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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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已然醉得意識不清,林家伯母讓人將姚臻請來時,林伯父和姑父兩位老友已經(jīng)醉趴在席桌上,猶還舉著酒杯說要再飲,姑母本是早前幾步過來,想規(guī)勸著他們少喝些,卻反而被拉哄著共飲,此刻也暈坐在一旁難以自支,要不是借著旁邊的侍女扶靠住,恐怕已經(jīng)歪倒在地上了。 等到同樣被林伯母使人傳喚而姍姍來遲的表哥出現(xiàn),姚臻看著他也只覺得好那么一丁點(diǎn),至少是能夠靠自己站著的。 姚臻看著這令人頭疼的場面,沒有處理這等事情的經(jīng)驗(yàn),最后還是林伯母提出解決法子,道是家中喜宴要連擺三日流水席,不若就讓陳氏夫婦留在林公館安歇,等明后天還要與自家老爺敘飲。他們相熟已久,從前也有這樣的先例,伯母盛情難卻,姚臻便同意了。而尚有兩分清明的表哥陳順中,則由她帶回陳府。 回家的一路上,陳順中算得上是酒品較好的那類人,不吵不鬧,闔眸依在姚臻肩上像是睡著的樣子,很是安靜。 表哥,到家了,我扶你下車。汽車駛進(jìn)大門,停下來,她輕聲試圖將人喚醒。 陳順中睜開眼,眨了幾下,沒說話。 姚臻不解其意,學(xué)他眨眼,對面的人卻只朝前盯著,眼神茫茫沒有落到實(shí)處,她會過意來,伸手在他面前來回?fù)]動,這人卻毫無反應(yīng)。 原是根本就沒有清醒過來。 車門從外面拉開,姚臻柔聲將誘哄著扶人下車,同候在車門外的小眠一左一右將人架住。陳順中畢竟是個比他們倆都要高大許多的成年男子,氣力不可同語,即便她二人共同支撐也很是吃力。 少爺,你回來了! 剛挪幾步,屋內(nèi)卻突然沖出來一道人影,差點(diǎn)將他們驚得歪倒過去。 未曾抬頭,光聽聲音就知道是棠棠,姚臻抬頭去看,她正要推走小眠親自來扶陳順中,本就撐得不穩(wěn),這一推拉間,又差點(diǎn)摔下身去,姚臻心頭冒起火星,語氣也重了些:棠棠!這里不用你管!你去廚下做一碗醒酒湯來。 我扶少爺上樓,讓小眠去煮就是了。 棠棠本就不把姚臻當(dāng)一回事,聽到她的吩咐下意識回嘴,卻見姚臻面帶慍色,小眠也沒有相讓的意思,再去看她的少爺陳順中,一身酒氣眉頭緊簇的難受樣子,雖有不甘,還是哼一聲轉(zhuǎn)身往廚房去了。 姚臻和小眠二人費(fèi)盡全力才成功攙著陳順中上樓回到他房中,他人雖沒暈死過去,雙腿也能跟著自如前行,但身體的重量卻全部傾在她倆身上,壓得冒了一頭一身的薄汗。 那邊躺在床上的陳順中許是不習(xí)慣穿著外衣睡覺,胡亂扯著胸前衣領(lǐng),姚臻自知避諱,見狀讓小眠為他脫去外衣鞋子好能安睡。這一脫,見著人襯衣上也沾了些酒漬已然滲進(jìn)衣內(nèi),便只能再勞小眠去打水來為他擦拭。 熱··· 陳順中低低囈語,又抬手扯著脖頸處的襯衣紐扣。 什么?表哥你要什么? 姚臻沒有聽清他說什么,以為表哥有什么需求,俯身將耳朵湊到他唇邊才辨明陳順中又道出的好熱二字。 朝門口探了一眼,下樓打熱水的小眠還未回來,她略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去幫陳順中解開了領(lǐng)口前的兩??圩?。 方要撤離,手卻被床上的人抓了過去,姚臻嚇了一跳,以為他又醒了,可人還是如方才那樣閉緊了雙眼,連眼皮都未曾抖動過,不似偽裝,她嘗試著使力掙脫,但是越掙脫陳順中卻攥得越緊。 