期日,程意還是不用上班,鋪面的事她沒怎么插手過,就自覺留下來照顧孩子。 張開暢和蔣蒙坐地鐵半個多小時,到達(dá)了目的地。 “當(dāng)初中介吹得天花亂墜的,說開在這里準(zhǔn)賺錢?!逼鋵嵵薪橐膊凰阃耆_人。 從外面看,這里明顯是個“小吃一條街”,周邊是川城擴建之后的新區(qū),周邊一座座高樓林立,有不少寫字樓。商場,娛樂之類的配套設(shè)施都很完全。很多年輕人買房子都選在這個區(qū)域,人口稠密。 現(xiàn)下還是早上,沒輪到“小區(qū)一條街”營業(yè)的時間,但是很多商家都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食材,打掃店鋪準(zhǔn)備中午的營業(yè)了。 有些人認(rèn)識張開暢,招呼道:“小張又來了?店鋪出手了?” 他們都以為跟著的蔣蒙是“買主”。 “沒有?!睆堥_暢苦笑,“我都掛了叁個月了。” 那些人立馬露出同情的表情,“你那店鋪位置靠后,確實不好出手。哎,這也不是你的問題,后面的店都倒閉多少家了?!?/br> 蔣蒙一路走過去,發(fā)現(xiàn)了些不一樣的地方。 小吃一條街前面的偏前面的店鋪面積都比較小,叁十來坪的樣子,店鋪里最多也就只能擺放五六張桌子,但也許是因為靠近入口處的關(guān)系,普遍都還算經(jīng)營的下去。有些生意好的店家,把桌椅都擺到了店鋪門外。中間開始店鋪的面積一下子翻了一倍,看樣子足足五六十坪,但是很多店鋪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大吉”。門上貼著“轉(zhuǎn)讓”的告示和聯(lián)系方式,可憐兮兮的落了一層灰。 一條街不過600多米,他們慢悠悠地走也就走了十幾分鐘。 這時候蔣蒙才發(fā)現(xiàn),張開暢這個“人才”竟然把店開在了小吃一條街的最里面,最里面還不算什么——竟然是最后一家店鋪。 她強忍住吐槽的沖動,看了張開暢半晌才說道:“開暢,你知不知道一句話?叫‘酒香也怕巷子深’?” 況且能做到“倒閉”,這“酒”恐怕也不會香到哪里去。 “我!我當(dāng)時真沒想那么多,中介給我說前面的店鋪都賣完了,后面的面積又大價錢還一樣,這最后一間當(dāng)時還有優(yōu)惠活動,給我打了個九點五折。我一想不是越大越好嗎?再加上我隔壁生意是真的很好……”張開暢正解釋,蔣蒙往隔壁掃了一眼,是家“麻辣燙”店,生意應(yīng)該是不錯,門外的桌椅也滿滿當(dāng)當(dāng)排了快二十桌,在靠口的這片店鋪中,真是獨占的“靚麗風(fēng)景線”。 蔣蒙正打量著,從店鋪走出一個中年男子,端著一大盆土豆片和竹簽子,看樣子是準(zhǔn)備串土豆。 這中年男子有些“地中?!?,腦袋中間的頭發(fā)掉的一根不剩,露出的頭皮锃明掛亮。 “呦,我當(dāng)是誰?這不是小張嗎?”語調(diào)很是陰陽怪氣。 張開暢硬扯出一個笑容,“哈哈,袁老板?!?/br> 當(dāng)初他看隔壁麻辣燙生意特別火爆,就想著照貓畫虎,也搞了個麻辣燙生意,但是因為味道遠(yuǎn)不如隔壁,做了兩個月就倒閉了。盡管生意不好,但大抵是因為“同行是仇人”的緣故,袁老板對他做同行生意大為不滿,一見面諷刺挖苦絕對少不了。 蔣蒙一看這人,樂了,還是上輩子的“老熟人”。 蔣蒙十五六歲的時候就跟著爺爺在大排檔做事情,爺爺開的大排檔還挺特殊,做什么全憑爺爺?shù)男那?,顧客沒有點菜的權(quán)利。但就算是這樣,也天天需要叫號,排隊半天最后吃不上是常有的事。 隔壁袁氏麻辣燙就不一樣了,他們只做麻辣燙。老板是個老太太,一手辣油熬的爺爺都拍案叫絕,也有很多回頭客。老太太是個好人,兩家也經(jīng)?;ハ嘧邉?,蔣蒙小時候也去隔壁蹭過飯,老太太還時不時給蔣蒙一些小零嘴。但壞就壞在老太太的獨子特別不爭氣,這熬辣油的技術(shù)和他媽學(xué)了個“半瓶子水”,人到中年了又不滿意自己妻子“人老珠黃”,硬是逼著離了婚,娶了店里二十多歲的打工小妹。小妹是個不安分的,結(jié)了婚之后鬧得家里雞飛狗跳,沒兩年,老太太就活生生給氣死了。老太太死了,袁老板的手藝雖不如親媽,但到底也比大部分麻辣燙店強多了,雖然顧客總是抱怨湯底兌水嚴(yán)重,辣油沒以前好吃,可一時也找不到代替品。 蔣蒙和爺爺早就看不上隔壁袁老板的行為,老太太一死,爺爺?shù)幕饸庖采蟻砹恕U?,那時候蔣蒙跟著學(xué)了叁四年,雖然還在打下手,但是做這行還有些天賦,她記憶力絕佳,做東西下手的“感覺”又特別靈敏。爺爺都說是“灶王爺賞飯吃”。 “去,我天天站的腰酸背痛的,讓我也歇歇。這幾個月咱們店里只做麻辣燙,由你掌勺?!?