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次振翅:
入城的武功測試在渡鴉的幫助下靠著作弊蒙混過關(guān),入城后對于我們這次的目的是否能達成開始抱有疑問。城中房屋排列格外整齊,卻找不到絲毫規(guī)律,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渡鴉告訴我這城鎮(zhèn)排列暗含了奇yin巧術(shù),看這嚴密的構(gòu)思排列風格應(yīng)該是玄野家的手筆。城中除了來往的商旅,本地住民都隨身攜帶武器,武器的種類和衣著服飾各有千秋,空氣中總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感。 城防堅固,全民皆兵,整座洲禾城像是一座設(shè)計精妙嚴謹?shù)臋C械,讓我越發(fā)覺得想從這里竊取一件城主的寶劍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渡鴉,渡鴉揉揉鼻子,有點記仇的說,“白千蕭很是寶貝他那把君子劍,斷然是不會把劍送給咱們的。況且他說君子劍被我竊走了,我白白挨了這冤枉這么多年……” 事實證明,盲目的跨專業(yè)行為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讓殺手去做小偷八成都是落的我們這個下場。我熟稔的把牢房里的干草在身下鋪的厚實一些,拍拍巫馬渡鴉的肩膀以示安慰,不過是剛剛潛入書房就被人發(fā)現(xiàn)抓起來而已。我有豐富的蹲牢房經(jīng)驗,大哥罩你。 渡鴉看上去相當?shù)木趩剩谥粡埬樝袷窃谒伎加嘘P(guān)自己職業(yè)的專業(yè)性問題,以及在這個白千蕭手里栽了兩回跟頭的更本原因。 被關(guān)進這個牢房不到一個時辰我們就被請了出去,而且是直接被白千蕭本人請出去的。 庭院深深,月下流水。幾盞燭燈下月華明亮。我端著暖茶啜飲幾口,摘掉身上的干草葉子。 我抬眼去打量這個名叫白千蕭的男人,這個戍守一方的男人比我想象的要年輕的多,看樣貌不過三十來歲,而給人的感覺卻是蒼老的。他黑發(fā)高高豎起,瑞鳳眼眼中有光華流動,一身銀亮的盔甲讓這個正值盛年的男人顯得格外英姿颯爽,只是目光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過去的靈優(yōu),那種等待死亡的眼神。 “自我介紹一下,”他的聲音有著一種奇怪的沙啞,我注意到他的喉間有一道深深的傷痕,“我是白千蕭。” 我朝他點點頭,“驚蝶?!?/br> 渡鴉眼皮抬了一下,動了動嘴唇?jīng)]有說話。 他豁達一笑,“渡鴉兄弟不必如此沮喪,我能這么快捉到你們二位,著實是因為那你家二當家早就給我來了信,說是你半月之內(nèi)必將到我府上盜劍,況且讓你這個殺手到了我這個職業(yè)扒手家偷東西,本就是強人所難?!?/br> 這話說的比不解釋還讓令人窩火,渡鴉幾乎都快把腿蜷上椅子了,他的表情有些哀怨,“狼毒給你來了信?你們是如何認識的?!?/br> “傳聞豊毒的大公子從不過問門內(nèi)事務(wù),看來這是確有其事,”他脫下身上沉重的鎧甲放到一邊的架子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鎧甲掩蓋下他的身形極為瘦削,甚至有一種文人的書卷氣,“我與豊毒之間的交易往來有幾年了,戰(zhàn)士弓箭上喂得毒都是你豊毒山的特產(chǎn)?!?/br> 我不禁很不厚道的沒忍住笑,轉(zhuǎn)念又想起他話里曾說自己是個職業(yè)扒手,不禁斟酌了詞語去問他。 他滿足不在乎,“你以為我在守城之前是做什么的嗎?” 我不禁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好奇,這是一個氣質(zhì)很矛盾的一個人,骨子里是斯文的,行為確實豪放的,眼神中卻透露著疲憊。是什么樣的一個經(jīng)歷造就了這樣的一個男人? “我不能把荒年玉交給你們?!卑浊捴苯亓水?shù)南铝硕ㄕ摗?/br> 我被他的斷然拒接說的一愣,“我們……” “白千蕭,這可是救命?。 倍渗f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一把按住他,“可以告訴我理由嗎?” 白千蕭冷漠的垂下眼簾,“無可奉告?!?