姚臻無奈,和醉酒的人講不了道理,她附在陳順中耳邊放低了聲音哄著:表哥,你放開我的手好不好,這樣你沒辦法睡覺的。 陳順中腦中一片混沌,因飲了酒身體里也燥熱的很,方摸到一片冰冰涼涼的柔軟抓在手里,才感覺熱意稍解,便怎么也不愿放開,可卻一直有道聲音在耳邊讓他松開手,他不堪其擾,睜開眼想看看是誰這般不長眼色,就看見一張秀雅的側(cè)臉,在燈光下泛著柔美溫順的光,好似夢中曾遇見過的神女,他被這光引誘著,朝她伸出手。 阿錦jiejie··· 姚臻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滿是酒氣的呼吸撲了滿臉。她下意識偏頭躲開,溫軟的唇便落在了右側(cè)臉頰上,像是春日里吹過來的一陣暖風(fēng),輕輕拂過面龐。 不對,下一秒她意識到發(fā)生什么,正要回神怒斥,一抬眼,棠棠端著碗就站在門口,撞見了這叫人誤會的一幕。 不,不是,棠棠,不是你看見的這樣。姚臻立刻起身解釋。 棠棠卻是一副我早已看透你的表情狠狠瞪了她一眼,徑直走到床邊來,將姚臻往旁邊一推,聲音都透著嫌惡你們這些鄉(xiāng)下來的小姐,裝出一副扭捏作態(tài)的樣子,比那堂子里的娼婦還會勾引男人。 你,你,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棠棠出身市井,什么腌臢話都聽過,此時說出來羞辱姚臻張口便成,可憐姚臻卻是第一次被這樣臟污的言語恥罵,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憋得一張臉通紅,可憐巴巴看向床上唯一坐著的人想尋著求助,卻只見那人眨巴了兩下眼睛,頭往后一倒,又睡回枕頭上了。 見她無力還擊,棠棠更是得意:你什么你,你以為你來了這個家就真成了什么小姐嗎?這個家姓陳不姓姚,還妄想勾引少爺,也不看你配不配,你是什么身份,少爺是什么身份。 分明什么也沒做,卻無端被一個下人這樣羞辱,自小的教養(yǎng)讓她說不出同樣的話來駁斥,委屈與酸楚驀地涌了上來,濕了眼底,姚臻不想叫人看見自己這懦弱的樣子,只會更遭恥笑,低頭掩著面便沖出了房間,還聽見棠棠跟在后面又罵了聲不要臉的小娼婦 于是在門外看見小眠,也沒說一句話就避身跑開了,她根本無暇去注意,小眠是恰好回來,還是在門口站了許久。 陳順中屋內(nèi)。 小眠看著姚臻的衣角消失在她自己的房間門口,方端著水盆進(jìn)屋,輕輕掩上了門。 棠棠正在一勺一勺給陳順中喂解酒湯,許是味道不大好,沉睡中的人不怎么配合,湯水灑在臉上,小眠見狀,擱下銅盆,上前去幫忙掰開陳順中的嘴,幫著棠棠喂完了一整晚的湯。 你不該對表小姐那樣說話,如果她將此事告訴老爺太太怎么辦?小眠看著絞了帕子給陳順中細(xì)細(xì)擦拭的人,想了想,還是開口說了。 我怕她告狀,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小姐了,我們跟著太太三年了,她才來幾天,也要太太信她的話,我們二人說辭一致,到時候太太定會覺得她搬弄是非,還妄想攀龍附鳳。棠棠擦完臉,又去擦陳順中的手,想起自己方才言語戰(zhàn)勝姚臻后她灰溜溜跑走的場景,愈發(fā)恣肆,再說了,就她那二兩軟骨頭,只會一味做小伏低,不敢去告狀的。 小眠嘆了口氣,沒有接話,心下自有計(j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