/br> 蔣蒙研究了一個禮拜,劍走偏鋒,花費了大把力氣在麻辣燙的湯底上,加入豬骨,瘦rou,火腿,輔以豬大骨,鴨架,雞架。大鍋大火燒水滾開,起湯時只撇去浮沫,加入鹽,不再加其他東西。讓幾種原料的鮮味充分融合。 她火候掌握的絕妙,鹽量的多少只憑感覺放,這鍋湯從下午煮到半夜,香味從窗戶飄出去老遠(yuǎn),把樓上好幾戶人家都熏醒了。有相熟的食客只穿著睡衣就跑下樓,向她討一碗湯喝,大半夜的空蕩蕩的街道排起長隊,氣的爺爺直趕他們:“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做什么?都被你們喝光了明天我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可以了?!睜敔敹似鹜雵L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這湯算是出師了。” 但是光有湯卻不行,“這辣椒你要怎么處理?”隔壁的手藝雖說打了折扣,但也是幾十年的絕活。 “他們熬辣油我們也要熬嗎?”蔣蒙笑了。指了指角落里的那口鍋,爺爺掀開,發(fā)現(xiàn)那是一大鍋"炸好的辣子"。不同于辣椒面,里面的辣子是些細(xì)碎的小片,浸泡在紅油里,他嘗了一口,才發(fā)覺其中大有玄機。這辣椒不是那種干辣的感覺,入口甚至感覺不到明顯的辣,只覺得滿口生香,余味又帶有一絲甜,辣椒片被油炸的特別脆,嚼起來還能聽見口腔里的響聲。 “好吃吧?”蔣蒙有些得意,“里面可不只是辣子呢,這香料配比我試了五個方子才覺得這一個最好?!?/br> “行,就這個了?!睜敔斉陌宥ㄏ隆?/br> 第二天菜單上“麻辣燙”的牌子就被掛了上去。且好幾個月都沒摘下來,有了這口湯不但照顧了吃不了辣的人,而且吃辣的也贊不絕口,配上“炸辣子”,人人都說是絕妙的滋味。 有了對比,立馬把隔壁打折扣的袁記襯的黯然無光,他們店里天天排起長隊,袁老板那卻是門可羅雀。和他們硬抗了幾個月,袁老板實在是比不過,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至此,蔣蒙在那條老街一戰(zhàn)成名。麻辣燙被撤下去的時候還曾經(jīng)遭到過食客的抗議,賣了一段時間“炸辣椒”才堪堪平息了大家的怒火。 隨后常有她掌勺的時候,食客也不會提出什么異議。 蔣蒙沒關(guān)心過袁老板之后的去向。沒想到還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跑到這條小吃街稱王稱霸了。 “早跟你說過,這‘麻辣燙’的生意不是誰都能做的?!痹习迓冻鲆唤z鄙夷的目光,“我們家?guī)资甑睦献痔栒信疲覡敔斈禽吘烷_始做了,川城我們家敢稱第二,就沒人敢說是第一?!?/br> “噗?!笔Y蒙聽到這,實在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袁老板有些氣惱,“一個女人長得這么胖,小心以后沒有男人要你?!?/br> “不是不是,袁老板,您是不是忘了幾年前您還在老街的時候是怎么被隔壁蔣爺爺靠著您的老本行趕出老街的?您家第一?可真敢吹?!?/br> 蔣蒙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袁老板心中閃過慌張,這“老街”的事年代久遠(yuǎn),他們搬出來好幾年后,聽說蔣蒙去上學(xué)了,蔣老爺子身體不好關(guān)了大排檔。就沒再理會。然后就是又過了一段時間,聽說蔣老爺子半夜被闖入的暴徒打死在家里,沒過多久蔣蒙也自殺身亡。當(dāng)時他和小妻子還覺得十分快意,連連感嘆都是報應(yīng)。 沒想到今天卻被人翻出來說了。 “你個小年輕知道啥?都是謠傳?!痹习寤呕艔垙埖刈哌M店里,“沒時間和你們廢話了,我還要準(zhǔn)備,我這生意好的很,可不像小張?!?/br> 袁老板走進店里一下子沒了人影,張開暢苦笑道:“整條街都沒有比袁老板生意更好的了,他們家還是網(wǎng)紅打卡地點。人家的店同樣在后面,我確實沒資格嘲笑他?!?/br> “怕什么???”蔣蒙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和我可是老熟人了。吃老本罷了?!?/br> “我已經(jīng)害怕了,不想再做麻辣燙生意了?!睆堥_暢苦笑。 蔣蒙想了想,確實,她熬湯那一手技術(shù)也不是人人都能學(xué)會的,相同的菜譜給不同的人,大家做出來的成品都千差萬別,有的人燒了一輩子菜都不好吃,這東西確實需要天賦。倒不如教他點簡單的…… 突然間,蔣蒙靈光一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