/br> “我……”我還想再求情。 “我已經(jīng)給兩位準備好了客房,明日離城吧!” “白千蕭!”渡鴉再也按耐不住,一下子攔到白千蕭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 白千蕭復(fù)雜的看我一眼,“信上說你們要求君子劍去極北換取什么甘柤果,我沒有什么可以幫你們的,即使那把劍給你們了也大概是全無用處,況且我是絕不會把那個人的遺物交出去的?!?/br> 我和渡鴉面面相覷,最終渡鴉還是叫住了他:“你以為你可以守這座城池多久?” 白千蕭微微側(cè)頭,“你什么意思?” “來的路上我們曾遇到莫家大軍朝這邊過來,你不會不知道吧?” “那又如何?” “你認為你能抵擋幾萬正規(guī)軍嗎?” 我猛然明白了渡鴉話里的意思,“我曾聽宮內(nèi)傳聞你可以獨據(jù)霽嶺,是因為曾幫助池家一統(tǒng)天下的玄野教曾用全族性命擔保你白千蕭不會叛國,難道你……” 白千蕭突然大笑起來,“擔保的只是我忠于池家,現(xiàn)在的皇帝不姓池?!?/br> “金殃嗎?”我皺眉問。 “我忠于池家,不過是因為那人忠于池家?!?/br> 我突然明白了,這座洲禾城已經(jīng)不再是大莫的邊境重鎮(zhèn),眼前這個白千蕭也不再是民族英雄,這里不過是金殃叛軍的一個據(jù)點,這個男人的身份已經(jīng)完全逆轉(zhuǎn)了。 池斐卿為了一個鵑子,你將多少人的命途改變,將多少人拉入死亡的深淵?我想起他在金蝶間挺拔不屈的身影,那堅韌卻無邪的眼神,現(xiàn)在的局面是否早就跳脫出你的掌控,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了呢? “我能幫你,”渡鴉說,“如果你愿意幫我。” “你有什么辦法?”白千蕭反問,語氣甚是不信服。 “你原來是做什么的?”渡鴉問。 “偷?!?/br> 渡鴉搖搖頭,“再之前?” “盜?!?/br> 我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叫白千蕭的男人,他的人生也太豐富了吧? 渡鴉的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準確的說是盜墓賊吧。” 白千蕭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來,我被這個目光震懾住了,能夠擊退胡虜,憑一己之力鎮(zhèn)守得一方天下,果然不可能是什么尋常人物。 渡鴉像是沒見到白千蕭殺人似的目光,走過來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讓我在椅子上坐好,開始給我講故事,“你多年生活在宮里,很多事情你可能都沒有聽說過。在很久之前,過去民間傳著這么一句話,北有墓白,南有琴莊。南有琴莊,指的就是華素江南的莊家琴莊,不過現(xiàn)在落沒了?!?/br> 我知道他指的是莊伯,他并沒有點破,八成是怕我傷心難過,明白渡鴉是有心回護,可信心中還是難免一陣抽痛。 “而北有墓白,指的是華素江北的一家做古玩的大戶。這墓白家,是靠盜墓發(fā)的家,盜墓這行當越做越大,還自己形成了一個倒買倒賣的渠道,成了華素江北面的最大的古董行家。這白家家中大富大貴卻族中子嗣單薄,這韓家盜墓猖狂,不知是和墓xue接觸久了的緣故,白家人都是陰測測的,族內(nèi)不光孩子少,還經(jīng)常發(fā)成未成年的孩子夭折,市井中都說這都是因為白家人缺陰德,所以生出的孩子都甚是邪性,還經(jīng)常早夭。這一支靠盜墓發(fā)家的白家血脈就被稱為為墓白家?!?/br> 我心中動了動,難不成這白千蕭便是這墓白家的人?我看看白千蕭,只覺得他氣質(zhì)特殊,卻沒覺得他哪里邪性。這么直接問太沒禮貌,索性安下心來停渡鴉繼續(xù)講。 “之后來玄野幫池家執(zhí)掌天下之后,池家就找到這支墓白家,讓他們給自家建造陵寢,白家看著越來越淡薄的子嗣和越來越壯大的家產(chǎn),最終還是選擇了洗白去做了官。說來也巧,自打進了宮墓白家夭折的孩子明顯就變少了,老人們說是皇家的浩然正氣壓住白家人身體里的陰氣,此后墓白家由盜墓的白家,變成了造墓的白家?!?/br> “之后的事情你便經(jīng)歷過了,”渡鴉說到這里頓了頓,“后來,池家舉族離開的時候帶走了族人,而白家這種技術(shù)工種卻沒有帶走。而直接接管了這座皇宮的莫家自然而然的接受了前朝留下的所有東西?!?