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璧玉頑石
難以抵御的睡意,筋疲力竭的身體,催心曼陀之毒致使她萎靡不振。 分不清是黑夜還是白晝,她對時間的流逝已經(jīng)麻木。 “要不要繼續(xù)聽那個故事?”耳邊的聲音再度響起,卻異常平靜,娓娓道來。 “為了將璧玉鍛造的更加流光溢彩,有人把它充當頑石,投入了九死一生的煉獄??上У氖牵f眾期冀的它,消失在了業(yè)火中?!?/br> “從此,頑石被迫代替了璧玉,擺在了殿堂。世人皆眼盲心盲,兩者明明不同,卻無任何人指出這個真相。后來,頑石才明白,眼盲心盲的是它自己,美玉和石頭其實本質并無區(qū)別。” “璧玉不過是所謂世家的象征,是一個隨時可以替換的符號。細膩的質感,精致的紋理,來自于一刀又一刀的磋磨、削解。所賦予給它的一切,不過是刻在其上的禁錮、枷鎖罷了?!?/br> “頑石開始不服,憑什么它要變成璧玉承受這一切。它想換回來,更要去看看,是什么困住了那個克己復禮的璧玉,讓向來守心明性的它背棄一切。” “于是它也去了煉獄,然后……它看到了從未見過的風景。那是云霧間乍現(xiàn)的驚鴻,杳靄流玉,飄渺神秘。又是山水處低鳴的孤鶴,經(jīng)丘尋壑,浮翠流丹。像風,像云,像世間萬千,令它看了許久,許久?!?/br> “可惜無論是清風也好,浮云也罷,皆不會顧它,它也不過是仰望著的蕓蕓眾生之一。為此,頑石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不惜自掘墳墓,因為它想被注意到,也希望如璧玉那般被眷顧,無論以何種方式。” 故事停在這里,漫無邊際的言論在她耳旁飄蕩而過,像是水濾過紗網(wǎng),難以留存。 阿九已被這番絮叨弄醒,一聲嘆息后,他貼在她的耳邊道:“雪山頂上的那場論劍,不過只是想讓她記住他罷了?!?/br> 半是恍惚,半是清明,偶爾也能捕捉到幾個關鍵字眼,只是現(xiàn)在的她卻難以解析。 “你的故事我不感興趣。”她只關心一件事,“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拿我怎樣?”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這個女人都是始終如一的冷漠。 他被刺痛,翻身地下了榻,狠聲道:“當然是還回來?!?/br> “你要做什么?”阿九剛說完,就有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卡在她的膝彎,一托一抬,她便如嬰孩般被抱起來,俯趴在他身上。 她的頭伏在他硌人的肩上,被帶入了另一個空間。久違的光線傾泄,還有漂浮的水汽撲面,她的眼睛在刺痛中緩緩睜開,這里是……沐室? 被他放置在浴池邊緣,趁分身時,她努力仰首,想看清他的模樣,沒想到一雙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接著,他開始單手解她的衣裳,甚是熟練。阿九無力阻止,她猜不出這是何用意。 外衣被他扯落時,深藏在夾層的那條青色發(fā)帶掉在地上。 相似的發(fā)帶,他也有一條,這是教中臠寵的標志,被他唾棄,可更代表著他是她的所有物,作為象征而被他珍藏。 可恨的是,雖對她的那段過往不甚清楚,但他也知道何為“贗品”,發(fā)帶是,他們這些人更是。 他撿起來,冷哼道:“果然它才是你真正的心頭好,時時刻刻都要帶在身上。” 阿九還未理解,覆目的掌便撤去,幾乎同時,眼前一黑,他竟用發(fā)帶蒙住了她的雙目。 一邊在她腦后系牢,他一邊不悅道:“既然如此喜歡,那你就一直戴著?!?/br> 他雙手剝開她的衣衫,動作漸漸慢下來,最終滯住,上空凝結的水珠滴在她的肌膚上,冷得瑟縮,但更冷的是他驟然陰沉的氣息。 自虐般地掃視過女子身上的痕跡,他諷刺道:“還以為蕭潯是什么正人君子,沒想到也如此孟浪?!辈淮貞?,他一把扯下她的兜衣,緊挨了過來,在她耳旁嘲笑一聲,道:“你總是那么的無所畏懼,連他都敢沾染,真不怕玩火自焚?” 阿九蹙眉,疑惑道:“你在監(jiān)視我?” “能監(jiān)視什么?”他不屑道:“我可沒興趣看你和他卿卿我我。”說完,就要把她抱入池中。 “你這是做什么?” “將你溺死?!?/br> 阿九并不驚慌,這人嘴上一直說要弄死她,但動作始終是珍重萬分,小心翼翼。 把她脫光后放在水中,他甚至還頗好心地解釋起來,“催心曼陀之毒,并沒有什么有效的解藥,只能靠松弛身體,疏通經(jīng)絡來加速毒性化散。多泡會兒這藥湯,終究是好的?!?/br> “那你放開,我自己來?!?/br> “你確定?”他方松開手,阿九難以穩(wěn)住,滑入了水里。過了幾息,才將她撈起來,他低笑出聲,“真是難得,還能見到你如此狼狽的模樣?!?/br> 阿九被他捏著肩骨提起,鬢發(fā)皆濕,正不停喘息著,身后嘩啦一聲,水面漾起。 他亦步入了水池,她失神間,兩只手掌已分別橫握住她的兩條大腿,將她抬放在他的懷中,坐了下來。 這人僅著了一層薄薄的衣物,卻還不如不穿,因被水浸透,能始終和她肌膚熨帖。這樣坐在他的雙腿上,背倚著他的胸膛,像是坐在了把濕熱的rou椅上。 她心下不安,手也不知如何擺放,暗中捻起他漂浮在湯池的衣擺,來轉移注意力。 “哦,差點忘了。”手掌壓著她的雙臀,將她轉了過來,面對著他,“你對人很是戒備,不喜歡有人在你背后……” 在她耳邊,用如此曖昧的語氣,怎么聽,都是意有所指,別有深意。 他不再言語,掌心舀水,輕輕地澆在她的身上。 阿九雖看不到,但她恍惚覺得,他的眼神纏繞,就如同落在她軀體上的水流,順著她的脖頸,流入雙乳間隙,沿著小腹滑下,消失在暗影里。 他屈指蹭了蹭她的臉,失望道:“為何對我如此生疏,我們曾……那樣親近過?!?/br> 這人實在可笑,她落得這般窘境,哪里有什么別的心思。 沒想到他另有想法,冷嘲熱諷道:“莫非你能為了蕭潯不再碰別的男人?”他甚是惱怒,低首伸出濕滑的舌在她耳周舔弄,“我不信你能忍得住。” —————————— 這到底是想讓人聽懂啊,還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