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他的清白
阿九側(cè)身醒來,微微睜眼,費力眨動幾下。 她又用盡力氣,將手抬到眼前,瞇眼瞧了后,暗自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里伸手不見五指,她還以為自己失明了。 身下溫軟,應(yīng)該是躺在塌上,她許是在一間漆黑無比的暗房。 一只手突然按上她的手背,五指插入她的指縫,緊緊扣住。 她心下震驚,卻沒動聲色。 手被緩緩壓下,一具緊實的身體貼上她的后背,將她困入懷中,“別動……” 這人的聲音清悅低沉,體格硬闊修長。 是一個男人,一直躺在她的身后,她為何沒有發(fā)覺? 帶著微涼潤意的唇湊上來,灼熱的氣息撲散在她耳廓,“你中的是催心曼陀,此毒有鎮(zhèn)靜麻醉的功效,雖不致死,但會使人反應(yīng)遲鈍,五感退化,神志不清,不經(jīng)意地道出真言。所以常被用來審問,誘供?!彼恼Z氣有些幸災樂禍,“你身上是有什么秘密,引得別人下毒來挖掘一番?” 他在黑暗中竊竊私語,而女子卻一言不發(fā),像蒸熟的蝦一般拱著身體,被他摟嵌在懷里。 “為何不說話?”他不滿于自我獨白,他想聽到她的聲音。 阿九氣息虛弱,低聲道:“你既救了我……” 一聲冷笑打斷她,“你不會以為我救了你,就真的是救了你吧?” “說不定,我會更加殘忍地折磨你?!彼謬樀溃骸澳憔筒慌挛覇幔俊?/br> 阿九眼皮上下打架,惝恍迷離道:“是你在怕我。” 他色厲內(nèi)荏,“胡說,我怎會怕你?!?/br> “既不怕,為何不敢面對我,只在黑暗中與我對話?!?/br> 剛說完,一根手指搭上她的唇瓣,“我都險些被你唬住了。你還真是沒變啊,身中劇毒,渾渾噩噩的,還能強撐著幾分意志,一如既往地想要占上風?!?/br> 這個人認識她! 阿九思緒運轉(zhuǎn),仍沒有結(jié)果,直接問道:“你是誰?” “怎么,睡了我整整三個月,就這么輕易地忘記了?”他嗤笑一聲,“不愧是你,倒還真是無情?!?/br> 此言一出,阿九被激得清醒幾分,無論是不是真的,她都不能認,“許是你認錯人了?!?/br>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彼笞∷南掳?,自嘲道:“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我的眼前都是你這張臉?!?/br> “物有相似,人自然也有。而且我知道……嗯……你要做什么?” 泛有濕意的手掌滑入衣襟,指尖在她心口盤旋環(huán)繞,“這里,有個被咬過的印記?!?/br> 阿九屏息,眼眸睜大幾分。 他在她耳邊哼笑著,迫切地向她證明遠不拘于此。 靈巧的手指挑開她的腰帶,鉆進她的褻褲,在恥骨處摩挲起來,指尖撥開幾縷絨毛,在某個位置撓劃一點,“這里,藏著顆極小的朱痣?!?/br> 聞言,她脊背僵住。 此時,背后之人只著了件寢衣,緊貼著她,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軀體逐漸升溫,甚至獨屬于那男子的巨碩硬物已蘇醒,炙熱如烙鐵,頂在她的臀后。 迷亂中,她穩(wěn)住心神,開始試探道:“你言行如此輕浮,想是風流成性,我必是看不上的,何苦獨賴上我?” 竟敢質(zhì)疑他的清白?和她時,他明明是處子之身。 “你這人!我有時候真以為你在裝不記得?!彼瓨O反笑,“無論何時,你的喜好,習慣和性子還是那么一成不變?!睈琅鹕恚麏Z過她的手放在胸膛,咬牙切齒道:“這里曾點著一顆守宮砂,你猜,是被誰弄沒的?” 阿九能感覺到,但凡她言句不知道,下一刻就會被他捏斷腕骨。 “還說我輕浮……”黑暗中的聲音愈顯幾分幽怨,“又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 這些舊債,令人頭疼欲裂,不知還要糾纏她到幾時。 但能看出,此人叛逆桀驁,性子激躁,尚需慢慢周旋。 可以確定的是,她暫時不會有危險。 神思過度,猛烈的困意來襲,她的雙眼不受控制地想要閉合…… 男子見狀,俯身用力摟抱住了她,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軀殼。 他伏在她耳邊,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她,“我叫小奚?!?/br> 不想說便不要說,阿九昏昏欲睡,迷糊想著:什么小西,小東的…… “你睡了嗎?”他探首瞧她,只覺得心滿意足,欣慰道:“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br> “從前,有一對年齡相近的兄弟,他們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一起。但在弟弟七歲那年,他們的舅舅突然出現(xiàn),帶走了哥哥。” “自此,天各一方。他們都各自長大,卻也漸行漸遠。一個是野地里肆意生長的蔓草,而另一個則成了溫房里可駐足奇賞的君子蘭。如果說哥哥是殿堂里蘊溫絜清的璧玉,那弟弟便是山腳下棱角突兀的頑石。” “可誰能想到,若是契機出現(xiàn),玉器和石頭,也能換了位置擺放?!?/br> 他說到此處,明知道她已睡去,仍問道:“你在聽嗎?”他吻了吻她的耳尖,也閉上了眼睛,“剩下的……以后再講給你聽?!?/br> ————————— 突然覺得好幾個男主都有十九的影子。所以阿九以前未必沒有疑心過孟奚,是不是因為境況有那么些像而有絲惻隱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