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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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驚雷。 “??!”姚臻驚呼出了聲,她還是不多知事,沒成想,是這樣的走向。 “姑媽,這……” 小姑娘嚇到了,姚麗娜拍拍她的手安撫,卻還是直白地撕開真相的殘酷:“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男人么,左不過就是玩玩,只有女人會當真?!?/br> 她雖不喜棠棠,最大的惡意不過希望姑媽知曉后小懲大戒,并不想要看見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孩遭受這樣的苦痛。 又想起小眠曾委婉地來求她。 想來那些不便宣出口的難言皆因如此,姚臻忍不住問:“姑媽,那棠棠,她們,之后怎么辦呀?還能留在家里嗎?” “自然是不能留了。”規(guī)矩不可廢,做出這樣的事不受懲罰只會讓其他下人有樣學樣。 可人孰無情,同為女人,姚麗娜也心有不忍,“多給些錢,讓她父母帶回來去好生養(yǎng)著罷?!?/br> “那小眠呢?” “小眠知情不言,也留不得。” 姚麗娜有所決斷之后,心情也舒緩了許多,總歸,不過是兩個伺候人的丫頭而已,維系兩家世交的情分才是更重要的事。 她撐坐起來,招呼姚臻到她旁邊坐下:“姚臻,這世道對女人就是這樣,男人大抵都是靠不住的。” 語氣里,身為女人感同身受的情緒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姚臻臉色蒼白,那些想求情的話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如她曾對小眠說過的那般,在這個家里,她沒有那樣的份量。 “姑媽,你不一樣,姑父是個能給你依靠的人?!?/br> “男人,都一樣罷了?!?/br> “女人能傍身的,只有錢?!?/br> 自己的事,姚麗娜也不愿在侄女面前多說,也許顧念著姚臻年紀還小,從未識得情愛,更未經(jīng)歷婚姻,這其中心酸苦辣,非得切身體會才能明曉罷。 她摸了摸少女的腦袋,露出幾分關切與慈愛:“姚臻,你還這樣年輕,這個年紀是女人一生最快樂無憂的時候。” 可孤無所依的十六歲,姚臻早早便做不了一個快樂無憂的少女。 稍晚些時候,陳石生父子歸家,姚麗娜在餐桌上說起今天的事情。 “已經(jīng)通知他們父母來家里接人走了?!?/br> 姚臻覷著主位上那個男人的神色,期待他能說出些讓事情有所轉向的話。 可陳石生面容毫無波瀾,只淡淡道:“嗯,這些事你早點處理好,別給林兄他們添麻煩?!?/br> 腦子里“嗡”地一聲。 手和腳仿佛失去了知覺,木木地發(fā)著麻,渾身的血氣涌向頭頂,匯聚成那片濃稠得散不去的紅。 是她在棠棠房間看見的情狀,一盆一盆倒不盡的血水。 吃完晚飯眾人散去,下人們收拾碗碟時,姚臻還愣愣地坐在原地。 落后幾步的陳順中挪過去在少女耳邊打了個響指。 “想什么呢?” 嚇了一跳的姚臻驚醒,轉過頭去:“表哥你嚇到我了?!?/br> 嗓音喑啞,好似還帶著哭腔。 委屈巴巴的一張臉。 “怎么了這是,今兒表哥可沒欺負你呀?!?/br> 姚臻癟著嘴,感覺眼眶里的酸意要抑制不住了。身邊是丫鬟來來回回走過,她沒說話,起身掩著臉往屋后花園里跑。 陳順中追過去,在無人的涼亭外將她攔下來。 少女無聲落淚。 惶恐極了。 陳順中扳過她的肩膀問:“哎喲,這是怎么了?” 姚臻不說話,只抿嘴哭得停不下來,拼命搖頭,又不想讓他看,逃避似地撲進男人懷里,細弱的胳膊緊緊摟在他背后,平生出一股大力讓陳順中拉也拉不開,只能輕輕拍著安撫少女不安的情緒。 哭了許久,眼淚浸濕胸前的襯衣布料,貼附在溫熱的皮膚上,生出癢意,陳順中悄悄扭動了兩下身體。 懷中的動靜漸漸平息。 姚臻抬起頭,阻塞的鼻腔呼吸不暢,只能張著嘴大力喘息,將胸腔肺腑間的窒悶擠壓出來。 “表哥,我沒事了?!眹肃殚_口,還帶著鼻音。 陳順中從西褲口袋里掏出手帕,一點點拭去她頰邊殘淚,難得溫柔。 “去那邊坐坐?!?/br> “嗯。” 他朝旁邊的涼亭示意,轉身,姚臻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搭在他腰側,忙松開了胳膊。 陳家的花園里有幾顆百年老樹,枝繁葉茂,夏蟬隱在其中,躁鳴不息,驅之不盡。 惹得人心也煩。 陳石生打開臥室的窗戶,風裹著熱意撲進來,沒有帶來絲毫涼意。 視線掠過花園,交迭的兩重人影分開,消失在涼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