/br> “傳言池家搬離皇城時,白家內(nèi)部發(fā)生了矛盾,墓白家的一小部分人主張趁這個機會離開皇城回到華素北去做大生意,一大部分人則主張留下來繼續(xù)為皇室建陵。后來白家就散成了兩撥,白家離開皇城雷谷的那波人很快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很巧,你說對嗎?白千蕭?!?/br> 白千蕭的臉色并不十分好看,想來自己家的那些陳年舊事被這么明明白白的翻出來,想必不會是很好受。 “都說豊毒山的巫馬渡鴉家業(yè)一點都沒有繼承,是不學無術(shù),放蕩不羈的人,這評價大概是失真的。你說的很對,只是時間錯了一點,不過能查到這么多我族中的事已經(jīng)是相當厲害了。”白千蕭說,“池家最后離開的時候是池華歷38年,大家都覺得池家離開的唐突,其實不然,池家早在很久以前已經(jīng)在做離開的準備了,不然你以為莫家為何能那么快的站穩(wěn)腳跟?我們白家早在池華歷30年就收到了池家的詔書,池家讓我們選擇是留下來服侍新主還是離開?!?/br> “你便是選擇離開的那一小部分人嗎?” “那年我15歲,阿爹阿娘都說要走,我便和meimei一起離開了?;氐饺A素江北的時候,萬事變遷,一切都已經(jīng)和原來不一樣了,古董生意也不再好做,無奈只得再次出去盜墓,直到那次阿爹阿娘他們出了事情,我們這一支白家已經(jīng)完了?!卑浊捰行┻駠u,像是陷入了童年的那一場變更的回憶中。 良久他像是重新振奮起來,他問渡鴉:“我家的那些事也并不算什么秘密,這與我這次危機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次圍剿是皇帝親征,凡是皇帝親征結(jié)果都是必然勝利,若是沒有十全把握,皇上是不會上戰(zhàn)馬的,你無論如何也無法贏過莫青舲的?!?/br> 盡管黑著臉,白千蕭還是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 “正面贏不過只得想點陰招了。”渡鴉嘿嘿笑得邪惡,“皇家陵寢即使是莫家的,你沒有參與修建,但是本是一脈都應(yīng)該差不多吧,我記得莫青舲他老爹還睡在你白家修的墳頭里吧?” 我聽得直冒虛汗,這也太損一點了吧? “你是說,”白千蕭揚眉說,“讓我去盜了莫家皇帝的墳冢?” “皇家最重禮儀,若是自己祖墳遭難,想來莫青舲就是再神勇也只得班師回朝了吧?” 我不禁對渡鴉伸大拇指,這招真是又高又狠,想來是渡鴉對莫青舲積攢了不少怨氣。 “可是若是我走了,這洲禾城怎么辦?”白千蕭又陷入了沉思。 “我說過我會幫你的。”渡鴉微笑,“這城,我替你守!” 白千蕭上下打量渡鴉,渡鴉笑道:“怎么,我這個中原第一高手還替你守不住一座城?在你端掉他老爹的墳冢前,這里的楓樹不會少一顆?!?/br> 白千蕭的目光望向霽嶺的方向,那里有楓樹萬頃。 “還沒有下好決定?” 白千蕭收回目光,“隨我去取荒年玉吧。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們什么忙?!?/br> 我和渡鴉斷是盜劍一百次大概也想不到白千蕭竟然把君子劍藏在來霽嶺上。白千蕭爬的輕車熟路,像是在游覽自己的后院,而我早就上氣不接下氣,渡鴉想背我,我斷然拒絕,我已經(jīng)依靠他夠多的了,我怕最后會舍不得放手。 白千蕭停下看我一眼,“我看你氣息不穩(wěn),臉色也不好,你用劍去換什么甘柤果,可是生了什么?。俊?/br> 我摸摸鼻子,“不是病,是蠱?!?/br> “很嚴重很要命的蠱?” “嗯。”我點頭,。 “可以依靠的時候就去依靠吧,不然以后不能了,后悔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卑浊捦蝗桓袊@道。 突然竟覺得有些鼻酸,握著渡鴉的手緊了緊,我很沒骨氣的說:“背我……” 渡鴉不由分說將我背在背上,靠在渡鴉溫暖厚實的背上,眼淚竟然不爭氣的留下來。想想自己曾三度自殺,第一次是對今后日子的恐懼,我割斷了手腕,卻被莊伯救了回來,第二次是在牢中受了傷,覺得很絕望,活著不如死了舒服,就在莫凝霜面前把燭臺扎進了心口,被莫青舲救了回來,最后用一次是暗殺了莫凝霜,棠墨來復(fù)仇,情急之下莊伯犧牲性命,我跳下運河,這行為和尋死差不多,最終還是命硬的沒死成,躲進了苗王宮惹了一身的債。本意外生死早已看開,而如今面對死亡卻怕成這樣,真是不像樣…… “一切會好的,相信我一切會好的……”渡鴉沒有回頭,將我向上背了背,一言不發(fā)跟著白千蕭向上爬。 我們在一顆巨大的楓樹前停下了腳步,我伏在渡鴉的背上震驚它的高度,遠目而望,這顆楓樹已達30多米高,十人環(huán)抱都不能將這棵樹抱住,它樹冠茂密,即使在夜下也顯露出勃勃的生機。 我看到白千蕭在楓樹腳下跪了下來,在他跟前有一尊小小的石碑。渡鴉把我放了下來,牽著我的手走到那石碑面前,上書傅印之之墓,池華歷12年-池華歷33年。 我看的心中一跳,見白千蕭跪拜也跟著拜了兩下。 白千蕭神色凝重,用手去翻開那碑下的泥土,我和渡鴉想去幫忙卻被他制止了。白千蕭用手翻了好久,我沒有看見棺材,卻讓他翻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我猛然明白,眼前的這個是一個衣冠冢。 他將盒子打開,動作相當費力,不知是這盒子本就難以開啟還是有什么心理的負擔讓他難以重啟那段記憶。 盒子打開,他將里面唯一的物件交到我的手上。那是一柄劍,寶藍色的劍鞘,暗金色的劍柄,我將這劍放在手中自己查看,發(fā)現(xiàn)這藍色劍鞘上正書荒年玉三字,這把傳說中的寶劍沒有雕鑄任何花紋,然而整個劍鞘仿佛是一整塊寶石直接雕鑄成型的,月色下發(fā)出通透的藍光。這是一件極美的武器,說是藝術(shù)品也無可厚非,只是劍鞘上從上裂到下面一道極深的裂痕將完美變得破碎,是什么力道能讓如此堅固的寶石裂出這樣幾乎貫透劍鞘的痕跡。 我握住劍柄用力拔出,力道卻一下子終止在了半截,我和渡鴉面對著折成一半的斷劍目瞪口呆。月光下寶劍發(fā)出瑩瑩的銀色光華,卻止步于斷面,一抹暗紅色的血跡蓋住了鋒刃出的銀光。 “這把荒年玉在17年前就已經(jīng)折斷了?!卑浊捊Y(jié)果那短劍,神色是我從未見過的凝重和哀傷,他甚至將那斷劍懷抱于胸,去親吻那上面的血跡,那哀慟的神情像是在擁抱一個已故的愛人。 我的身子被渡鴉攬進懷里,他從后面抱住我,用溫暖的胸膛的幫我抵御住了深山中的夜風寒露。 “傅印之……是玄野上一代掌教傅印之嗎?”我問,終是抵不過心中的好奇。 他半闔上眼眸,眼中眸中翻騰的千萬思緒,“我遇到他時,他還不是掌教?!?/br> 我心中一跳,渡鴉環(huán)住我的手臂緊了緊,我們都知道,傅印之是傅頃楓的父親??墒强囱矍暗娜耍^對和傅印之有深厚的情感,而且絕對不是普通的感情。 看他這么傷心,難道是單戀,然后被傅印之甩了,然后人家回山和妹子生了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荒山野嶺,后來傅家被滅,他才傷心至此? 想到如此,我不禁趕緊安慰他,“別擔心,雖然玄野教被滅了,但是還是有遺孀活下來的。傅頃楓,傅印之的兒子,現(xiàn)在雖然玄野教沒了,但是他也算玄野的小掌教,傅家也不算什么都不剩,況且他現(xiàn)在過得很好……嗯,可是說很好?!?/br> “你是說,頃楓他還活著?” “還活著,現(xiàn)在在豊毒的庇護下,你盡可放心。”渡鴉開口道。 傅頃楓……頃楓……我轉(zhuǎn)頭看著周圍的楓樹千頃,霎時覺得之前的判斷有些錯誤,難道頃楓的名字是為了紀念這霽嶺的楓林,所謂頃楓則是懷念往昔的楓林種種。所以說難道眼前的白千蕭和傅印之才是真愛? “那頃楓到底是誰的孩子??!難不成是華素江里撈的?”等我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把心里的話脫口而出。我捂著臉不敢看白千蕭,怕他一刀捅死我。 難得的是白千蕭居然甚是冷靜淡然,果然時間積淀出的的氣質(zhì)嗎? 被我評定成叔的白千蕭緩緩開口,“頃楓是印之的孩子,印之和千素的孩子?!?/br> 千蕭,千素?我腦中又開始了一場家庭倫理大戲。 不出我所望,白千蕭補充道,“千素是我的meimei?!?/br> 白千蕭看著我和渡鴉的啞然,他笑了笑,卻從骨子里透出一種心酸。他把荒年玉交到我們兩個的手上,“荒年玉就交給你們了,若是有機會在取回來就交給頃楓那孩子吧。這君子雙劍本就是玄野的東西。 “君子劍不是千劍山莊的鎮(zhèn)莊之寶嗎?”我問道。 白千蕭發(fā)出一聲冷哼,“圍剿千劍山莊大家都說溫家可憐,可是俗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豐年谷和荒年玉兩把劍本就是玄野家祖?zhèn)鞯奶焱庑F交由千劍山莊打造的兩把君子劍,無端端的竟成了千劍山莊的劍了,真是可笑!”